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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亲王抬起阿琬的下颚,轻轻的亲吻了她的嘴唇,“相信,琬琬,本王怎会不相信你?只有你对本王是真心的,无论本王如何对你,你都一片赤诚的为本王着想。”
阿琬被诚亲王含情的目光注视着,她不由得有点心慌依恋,空气仿佛突然间变得很稀薄,红晕在她脸庞上晕染开来,但因为带着人皮面具。诚亲王自然看不到她的羞涩和欣喜。
她多想摘掉人皮面具重现绝美的容貌啊。
可惜皇上有言,如果她摘到人品面具,那么安平侯府便没有必要存在了。
只有皇上故去,疼爱她的诚亲王位主天下,她才能重见天日。
遂对帝位的渴求上,她比诚亲王更重。
“王爷,我明日给您看一物。”
“什么?”
“明日您便知晓了。”
阿琬自信的一笑,“有如此神器相助,王爷的计划会事半功倍的,只要堤坝决口,玉河道台必然会将所有力气用于看守皇陵,您是大金皇子,皇上荣封的诚亲王,玉河衙门的差役,百姓不听您的听谁的?夺了玉河道台的权利,您就是守住皇陵的功臣!”
“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爷,有七分胜算就好,剩下的三分看天命如何?”
诚亲王想了一会说道:“好,七分把握,三成运道,本王不信天命不在本王这边!”
“天道如果不在王爷这边,我们又怎会有重活一次的机会?王爷,您注定要治理这天下的……后世会将您看作同当今圣主一样伟大的帝王。”
阿琬眸子晶亮,笃定且自信的模样让诚亲王心底暗自发苦,一样伟大的帝王?他是被曾柔气死得好不好?他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做了一年的皇帝,连他辛苦得到的皇位都由别人继承,他哪来的伟大?
如果说伟大,那说得是曾柔罢。
虽然他看得不多,但曾柔秉政后的举措,让他不得不佩服。
翌日,雨水依然没有停下,阿琬撑着雨伞同诚亲王来到空旷的地方。
诚亲王见到不远处打起了棚子,“不过去?”
“进去就坏了,搭棚子只是为了防范雨水,王爷,您见惯了刀剑,不知它的厉害。”
阿琬拽着诚亲王有退后一步,对着棚子里面的喊道,“按照我教给你们的方法,引燃导火索,然后迅速的后退跑开。”
“是,阿琬姑娘。”
随 从在棚子里点燃了烛火,用燃烧的烛火引燃了叫做导火索的东西,随后他撒丫子向外跑,等到他跑出十几步时,听见一声堪比惊雷的巨响,随从感觉背后一阵阵的热 浪,他身体向前翻滚,回头一看坚固的棚子被炸得粉碎,在盖棚子的地上有一个漆黑的大坑,冒起的白烟似能浇灭暴雨。
如果不是他跑得快,他是不是得同棚子一样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诚亲王虽然两世为人,但他没见过这样厉害的神器,他看呆了,指着地上被炸出的大坑,问道:“你怎么做到的?莫非你会引天雷不成?”
阿琬嘴角得意的翘起,愚昧的古人哪会晓得火药的厉害,记得火药最早出现在大金朝的末年,也是因为造反的人将火药用在攻城上,才摧毁了大金朝抵抗的决心,用火药炸开了牢不可破的大金朝都城!
在现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她懂得火药!
阿琬笑道,“哪里是天雷,不过是火药罢了,按照一定比例配置,火药可炸毁最坚固的城池堤坝,而且根本不用投入过多的人手,只需要点燃导火索,到时候轰得一声……河堤自然溃决,就算道台亲自监督河堤的防洪事宜,他对火药也没任何的办法。”
“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j□j?”
诚亲王自然清楚掌握火药对他意味着什么,抓住阿琬的手臂道:“还有谁知晓?传授你绝学的高人隐士?”
阿 琬摇头道:“他不知道,我以前听说有炼丹的道士被丹炉爆炸炸死了,因此我想到了既然能炸毁丹炉,是不是能炸毁别的东西?您也晓得我喜欢山河地理,也喜欢制 药,前些年一直偷偷的实验,好不容易找准了调配比例。制作火药的材料很简单,谁都能得到,但比率只有我晓得。”
诚亲王一把抱住阿琬,抱起她在暴雨中转圈子,阿琬手中撑着的雨伞落地,被刮起的风雨吹跑了很远。
“王爷……王爷……”
阿琬转得头晕眼花,暴雨浇得她睁不开眼睛,雨水也浇湿了他们彼此的衣服,黏腻的衣服紧贴着身体很不舒服,可阿琬顾不上这些的不舒服,她是被诚亲王抱在怀里的……
诚亲王紧紧的搂着阿琬,仿佛得了稀世珍宝一般,赞叹道:“我有琬琬相伴,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琬琬,本王对列祖列宗发誓,必不辜负你!”
诚亲王握着阿琬的手向大金祖坟跑去,他们冒雨跪在祖坟前面,诚亲王再一次发誓永远真爱她。
阿琬感动得流出了泪水,牵着诚亲王的手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王爷能得偿所愿,只求王爷同我是真爱,为了王爷,我愿意忍下些许的委屈……王爷,我们彼此才是天生一对。”
“嗯。”
诚亲王点头。
阿琬耳边还回响着诚亲王的誓言,曾柔,你拿什么同我比?我同诚亲王才是真爱,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真爱的话,那什么才是真爱?
同诚亲王同甘共苦的人是她,鼓励诚亲王的人是她,给诚亲王准备饭食的人是她!
她一定会牢牢把握诚亲王,给诚亲王繁衍子嗣,并教养出最最优秀出色的儿子,比曾柔生养的儿子出色一百倍……将来……将来诚亲王会最喜欢她生的儿子,会倚重看重她的儿子,曾柔便是有嫡子又能如何?还不是她儿子的踏脚石?
曾柔又阴狠,又愚蠢,她能养出好儿子?
不争……她根本不用争,只要养个出色的儿子,以江山为重的诚亲王自然会选择最优秀的儿子继承他的事业。
对一个曾柔来说,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庶子践踏,才是最痛苦的吧。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最好的一切?
阿琬微微扬起脑袋,上苍保佑,曾柔最好好能平安生产!
如此,曾柔才有同她继续斗下去的资本,她才能给曾柔致命一击,并让曾柔明白,哪怕她是嫡妃也比不过自己。这辈子曾柔母子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她抚养出来的儿子岂会比曾柔差儿?
没有这种可能!
……
京城的雨水没有皇陵的大,但绵绵细雨也下了好几日,曾柔更借此机会安心在府邸养胎,只是潮湿的气息让她有点不舒服,有些气闷,怀孕的症状明显起来,曾柔吐得比吃进去的多,她的脾气比寻常时更暴躁。
好在诚亲王府如今只有曾柔一个主子,曾柔想要做什么都会得到满足,哪怕她提出的要求再刁难。
诸葛云一直跟随定国公习武研读兵书,可他没有忘记曾柔,时不时的让人偷偷的送来一些好东西,每次吃着诸葛云送来的酸梅时,曾柔暴躁的脾气总会消去不少,她想起上辈子她是怎么折腾诸葛云的……
她怀胎十月,诸葛云痛苦了一年。
酸甜的酸梅在口中化开,曾柔能从中品尝出一丝丝的甜蜜。
曾柔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真希望诚亲王等到孩子出生后再回来……那样的话,换子会容易许多。
她能光明正大的离开诚亲王府就不错了,皇上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带着皇孙离开,曾柔又不放心将孩子留在诚亲王府,诚亲王有隐藏的渣属性,偏心得不得了,即便绝了他争夺皇位的念头,他身上也会有爵位的,免不了会争夺一番。
“只希望你将来能明白,我是疼爱你的。不过,你若是不明白,我也没有办法呢。”
曾柔只会对孩子解释一遍。
“李妈妈,王爷那边是不是有消息?”
“如今道路不好走,说是通向皇陵的大桥给雨水冲垮了。”
李妈妈从旁也看出曾柔的心给了诸葛云,她想劝自己的主子,可想到诚亲王对主子的冷淡,主子若是还像以前一样一心扑在诚亲王身上,主子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有诸葛云做个寄托,在李妈妈看来也不错,遂她对主子某些事情保持了沉默。
曾柔听着外面的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这么说,这场暴雨会引起很大的灾祸了?”
“您不晓得如今玉河水都涨了不少呢,不过,玉河道台是个能人,他下令百姓上堤坝防洪,听说他自己在堤坝上已经住了一月了。”
“玉河?”
曾柔是经历过洪水的,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的生命会显得很脆弱,如果玉河河道道台同百姓众志成城的话,没准会撑过这次洪水暴涨。
“皇陵,是不是离着玉河不远?”
曾柔突然想到了前些天接到的消息,给诚亲王送信的人提起过玉河,“李妈妈,快些找地图来。”
“王妃殿下?”、
“快去!”
曾柔没有来的一阵阵的烦躁,胸口沉闷,自古以来军功和救驾之功是最扎实的。
在太平盛世中,军功和救驾之功很不容得到,可大金皇族的祖坟就在玉河附近,一旦玉河堤坝决口,在任何人看来守住皇族的祖坟都是倾天大功,这份功劳实打实的,是比军功和救驾还扎实的功劳!
李妈妈从书房找出了地图,铺陈在曾柔面前,“王妃,您看是不是这张?”
“嗯。”
曾柔埋首地图,随口对李妈妈道:“挑亮烛火。”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此处是玉河,再往东是皇族祖坟,安葬着好几位帝王,祖坟西边是当今皇帝尚未修建完成的陵寝……如果玉河水到,首先冲垮得是祖坟,然后才是当今皇帝的陵寝。
当,当,当,曾柔曲起手指敲打者桌子,玉河河道道台是朝野上下公认的治河能人,他到任后玉河十年没有犯过水患,十年间他不停的修缮堤坝,引水畅通河道,这次的暴雨虽然大,然他既然敢向皇上说玉河无恙,显然他是有自信的。
若是换做寻常,曾柔不会过多关心此事儿,如今诚亲王和她在皇陵守灵,诚亲王的野心曾柔何尝不知?他身边再多个阿琬……难保他们不做点什么事儿来。
夺嫡之路满是血腥,不是不能有无辜人的牺牲,但曾柔无法接受为了夺嫡这么祸害百姓,一旦玉河漫过河堤,玉城全城百姓会被淹没的……
“良知,帝位,孰重孰轻?孰重孰轻?”
曾柔慢慢的合上眸子,今日他可以为了皇位牺牲玉城,明日他会不会为了皇位牺牲更多的人,当为皇位牺牲百姓成了惯性,他又怎么能是个好皇帝?
正道……正道不能破。
曾柔突然睁开眼睛,烛火的灯花突然炸开,光亮撒进她眸子,“搅动天下风云,占据正道……诚亲王,商琬,你们不行呢!”
她上辈子主政天下十几年,一手打造了太平盛世,规范了法典,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怎么做一个封建统治者,怎么给封建社会留下文明的火种……
曾柔提笔写了几个字,将纸张封号递给李妈妈,”送去给诸葛云,告诉他,玉河有难,抗洪救灾!”
“是。”
李妈妈忙出门,看得出王妃的慎重,因此她不敢劳烦别人。
她亲自去定国公府门口堵着诸葛云,诸葛云自打拜师后,时常住在定国公府,而定国公几次公开表示很欣赏诚亲王妃,两座府邸时常有走动。
诸葛云接到李妈妈传来的纸条后,又听了曾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