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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捉对厮杀了起来!
最令人感觉可怖的是,他们完全是真刀真枪地对决,一时间,法阵内气流翻滚雪雨纷飞,到处都是施法时射出的弧光和支离破碎的断肢残躯,那些失去理智的法师不但拥有极为诡异阴毒的招数,而且物理攻防也极为强悍,把身边的战友当成杀父仇人般痛下杀手,片刻功夫,就有数十个法师被“非人道毁灭”。
如此疯狂的行为把石军等人都看得一楞一楞的——他自然想不到这些人都是被修罗安置在此,原本打算对付的是三界联军的。只不过千算万算,修罗却忽略了一个变数:失去禁制结界和冥阴流之后,冥河运转的规律出现了反常,因此被隐藏在三界联军必经之路上的水星法阵在这个原因之下移动了方位,触发的条件也发生了变化,结果反而和误打误撞进来的夜晨他们交手了。
石军随后才察觉到这些人根本没有自我意识,似乎都被某种特别的法术控制了,就好像中了迷魂术一样,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把他们唤醒,最后只好无奈地等到战斗结束,这才借助自己强大的精神之力夺取了最后几十个幸存者的精神控制权,令他们被动地进入休眠状态。
听了幻的提问,石军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幻耸耸肩,继续在百宝袋里东张西望,不大一会儿,他忽然面露喜色,摇晃着一块尼苏留下来,也不知做什么用的黑沉沉的石头得意洋洋道:“想不到你这里居然还藏了这么多冥河冰晶?那我以后渡劫岂不是大大地简单?简直赚到了!”
冥河冰晶?石军一愣,尼苏留下来的东西很多,他也一直没有时间好好整理,这块石头他虽然见过,却并不清楚究竟有什么用,想不到竟是冥河冰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不起眼的小石头,他多少有些激动:原来这就是冥河冰晶?老爸当年就是因为它才离开了我们……察觉到幻那贼兮兮的眼睛还看着自己,石军不咸不淡地应道:“怎么用这玩意儿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随即又语重心长地说:“还有,天下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不经过辛苦得来的……”
被教育了十几分钟后,幻郁闷地说道:“说真的,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疯子。”
意犹未尽的石军暗笑不已,郑而重之道:“看起来你那些同伴似乎都饿得紧?要不就交给你处理好了。”
“这怎么可以?”幻连连摆手,一脸道貌岸然地庄严声明道:“我早就不再吸食魂魄了。那些小混蛋要跟着我的话,自然也得遵守这个规矩。”
石军笑道:“谁要你那么大方,管吃管饱呢!他们毕竟还没有完全进化,真要让他们饿着肚子当圣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幻信心十足道:“放心!如果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到,我也就别当这个冥兽之王了。”随后建议道:“依我说还是别管那么多,反正咱们又不认识他们,就让他们在这儿呆着好了。”
“不行。”石军当即否定了这个提议,如此庞大的一组法师队伍离奇地被洗了脑,变成供人随意驱策的杀人机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让这种可怕的工具继续留在冥界只怕会生出乱子。由此也可想见幕后黑手的阴沉狠辣,他脑中忽然闪过修罗的面容,忍不住想道:刚才在洗髓外面似乎没发觉有援军的出现,看来修罗还真的打算袖手旁观呢,不知道断岳那家伙究竟有没有照我说的去做……
想到这里,他索性按照之前的手法在此制作了一个空间屏蔽出来,把这些昏迷的法师们身上加持了控制禁咒,一股脑儿全都送了进去。由于已经有了前次的经验,这次的速度可就快多了,同时对力量的控制也多少有了心得,因此也不像上次那么累。
影之前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一直没有露面,这次见石军施法制作空间屏蔽,终于忍不住现身出来,鬼头鬼脑地在一边看着,他们此刻已经合体变成了一个瘦弱白皙的少年形态,细细的脖子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宽阔的大嘴,黑豆般的小眼睛显得狡诘灵动,虽然一直没有和石军交谈,但看起来对他还是很佩服的样子。
云姬对石军也没有之前那么惧怕了,却依旧不愿和他离得太近,只是好奇地躲在影的身后看着石军的一举一动。
幻趁此功夫终于成功地把石军的百宝袋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啧啧惊叹了无数声之后,自以为得计地在掌心暗藏着一块冥河冰晶溜了出来。
石军把最后一个昏迷的法师送进空间屏蔽,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幻一阵心虚,赶紧拱起双手作心悦诚服状,同时夸张地狂笑着:“啊呀,想不到主人的修为精进如斯,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还制造出如此完美的空间结界,真令我佩服不已啊!”
“幻哥哥,”云姬澄澈的眸子里全无半分机心,好奇道:“你手里藏着的那块小石头是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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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冥王大人!”
听到洗髓将士齐声发出的欢迎,修罗眯起眼睛,远远凝视着大禁制结界后那一张张冷漠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他早就估计到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尽管他在焚心威信极高,在称帝一事中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护,但仍然遭到了少部份人的质疑,虽然反对的声音极其微弱,无关大局,但却提醒修罗注意到这一点——他必须尽快向冥界的全体民众证明,自己无论在政治魄力、军事才华还是在施政方针等各方面,完全不逊于幽冥,甚至比后者还要出色。
人们只会信任自己选出的领袖。很显然,洗髓的人更了解和尊敬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所熟知的吠陀。仅从这一点上讲,吠陀就很应该为大局牺牲,不是吗?虽然修罗直到此刻还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为什么本应和洗髓守军拼个你死我活的三界联军会突然消失无踪,但既然自己已经打出了“冥帝修罗”这个旗帜,那么一切阻拦自己的人就绝对不能让他再留在这个世上。
崔无类偷偷观察着修罗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疲倦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掩饰住了他内心深处的忧虑:大人这段时间变得有些陌生,开始让他捉摸不透了。身为总管,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自从称帝一事被石破天惊地提出后,大人的行踪便有些诡秘,府上也出现了一些陌生人。他们大都行动隐晦,来去匆匆,很显然是在为着某些重要而又机密的大事在向修罗大人汇报。多年的修练早已让他失去争胜好强的幼稚心态,因此他并不会因为多年来忠心耿耿的自己被冷落而闹意气,可这种特殊时段出现的特殊现象难免使他感到不安,而此刻,当他听到洗髓将士怀着明显抗拒的心态刻意叫出的那一声“冥王大人”,再看到修罗脸上稍纵即逝的杀气之后,这种不安就更深了。
崔无类只顾着观察修罗的表情和想着自己的心事,全没留意到身侧有一个人也正在不动声色地看着修罗,同时嘴角不易察觉地浮起了嘲弄的笑意。
修罗深沉的目光迅速在表情冷淡的吠陀、赤阳和孟婆脸上扫过,从仪仗包围着的銮驾中走下来,走到三人面前,清癯的脸上浮起真诚的笑容:“吠陀贤弟,二位冥帅,请恕修罗来迟了!”左右看了看,爽朗地笑道:“看来妖界的那些宵小完全不堪一击嘛!如果知道吠陀贤弟如此神勇,愚兄也不用担心得寝食难安了!”
吠陀锐利的目光盯着修罗,脸上不见丝毫笑容,沉声道:“三界联军暂时撤离了,可也有随时返回的可能。这些暂且不提,我只想知道,幽冥大人究竟是何时传位给修罗兄的?怎么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听到这句话,赤阳的眼中忽然射出冰雪般的寒光,冷冷地盯着修罗。
修罗脸泛苦笑,压低声音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这完全是权宜之计,演戏而已,做不得数的。”
“演戏?”赤阳哑然失笑道:“莫非在我们洗髓上下和三界联军血战连场,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修罗冥王却在玩过家家吗?”她的语气辛辣无比,虽然声音柔和,两边的军士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哗然,焚心的将士大多神色尴尬,而洗髓的人却都面露激愤之色。
原以为修罗听了定然会感到难堪,谁知他竟似毫不介意,提高了些许音量,微笑着反问道:“敢问三位,如此不计生死,浴血苦战究竟所为何来?难道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么?”
不等吠陀三人回答,修罗接着又道:“答案显然绝非如此。那又是为什么?为了洗髓?当然,还包括焚心!是你们的英武不屈,才使得焚心免于战祸之劫。那么,这就是全部答案了吗?”说到这里,修罗的表情和声音都无比肃穆,而双方的将士也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谁知修罗忽然话锋一转——
“这段时间,尽管战火还没有从洗髓蔓延过来,但焚心之内没有一个人感到轻松和侥幸,不同的人对我提出同一个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出兵援救洗髓?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战火中煎熬?”说到这里,修罗的声音激越了起来:“不错!是我做出了防御观望的决定,是我坚持不予出兵援救!为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保住焚心?错了!我们的答案根本都是一样的!为了保住极乐,保住冥界!如果正中敌人的圈套,不仅救不了洗髓,反而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吠陀冷冷道:“这倒奇了,不是口口声声为了冥界才忍痛袖手吗?那理应继续留在焚心才对,怎么好好地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游山玩水么?还是想让大家瞻仰新任冥帝的威仪以至于把兵祸之险都抛在脑后?难不成做了冥帝就可以增加胆量?还是对你来说保住冥界的含意也不过是冥帝二个字而已?”
饶是修罗深沉若此,听了吠陀这字字见血、句句诛心的一番话,也忍不住微微色变,他强忍住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憎恨坦然道:“毫不讳言地说,这段时间以来,由于幽冥大人始终雌伏不出,焚心士气低迷犹如一盘散沙,相信直接面临战火的洗髓也是一样吧?赤帅,洗髓和焚心的通道被无故封锁之前,你也曾去过焚心,应该对那里的情况看得很清楚!或许有人会说什么哀兵必胜,我看未必!那叫群龙无首!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出兵,又能有多少胜算能解洗髓之围呢?会不会连自身也难保?你们都是带兵之人,谁能告诉我这个答案?”
修罗神色凛然,吠陀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毕竟他也不能不承认修罗说的是事实。孟婆不愿吠陀受窘,连忙道:“就算这样,修罗大人也不一定非要用称帝这样的计策吧?”
修罗在心底冷冷一笑——孟婆既然说出“计策”二字,显然已经接受了他那套“权宜之计”的说法,只不过依然无法接受自己称帝的事实罢了,女人就是这种没脑子的动物。说到底他们对幽冥也不见得就没有怨言,赤阳无非是关心自己的情郎利益受损,而孟婆也一样,若换了称帝的人是吠陀,说不定早就帮着帮鞭炮呢!原因很简单,你们和我并不是利益共同体!从没在我这里得到过半份好处!若三界联军把你们杀得片甲不留,然后被我及时赶到,打得落花流水赶出去,你们就该跪着求我称帝了吧?
想到这里,他淡淡说道:“修罗自问不是个贪图名利、见死不救的小人,但在现在这样一个民怨沸腾、人心惶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