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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们今天就是要以人多取胜!”虹霜用手一指高台之上,脸上突然换了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厉声喝道:“大家请看,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一个前来比武切磋的访客,而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异族奸细!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要抱着那一点点陈腐之见,被那些所谓的荣誉而弄得束手缚脚,任凭他在妖界耀武扬威吗?在你们心里,到底是整个妖族的尊严还是个人的尊严更加重要呢?要是今天让这个人就这么扬长而去的话,那我们整个妖界的荣誉又将置于何地呢?”
接下来,虹霜偷空看了一眼几位大妖灵的脸色,振臂高呼道:“要是诸位还有顾虑的话,在下虹霜不才,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的罪名!在此,我借着妖族祖先的荣誉发誓,今天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绝不能让这个冥界奸细逃出生天!如果大家还有一丝血性的话,就随我来吧!”
虹霜口齿伶俐,巧妙地偷换了概念,将整个妖族的荣誉一下子绑在了自己的身上,也打动了不少旁观者的心,群妖在她言语的调动之下,纷纷义愤填膺,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上啊,杀了他,我们决不能容忍任何人将妖界踩在脚下!”
“就是啊,大不了我们跟他拼了!”
群情汹涌之下,那数十位大妖灵再也无法作壁上观,而且情况也不容他们再袖手旁观了。相互对视了一眼,这群大妖灵终于缓缓走了出来,拦在了水漫天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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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灵还没有动手,他们通身漫溢着木系力场便已经形成了一个散发着淡淡绿色的光圈,把水漫天父女二人团团围住。
水漫天的脚步终于被这群大妖灵阻住了。
他的脸上依然是一片镇定,仿佛无论对着任何情况都不会有丝毫改变,漆黑晶亮的眼睛环视着四周,半晌,又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扶摇。
扶摇坐在结界内,她已经被这紧张的一幕吓呆了,甚至已经忘记了哭泣,只是直勾勾地仰头望着水漫天,但却不发一言。
水漫天收回目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他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随着身周围水系力场陡地增强,黑色战甲上忽然闪过一片耀目的白光,很显然是在积聚着全部的灵力。
短暂的对峙之后,高台下的数十位大妖灵终于同时出手!
“呼啦”一声,大妖灵们在顷刻间散开身形,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包围圈,将水漫天困在中心,一股无边的压力顿时冲天而起,圈外的群妖只觉得一阵气闷,不由得纷纷后退,将战团四周的场地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下一刻,众妖灵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层银色的光华,在身体表面流动了一会儿之后,伴随着电流一般的短促的声响,数十位大妖灵的躯体居然在同一时间化作了万千流星,呼啸着冲天而起。
随后,围观的众人心中同时涌起了一种如同赤身裸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觉,抬头望天,却见那些流星如同银蛇一般扭曲攒动,直冲天际,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天空中霎时间风云翻卷,原本晴朗蔚蓝的的天色顷刻间浓云密布,狂风大作,空气中的氧气仿佛被那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带走,虽然四周高大的哭树们挡住了风的走势,但每个人仍都感觉心头翳闷得透不过气来。
再看那些浅灰色的云团,浓密厚重,大军临境一般君临在众人头顶不远处,翻卷变幻着,忽然间,云团慢慢地凝聚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全部聚集到了水漫天的正上方,幻化出无数条浑身闪动着银色光芒的巨龙,猛地由天际俯冲而下,直奔水漫天的头顶击落。
自妖界形成以来,还从来没有过如此众多的大妖灵同时出手御敌的“盛况”,围观的数千名妖怪们顿时都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而数十位大妖灵联手一击的威力可谓是空前绝后,只见满天耀眼的银光之中,水漫天布下的防御结界在瞬间被瓦解,紧接着,他用于抵挡这无边力量的双翼也在银龙的飞舞的利爪之下化为了片片飞羽,再接下来,水漫天全身的骨骼居然也发出了一阵阵“咯吱咯吱”的挤压摩擦之声。
高台下再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声,群妖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但此刻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呼喊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喜悦?是愤怒?是喝彩?是恐惧?还是对台上犹如死神般不顾一切护卫着女儿的水漫天的由衷地敬佩?
在这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之下,水漫天苦苦支撑,他高大的身体已经弯了下来,几乎在每一秒钟,他用来抵御攻击的法宝都在不停的毁坏、崩溃着,至此,这一场敌我力量悬殊的较量几乎胜负一份,但水漫天的脸上仍然一片平静,显得那样的从容淡定——“冷霜冻地”、“水真盾”、“风卷残云”……一个又一个的水系防御法术在他手中接二连三地使出,每一次法术的爆发都带着绚烂至极的光华,就如同他那几乎燃烧殆尽,却依旧执著的生命。
而这场以耗尽所有灵力作为代价的拼死抵抗,目的只有一个:让他的女儿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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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扶摇早已是泪流满面,她不顾一切地用双手拼命地捶着结界,嘶声哭道:“爹爹!爹爹!你真的是我的爹爹!让我出来,让我和你一起!”
什么种族身份,什么虚名荣辱,到头来不过是尘烟幻影!
什么误会偏执,什么尊严矜持,到头来依旧割不断骨肉亲情!
——生死关头,父女天性终于让这倔强而又命途坎坷的少女明悟了过来。
听到扶摇的一声声呼唤,鏖战中的水漫天浑身一震,由于接连受到重创而忽明忽暗的身体也泛起了明亮的光彩!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但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欣慰至极的笑容,突然大喝一声,两眼精光四射,如同身体内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一般,身周结界光芒暴涨,那团围绕在他身体四周的黑色水雾忽然变得无比浓郁,如同被煮开的沸水一般不断翻腾着,只见以水漫天为中心,一团黑墨般的浓雾顷刻间氤氲扩散开来,以无比迅捷的速度越扩越大,越扩越广,瞬间便将一切吞没!
下一刻,盘旋在天空的银龙突然解体,漫天的银星纷纷飞洒而下,四大长老和众妖灵的身形再次在空气中凝结出来,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一团氤氲的黑气笼罩着,连脸上也呈现出淡淡的黑气,手足僵硬,一时三刻再也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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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群妖静了下来,振聋发聩的呼喊声再次停歇,个个都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呆立当场,四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虚空中,只剩下了水漫天犹如梦呢一般轻柔的语声:
“那一年,我又一次离开冥界,四处游历。因为你爹爹这个人生性不羁,从来都不喜欢长久地呆在一个地方,总认为天地之大,何处不可任我行?虽然四界各自为政,但那又如何?我水漫天想去的地方,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常听说妖界之中有个听月泉,泉水血红,香醇犹如人界的烈酒;常听说妖界之中有个天淼湖,湖水清澈,明媚犹如仙界的星河。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听月泉的泉水纵然香醇,又怎么比上翠稚的一笑;那天淼湖的湖水纵然清澈,又怎么比上翠稚的眼眸!”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那天晚上的月亮啊……”
他的语声越来越低,到了后来几不可闻,但缭绕在他身周的那团黑雾却越来越浓,继续慢慢地向四周扩散着。
“冥神解体!”虹霜一凛,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惊慌,身形急退,口中大喊道:“大家快退,不要让那黑雾近身!”
但是此时群妖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大多数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悄然接近的黑雾卷了进去,只听得一声声地惨叫过后,高台之下立刻倒下了一大片的身影。
……黑雾不停地扩散着,所到之处,无情地收割着所有的生命,而在那些躲到远处的近千名妖怪摒住了呼吸的注视下,这一幕仿佛成为一场不可思议的梦魇,那个高大伟岸的黑色身影,也已经将自己如同死神般的形象永远铭刻在了众多妖族的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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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道褐色的光华闪过,包裹着扶摇和天木老人的结界蓦然消失,扶摇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扑到水漫天的身上,放声大哭——“爹爹!爹爹!”
但此刻的水漫天已经听不到女儿伤心欲绝的呼喊了,正如丁香所言,他早已油尽灯枯,强行逆转“脱胎转形之术”让他再无生还的希望,就连死去,元神也会立刻消散!
此刻,他的所有神经已经趋于麻木,身体也开始僵硬,只有他的魂魄依旧凭着本能的驱使,维持着“冥神解体”这个恐怖的法术。
在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敌人的身影,也听不到女儿伤心欲绝的呼唤,只看到一个清丽出尘的身影,悄然独立在听月泉边,蓦然回首,淡淡的月光下,一头美好的长发闪烁着翡翠一般的光泽,雪白的肌肤宛如冰雪雕琢,正对着自己巧笑嫣然……
“爹爹,你怎么了?你看看我,你回答我啊!”
在众妖惊恐而又茫然的目光的注视下,扶摇抱着水漫天的身体痛哭失声,可是除了她的哭声,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能给她任何回应。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变得阴沉至极,大团大团的浓云像铅块一样积聚着,一阵萧瑟的北风忽然间掠过,在扶摇的哭声中,半空中终于下起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无穷无尽,在寒风呼啸中,飘落到每个人的身上……
满天的大雪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没多久,所有人的头上、身上都积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花,而这雪花中渗透着的寒意,却一直浸透了每一个人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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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雾渐渐散去,还是虹霜最先清醒过来,见大家都还仰着头傻乎乎地呆望着漫天的大雪,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嚎叫道:“都愣着干什么?水漫天已经死了,还不快将叛贼扶摇拿下!”
众妖这才如梦初醒,面面相觑,但却没有多少人响应,只有虹霜部下莽原部落的族众们再次鼓起勇气,纷纷拿起兵刃,小心翼翼地向高台靠近。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动,瞬间便来到了高台之上,将悲痛欲绝的扶摇护在身后,一把清亮的嗓音蓦地响起:“水漫天去了,还有我在,要抓扶摇,先过了我这一关!”
白衣银发,标枪般的身形傲然挺立,左手利剑剑芒闪烁,右手无数银色丝线如同灵蛇一般吞吐不定,在两人身前编织出一道如天罗地网般的屏障。
来人正是梓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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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台的另一侧,勒突也已经重新聚集了本部落的属下,悄悄带着一帮人掩了过来,大喝道:“逆贼梓笙,你自身尚且难保,还想多管闲事,看这会有谁能救得了你们!”
说完,勒突右手用力一挥,便要指挥手下冲上高台,可没走两步,就看见前方一道金芒闪动,十余片巴掌大小的圆形劲气从远处呼啸而至,直奔自己的面门袭来。
勒突连忙屈身低头,险险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那几道劲气击空之后却并没有消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般,又重新飞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