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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凛看向董清秋,“董卿的意思,这是燕国主授意地?”
“有道理。薰丞相所言甚是!”
“嗯,定是那燕国主授意的,要不然孤竹国那偏安小国怎么敢有这胆子!”其他人不知道是真的觉得有道理,还是因为董清秋这样一说,为了讨好董清秋和皇上,所以附和着。
只有上官凛始终不曾透露着自己的看法。“那董卿又以为,朕该做些什么呢?”
“清秋以为,既然燕国主诚心想要看看皇上有什么反应,从而来考校皇上的胆识和决心,那皇上就得表现得强硬些,以牙还牙,让他们知道皇上你不是好惹的。”薰清秋不敢说让皇上出兵孤竹国,先把那小国灭了,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得太明白,上官凛搞不好就能猜到这件事与自己有关,或者说他心中或许根本就怀疑自己与这桩事有关,说得多,只会更加印证他的揣测。
群臣听得上官凛事事都问董清秋,而董清秋也一一提出方针,免不了又是在董清秋的方案基础之上添油加醋地发表意见。群臣自是知道京城中不雅的传闻,无奈上官凛刚刚清理过一遍朝廷,人人自危,都为这位年轻皇帝的铁腕感到心惊,所以一时之间还无人对上官凛的“绯闻”谏言。
上官凛一个人默默地听群臣争先恐后说完,悠悠地对旁边的明月松说道,“明相,烦劳替朕写一封谕孤竹国王书,孤竹国王治下不严,尝有乱民扰我楚境,朕本欲兴师讨罪,然念及孤竹与楚常年交好,或乃国王疏忽至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若屡教不改,我楚将大举讨伐,已决后患。”上官凛款款道,“明相自己拿捏词句,朕再找人送去。”
这一封信既强硬又怀柔,既显得泱泱楚国不与那孤竹国计较此事,不失大国风范,又能让孤竹国王看到上官凛的强硬态度,若是再来犯我,必将踏平孤竹国。
薰清秋心里头却很是不满,这上官凛心里头自有一把明镜,不管群臣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上官凛却丝毫不为所动,不想在此时妄动干戈,而是扔出去一封信来先试试孤竹国国王的真实意图,这只小狐狸!
“董卿以为如此可行?”
“皇上英明,此举乃持试水,只待孤竹国王解释,方能更看清楚此事的缘由。”薰清秋气得咬牙,却只能笑脸颂扬道。
群臣原本费了这么多口舌,以为上官凛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些人还摩拳擦掌,却没想到一场硝烟就这样化为无形了。
《满朝凤华》 卷五 第十六章 明月之痛
上官凛真是一只狐狸!”董清秋同明月松回府的时候头都要捏碎了。好不容易让边关混乱了,没想到上官凛根本就不肯轻易入瓮。他这样去一封信给孤绣国国王,摆明了就是想把这件事就这样压下。
“他何止是狐狸,还是九尾狐呢。”明月松看董清秋气得咬牙,在旁边打趣道,“小清秋打算怎么办?”
“皇上让你写信给他,只怕今天就要送去了,我还能怎么办?”董清秋遥想着边关,“就看大将军是不是会如我所想,找人假扮成盘井的地方军奇袭孤竹国,也烧杀一番。到时候,上官凛的信一送到,孤竹国那个暴君,看到上官凛的这封信,一定会认为是楚国栽赃陷害,弄出些子虚乌有的事来,其实只是寻借口肆虐孤竹国,那暴君性情暴烈,恐怕受不了这口气,从而和楚撕破脸,最后逼得上官凛出兵。”
薰清秋在旁边说着,末了想问明月松看法,说了半天,才发现明月松没有在身旁,她一回头,只见明月松呆呆地站在身后十米远的地方。
他的脸色又变得惨白,配着他身上这件宽大的雪白长袍,就像是一匹悬挂着的丝绸,风一吹,就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了。
“你怎么了?”董清秋朝他走去,走到近处才发现明月松的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明月松看董清秋走过来,一双呆滞的眸子才稍稍有了些反应,他仰起头看了看天。已经渐渐暗了。冬日地傍晚来临地特别早。
“我没事。”明月松说出这句话来,却显得有些艰难。“赶紧回去吧。”他挪动着自己的脚步,第一步竟然有些不稳,直到后面才顺畅了些。
薰清秋跟着他的左右,只觉得明月松很不对劲,明明刚才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像被电击过似的。但明月松什么也不说,只是略显艰难地往明府挪动。
幸好此处已经离明府不远,她同他走到的时候。轻罗和另一个明府的婢女诗雨已经站在门外一百米远,看到明月松就慌不迭地赶过来,把他搀扶住。
轻罗眼睛里头透着担忧和紧张,“少爷!你到哪里去了!”语气中是埋怨。更是说不出的忧心。
明月松淡淡道,“行了,我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么?”
轻罗一愣。抬眼看了他身后的薰清秋一眼,其实自己这一问,简直是多此一举,她地主子还能跟谁一起出去?“轻罗该死。轻罗多嘴了。”
明月松懒得理会她,只是对董清秋说道,“小清秋你夜里自己用饭。我晚些再找你。”这便由着轻罗和诗雨搀扶着自己回房休息。
薰清秋满肚狐疑。明月松越是这样神秘兮兮地不告诉她。越是让她心里头挂记。尽管明月松没有出现,但明府里头的婢女对董清秋倒是服侍地十分周到。吃饭上茶准备洗澡水,每一样都做到尽善尽美。
盛饭的碗是黄玉制成的,一个小人头顶碗身,摆出一个可爱地谄媚状,喝的是上等的碧螺春,茶碗是瓷的,还用小纂提了一首咏竹地诗。而给薰清秋准备好的浴桶,也早泡上了厚厚的一层花瓣,整个房间里头都是浓郁的香气。薰清秋不禁赞叹,足见明月松自己本身地生活有多么奢华讲究了!
眼见得明月松给自己安排着这么周到,按道理是又要出来“邀功”一把,怎么这都好半天了连个身影都没有。董清秋想到明月松刚才的反应,和昨天夜里的模样简直是同出一辙,难道说他真地是生了什么病么?而他一个劲地支支唔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薰清秋心想好歹客居人家家里头,也该顺便去探望探望吧,这就要去问候问候明月松,蓦地想到房间相连到明月松日常作息地书房,想到明月松早晨才告诉自己地这条暗道,既然有近路,那又为什么不走呢?
暗道里头像是抹了荧光粉一类的物质,尽管深长,但在里面却一点也不用怕绊着脚,那边猛地传来一声可怕地呻吟,董清秋听了
悸,下意识地就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她扶着墙,贴着听见那怪异的声音再度响起,让董清秋不禁毛骨悚然。
“少主……”是轻罗的声音,只是此时的轻罗声音发颤,带着一丝绝望,“少主,你忍不住不如就……”
“住口!”是明月松的咆哮声,伴着低低的喘气,“继续!”
薰清秋也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只觉得那外边的气氛诡异地让她快要窒息,冷不丁又一声低沉的闷哼响起,这突兀的叫喊,在夜里显得特别的恐怖,却原来这些叫喊都是从明月松的口中发出来的。
薰清秋只觉得喉头堵塞,原来像明月松这样好看又风雅的人,也能发出这样恐怖的声音。
“少主!为了一个女人,你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想必此时的明月松很是痛苦,轻罗带着哭腔道,“你去求主人吧,只要你把这女人交给她,她一定……”
“够了!轻罗,这是我的事!你,你只管用针!”明月松咬牙说道。
薰清秋听得心惊肉跳,女人?他们口中的女人是谁?!
“少主,你是在玩火自焚!少主,就算轻罗每日给你扎针又如何,你夜夜要受这催心毒的煎熬,治标不治本,总有一天,这毒是压不住的,你还是会死,前些天只需要一个晚上扎一个时辰,如今要两个时辰了。少主!”轻罗有些泣不成声了,“你这样会死的,你还把那女人召回家里来!你……这是公然违抗主人的命令……少主……”
女人?家里?董清秋迟钝地转移着自己的脑袋,原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自己啊!照轻罗说的,明月松之所以晚上会变得那样惨白无力,是中了所谓的催心毒?而起因是自己?明月松为了自己甘愿受催心毒的煎熬,这个……是不是太假了点,太伟大了点?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要是不想扎针,我让别人做。”明月松决然道。
“少主,轻罗不是管您,只是少主待我恩重如山,轻罗不想少主死。”轻罗用一种绝望的口径同他商量道,“少主,你要保护她,轻罗可以为了少主叛离妩仙门,带着她藏匿起来,少主和主人就不会有冲突,少主就能要到解药……”
“荒谬,你当妩仙门的门主是吃闲饭的?你能带她藏到哪里去?”明月松有气无力地说着,像是用尽了全身已经被掏空的力气,“只有把她放在我身边,才能保证她的安全,门主才杀不了她!”说着这句话的明月松,似是带了十分的满足,让董清秋听得只觉得眼冒金星。
“少主,你变了。”轻罗说着这话,是由衷的感叹,“你为了一个女人,会公然违抗主人,会不要自己的性命,可是那个女人却一点也不知道,不知道少主你在受着怎样的煎熬……”说到这里,又哽咽了。
轻罗抽泣了两声,“我去告诉她!既然少主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应该知道!”
薰清秋一惊,正要回头走掉,“轻罗!”明月松厉声地叫住轻罗,急促却带着剧烈地咳嗽,“咳咳,不许去她也不会信的!”
这一句话倒是说到董清秋的心坎里去了。要让她相信一肚子坏水的明月松是痴情种子,尤其是对她痴情地连命都不要了,那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
明月松幽幽地说着,“就这样挺好,反正上官凛要杀她,她也得在我这避难,这天底下只有我能保护得了她,她知道的,就算她利用我也好,我……觉得这样……就够了……”明月松的声音渐渐弱了,像是睡着了一样,轻罗赶紧唤了明月松一声,或许是又一针下去,立马就传来明月松刚才发出的那种可怕的呻吟,让董清秋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身子碰着了墙壁,发出噗的声音。
《满朝凤华》 卷五 第十七章 暗道之外
清秋怕暴露了自己,不敢再听,跌跌撞撞地退回鸳鸯脑袋里头是一团糨糊。回到房间里头,桶里面的水都已经凉了。
她记得索玉在喝下忘情水的时候告诉她妩仙门的门主要自己的性命,他说明月松也要自己的性命!索玉为了保护自己所以被明月松陷害,不得已喝下忘情水退出妩仙门,那么难道现在明月松也是?
为了保护自己,和要自己性命的妩仙门门主对着干,那门主要挟明月松,给他下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毒药,明月松一到夜里,就毒性发作,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这样的吧?!
她想到昨天夜里明月松神经兮兮地说的那些话,心乱如麻。
薰清秋脑子有点混乱,她下意识地捧了点水,淋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凉水有些冰骨,董清秋闭目好一会儿,蓦地睁开眼,不对吧!
她看向这条狭长的通道,今天早上就特意告诉自己有这么一条道,把自己安排在这个房间里头,然后故作神秘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