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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文也抱着书杰的手臂:“大哥,我怕。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书杰紧紧搂着弟妹。像是要给他们力量。又像是为自己吸取力量:“不会,爹不会有事的,高大哥在呢。他一定能救爹的。”
高明德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他很不想说,不忍心说,可是,不得不说:“我一定会尽力,可是……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侯爷说夏捕头的伤很重,若不是服用了你们给金公子的那颗回元丹,恐怕当时就……而且,算一下夏捕头服用回元丹的大致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其实高明德心里很没底,他从京城出发的时候,估算了一下,夏霖轩已经受伤一个月了,回元丹保元气的极限是最多一个月,但是整个西南的名医都被雍亲王请去了,都没有办法,可见夏霖轩伤势之重。
在高明德想来,能撑过一个月,已经是奇迹了,恐怕是夏霖轩想见儿女一面的意念支撑着他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他们赶到。
若不是因为夏霖轩是书杰三兄妹的父亲,高明德不会领命跑这一趟,想着尽最大能力试试。他是所谓“神医”没错,终究不是神仙。
书杰三人看到金喜达的那几句话时,心里已经有数,倒也没有误会高明德先推脱什么,如果他不是好意想尽力救治,也不会跑这一趟辛苦奔波,很可能还没讨个好,甚至有损他神医的名声。
一行人日夜兼程赶了三天三夜,终于在道上迎到了金喜达一行的马车,奄奄一息的夏霖轩看到三个儿女,眼睛一亮,紧接着就昏死了过去。
高明德赶紧为夏霖轩做了一个快速检查,并施针急救。
好一会儿,夏霖轩才悠悠醒来,虚弱地吐出一句话:“杰儿、瑶儿、文儿,爹对不起你们娘,对不起你们,你们要好好的。”说完又昏过去了。
高明德探了探他的脉,又轻掀他的眼皮检查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是睡着了,他似乎很困。”
金喜达哽咽道:“越接近玉林,他越不敢睡,怕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他想看一眼你们,看一眼你们娘的坟。每次都是撑不住睡着的,醒过来看到我就轻呼一口气,说还好又醒过来了。”
高明德真的很没底气:“到附近的镇上找一家客栈吧,我要细细检查一下。不过,恐怕最多……也只能拖上一段时间,书杰……夏捕头的外伤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五脏似乎已衰……拖着也是很痛苦的。你们先看着他,我到那辆马车上去配药。”如果是刚受伤那会儿,高明德应该还有几成把握,可是现在……只能试试,能拖多久算多久了,至少让夏霖轩达成最后的心愿。
幸好金喜达当初给皇上的信中附了一张当地医郎的诊断说明和药方给高明德参考,高明德的马车上带了不少上好的药材。
高明德下车后,金喜达看着夏霖轩睡着了依然皱着的眉头,长叹一声:“见过你们娘的坟后,只怕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求生意志了。若不是想见你们一面,你们爹当时根本就不会服下回元丹。现在见到了你们,只有一个意念能支撑他了。”
正文 第220章 交代
金喜达将自己如何遇见夏霖轩、夏霖轩过去四年的遭遇、以及那桑姑一家的事说了一遍。
对桑姑的行为,书杰三人不知该说什么了,如果桑姑当初没有救父亲,父亲应该是和现在躺在父亲坟里的那个面目全非的人一样,桑姑救了父亲的命,这是不可否认的。
可是……如果当年……桑姑救了父亲之后将他送去县衙,不论父亲是否能恢复记忆,他们一家人都会非常感激她,终身视她为恩人。
而事实却是,桑姑一家将父亲“拐骗”去西南,还让他顶着别人的名生活,间接导致了母亲的死,这让们又不能不恨那个叫桑姑的女人。
“义父,那我爹又是怎么恢复记忆了?”书瑶突然想起父亲刚才可是认出他们了。
金喜达叹了口气:“廷威护着我去黑林子寻东西,不想镇南大将军府出了奸细,出卖了我们的行踪,亏得廷威对地形熟悉,带着我躲到了悬崖的山洞里。但是廷威受了伤,后脑勺还磕在巨石上。郎中都担心他醒过来后会不会再次失忆,或者傻了,没想到因祸得福,廷威竟然恢复了记忆。”
夏霖轩想起了四年前九岭山上发生的一切。
当年,镇南大将军一路跑到玉林镇就快支撑不住了,接应的人一直没有到,倒是时不时冒出发现他行踪的黑衣人。担心自己不能将半块象牙芴安全送到京城,他必须找个可靠的人接替他。
本来找地方官员派人护送他是最便利的。可是这是件绝密且非常重大的事,那些官员他信不过。
接近玉林镇的时候,镇南大将军想到了天下第一捕头夏霖轩。大将军与夏霖轩有过一面之缘,并没有交情。但是夏霖轩身上那种表象狭义随和、内里铮铮傲骨的气质却给他留下很深的映像。
不需要什么理由,大将军就是由衷地相信夏霖轩能够恪守忠义诚信,而且捕头也属于朝廷之人,将此重大绝密之责托付给他也不算离奇。再则,夏霖轩是玄明道长的高徒、天下第一捕头,大将军相信他应该有能力将东西带到京城。
大将军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乞丐一小块银子,让他带了一张字条去县衙门外等夏霖轩并交给他,承诺说夏霖轩还会给他赏钱。
夏霖轩看了字条果然又给了小乞丐一块银子,然后找了个藉口向县衙告了假,去九岭山“狩猎”。
夏霖轩找到大将军的时候。大将军刚刚躲过黑衣人的袭击。埋好了象牙芴。眼看就要不行了。大将军拔下发髻上的铜簪子插到夏霖轩发髻上,简单说了簪子里的秘密,让夏霖轩务必将簪子和半块象牙芴交到皇上手中。大将军释了重负。安心闭上了眼睛。
夏霖轩刚埋好大将军,准备挖出象牙芴,搜寻大将军的几个黑衣人赶到,与夏霖轩打斗起来,让他交出大将军身上的象牙芴。
最后,黑衣人剩下两个,一个重伤逃走,另一个与夏霖轩战到同时倒下。
……
“难怪了,”书杰恍然大悟,“难怪爹手串上的葫芦会掉在木实谷。”
“义父。那爹后来又是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书文问道。
金喜达眼里浮起杀气:“我们太大意了,在黑林子山遇袭,就觉得蹊跷,却没有追查下去,没有想到防护严密的大将军府会出问题,给了那奸细再一次出卖我们的机会。你们爹恢复记忆后为你们娘的死伤心欲绝,情绪低落,没能好好养伤,却在三日后就坚持要去九岭山取回他藏起来的铜簪子,说要尽快将东西送到京城完成大将军的托付,然后回玉林看你们娘,结果……再次遇到一伙强劲黑衣人的偷袭……”
书文握住夏霖轩凉凉的手:“爹真英勇。”爹在他的心目中从来都是大英雄。
书瑶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夏霖轩睡梦中仍然皱起的眉头,原来一年前她在大名府城看到的那个大胡子番商果然是爹,原来前世他们一家不仅是死别,还有生离……
书瑶追悔莫及,当时她如果下车追上那队番商探个究竟,是不是早就可以查出所有的事,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一行人到达最近一个县城,立即找了一个客栈住了进去,南天帮忙熬药,高明德给夏霖轩做详细检查,北海去张罗吃食、准备干粮之类。
书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义父,你们就这样四个人回来,一路上没有人跟着吗?东西送进京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平静?
金喜达摇摇头,朝外看了一下,北海和阿峰走出去守在了门口。
金喜达这才压低声音道:“雍亲王安排了三队人马送东西进京……不过……那些都是普通的贡品。”说完指了指隔壁夏霖轩的房间,再指了指自己的发髻。
书杰三兄妹明白,东西还在他们爹夏霖轩发髻上的铜簪子里。
书杰庆幸他们抢先与父亲、还有义父会合了,否则,等那些人醒悟过来,……不堪设想,难怪皇上命20名侍卫跟来,难怪传旨的侍卫那么急,直接冲进祠堂。
趁金喜达同书文说话,书杰询问地看了书瑶一眼,书瑶点点头,她明白大哥想问什么。吴震子的那些古怪药,特别是给金喜达带走的那种圆瓷球,蓝锦前一阵子又做了好些,都在红木箱里放着呢。
他们三兄妹有吴震子那样的师傅,加一个金喜达这样的义父,对敌人从来就不死守着所谓“光明正大的手段”,能用暗器、毒药为什么不用?用暗器毒药还是仁义的呢,因为只会痛苦不会死,而刀剑可是无眼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敌人耗,还要保护爹和义父。书瑶想到那些人很可能会随时追来,准备将自己的“绣花针”都淬上药。不是说“最毒女人心”么?不是说“惟女子和小人难养”吗?她现在才十岁,既是女子,又是小人,卑鄙点才正常不是?谁让那些人的同伙伤了她爹?
四人正谈论着下一步的计划,高明德敲门进来。
“高大哥,我爹怎么样?”书杰三人急切地问道。
高明德一脸的无奈:“夏捕头醒过来了,坚持要立刻赶路回玉林,说不想死不瞑目。还有,他要见你们四人,说你们答应他立刻启程,他才同意吃药。”
金喜达摇了摇头:“我们一路上几乎没有住客栈,都在赶路,南天和北海轮流休息和赶车。”一方面是夏霖轩倔强,另一方面,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夏霖轩现在的心情了,撑到甄子柔坟前,跟她说几句话,然后在她坟前闭上眼睛,恐怕是夏霖轩现在最幸福的事了吧?
夏霖轩恢复记忆前,金喜达就一直担心他恢复记忆后会承受不住,后来,还有“完成镇南大将军托付的使命”和“见子女最后一面、看看柔儿的坟跟她说几句话”两个信念支撑着夏霖轩到现在,金喜达已经很庆幸了。他很清楚,即使真有能起死回生的神医,也救不了夏霖轩,因为他自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念,他只想去追寻自己的妻子,生生世世。
“你们答应他吧,现在对他来说,活着并不是件幸福的事,因为活着的生活里没有你们娘了。你们还小,那种感觉,你们不懂。”金喜达的声音里有着难以言表的沉痛,夏霖轩还能名正言顺地追逐柔儿到地下,他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四人走进夏霖轩的房间,他靠在厚厚的软枕上,精神好像突然好了很多。
“瑶儿来,到爹这来,爹的瑶儿长大了,越来越像你们娘了。”夏霖轩看着女儿,就像小版的“柔儿”,心里越发酸涩刺痛,四年了,他好想念妻子,想得锥心地疼。
也许是针疗的缘故,夏霖轩刚才结结实实地睡了一大觉,又梦见了巧笑嫣然的甄子柔,一边为他缝制大大针脚、袖子长短不一的睡袍,一边笑道:“相公,你要好好的,我们来世再在一起。”
“不,不能等到来世,我们永远不要再分开。”夏霖轩伸出手想去抱紧爱妻,却抱了个空,甄子柔消失了,他醒了,泪湿枕巾。
“爹,”书瑶扑过去,轻靠在父亲身上,眼泪泉涌而出,“爹,您要好好的,我们已经没有娘了,不能再没有爹。爹,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