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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还是老师,长得人模狗样的,就会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
“……”
还有很多很多难听的话。
高宏一言不发,既不躲避也不告饶。他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居然会对自己的学生生出非分之想,而那个孩子,刚刚满十五岁。
如果坐牢可以洗刷他的罪孽,他愿意承担。
三天之后,警察又把他提出来。高宏以为这么快就要宣判,没曾想警察居然跟他说蒋家撤了诉,这次提他出来是要放他出去。
人虽然是被无罪释放,但他曾被关在看守所三天的事实被枫林学院所不能容忍。在家休息几天后,高宏身体康复,便去学校找校长辞职。高宏在看守所就有辞职的打算,校长也正有此意,所以和校长的谈话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就各自取得各自想要的结果。
高宏拒绝了朋友的好心帮忙,自己找到一所不怎么样的小学任教,薪水低了一半多,待遇也千差万别。可是他不后悔,他只想静静地过完这一辈子。
但阮丽梅却不肯罢休。
高宏刚被抓走时她还担惊受怕,只想着怎么样能把丈夫保出来。一旦高宏回来,她却又提起这桩案子。
“既然蒋家撤案,那你就是被冤枉的。不行,得去找蒋家要赔偿,要不就上诉。凭什么你要丢了工作,他们蒋家倒好好的?”
高宏耐着性子劝解,让她不要把事情闹大,以蒋家的权势,闹大了只会自己吃亏。
阮丽梅气愤过后翻起旧帐:“你不说我倒忘了,其实你是真和蒋家的女儿有了苟且之事吧?要不怎么一心为着蒋家说话?”
高宏真没想到阮丽梅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他也不想吵架,掉头走开。
从此阮丽梅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每天都吵,刚开始关在房里吵,后来有几次甚至在客厅就吵了起来,吓得四岁的高卿远哇哇大哭。
高母搂着孩子在一旁数落:“有什么事非得争成这样?看把孩子吓得。你们要是觉得我老了,在这里碍眼,我明天就回老家去。”
阮丽梅在气头上接话说:“你回去之前先问问你儿子,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他把自己才十五岁的学生给诱︱奸了,怨不得人家要去警察局告他!”
高母之前还一直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这时听阮丽梅这么一说,又吓又气,竟然“咕咚”一下昏了过去。
这下子谁都没了心情吵架,赶紧打电话把老太太送到医院抢救。
高母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拉着儿子的手哭着说了一句:“宏娃啊,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后来不管高宏怎么解释,这诱︱奸的罪名却再也洗脱不了。阮丽梅因此又是得意又觉解气,再吵架时嗓门就更亮,还动不动就拿离婚来做要挟。
高宏第一次对自己的婚姻深感绝望。
在又一次吵架时,高宏答应了阮丽梅离婚。
当他说出好字的时候,阮丽梅一下子安静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显然这是她没想到的。
一件事说顺了口,一次两次……更多次后连说的人都以为这不过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它终会变成现实。
阮丽梅觉得惶恐,她从初中开始喜欢高宏,再到主动追求,最后到结婚生子,也从来没想过要和高宏离婚,但现在高宏说:“好,我同意离婚。”
因为这事是她提起的,阮丽梅就算想后悔也拉不下那个脸。
两个人最终结束了五年的婚姻,高宏什么也没要。考虑到高卿远还小,两个人商议离婚不离家,还和从前一样维持家的完整表象,两方的老人一直都不知晓两个人离婚的事实。
高宏还是像以前那样挣钱养家,高母还是在W城帮忙带孩子。因为自从有了孩子后高宏一直是单独睡一间房,阮丽梅和儿子睡一间房,所以高母在把孩子带到五岁回老家之前一直没觉出异样。
他们现在已经在W城有了一套九十多坪的住房,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挤在小小的两室一厅。生活又回到最早的轨迹,仿佛离婚真的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但是曾经是夫妻的两个人,真的是不一样了。
高宏和阮丽梅之间更加的平静客气,除了孩子的事,基本不会再说别的。
阮丽梅曾经幻想如果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与高宏还有复婚的可能。像他们这种离婚不离家的夫妻,时间一长,又正值盛年,只要对方稍有暗示,又滚到一张床上的可能性极大,但偏偏高宏没有。
曾经有好几次,她刻意洗得香喷喷的,又穿着性感的衣服去高宏房里找他。作为曾经的夫妻,阮丽梅能感觉到高宏身体微妙的变化,但最终高宏还是忍住没做进一步的举动。后来,阮丽梅听到他自己用手解决的动静。
阮丽梅气得牙都咬碎了,难不成这天下就只有高宏一个男人?她开始和别的男人约会,有时会把其他男人送她的花或礼物拿回来,故意摆在显眼的地方。
高宏看到后果然来找她谈话,但说的却是:“丽梅,如果你有找到合适又喜欢的人,直接和我说,我搬出去。”
阮丽梅忽然就觉得绝望。她从十多岁就开始追求的爱情,原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番外 高宏篇+最终结局(四)
一晃就是七年。
这一年的暑假,高宏还和以前一样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起合办暑期班。现在物价上涨得厉害,工资却涨得不紧不慢,生活每每捉襟见肘。
从补习班出来时一个长相穿着都很甜美的女孩子迎上来,看得出等了有一会儿。
“高老师,你好,我是周子菁。”女孩子伸出雪白秀美的手。
因为曾经做过近三年的师生,高宏一听自我介绍马上想起来,礼貌性地和她握了握手:“子菁你好。”他已经很久不和枫林学院的学生联系,见周子菁郑重其事地前来有点不解。
周子菁解释说:“我们原枫林学院零二(一)班过几天会在W城举办了一个同学会,想请任教的老师们也一起来。高老师您是我们初中的班主任,所以他们拜托我亲自来请您。”
高宏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有时间我就去。”
周子菁听出他语气中的推脱,带了两分娇嗔说:“高老师可一定要去。您可不知道,这次同学会我们请的同学和老师都非常齐全。言言她本来在着手订婚和出国的事宜,也抽了时间来呢。”
高宏已经很久很久没听人提起过蒋言言,这时乍一听蒋言言的名字,脑子里就有几分凌乱。
周子菁又递给他一张纸:“这上面是这次参加同学会的所有人的名单和联系方式,高老师您收好。到时候您要是不来,我可就要亲自来请。”
高宏下意识地接过那张纸,带着一惯的笑说:“那恭敬不如从命。”
周子菁调皮地冲他挥挥手,告辞上车。
高宏目送她白色气派的豪车开远,这才低头看向手里那一张薄薄的纸。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几乎要把那张纸抓破。他的眼睛一眼就看到蒋言言的名字和她的手机号码。
丫头,丫头回来了!
整整七年,他一直都不去想,每天把工作安排得满满的,从早忙到晚,不让自己有一刻的空闲。这时候听到周子菁提到蒋言言,方知原来他一直都在等,等丫头长大,等丫头回来。
如果丫头还爱着他!
高宏看着那张纸,缓缓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丫头要订婚了!丫头要出国了!丫头也有了自己真正爱着的男子和爱着丫头的男子!
十多岁时的感情,又哪里是爱情呢?
这天晚上,高宏把抽屉最底层的一个纸袋子打开,里面是形形□的小玩意,都是蒋言言送给他的。
小时候丫头总爱跟他出去玩,看到一片外形漂亮,颜色又好的树叶就会摘下来,然后做成书签送给他。过教师节也会买一个小小的礼物或是自己做一张卡片送给他。卡片上有时候是手绘的图案,有时候干脆就是她自己的大头贴。丫头特别喜欢花,每次只要和他一起去植物园或是赏樱花、梅花之类的,便会和他一起拍照留念,然后把照片洗出来送给他。
高宏看着那些照片,照片上的丫头总是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那么可爱。
七年过去了,丫头是不是还和照片上一样?还会不会大睁了两眼,那么依恋地看着他?
其实就算是丫头不再爱他,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丫头过得幸福就好。只要他还记得,自己这一生,曾经为了那么轻那么甜的一个吻而心动。
十五岁少女那微带凉意却又柔软得像花瓣一样的唇,似乎还在他的唇间轻轻颤动。
到聚会的那天晚上,高宏和另外几个老师约好一同前往。从进门开始,不需要刻意寻找,就能看见那一个身着宝蓝礼服的女孩子。
她的礼服不如别人的华丽张扬,但正吻合她沉静如水的气质。长长的同色腰带系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打成一个大大的漂亮的蝴蝶结,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她过分纤瘦的腰肢。她脸上不施半点脂粉,却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女孩子还要美丽十倍百倍。
那个小小的丫头,真的是长大了。
这一晚,他和丫头只说了一句话,还是客气到疏离的话。
蒋言言走后,高宏喝了很多酒,可是心里却没有半点醉意。当他被刘昕和另外一个老师送回家时,他冲到厕所吐得一塌糊涂,连眼泪都吐出来。
他洗澡,低头看到身上的伤疤,只觉得思念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飞,心里是空荡荡地疼痛。
他的眼前是蒋言言十个红艳艳的凤仙花汁染的指甲,那指甲衬着宝蓝色的礼服,格外的娇美。她纤长秀美的左手手指,还戴着一枚淡粉色的精致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
高宏曾以为,凤仙花是他和丫头之间共同的默契,却原来,那个男子一早走进了丫头的心里,把他挤了出来。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高宏还是觉出从所未有的痛。
照镜子时,高宏看到自己眼角和嘴角的细纹。这七年来,他从没像这样仔细打量过自己的容颜,此时才觉出自己真的是老了,虽然身材在频繁的锻炼下还如年轻时那样修长健美,但脸上却再不复年轻时的青春飞扬。
而丫头,她还那样年轻,美丽娇嫩得如一朵刚刚绽开的鲜花!
高宏在家里挣扎了好几天,才给蒋言言打去电话。如果蒋言言已经离开W城,他便也没了任何遗憾。
但偏偏,蒋言言还在W城。
他是丫头的老师,学生马上就要出国,做老师的和学生见见面,吃个饭,有什么不行的呢?
这一次见面,也不知下一次还能否再见?
蒋言言似乎刻意回避两个人单独见面,把她小时的玩伴夏采霞给叫了来。
这样也好!
这一晚蒋言言还是极少说话,多半都是他和夏采霞没话找话。
在说到蒋言言小时候喜欢弹钢琴的时候,高宏用了试探的口气说:“有一年生日,你特意弹琴给我听,真想再听你弹一次。不过,”他顿了顿,终是说出口,“大概是没机会了。”
他看到蒋言言面上带笑,轻轻反问:“是吗?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高宏脸上笑容没变,轻轻说:“嗯,我想也是。”
当年十多岁的少女已经长大,知道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
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偏偏,难过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笑容来拼命掩饰。
虽然明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