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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马包上,连槛画也堆放了几具军帐,以减少辎重车的荷载量。
行进的速度更慢了,而且走走停停。
唐校尉断然放弃限期急赶的禁令,采取战备行军的方法以确保安全,前锋、侧卫、后
卫、中军策应快骑。。。碰上可疑而易受不意袭击的地势,还得派出快骑行威力搜索,以保
万全。
入暮时分,人马总算进入毫县地界,不能再了,夜间危险性增加十倍。
这一天赶了五十里路,已经不错了,可惜比预定的行程,减少了一半。
在一处村庄宿营,戒备森严防范意外。村庄不大,位于涡河的北岸,南面有涡河屏障,
可以减少一些警卫,天寒地冻,入侵的人不会从水上来。
唐校尉召集重要的人手计划,无双剑客也被请来列席。他对这位号称剑客的人,态度已
有颇大的转变,不再疾言厉色,确有和衷共济的诚意。
“石参赞,你们从京都追缉的人,到底是何来路?”他显得忧心忡忡,惨重的损失,已
让这位校尉又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我真的没摸清他们的底细,只知道其中一个年纪甚轻的小女人,是曾经与幻剑飞仙在
一起,却又跑到京都潜入汉王大世子殿下的府邸,杀伤了不少人。而且,在我们全力追捕
中,她的人愈来愈多,然后离京远走,这个小女人到底是何来路,京都的人毫无所知。”无
双剑客也一脸 尴尬,羞愤的表情显而易见。
出动许多人手,对方连姓甚名谁也毫无所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说出来的确脸上无
光。
“他们竟然有弓箭,应该不是江湖浪人。”
“现在想追根究底,已无必要。”无双剑客说,“只要捉住他们一两个人,不怕挖不出
他们的根底来。其实查根究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杀掉或捉住他们,才能解除威
胁。”
“他们像来无影去无踪的缠身冤鬼,怎么杀怎么捉?再拖下去,咱们的人就所剩无几
了。”唐校尉痛苦地说,“我的人已无斗志……”
“唐大人,咱们必须走险。”
无双剑客虽然损失了七个人,倒还沉得住气,并不悲观。
“如何走险?”
“幻剑飞仙在你们手中,你们完全失去主动,只有挨打。”
“是的……”
“把幻剑飞仙交给他们。”无双剑客一语惊人。
“什么?”唐校尉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幻剑飞仙交给他们。”无双剑客一字一吐重说一遍,“这一来,主客易势,他们必
须尽全力,保护幻剑飞仙逃走,人手不敢分散,咱们就可以大追特追,逐次把他们消灭
了。”
“可是……”
“我们被逼急了,可以把幻剑飞仙处决。他们救到人,决不能让幻剑飞仙重新落回咱们
手中,必须集中全力掩护逃走,咱们就有将人活着夺回的希望。”
“这……”
“不要怀疑,唐大人。”无双剑客肯定地说,“此计可行,囚犯一定可以无恙夺回,也
一定可以把他们歼除净尽。如果你不肯改变计划,大胆走险,那么,是否可以安全到达毫
县,谁也不敢逆料。”
“唔!得从长计议。”唐校尉意动。
“只须计议实行的方法细节,几乎可以保证必定成功。”无双剑客进一步鼓励对方放手
去做。
“好,咱们好好计议一番。”唐校尉断然下定决心。
辰牌时分,人马先后派出,搜索大道前方可能有人潜伏的敝地,探寻大道是否有陷坑障
碍,每二十骑马一组,先后派出五组加强搜索。
无双剑客的人自成一组,搜索大道左侧两里内的凋林荒野。
接着是二十名骑士,引领四辆大车动身,后面,三十余名夫役打扮的人乘马保护大车。
殿后的也是二十名骑军,浩浩荡荡出发。
这种远程先期派人搜索与封锁,进展虽慢却十分安全,可以保证后面的车马安全通过已
经搜索过的地段,逐段行进不会发生意外。
问题是人手不足,派出的人又太多了,车马本队的自卫力不足,发生情况,派到前面执
行远程搜索的人马,不可能迅速地赶回救应。
果然不出所料,刚离开小村庄半里地,左后方两匹健马越野狂追,连珠箭破空而至。
断后的二十名骑军,立即拔军刀备战。两骑士仅发射了六支箭,折向北飞驰。
二十名骑军仅倒了两名,与车队前的二十名骑军夺骑狂追,漫山遍野急进,似乎忘记了
车队。
车队乱了片刻,随即向前急驶。
原来住宿的小村庄内,冲出来了四匹健马,四骑士四张强弓,在冲至百余步时狼牙齐
飞。
路旁的荒草中,与及一座座麦杆堆内,跳出五个蒙面人,四剑一刀势如虎入羊群。
护车的五十余名夫役,与几名骑军,已在四骑士发箭时,策马向前飞驰逃命,不再理会
四部大车子,逃不及的有五个人被箭射倒,也有四名被五个蒙面人截下、摆平,车夫丢了车
向田野四散飞遁。
轻而易举砍开了槛车,砸破囚笼,毁了枷锁,夺坐骑急撤。
太容易了,容易得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护车的四十名骑军,居然穷追两个箭手,愈追
愈远,似乎把护车的责任置于脑后,愚蠢地穷追两箭手,要零星被射倒的同胞报仇,先捉住
箭手再说。
在河湾的凋林中,三女八男十一骑士会合,将早已备妥的木筏推下水,坐骑不要了,架
起桨向对岸划去,向南面穿林越野远走高飞。
青天白日,怎逃得掉事先有所准备的人追踪。
可是,事先有所准备的人,没料到他们备有木筏渡河,好不容易找到了放弃了的坐骑,
找到渡河的河湾,只有望河兴叹了。
临时制木筏渡河,不是容易的事,而且人多,第一批八个人过了河,已经一个半时辰,
失去紧迫追踪的机会,也不知该往何处追。
又花了一个时辰,总算找到对方逃走的遗迹了。
两根树枝,中间穿套了两件短袄,便成了简易的担架,抬人比背人走省力多多。
幻剑飞仙已陷入昏迷境界,病势沉重生机渐绝,用两件皮袄裹着她,她依然浑身冰冷昏
昏沉沉,对外界的反应似已消失,去死不远。
所有的人皆不再戴头罩,戴风帽放下掩耳,仅露出双目,刀剑用布卷住,插在背包旁,
百宝囊藏在衣内。弓也用布卷住,持在手中当手杖以掩人耳目。
这是一群令人起疑的行列,非商非工四不像,抬人的担架也引人注目。
不久,找到一条小径。
“张叔,尚姐很不妙。”走在担架旁的小姑娘,向走在前面的人焦急地说,“她病得不
轻,我们只知道治伤,必须找郎中。”
“先尽快远走,那些人一定会追来的,短期间咱们必须避开村庄,以后再说。”
张叔明白利害,知道摆脱追踪者必须避免与村民接触。
“要赶到何处?这里是……”
“反正往南走,一定可以到达颖州。”另一人说,“这地方我们陌生,走远些再设法派
人找村落问路。”
“我们该往河南逃……”
“不可以。”张叔坚决地说,“河南几个昏王狼狈为奸,咱们将步步生险,必须到达江
力,乘船悄然远走,在江边我们有人可以相助。南京与武昌的楚王府,我都可以找到自己人
相助,可以掩护你和尚姑娘脱身;进河南,有如重回罗网。”
未牌时分,他们在一座村庄投宿,幸好村中有一位郎中,熬了一罐药替幻剑飞仙驱寒。
郎中认为是风寒入体过久,有转为伤寒的可能,劝他们尽快赶往通都大邑,找高明的大城市
郎中求治,通都大邑药材也完备些,小地方哪有地道的药村可用?
一夜间,幻剑飞仙一直就昏昏沉沉。
从乡民口中,他们知道已进入太和县地境,距县城可能有四五十里。可能,意思是说,
看你怎么走,这一带乡间大道,贯通各地市集村镇,没有直通县城州的官道,必须在各乡镇
间绕来绕去,走错了就得一二十里,甚至绕上回头路。
有许多乡民,一辈子也没到过县城州城,哪能指示得一清二楚?必须沿途问路,才能走
上最近的捷径,所以必须逐村探问。
平原一望无涯,没有山岳做指标,想定指标越野而走也是枉然,谁也弄不清到底身在何
处。
次日动身,用制妥的绳编担架,将幻剑飞仙裹在担架上,轮流抬着就道。
近午时分,在一处小村庄打尖,幻剑飞仙终于逐渐神智清醒,已可睁开无神的双目,打
量活动的景物,而且可以发出声音。
煮了一碗麦糊,小姑娘含着眼泪,小心翼翼地喂她进食,她已经可以凭本能吞咽汤水
了。
也许她已经发现身不在囚笼里,没有枷镣,身上已无负担。
“这……这是什……什么地……方?”她突然发出几乎难以听清的语音。
小姑娘大喜过望,兴奋地替她拭脸。
“尚姐,老天爷保佑,你醒来了。”小姑娘惊喜莫名,“我是杜琴,还记得我吗?”
“哦!杜……琴……也……许在阴间,真的可……可以和朋友相……相聚……”
“这里不是阴间,我和张叔李叔一些人,从昏王的护军中救了你。”
一旁的另一位姑娘王玉芝,西山双剑客老大张振邦的师侄女。
“尚姐。”王玉芝姑娘将幻剑飞仙冰冷的手,紧握在手中按摩,“说来话长,目前什么
都不必挂心,你所要知道的是,锦衣卫来了一些血性朋友,保护杜小妹出京,半途得到你遇
难的消息,我们已经成功地把你救出,目下正打算南下大江,送你们安全脱身。”
“谢谢你们。”幻剑飞仙精神转旺,说话已恢复一些元气,“他们人很……很多,你
们……”
“我们已经摆脱他们了。”杜琴说,“你好好养息,赶到县城再找郎中替你治病,你只
要安心……”
“我的病是好不了的,他们折磨得我贼去楼空……”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尚姐。”杜琴掩住她的嘴,“你只是风寒入体而已,我会带你找
名医。张叔他们要从南京乘船回京师,我接你到我家去请我爷爷设法,他老人家认识不少好
郎中,你放心吧!”
只有曹世奇和幻剑飞仙,知道小姑娘的底细,往南走再进入河南,便可以到小姑娘的家
乡光州。西山双剑客很少在南方走动,不知道老前辈三界至尊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小姑娘
是三界至尊的孙女。
“本来我已经病得不轻,又被无双剑客用诡异的手法,制了背后的督脉……”
“哎呀!”杜琴与王玉芝姑娘同时惊呼。
一个受尽折磨,即将病入膏肓的人,再被制了经脉,有如雪上加霜,抵抗病魔的功能减
弱,那还得了?难怪幻剑飞仙一直就昏昏沉沉生机将绝,她自己已经知道病势沉重,复原无
望了。
“他们会追来的。”幻剑飞仙肯定地说,“我曾经听到他们的人说,南京方面的三郡
主,会带了充足的人手前来接人,你们最好把我留下,尽快远走高飞……”
一阵喘息,她似已精力用尽。
“尚姐,你这是什么话?”杜琴一面替她按摩肩胸一面说,“你和曹兄在真定,轰轰烈
烈帮助官家免除一场劫难。张叔他们在京都,暗中帮助我在京都逍遥,他们都是义薄云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