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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绢帕是徐夫写的,小和尚让奴婢交给您。”
曾柔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樱桃手中的绢帕,“烧了,别污染了佛门的净土。”
“您不看?”
“看与不看有区别么?左右同她这场交锋只能有一个胜利者。”
“主子,奴婢担心一次两次后,徐次辅会亲自找来。”樱桃不无担心的说道,“伽蓝寺的小和尚敢拦住徐夫,但不一定敢阻挡徐次辅。”
曾柔悠然的抿了一口茶,玩味的说道:”含冤莫白的滋味,想爱女心切的徐次辅和驸马爷都想品尝一下。”
“主子……”
“樱桃,去山下接应几个,把这句口讯告诉他们,三日后,午夜时分,藏经阁!””是,主子。”
徐丹娘为了曾柔那句心诚则灵,她休息了一夜再一次一步一磕头来到伽蓝寺,依然是那位小和尚守门,小和尚摇头道:“曾施主还没出藏经阁,曾施主看了 您写的绢帕,请贫僧告诉您,别再这么做了,没用的,曾施主已经心灰意冷,有意归一佛,曾施主说,别再逼她了,她愿意成全您和杨侍郎!”
徐丹娘捂着胸口,她又昏厥了,不过这回是被曾柔这番话给气昏厥的。
到底是谁逼谁?曾柔还要不要脸?
下将徐丹娘送回侍郎府,徐丹娘咳了好几口的血,而且高烧不退,她病得很重……杨毅只是门口看了看徐丹娘,问了几句她的状况后,杨毅继续书房安歇。
卫妈妈见徐丹娘的状况实是不好,便给徐家送了消息。
这一回次辅夫到是没拦着,当然她也知道阻挡不了徐次辅直奔女儿,傍晚十分,徐次辅坐着马车直奔侍郎府,沿途的百姓都看到了爱女如命的好父亲。
见了徐丹娘后,徐次辅眼眶湿润,抱着女儿轻声的唤道:“丹娘,是爹,丹娘,是对不住。”
徐次辅心都快碎了,他一直宠爱的女儿落到这幅模样,徐次辅又是恨又是痛苦,将徐丹娘交给哭成泪一样的秦姨娘,徐次辅擦拭去眼角的泪水,“杨毅何处?”
“回次辅大,姑爷书房。”
“把他叫过来!”
“姑爷怕是……”
“告诉他,他若是不肯来,饶不了他!”
徐次辅的官威架子还,杨毅进门后后背隐隐泛起了冷气,拱手道:“次辅大。”
“知不知道丹娘病着?”
“回次辅大,不是大夫,不会看病。”
杨毅冷冷的说道:“请了御医给她看病,次辅大还想怎样?守闺房中?可比不得次辅大悠闲,您可以毫无顾忌的直冲进丹娘的闺房,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丹娘一向贤惠大度,她若是清醒着也不会想耽搁政事,况且丹娘身边有次辅大,她也想不起这个丈夫来!”
“杨毅!”
徐次辅拍了桌子,他气得太阳穴鼓鼓的,指着杨毅道:“真后悔听了丹娘的话,将她嫁给!怎么会蠢成这样?”
“次辅大此话错了,徐丹娘不嫁给,她想嫁给谁?哪个名门子弟愿意娶婢生女?还是由婢女姨娘养大的庶女?”
杨毅洒然一笑:“没本事的,丹娘看不上,有本事,有爵位的又不会聘她为妻,所以她就看重了……是愚蠢,如果不蠢,怎么会被们耍得团团转?徐丹娘既然同您次辅大和驸马爷难分难舍,彼此关爱,为什么们不养她一辈子?非要让她嫁……”
“啪。”
徐次辅忍无可忍给了杨毅一记耳光,“混账!说得是什么屁话?以为丹娘嫁不出去?非要嫁给?将对丹娘的疼惜当作了什么?”
“反正晓得天下间像您这样父亲少之又少,您若是真疼爱她,就不会总是冲到前面来命令该怎么做?更不会丹娘有事,第一个到!”
杨毅摸了摸被打得红肿的脸颊,“她连平妻都肯做,若是她不愁嫁的话,会自己糟蹋自己?以前是傻,现不会再被们一家戏耍了……次辅大,问一件事,账本是找到的么?”
徐次辅面色一变,“没有,就没有账本!”
杨毅鼓掌道:“说得真是好听,可当初怎么没告诉,儿子死火海里,怎么没告诉,发妻过得什么样的日子?窃居他之功,晚上不怕做恶梦?”
“毅郎……”
徐丹娘拖着柔弱的身躯,被秦姨娘搀扶着走出了卧房。
秦姨娘手护住徐丹娘的腰肢,时不时的掐徐丹娘一下, 方才卧室里,秦姨娘见状况不妙,用针灸刺醒了徐丹娘,并且告诉她怎么说,怎么做、
“姐姐误会了们,变得不像过去一样的善良温柔,难道毅郎也要抛下?”
徐丹娘泪盈盈的眸子看着杨毅,咬着泛白的嘴唇,“为什么毅郎也变了?们过去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么?难道们的过去,只有记得?毅郎宁可信外的话,也不相信?”
徐丹娘身体一个踉跄,秦姨娘横跨一步很有技巧的挡住了徐次辅,“丹娘,别激动,得伤还没好……”
“侍郎大,……”秦姨娘一样泪流满面,“求求您,别再误会丹娘可,她一直最意的是您啊,她已经名分上委曲求全了,您别再让她……受委屈了,这么对她,将来晓得一切的时候,该多后悔啊,侍郎大,何必要做那些让将来会后悔的事儿?”
杨毅见徐丹娘这样,颇有几分的动容,抬起手臂搀扶住徐丹娘,“……什么都别说了,养好身……”
“大,不好了,伽蓝寺藏经阁起火了。”
徐次辅身体晃了晃,“哪里起火了?”
“伽蓝寺,藏经阁。”
“噗。”
徐次辅口喷鲜血,“是谁?是谁害?”
作者有话要说:徐丹娘这种出身的庶女很难嫁,当然如果她妈和她若是主角的话,另当别论。
☆、第七十四章 坍塌
徐次辅被伽蓝寺藏经阁大火的消息刺激得吐血;秦姨娘顾不上女儿徐丹娘;几步扑到嘴角满是血沫的徐次辅身边;红红的眼圈含泪,“老爷,老爷。”
“哎呦。”
本来搀扶着徐丹娘的杨毅突然间松手;疲倦且站不住身子的徐丹娘摔倒在地上,哎呦的叫声就是徐丹娘发出来的。
徐丹娘见杨毅神色冷峻,唤道:“毅郎。”
杨毅俊美的脸庞挂上了嘲讽般的冷笑,手指着不停咳血的徐次辅;“次辅大人又利用我?”
“杨毅!”徐次辅推了一下秦姨娘;同杨毅目光相接;“连你也以为藏经阁的火是我让人放的?”
“不是你,还有谁?为了给徐丹娘出气,你竟然丧心病狂到想要烧死曾柔?次辅大人,你为了你的宝贝女儿真可谓无所不用,你就不怕烧毁了伽蓝寺?你就不怕佛祖降罪?百年古刹的伽蓝寺,藏经阁又是伽蓝寺最宝贵的地方,你……”
杨毅摇头道:“烧毁了佛经,你一定会有报应。”
“不是我爹!”徐丹娘拽住了杨毅的袍挂衣角,眸子水润明亮,“毅郎怎么能平白的冤枉人?我爹怎会让人烧毁藏经阁?伽蓝寺在禅宗地位,谁人不知?毅郎,你不能冤枉我爹!”
徐丹娘美丽苍白的脸庞流淌着两行清泪,点点晶莹的泪珠在她脸庞上滚落,她的凄然之美,能折服任何人!
杨毅冷笑道:“你快别哭了,万一徐次辅误会我欺负你,半夜会不会指派死士过来刺杀我?徐丹娘,任何人都惹不起你!对你不好的人……徐次辅一个都不会放过!”
徐次辅听出杨毅话语里的冷嘲热讽,怒道:“眼下伽蓝寺大火,你以为你能逃脱干系?你别忘了,你曾经为丹娘做过什么?”
杨毅理了理袖口,道:“我这就去伽蓝寺救援曾氏,她是我的发妻!徐次辅,你的解释留给世人听吧。”
撇下徐次辅一家,杨毅拂袖而去,对杨毅来说如今最关键的就是藏经阁中曾柔!
“爹。”
徐丹娘慢慢的站起身来,扑向徐次辅,“爹爹,这到底是谁冤枉陷害您?”
徐次辅揽住徐丹娘,困惑的叹息:“可能的人太多,我实在是想不到幕后之人!”
“如果寻常时爹爹不疼惜我,是不是那群小人就不会利用我来陷害爹爹?”徐丹娘抹泪说道,“别人是不是相信暂且不提,爹,陛下若是信您,旁人再说什么都没用。”
“爹,女儿还挺得住,您快去宫里向陛下喊冤……趁大火还没熄灭,爹先一步到陛下那里……”
“丹娘,没有用的。”
徐次辅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寻常俊雅的脸庞多了好几道皱纹,他乌黑的头发也仿佛一下子染上了霜色,徐次辅深邃的眸子有一种无力挣扎的落寞,“朝阳很疼惜你,你病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却没有到,丹娘,你不奇怪朝阳去了何处?”
秦姨娘捂着嘴唇,呜咽的哭道:“不,不会的老爷,不是朝阳!”
“我自然晓得不是他!”
徐次辅手臂无力的抬起又放下,在他的后背上仿佛背着一座大山,很沉,很沉,他拼命的抗也抗不起来,以往他自信可以保护秦姨娘她们三人,眼下他为他们建造的桃花源像是要崩溃了一样。
“若是由我设下此计,必然会将朝阳抓去伽蓝寺!朝阳最近被昌龄公主婉拒,他正心烦着,朝阳是最佳的凶嫌人选。此时即便我进宫喊冤,陛下相信我,可 百姓朝臣不信我……我还有何脸面位列朝堂?教子无方在前为爱女不惜火烧伽蓝寺在后,让藏经阁付诸一炬……我若为官,谁肯听我的吩咐?我又有什么资格命令属 臣?”
徐丹娘呜咽道:“陷害爹爹的人也太坏了,这不是摆明冤死爹爹么?”
“火候,时机,分寸,掌握的丝毫不差。”徐次辅眼底闪过一丝对未知对手的赞赏,“心也够狠,手段也够毒,我看幕后之人不是佛家信徒!藏经阁的经书……就这么烧毁了,他为了让我黯然下野,到真是不惧佛祖降责。”
禅宗的信徒很多,有人敢在伽蓝寺放火,烧毁珍贵的经书,在徐次辅看来胆子非常之大。
秦姨娘见徐次辅沉思,开口道:“万一朝阳像是老爷说的,被人陷害了,那可怎么办?”
“打官司?”秦姨娘含泪咬着嘴唇,“即便打官司也要有能人……”
徐次辅叹息:“先看看情况,也许事情还不到最糟糕的……”
“老爷,奴才打听清楚了,说是伽蓝寺起火前,是有和尚看过驸马爷,不过,驸马爷并没在伽蓝寺!”
徐次辅一闭眼睛,不在比在还糟糕,如果徐朝阳在火灾现场被找到的话,还可以推说有人抓住了他栽赃陷害,“是和尚作证?”
“是,听说驸马爷在伽蓝寺门口骂了曾氏,驸马爷也说过不让曾氏好过!”
“孽障!”
徐次辅忍不住拍了桌子,身体气得直发抖,“是我,是我太娇惯他了!惯得他听不进人话!”
任何正常的名门嫡裔都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儿,徐朝阳一路顺风顺水,自认比谁都高一头,养成了他自大骄傲的性情,稍有不如意就变得暴躁易怒。
徐次辅耷拉着嘴角,后悔的说道:“是我让他眼里再没旁人,哪怕在他嫡母面前……他也无所顾忌,目无礼法尊卑!”
“老爷,是我……是我……”
秦姨娘跪倒在徐次辅面前,痛哭流涕道:“是我没教好他,老爷,拿我去顶罪……”
“没有用的。”徐次辅无力的叹息,“眼下谁会相信一个姨娘能调动这许多的人手火烧伽蓝寺?曾氏死了,是麻烦,曾氏不死,也是麻烦!”
仆从回道:“老爷,奴才听说曾夫人没有被烧死,只是受了点轻伤,而且曾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