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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显得懒洋洋的在驴背上打瞌睡。
把守的五个人中,总算相当负责,派出一个人到了路中,拦住了小驴。
“唷!你们不是拦路打劫吧?老身呈些破烂衣物,做了三十年穷缝,值得你们抢吗?”
驴背上的老太婆,生了一头白发,撒起野来居然气大声粗,虽则声音沙嘎,中气不足。
“去你的死老虔婆,你倒是比我还要凶。”拦路的黑衣骑士笑骂,“半夜三更你在这条
路上走,可得小心碰上鬼。”
“老身活到六十岁,什么鬼没见过?老身本来就是穷鬼,鬼应该怕我。白天太阳晒得受
不了,只好夜间赶路啦!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当然不怕鬼啦!老得快要进棺材,马上就要做真的鬼。你要少活三二十年,咱们可
得和你乐一乐。”骑士让出去路,口中缺德,“你要到什么地方?”
“从保定来,到顺德府投靠我那个做长工的痨病鬼女婿,日后进土也有人披麻戴孝,全
部家当都带来啦!你要不要同济老身几文做棺材本?”
老太婆的驴背垫后面,吊着几个破烂包裹,可能真是全部家当,也一定是穷缝的剩余物
资:破布。
“去你的!我还想向你要买路钱呢!”拦路骑士挥手赶人,“到顺德还要走十天半月,
快走吧!这里是新捞县,你只走了一半路,走走走!”
“新捞县,我知道,快到真定府了,哦!你们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新乐县,属真定府。这一带的人,土腔与官话有一点差异,外来的人会摸不着头脑。
新乐县的乐,读捞(第四声),而不是快乐的乐,也不是音乐的乐。
南面的柏乡县,柏不是柏树的柏,叫搬,搬乡县。
京师的土话不是官话,官话是中原语系带有些凤阳腔。
真正的京师土话,与中原语第仍有差异,南方人听得懂的人,恐怕就没有几个。
京师北迁仅五年时光,十万富户在京师落户,正是南北语言大整合时期。
官话以中原语系为主(中原语系指黄河中下游共通的语言系统),加上朱家皇朝凤阳家
乡的腔调。
以后满清入关,又揉合了远东腔,官话又出现些小变化。南方人当了官,坐公堂说起官
话来,闹出的笑话一箩筐。
日本人在明代,在中国最为活跃,曾经帮助丞相胡惟庸谋反,准备在朝贡里金銮殿以特
制的蜡烛内藏火药,把朱元璋炸死。
有明一代三百年,日本人一直就在中国翻云覆雨,因此,明代的官话,在日本也相当风
行。
时到五六百年后的今天,日本某些古老优剧中,仍可听到这种腔调怪异的大明官话,虽
则字的发音与意义不同。
平剧中的铁公鸡,也机器人几个主角的口中,听到这种令人发噱的怪腔怪调官话,与日
本那种优剧伶人的腔调几乎是全同的。
秦始皇雄才大略,是中国大一统的“始”皇帝,他的“书”同文,是维持大一统的最高
明最伟大的手段。
可惜不曾实施“语同音”,以致天下方言,至少也有两千种以上,永远无法真正“大一
统”,永远会为了听不懂,或着误解了对方的语言而大打出手,甚至动刀枪杀人盈野,永远
把不同语系的人当成非我族类。
秦始皇地下有知,一定会为了这件事没能实施而后悔。
老太婆自称是保定府的穷缝婆,当然知道新乐县叫新捞县,没走错地方。
“我们在这里等几个人。不,捉几个人,几个有刀剑杀人如儿戏的歹徒,有男有女。”
黑衣骑士扭头说,“你在路上,可曾发现骑马带了刀剑的人?”
“有一个女人,好像带了一把剑。”老太婆大概人老了,难免嘴碎,“是一人年轻貌美
的女人。”
“咦!人在何处?”
“会是你们要找的女歹徒吗?”
“我们要捉拿的人中,有一个年轻貌美女人,姓落单一个人走的,有人称她是什么飞
仙……”
“像我这样年轻吗?”
“去你的老……”
黑衣骑士突然怔住了,但手突然抓住了刀把。
小驴高不过四尺,老太婆坐在驴背,高度与骑士相等,甚至稍矮半个头,面面相对,虽
则夜色暗沉,面目仍可看清。
老太婆双手在说话时,掩住脸一阵揉动,手放开,手中有一块薄薄的所谓人皮面具。
当然不是用人皮所制的,而是用特殊提炼的黄明胶,经过特殊加工而制成的薄膜,铸成
几可乱真的面具,在光线朦胧中戴在脸上,真不易分辨是真是假。有些制成鬼面具,装鬼吓
人效果奇佳。
老太婆露出本来面目,灰褐色的脸变成晶莹的白肉,没有皱纹,没有老斑,五官匀称,
唯一仍现老态的,是她那一头白发。
黑发洒上面粉,那就成了白发啦!白天走近察看,才能看出蹊跷。
“我就是幻剑飞仙。”假老太婆嗓音完全变了,清脆温润,十分悦耳,“正是你们要捉
的女歹徒。”
棚内的九个人,狂风似的向路上冲。
打交道的黑衣骑士反应不错,一声刀吟,钢刀出鞘。
太慢了,幻剑飞仙的剑从宽大的袖下幻现,人如流光剑如雷电,人离驴背,剑尖已奇准
地拂过骑士的咽喉,叫不出声音仰面便倒。
看不到人,看不到剑,仅可看到模糊的如虚似幻景物流动,以及高速破空的气流激啸
声。
九个冲出的骑士,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挥出一刀攻击目标的机会,因为他们根本看不见
目标在何处,任由不知所自来的锋尖,割喉贯心予取予求。
几乎在冲出路中心的刹那间,一切都结束了,尸体撒了一地,只有三俱能发出濒死的叫
号。
只有一名骑士是站立的,被幻剑飞仙拍飞了刀,随即先掴四记耳光,再扭住右臂摆平在
地,拉住手一脚踏住背心,牢牢地擒住了。
“哎……哎唷……”那人厉叫,绝望地挣扎。
手臂被扭转往上拉,背心被踏住向下压,脸被压在尘埃里,哪能能挣扎解脱?叫的声音
也不大。
“朱三郡主目下在何处?”幻剑飞仙厉声问,剑尖贴在对方的脸侧拖擦。
“饶命……我……我不知道她在……在何处……”那人魂不附体竭力叫。
“那表示你没有利用的价值,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死吧……”
“不……要……我只……只知道……”
“只知道什么?”
“她去找某些人,某些在真定府境附近,有……有潜在力量的人,出……出动那些人
捉……捉拿你们……一些人。据她说,你们杀……杀了她五……五个得力手下,你们必……
必须偿命。”
“这些人是何来路?”
“我……我们军方消息不……不够灵通,对本地的牛鬼蛇神所知有限。我发誓,我们都
不知道三郡主要找的人是……是何方神圣,反……反正一定是非……非常厉害,能控制各方
活动的人,而且一定是真定府城附近,活动十分秘密的人。”
“好,你的命保住了。”
“我……”
语声突然中断,后脑挨了一指头。制玉枕穴下手如果重了些,人便会成为白痴。
幻剑飞仙重新跨上驴背,小驴不死不活向南行,不久便折入一条小径,消失在夜幕下。
五更天,天将破晓,所以她离开大官道。
新乐县境内有四座大堡,每座堡都有城墙式的堡墙。
新乐的城墙其实也只能称堡墙,南北两座城门也只能算堡门,面积比堡稍大些而已,基
本上仍然是堡的形式。
所以新乐境内,以往一直是军屯形式的地域。
城东南三十余里的南苏堡,天一黑便闭了堡门断绝交通,管制比新乐城还要严,连本堡
的子弟也不许随意出入,昼夜都有堡丁布哨,外人更不可能任意出入,接近三里外,便会被
堡门楼的警卫发现。
曹世奇近午时分所到达的庄院,就被拒绝入庄,他远在两三里外,便被庄院的人发现
了。
这天破晓时分,南苏堡堡主乾坤一鞭李坤的护院警卫,发现大厅门洞开,里面有明亮的
灯火,不由大惊失色,冲过大院子,冲入大厅,更是张口结舌,惊骇莫名。
似乎一向被人看成金城汤池,警戒森严的南苏堡,天一亮突然换了主人,不再属于李堡
主的了。
大厅堂幽香扑鼻,足有十个以上千娇百媚的女人,以及四个黑衣壮健魁梧年轻大汉。
堂上高坐着三个风华绝代的年轻美艳女郎。可是,虽然穿了名贵的华丽衣裙,却在小蛮
腰间,佩了一把杀人家伙,装饰华丽的佩剑,与所穿的淑女或代表贵妇的彩色衣裙,似乎极
不调和。
“咦!你……你们……”两个警卫目定口呆,久久这才发出惶然的疑问。
“我们是李堡主的朋友。”右首那位媚目水汪汪,双颊绽起笑涡的美女郎笑吟吟,“快
去请堡主出堂。贵客光临他依然高卧不起,慢客了呢!”
十四位高贵的男女都有剑,气概与风华已表示不是等闲人物。
警卫心中雪亮,就凭这些人无声无息,突然出现在堡主的大厅的能耐,决不是一些护院
堡丁所能对付得了的强龙。
一名警卫知趣地奔入内堂,唤醒内堂值更的人。另一名警卫退出,传出警讯。
李堡主年过半百,似乎发福了。其实不是他发福长胖了腹大如鼓,而是他腰间缠了一根
九合金丝特制的丈八长鞭,腰间围了三匝半,外衣盖住了只看到粗大的腰干,那玩意可在两
丈外把人的骨头打裂。
李堡主带了四名保镖,气冲冲从内堂冲出,似乎吃了一桶火药,杀气腾腾要对付闯堡的
恶客。
猛然看清高坐堂上的三个女人,他的怒气猛然烟消云散,脸上甚至换上了惊而无奈的表
情,高大雄伟的身材,像是突然矮了一截。
“你……你怎么闹到我家里来了?”他向那位双颊有笑涡的美丽女郎说,有笑不出来的
表情流露,“总不会是我的人,招惹了你这位女菩萨吧?”
“你不要摆出一脸霉相敷衍我,我心月狐虽然算不了什么人物,谅你那些滥爪牙,还不
敢招惹我自讨没趣。坐啦!毕竟你还是主人。”
主人就得有主人风度,客套一番,宾主重新就座。
“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堡主。”心月狐一直就笑容满面,笑容十分动人,“我这位师妹
巧云仙子唐蓉你见过,不需引见。我介绍你认识一位贵宾,朱天凤朱三小姐;其他是她的随
从。”
地位尊贵的女人,才配称小姐。这位朱三小姐,就是三郡主。
当然,心月狐没把郡主的身分说出,简单的介绍,也表示尔后的态度好坏,可决定是敌
是友;是敌,就不必多透露底细。
乾坤一剑脸色一变,感到手心冒汗。
这表示他消息灵通,心生恐惧。
“三小姐芳驾枉顾,李某深感荣幸。”他保持镇定,但不安的神情瞒不了人。
“你像是知道我。”三郡主笑容一敛,脸色冷森,“看来我是找对人了。”
“三小姐在真定卫作客,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李堡主有毛骨悚然的感觉,知道以后说
话必须小心,“毕竟我在附近三府七州中,有颇具规模的局面和人手,地面所发生的一些风
风雨雨,即使不牵涉到我,我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势动静。心月狐姐妹带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