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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声音里哪有平日虚弱的味道?还有什么宝儿?谁是宝儿?公主为什么自称是娘?难道公主自己从别处过继了嗣子?
裴老夫人立刻不满地皱了皱眉,不是他们裴家的骨血,怎么能做裴家的嫡子?
裴驸马赶紧拉了拉他娘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快速说了一句:“莫要乱说话。回去再说。”就算是公主没有与他商量就擅自认一个嗣子,有皇上和太后娘娘撑腰,他敢说什么?
无论如何,公主的嗣子就是他的嗣子,公主府、公主的嫁妆还能留在裴家就是好事。有这个嗣子在。他的官位应该也还能保住。其它?再想办法吧!听掌珠公主的笑声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先把她接回府去,才有机会说话。
走进大殿,看见坐靠在大靠椅上的掌珠公主,裴驸马眼睛都直了。真的有什么灵丹妙药?不到两个月呢,掌珠公主整个人已见大好,虽然说不上神采奕奕,但明显有了精气神,脸上也不再死白,竟然有了些红润的光泽。
毕竟是大病初愈,也许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掌珠公主软软地倚靠在大软枕上,却是更加增添了一份柔媚,裴驸马似乎又看见了刚刚成亲时的公主。
手臂上的痛感让裴驸马从惊愕中醒过来,他娘不知什么时候紧紧抓着他的右小臂,掐得生疼。他正想提醒一下他娘,公主大好是好事,虽然惊讶,也不能太失态不是,否则谁知道太后老佛爷会不会误会他们认定公主不好(虽然他们今日确实是以为来见最后一面的)?
却见裴老夫人瞪得溜圆、惊讶的眼神不是对着公主的方向,裴驸马更尴尬了,娘今天是怎么回事?顺着裴老夫人的视线,裴驸马看见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呃,小姑娘虽然很美,娘也不需要如此吃惊吧?呃,那个小男孩有点眼熟呢,可是……应该没见过。
“咳咳,”太后不悦了。
裴驸马惊恐回神,赶紧拉着母亲跪下,他们进来只顾着吃惊,还没给太后、公主请安行礼呢。这里是太后的慈宁宫,太后可不像掌珠公主那么好说话。
裴老夫人不得不将视线从宝儿身上收了回来,同儿子一起行了大礼。
太后冷哼了一声,她对这对母子实在不屑,不知足、得寸进尺,一家子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白眼狼。裴驸马应该是大周最没有出息的状元郎了,偏偏被掌珠遇上,唉。
裴驸马被太后这声冷哼吓得打了个冷颤,裴老夫人更是从刚才的震惊中完全醒神,甚至哆嗦起来。
裴驸马求助地看向掌珠公主。
掌珠公主叹了口气,冷声道:“今日找你们来,有两件事要说。”
裴驸马的心漏跳了一拍,公主用的词是“说”,而不是“商量”,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自从那场大火让他们失去嫡子之后,公主确实不像以前那样依恋顺从他了,但还是温婉心软的(除了坚决不肯将裴雨琦认在名下)。今日这态度却……说不出来的冷冰冰。
而且,公主连叫他们起来都没有,她虽然贵为公主,依然是很孝敬婆母的,依照她一向的性子,即使身子不好没法亲自过来扶起,也会赶紧叫起,让身边人代扶。
抱着宝儿的书瑶看似垂着眼眸,却是暗中观察着裴驸马。裴驸马眼里的惊讶、疑惑、还有一丝“不敢相信”没有逃过五感特殊的书瑶。她不禁更加鄙视这个人了,宝儿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悲哀,现在只能希望掌珠公主能“为母则强”,果断一些了。否则宝儿以后的日子多半很糟心。搞不好还会再遭遇危险,毕竟他还太小了。
其实没有见到掌珠公主之前,书瑶也是有些鄙视她的。没有靠山也就罢了,有着天下最强的靠山竟然被人欺负如斯。还失去儿子,真不是一般的差劲。
一个半月里多次接触下来,她发现掌珠公主是真的简单善良,就是性子弱了一些。
刚才太后娘娘一直在劝掌珠公主要强硬一些,实在不行就和离。书瑶听齐浩宁说过,这几年,太后见自家女儿过的不好。身体又每况愈下,很是心疼,已经不止一次劝她和离了。
为了宝儿,也为了善良的掌珠公主。书瑶难得地插了一句话:“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不是‘为母则强’,以前我们西塘街上一个婶子的相公每次输了钱,就打她和她的两个女儿,我娘就跟那婶子说了为母则强’。”
当时掌珠公主明显一震,太后则一脸赞许地看了书瑶一眼。然后继续对掌珠公主下猛药:“对,就是为母则强,这个词用得太好了。宝儿命大福大,被人误打误撞救了一次,下次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好运了?”
“不。”掌珠公主惊呼,“不会有下一次,本宫决不允许有一下次。”
书瑶适时地摸了一下宝儿的脑袋:“宝儿太小了,还不会保护自己,也不会辨识好人坏人。”
宝儿没有全听懂书瑶和外祖母、母亲的话,但是听到书瑶这句话时可爱地咧嘴一笑:“宝儿跟文哥哥学武功,会打坏人,保护娘。”
当时掌珠公主看着小小的儿子泪如雨下:“娘会让自己变强,娘会让人不敢再欺负宝儿,娘不会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宝儿。”母后说的对,管什么有没有证据,总之不能让任何危险有机会再靠近宝儿。
宝儿就是她的命根子,为了宝儿,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还在乎什么仁善大方的“贤妻”名声?裴驸马还有其他儿女,她就只有一个宝儿。
因为下定了决心,更因为李二赖子关于当年起火时宝儿院子内外反应的描述让她确定了确实是有人蓄意下药、放火、拖延救火。既然府里有人蓄意谋害宝儿,她哪里敢让宝儿回到那样的“家”里?
所以现在的掌珠公主虽然看起来还是柔,但不再弱了,又怎么会对跪在她面前的裴驸马母子心软?
掌珠公主看了容嬷嬷一眼,容嬷嬷走上前,将李二赖子的供词丢在裴驸马跟前。
掌珠公主冷哼一声:“好好看看吧,当年的走水是不是意外?”
裴驸马一愣,顺从地拿起纸张。怎么好好又提起旧事了?今天太后和掌珠发飙还是为了那次意外?这满满一大张纸又是什么?
可是,越看脸越白,额角开始冒汗,看到孩子被抱走卖掉那一段时,突然想起刚才掌珠公主那句“宝儿真乖,娘一定听宝儿的话”,猛然抬起头,盯着大殿里唯一的男娃,那个觉得面熟的五六岁的孩子,“泽儿?我的儿子没死?他……他是泽儿对不对?”
裴老夫人也忘记哆嗦了:“你……你说什么?泽儿没死?没死?那他肯定就是泽儿了,儿啊,他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我刚才一直觉得奇怪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孙子啊。”
宝儿事先已经知道进来的是他的亲生祖母和父亲,但是外祖母已经跟他说了,父亲有一个很坏的姨娘,就是那个坏姨娘害他差点被火烧死,还被人拐去卖了。然后祖母和父亲帮着坏姨娘欺负公主娘,娘差点病死了。
所以,哼,宝儿不喜欢这个祖母和父亲。
“宝儿,”掌珠公主转向宝儿时,眼神立刻柔和得要滴出水来,“脱下左脚的鞋袜,让他们看看。”
书瑶帮宝儿脱了鞋袜,那块云形胎记出现在裴老夫人和裴驸马面前。裴老夫人立刻就要扑过来:“泽儿,我的乖孙啊。”
宝儿赶紧往书瑶怀里钻,而裴老夫人也没能近前,被刘嬷嬷挡住了:“放肆,慈宁宫哪容得你喧哗?”
裴老夫人吓得跪回裴驸马旁边。
裴驸马嗫喏道:“掌……公主,泽儿找回来了是好事。娘也是太兴奋了,你……您怎么不早告诉我,让我来接你们回家呢。”他注意到供词的落款日期是二十多日前了。
掌珠公主冷哼一声:“好事?找回来?你们就准备这么了事了?接回家?什么时候意外走水再烧死一次?哼。或许换招数,淹死、摔死、或者病死吧?”
裴驸马皱紧了眉头:“怎么会?泽儿在自己家里。怎……”他怎么说也是状元郎,记性不差,也不傻,当然记得他的嫡子三年多前差点被烧死就是在自己家里。而按照那份供词所描述,傻子都能看出那场火不是意外。
“怎么?说不下去了?”掌珠公主嗤道,“今天可不是让你们来拜拜欢喜相认的,不揪出凶手。你有什么脸面让宝儿喊你一声父亲?母后也不会允许宝儿回去的。”
“这……这……”裴驸马急了,“那么久的事……当初也查了,不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吗?再说了,怎么能肯定凶手就是……府里的?”裴驸马的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
太后忍不住又怒了:“嫡子死了,谁最获利,谁就是凶手。实在查不出来,为了宝儿的安全。把所有姨娘全都发卖了去。”
“……”裴驸马镇住,可是发飙的是太后,他可不敢说一个字。可是,姨娘全都发卖?怎么可以?就算不念她们的旧情,也要为几个庶子庶女考虑不是?他们的姨娘都以谋害嫡子的罪名被发卖。他们以后怎么办?尤其是最懂他、最为他考虑、还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贵妾石姨娘,裴雨琦三兄妹可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女。
沉默……静谧……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掌珠公主叹道:“罢了,本宫知道你舍不得,也不想连累无辜,毕竟,不可能所有姨娘都是凶手。”
裴驸马眼睛一亮,他就知道,掌珠公主狠不下心来为难他的。
他眼里的喜悦、自得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态却让掌珠公主彻底心凉了,庆幸自己没有准备心软,否则真是“泥捏的”了。
面上不动声色,掌珠公主继续道:“本宫现在不是跟你商量,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我们和离,宝儿在你们身边不安全,你们已经害死他一次,本宫自然不会让他再跟着你们。当然,他仍然姓裴,等他十八岁、能够保护自己以后,如果他自己选择回裴家回到你们身边生活,本宫不会阻拦他。”
和离?裴驸马轰然瘫软,掌珠公主要跟他和离?不,怎么可以,一和离,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官职、地位、富贵、儿子,什么都没有了。十八岁?儿子又怎么可能回裴家?若是他,也必定不会选择回裴家的,即使回,也是做做样子罢了。
可是,有容嬷嬷手上那张供词在,掌珠公主不让儿子回裴家生活,没有人会非议的,只会谴责他,谴责裴家,他们还会大加夸赞掌珠公主仁慈,肯让儿子继续姓裴。
而且,掌珠公主身后还有太后和皇上,就算没有供词和人证,也轮不到他说不。
对,还有第二个选择,第二个选择是什么,让他抓出凶手?实在不行,他“抓”一个最不喜欢的姨娘出来吧,两个也行啊。
掌珠公主没有让他等太久:“为了宝儿,不和离也可以,但是我们按礼制来。按理,你的母亲、妾室、庶子女原本都不能住在公主府的。十日之内,你们都搬回驸马府去吧。以后,你还是可以来看宝儿的,想住,也可以小住。除了你,没有本宫的允许,驸马府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公主府一步。每月初一十五、本宫会带着宝儿到驸马府给老夫人请安,怎么说,老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