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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在太夫人拓跋氏身影消失后,慌忙向太妃华氏解释,“太夫人不是有意不守为妾之道,她是太着急王爷了,这世上哪有不疼亲子的亲娘呢。”
曾柔含泪跪下,“千错万错全是儿媳的错,求太妃殿□谅太夫人的慈母之心,儿媳不该说起王爷的事情,王爷曾······曾说我不配提起李雨欣。”
顾家各房头主事夫人都在,赵王钟情李雨欣的消息顷刻就会传遍赵地,赵地贵女们仇恨的目光也该转移了,曾柔没兴趣再为赵王和李雨欣的真爱做靶子。
李雨欣既然想同赵王长相厮守,做一对让世人羡慕的鸳鸯,她自然也得承受赵地贵胄的压力。
如果曾柔没有猜错的话,赵王会给李雨欣假造一个赵地贵女的假身份。
赵王哪里舍得心尖尖的李雨欣深陷赵地和大夏的世仇中?
曾柔的痛苦,赵王不是不知,他只是不爱曾柔懒得理会罢了。
换成李雨欣,赵王会为她安排得好好的,不会让赵地贵女仇视她,也不会让世仇影响她。
可惜······曾柔失落的低头,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上的青砖上,青砖湿润了一片,可惜,王爷,我先出招了!
曾柔呜咽得几乎说不下去话,气喘吁吁,绝望的眸色带着一丝的渴求:
“王爷离儿媳而去,儿媳以前做错了太多,不敢强求王爷垂爱,王爷同心爱的李雨欣李小姐自会育有娇儿,瑞哥儿体弱,不知能不能撑到明年,我一想起瑞哥儿心就痛彻心扉,眼下我也没旁得指望,只想着陪伴瑞哥儿最后这段日子,略微进进为母的责任,若是瑞哥儿不肯认我···我也不活了。”
“停下,停下。”
太妃华氏让人抱住冲向柱子的曾柔,“你说得是什么话?瑞哥儿怎会不认你?”
曾柔挣扎着,哭喊着,“见不到瑞哥儿,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太妃华氏身边的于嬷嬷压低声音道:“主子,王妃可不能这时死了,她站住王妃的位置,王爷的心尖尖才只能为妾,如此对主子有莫大的好处,她许是比王妃难缠。”
“来人,抬瑞哥儿过来。”
太妃华氏转瞬间有了决断,亲自安抚曾柔,抹去她眼角的眼泪,“你这傻孩子,我是看在你体弱的份上帮你照顾瑞哥儿,你生的儿子,谁还能抢了去?”
曾柔一下子扑进太妃华氏的怀里,嚎啕大哭,泪水,鼻涕全都抹在太妃华氏的衣服上,“我知道母亲疼我,您是疼我的,对吧。“
太妃华氏被胸前的赃物恶心得够呛,又不能推开曾柔,笑着点头,“不疼你疼谁?”
“求母亲开恩,饶了柳娘子。”
曾柔转回到最初的目的上,哭诉道:
“我身边只剩下她一个陪嫁了,都说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死她!大夏刑法严苛,不似王府私设公堂,母亲不是说赵地最需要竖起的是规矩么?犯错必罚,可证据不足,不能屈打成招,乱用刑法啊,有理有据才是法制之道。”
太妃华氏道:“我今日给你个面子,不过柳娘子你可得好好看着,若让我再知道她鬼祟勾男人,我饶不了她,也饶不了你!”
“多谢太妃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桃子保持了日更哦,求撒花,求收藏。
☆、第八章 儿子
直到在看不到太妃华氏的身影,曾柔才缓缓的起身,身体晃了晃,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原主这幅身体受过不少的‘折磨’,方才又承受了太妃和太夫人拓跋氏的压力,曾柔耗尽了大部分的体力和心智。
顾家各房头的主事夫人和奶奶见两位正主儿走了,纷纷起身无视曾柔的结伴离去。
当然她们会用眼角余光瞄不屑又意外的瞄曾柔一眼,不会有任何人同曾柔说话亲近。
顷刻,院落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主子——赵王妃曾柔。
方才大骂不休的下人同样一哄而散,曾柔唇边带着苦笑,赵王妃,你是赵王府的女主人么?
柳娘子衣服上染血,看似受伤不轻,可让触目惊心得是她脸上的刀痕,她不顾狼狈伤痛,挣扎着跪直身体,“叩谢王妃殿下活命之恩,奴婢让王妃殿下费心了。”
“绯月,搀扶她起来。”
曾柔身边只剩下绯月和柳娘子,苦涩的说道:“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主子。”柳娘子痛哭,她以为不会再落泪委屈,但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快别哭了,仔细伤口。”
曾柔握了握柳娘子的手臂,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之色,“以前是我没用护不住你们,从今日起,我们的日子会过得不一样。”
“小姐。”绯月软弱般的低泣,柳娘子垂头看不清神色的变化,木讷回了一句,“主子能这么想就好。”
曾柔没指望她们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臣服信任她,以前的曾柔太不值得仆从追随了。
“回吧。”
曾柔率先转身大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堂堂赵王妃不住在正堂,太妃以静养的名义安排她住在清冷的飘香阁。
赵王府很大,飘香阁很偏,
走到飘香阁,曾柔用了一刻钟,抬头看着院门上的匾额,飘香阁哪里像正妃的住所?青楼楚馆的名号都比飘香阁文雅。
“梯子在哪?”
“啊?”
“梯子在哪?”
“在墙角。”一直被绯月搀扶着的柳娘子抬头,绝望的眸子闪过一抹光亮,“在院子里的东墙旁。”
曾柔推开了院门,院落倒是收拾得挺齐整,院墙也是好好的,三明两暗的屋舍错落有致,曾柔找到了梯子,指使两个粗壮在回廊下嗑瓜子闲聊的婆子,“抬着梯子跟我走。”
“王妃?”
其中一个婆子手握着脖子,曾柔突然出现,又一改平时的怯懦,婆子被瓜子卡入住了,顺了半天才将瓜子皮吞下去,皮笑肉不笑的道:“真真是稀奇,王妃殿下竟是回来了,怎么?秦公子也抛下了您?”
曾柔淡淡的说道:“我眼下是赵王妃,念在你主仆一场,我同你说实话,今儿我回王府后一直憋着一怨气,秦妈妈是王府的老人,也该知道王府死个把个奴才算不上大事,我在母亲和太夫人面前不敢放肆,可对你只怕是不需要客气。”
“王爷以前常常同我说,你是奴婢,还是王妃?”
“搬起梯子,跟我走!”
两个婆子下颚的肥肉一颤,显然被曾柔吓得够呛,仔细想想也对,王妃收拾她们也只是动动嘴的事儿。
赵王府上下都知道王妃不得太妃和太夫人喜欢,王爷忙于公务也冷落了王妃,王妃无权无势,无宠无爱。
王府的家生子都不愿伺候没有油水没前途的王妃,秦妈妈和蒋妈妈不得已被人打发过来,但凡有点背景,有点志向的下人都不会到曾柔身边伺候。
她们除了嘴碎一点,贪小便宜一点,狗样看人低了一点,懒惰了一点外,还是···曾柔也找不出她们的优点。
“还不走?”
曾柔站在院门口,回头道:“你非逼本王妃大开杀戒不成?”
两人对视了一眼,合力搬起梯子跟在曾柔身后,她们一脸的怨气,按照曾柔的指示放好梯子,秦妈妈道:“老奴怕高,上不得梯子。”
蒋妈妈接口道:“老奴腰疼·······”
她们两人的眼仁被曾柔吓得块凸出来了,扬起了脑袋向上看,麻利得爬上梯子的人是赵王妃?看身段像是王妃,今儿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闪开点,都到梯子的左边去。”
两位妈妈慌忙的念道:“哪是左边,哪是左边?”
绯月扶着柳娘子站在梯子的左边,绯月见急得团团转的两位妈妈好笑不已,提醒道:“这是左边。”
两位妈妈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绯月身边,曾柔嘴角勾出一抹愉悦的笑意,这两人可以去演喜剧了,手臂用力,刻着飘香阁的牌匾从天而落,哐当一声巨响,牌匾碎成了两断。
众人低头看看裂开的匾额,又统一抬头看看站在梯子上的王妃,不知怎么心底涌起一阵阵的信服,秦妈妈喃喃说:“眼花了,我怎么有种看太夫人的赶脚。”
蒋妈妈喃喃的回道:“我也有。”
曾柔跳下梯子,对满眼惊讶的柳娘子道:“我死过一次,走了一半的奈何桥,奈何心底有难消的郁气被阎罗遣回凡间,我再看王府的任何事儿,别有另外一番感悟,你不必惊奇,我的变化大着呢。”
“奴婢愿意看到小姐的变化,小姐总算是开窍了。”
柳娘子抹去眼泪,双手合十向天上神明喃喃的祷告。
信佛不如信自己,这话曾柔不会在此时说。
借用神鬼的力量,也可合理的解释曾柔的改变,曾柔不愿意委委屈屈的过日子,更愿意因为改变太大被人烧死。
“听老人说,魂魄出窍的人会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王妃是不是得了神仙指点?”
秦妈妈和蒋妈妈小声嘀咕着,对曾柔越发疏远戒备。
“是啊,神仙教了我读心术,比如说你们。”曾柔故意的看了她们半晌,“是不是想着赶紧离开本王妃?”
···
“不敢,老奴不敢。”
两人连连鞠躬,“老奴万不敢再糊弄王妃殿下。”
神鬼之言对不识字的愚妇人最好用,曾柔回府后闹得动静已经够大了,留下她们两个是不错的选择,她们固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她们不是太妃的人,也不是太夫人的人。
脚步声响,曾柔循声看去。
两人抬得肩舆落地,薄纱撩开,露出里面的孩童。
他不过三四岁,面容白得跟不见阳光的吸血鬼似的,眼睛很大却大而无神,头发稀疏勉强绑了个垂髻,发质枯黄干裂,瘦弱的身体包裹在厚厚的锦衣之下,手臂像是枯树枝一折就断,他弱得一阵强风都能刮跑。
”瑞哥儿。”
“···娘···“
宛若小猫叫的嗓音,直不起了来的身体让曾柔心痛压抑。
家庭的冷暴力,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赵王···他是你亲儿子啊,你就是这么疼爱原配嫡子的?
太妃华氏,你这是把我的儿子当宠物猫儿养么?
曾柔快步上前抱起了软骨头的儿子,“别怕,娘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私情
“娘。”
儿子像是小猫崽儿一般在曾柔怀里拱了拱,无神的眸子有了一抹的惊喜神采,一瞬间眼眸褶褶生辉,灿若星辰,莫名的幸福溢满了他只能用惨白形容的小脸,“娘,抱我。”
曾柔的心化作了水,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这个叫顾庭瑞的孩子勾起了曾柔全部的怜爱。
这对在现代打了那么多官司,见惯了骨肉相争,人情冷漠的曾柔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你认我?”
曾柔抱着儿子进门,瑞哥儿虽是瘦小,但曾柔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回到王府曾柔又是一顿的折腾,她的体力消耗很多。
即便如此,曾柔不愿意让别人抱儿子,母子两人一起倒在了炕上。
摩挲着儿子额前的碎发,曾柔怜爱又惊喜的问:“瑞哥儿记得我?”
曾柔拼尽了全力才生下了儿子,产后虚弱目眩让她在床上又多躺了两个月,在怀孕的最后那几个月,曾柔受尽了难言的痛苦,原主唯一让曾柔敬佩的一点就是无论孕期多痛苦,原主都保住了儿子。
因为太妃华氏抱走养着瑞哥儿,原主同儿子相见的次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