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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盼望曹世奇不在南京。南京是三郡主的老家,天知道这鬼女人,
会动员多少人手,对付形单影只的一个平民浪人?天下是朱家的天下,所有的官民谁敢不受
驱策?
她就是活榜样,三郡主远在南京,她就逃不出这鬼女人的手掌心,在千里外把她捉回
来。
每当夜深人静,她都在内心不住向曹世奇呼喊:离开南京!离开那可怕的女人!
她并不相信上苍,世间的人千千万,上苍哪管得了人世间的幸福与痛苦?哪能满足每个
人的希求与欲望?但在绝望无助中,她仍然不能免俗,向冥冥不可知的上苍祈求,祈求那不
知的主宰,保佑曹世奇远离南京,远离那个可怕的女人三郡主。
但她知道那是自欺欺人的妄想。上苍待朱家的人太厚,待那个女人朱三郡主太厚,却又
纵容这个女人任所欲为,怎会接受她的祈求?她又怎可妄想会有奇迹发生?奇迹永不会发生
在弱者身上,那是强者才能享受的权利;三郡主就是强者,可主宰一切的女暴君。
厅中黑沉沉,寒冷如冰窟,风从门窗缝中刮入,奇寒彻骨。
她仅有一条又破又脏的棉被裹住孱弱的身体,枷锁脚镣冷得更可怕,蜷缩在囚笼里,她
怎能入睡?稍一闭眼就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像一株入秋的小草,一天天在风霜中枯萎下去,腐蚀她她的生机,更像油已尽的枯
灯。
除了罡风透入门窗缝的呼声之外。听不到其他的声息。但她知道,在旁担任守卫的中年
女人并没睡着,仍在四周走来走去,只是脚下轻灵似猫,没发出声音而已,她连翻一个身,
也难逃这个女人监视。派来看守她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随时留意她的举
动,因为她是高手中的超拔高手,必须提防她脱逃。
四年前唐佛母被剥光,赤条条押赴法场,在上万民众围观下,刀斧及体毛发不伤。最后
押回死牢,赤条条枷锁及身重有四十斤,一声长笑,枷碎链断,赤条条飞出死囚牢,后此在
人世间消失无踪。
她的枷重十斤,脚镣也重十斤,比唐赛儿的枷镣轻一半。但她不是仙佛,也没练过道
术,凭她的武功,还不可能破枷镣破空飞走,虽则她的绰号叫飞仙,夸大的绰号并无实用价
值。
朦胧中,她突然听到极轻微的另一种声息。
是另一个人,是从后堂转出来的,但决不是来换班的看守人,足音平常并没故意小心放
轻。
她凝神倾听,想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两人在低声谈话,来人是男的,谈话的声音甚低,她依然可以听到声浪,可惜分辨不出
字语,也就无法知道他们谈些甚么事。
倾听片刻,她突然感到心中一凉。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不算陌生。
“果然是他们在暗中弄鬼,难道还有甚么阴谋搬弄?”她心中暗叫。
没错,这个人她不陌生,三郡主忠实的走狗,石参赞无双剑客石奇峰石玉。
她知道押解的人,是赵王府的护卫,这些人如果在白天,发生情况应变的能力非常强,
十人一组列阵奔东逐北,百十个江湖高手禁不起一击。
但在夜间,碰上高来高去的三五个江湖高手,就会章法大乱追逐困难,无用武之地,住
宿时也无法防止飞檐走壁的人骚扰。
如果有无双剑客这种超拔的高手,躲在暗处布网张罗,想抢救她的人闯进来,后果如
何?所以她认为无双剑客在搬弄甚么阴谋,躲在暗处必有所图。
果然不错,无双剑客走后,看守突然增加了三个,外面可能增加得更多。
邻屋住了不少人,门口派有警卫。一个中年人和两个年轻人,在内室中品茗。
“你相信这个人?”年轻人问。
“有不相信的理由吗?”中年人反问。
“他在危言耸听。”
“是吗?”
“今晚咱们将有一半人累得要死,穷紧张,人人心中不安,明天动身,一定赶不上宿头
了。”年轻人苦笑,“我总觉得这人言过其实,风吹草动也疑神疑鬼。汉府的人言行举止,
都有点鬼鬼祟祟味,我不喜欢这种人,最好就在这里,把人交给他们算了,他也来了不少人
呀!押解一个人该无困难。”
“你不了解这个人的底细,所以你不信任他。”中年人拒绝年轻人的建议。
“我看他不怎么样呀!”
“他是真正的江湖兴风作浪的野心家,对江湖人有深入的认识和了解,经验丰富,消息
灵通,他说有人劫囚那一定八九不离十,相信他好了。辛苦些算不了甚么,我不希望出仳
漏。”
“你没感到奇怪吗?”
“有何可怪?”
“他们是从京都来的,难道是未卜先知的神仙,知道我们捉到这个叫幻剑飞仙的女人,
又知道我们将人解送给在南京的三郡主,可能吗?”
“他们是追逐几个可疑的人南下的,那几个人在京都杀人越货,轰动京师,据说曾经大
闹汉府留在京师的世子府弟,杀了不少人。”
“原来如此。哦!我得带人出去巡逻了,这种天气晚上出去喝西北风,实在不是惬意的
事。”年轻人放下茶杯,极不情愿地出室走了。
片刻,外面传出叫喊声。
独自品茗的中年人一蹦而起,带了佩刀启门飞快地冲出。
大门外的警卫躺在墙根下,颈骨被扭断气息早绝。
一阵大乱,警卫又增加了一倍。
放置囚笼的民宅,整夜没受到干扰,而散落附近民宅内居住的护卫们,被人多次骚扰入
侵,喧闹了一夜,天亮后统计人数,这才发现少了五个人,留下四具僵了的尸体,一个失了
踪,是逃亡了呢,抑或是被带走了?没有人知道。
领队的几个人大发雷霆,召来了这两天暗中跟在后面的贵宾,在动身启程之前,提出令
人难堪的问题,双方几乎翻脸。
贵宾是无双剑客,和两上汉府颇有地位的中年人。
总领队是赵王府的护卫,军职相当高的骠骑尉唐雄,身材高壮,粗眉大眼,黑凛凛的大
汉相当慑人,发起怒来还真具有吓人的虎威。
“你说晚上将有不知死活的亡命劫囚,多派警卫防范。”唐校尉案叫吼,怪眼睁圆,
“结果,放置囚笼的地方风平浪静,一夕无惊,而其他的住处,因人手不够而减少警卫,不
断受到骚扰,损失了五个人。姓石的,这件事你得负责。”
无双剑客不是省油灯,本来就是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一代枭雄,身分地位也特殊,赵
王府的人也管不了他,怎受得了唐校尉的叫吼指责?
“你这是甚么话?”无双剑客嗓门也够大,虎目怒睁,“你不怪你的人无能,反而要我
负责?”
“来人根本不是来劫囚的,而是为你而来。你们从京都把他追到这里,他当然也在找机
会反击,连累了我们,你要利用我们保护你。”
“狗屁!”无双剑客也拍桌叫吼,“我所追的几个人,七月天就曾经在真定府,向三郡
主大肆骚扰袭击,最后转赴京师撒野。这几个人,在真定府与幻剑飞仙联手,由一个姓曹的
人率领行凶。你们捉住了幻剑飞仙,他们哪能轻易让你们把人送交三郡主?别蠢了,唐校
尉。”
“他娘的!你说的像真的一样。”
“你真的不不是?”
“我明白,明白是你带的灾祸。”唐校尉暴跳如雷,“替你们汉府捉人,这件事从头到
尾,就是一件灾祸。为了捉这个你们指定要活的女人,伊府死了七个人,周府死了八个。现
在,我们赵府也死掉五个,他娘的!人交给你们好了,由你们带她到南京,我不希望再多载
几个死弟兄回彰德,现在就交给你们,现在。”
人都集中在村中心,备马、套车、收拾行李、备妥槛车囚笼……村中心其实挤不下这许
多人,各处农宅前,小巷子、大道旁,大家都在忙,怎知道有人在旁伺伏?知道也无法提
防,不规则的房舍视界不良,况且罡风怒号,所有的人都穿得臃肿,耳目也就不够灵敏。
一个身材矮小的蒙面人,突然从套车场的屋角蹿出,一剑割断正在套辎重车的车夫咽
喉,再在一匹套好的驮马后臀刺了一剑,身形似电,一闪便消失在另一座房屋的屋角,一沾
即走。
驮马负痛向前猛蹿,另一匹驮马受惊,也向侧冲,大车一冲便因两马不协调而翻倒,附
近的车、马、人狂叫惊窜,一阵大乱。
“天杀的,又出事了。”远处的唐校尉厉叫,不再理会无双剑客向出事处狂奔。
“我说他们的目标是囚车,没错吧?”无双剑客跟上,不知趣地乱叫乱嚷。
一旁伸来一只大手,一掌把他推出丈外几乎摔倒。
“算了,咱们就跟远些好了,不要再和他们打交道,以免被他们迁怒误了大事。”无双
剑客的同伴拉住了他,以免引起更大的冲突。
“真是狗咬吕洞宾。”无双剑客恨恨地说,偕同伴走了。
他们共有三十四个人,知趣地远落在两里后跟进,不再跟得太近,表示不再过问唐校尉
的事了。因此一来,也就无法在出事时支援策应。
他们怎敢接收槛车囚笼?也没有保护人车安全到达南京的能力。唐校尉将近三百个人,
日夜皆无法防范袭击,他们只有三十四个人,决难保护人车的安全。
死了一个车夫,毁了一辆辎重车。重新调整车辆,派人追查凶手,动身时,已是巳牌将
尽,今天能走得了几里路?看来得在半途立帐住宿了。
唐校尉还真有几分将才,午后不久到了一座四周由田野包围的小小村落,立即当机立断
下令宿营。田野里除了一排排的麦秆堆之外,空无一物,有人接近无所遁形,少数的警卫便
可布成绵密的警戒网。
午夜时分,黑影从东面蛇行鹭伏接近,渗入第一道警戒网,与村边缘的第二道警戒网接
触。
夜黑如墨,罡风呼号,掩不住厮杀的声浪,兵刃交击声更是惊心动魄。
入侵的人无法深入,一击即走。
次日仍是巳牌时分左右动身,村民看到用毯包裹的四具尸体,猜想是昨晚的袭击,损失
了四个人,包妥用车运走,天寒地冻,尸体短期间不会变腐。
像这佯每天受到袭击,每天都有人损失,到毫州还有四五天路程,得损失多少人?
押送的任务不可能中止,袭击也可能连续不断。
在道只有一条,而且这条路旅客不多,绕各村镇的小径走,不知远了多少路程。因此袭
击的人,如果不走在前面,一定会走在后面夜间再赶上去重施故技,不会因实力不足而放弃
劫囚的行动。
队伍后面两三里,有三十四个人形同断后,因此跟来候机袭击的人,必定与无双剑客的
三十四个人先行接触。但假使袭击的人认识无双剑客这些人,必定远跟在后面不敢超越,谨
慎地保持距离。
如果是被无双剑客从京都追来的人,决不可能超越,一定跟在后面远远在跟踪,保持安
全的退走距离,防备无双剑客转回飞骑攻袭。
后面四五里,果然有六名男女骑士跟来,以平常的速度紧随在后,每个骑士皆携有刀
剑,鞍后有走长程需用的马包,一看便知不是好路数。
更后面,也有七名男女骑士,与前面六骑士相距两里余,也用不徐不疾的速度赶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