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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贾巧娘喃喃地念着一句话，这是两日前救她的人说的。
两日前，是她满十五岁的日子，本来慕容大爷同老鸨子说好等他从大名府城回来就来赎她，谁知突然来了一对四十多岁、肥硕、满脸脓包的双生兄弟出比赎身银子多两倍的价钱买她的初夜，见钱眼开的老鸨子自然一口应下，还说：“慕容大爷是说要来赎你，又没有说一定要是没有开苞的，他可没付开苞银子。”
无论她怎么哭求，老鸨子都没有一丝动容，直接给她灌下令全身发软的药，然后套上大红衣裙放在床上。丽云阁的规矩，开苞之日称为洞房，大红衣裙、白喜帕铺床，都是证明花大价钱买初夜的恩客银子没有白花的证据。
想到那对恶心的兄弟，贾巧娘就想吐，全身的肥肉，三年没洗澡似的恶臭，还有双双埋头在她身上乱吮乱舔乱咬乱摸……甚至还将那丑陋恶心、奇臭无比的玩意儿硬塞进她的嘴里逼她吮吸……
她当时连抬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哗哗地流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她要逃出去，然后杀了甄大富全家，一把火烧光甄府……她要把骗了她的甄柯宝一刀一刀地片下肉来。
就在那俩人玩够了她，丢骰子决定谁先破处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从窗门飞了进来，俩人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饶，说一定把偷了他的金子和秘籍全还给他。
黑衣人提起被子盖住她如调色盘一般的身子，塞了一颗药丸到她嘴里，一拍她的喉咙，药丸落进肚子。很快，她身上有了力气。
黑衣人说：“我妹子就是不肯接客，死在楼子里的，她如果活着，就跟你差不多大，好好活着吧，才能报仇。我妹子的仇我替她报了，可惜她死了看不到。”
她当时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他们死，一个都不留，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黑衣人笑道：“死，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把我妹子卖到楼子里的仇人，我让他们生不如死。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子，我愿意帮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出现。”说完抓起那两只肥猪腾空飞出窗子，看得她目瞪口呆。
……
昨晚，慕容大爷总算回来了，替她赎了身，还说一切都安排好了。
正文 第206章 雍亲王府
虽然金喜达未回京，夏宅的庆祝宴还是贵客满堂。
今天的女客里有书瑶的两名小贵客，四公主齐思涵和玥郡主齐悦凌。
太后经不起她们咕咕哝哝一直在耳边磨嘴皮子，打发顺子公公去了一趟夏宅，取回三张帖子，并送一张去雍亲王府给齐浩宁，让齐浩宁到时候到宫里来接两个妹妹，再一起去夏宅。
齐浩宁一看帖子，乐了，他正准备去夏宅拜访书杰呢。几日前，他收到父王寄给他的西南土特产，突然看到金喜达跟他说过的奇怪的暗记，从里面取出一张密封的纸卷，上面有一个“杰”字，知道是让他交给书杰的报平安信。
今天一大早，齐浩宁刚要出门，云霄走进来撇了撇嘴：“那女人带了大小姐和三少爷过来，在花厅里侯着呢。”
齐浩宁“嗯”一声走了出去，她知道云霄口里的“那女人”是指赵侧妃。
进到花厅，11岁的齐浩翔就一头冲了过来，嘴里囔道：“二哥，带我去见皇祖母，我也要去宫里。”赵侧妃也起身迎了过来，亲热地说道：“宁儿你练完功啦？祥儿闹着要跟你一起去宫里呢，你把馨儿也带上吧。”
13岁的齐悦馨娇俏俏地站在那里：“二哥，我很久没有看到小妹了，你带我一起去吧。”
齐浩宁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为难”地答道：“玥儿看见你就害怕，昨日还在直囔囔上次你把她推进荷花池里的事，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免得皇祖母又不给你好脸色。翔儿也是，等皇祖母什么时候气消了你们再去吧。”
齐悦馨一张小脸立马白了，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那个死丫头怎么还在念叨？那时，她们在御花园的人工湖湖边玩。她看着死丫头身上穿着番族进贡的闪光绸做的新衣裙，嫉妒得狠了，脑袋里都是她和死丫头之间的种种“不公平”待遇……
看看四周没人，死丫头的宫女回去给她拿点心去了，冲动之下伸手就将死丫头推了下去。然后带着贴身丫鬟大声叫唤：“救命啊，救命啊。玥郡主落水了。”偏偏一个妃子就在不远处，听到是玥郡主落水了。赶紧抓住这个讨好太后的机会，二话不说，奔跑过来，亲自跳进池塘救起死丫头。那个妃子是江南水乡来的，水性极好。
太后亲自审问，她当然不会承认，坚持说齐悦凌是自己脚打滑，掉进水里去的。同样是孙女，皇祖母却只相信死丫头的话。若不是二哥相信她，说是死丫头耍小孩脾气，皇祖母都要让人当场打她板子了。因此，她一年都不敢赖着二哥带她进宫。
听到齐浩宁的话，赵侧妃的脸也白了。
王府里的事虽然都是由她在打理，但她是侧妃。又是不受太后待见的侧妃，由她出面去谈儿女的亲事，不是很有力度，那些她看上的人家只怕都会找各种借口婉拒。馨儿今年已经13岁，到十月底生辰，就14了。
王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太后又根本“不记得”除了齐浩宁和齐悦凌。雍亲王府还有其他孙儿孙女，哪能指望她主动给馨儿赐婚？
太后好面子，只要她赐婚，定然不会有差的，怎么说齐悦馨都是雍亲王的女儿。
只是，谁都知道，太后孙女、外孙女众多，能让她赐婚的却没几个。
因此，她总是让齐浩宁带齐悦馨和齐浩翔进宫，齐浩宁一直跟她、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亲近。上次馨儿冲动坏事，若不是齐浩宁相信她，太后一定不会放过馨儿。
可是，刚才齐浩宁的话？“昨日还在直囔囔上次你把她推进荷花池里的事”？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他也不相信馨儿了？
齐浩宁没有去管那母子三人青白的脸色，淡淡笑道：“好了，我要走了，若不然，玥儿又要怪我总是迟到了”每次他要进宫，这母子三人就会“及时”出现。
齐浩宁说完就转身而去。
齐浩翔委屈道：“母妃，二哥不喜欢我了么？他以前不会这样的。”
齐悦馨忿忿道：“肯定是那死丫头一直在二哥耳边说我们坏话，她就看不得二哥对我们比对她好。”
赵侧妃却是突然觉得心悸，是呢，上次齐浩宁一个人偷偷溜去西南，半路折回后整个人就变了，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亲热，什么时候离府什么时候回府也不再跟她说了。
她当时又惊讶又害怕，她弟弟不是说飞鹰很厉害么？怎么连个十四岁的孩子都杀不了？而且还告诉齐浩宁谁是雇主了？
可是她弟弟告诉她，有人发现飞鹰师徒死了，飞鹰的习惯是在杀死人那一刻会说出雇主。但是，如果是他杀不了人，宁死都不会说出来。既然飞鹰被齐浩宁杀了，那齐浩宁就不可能从飞鹰嘴里知道什么。
只要不是飞鹰泄密，赵侧妃就不担心，要怀疑也是怀疑田侧妃和大少爷。她根本就“不知道”齐浩宁偷溜出京。而且，齐浩宁从小就被她灌输了“田侧妃和大少爷”不是好人的思想，还让他亲眼目睹或者亲耳听到了很多东西。
她也曾“状似无意”地告诉齐浩宁雍亲王不待见田侧妃母子的原因，那时太医都说雍亲王妃病情好转了，结果自己回了一趟娘家，只是让田侧妃照顾了一天，王妃就不行了。不过太医验了那一日的药渣、饮食，都没有发现问题。
她一点不担心齐浩宁把这些话说给王爷或者太后听，她说的都是“事实”，不仅雍亲王，就是太后，也因为对王妃死因的的怀疑不待见田侧妃。
自从知道齐浩宁杀了飞鹰，赵侧妃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竟然不知道齐浩宁什么时候武功那么厉害了，连江湖上的顶级杀手都被他杀掉，那她还能怎么除掉他？
太后对她非常防备，王妃表姐死后，太后不但对田侧妃不待见，对她也同样不待见。不过，之前太后对她就是淡淡的，但挺喜欢田侧妃。
因为太后的防备，齐浩宁院子里的妈妈、大丫鬟、还有贴身侍卫云霄都是太后从宫里赏出来的，一个个精明得不得了。她也不敢在府里下手，所以才一直等到齐浩宁私自偷溜出京那么好的机会，可惜……
那次以后，齐浩宁身边的人更小心了，连齐浩宁似乎都开始防备起来。
齐浩宁得了皇上的允许，由皇上派人送他去西南，竟然没有让她知道，还是隔了几天齐浩宁院子里的罗妈妈才在她再一次问起的时候说出来，还说是宫里刚刚给的消息。
这次回京后，齐浩宁就一直是这样淡淡的，好像有变化，又好像没有变化，她都捉摸不透了。
……
“母妃，母妃，你在想什么？”齐浩翔的唤声拉回了赵侧妃游离的神思。
不会的，她自己吓自己了，下了十几年功夫立起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被击破？齐浩宁就是起了疑心，也只是疑心有人要他死，不会怀疑到她，如果真怀疑了还会掩饰的这么好？才十五岁的孩子，又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能有多复杂多深沉？
应该是最近太后又跟他说了些什么挑拨的话了，早几年，太后说了什么，回到王府，她一诱哄，齐浩宁就都说出来了，现在……
赵侧妃感觉很烦躁。
齐浩宁走出了王府，才不屑地“哼”了一声，父王说让他忍耐，没有证据的事张扬出来反而对他不利，毕竟这么多年来，赵侧妃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众人皆知。而且，他平安地回到京城，本身就能让赵侧妃害怕了，短时间内她应该不敢再做什么。
不过父王还是给了他一个影卫，像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保护他。
父王还说，他已经十五岁了，可以出去历练了。等七月份玥儿过八岁生辰，皇上就会让他跟着海勇将军去南海的粤城。海勇将军是父王一手培养和提拔起来将军，善于海战，两年前被派到南海独当一面，下个月会到京城述职。
……
齐浩宁在约好的时间之前就到了慈宁宫，玥儿和思涵两个小家伙还是扑在院中的石桌椅上等得快不耐烦了。
这还是她们俩第一次出宫参加宴会呢，兴奋的很，一大早就起来了，用完早餐就侯在这里。
太后笑着直摇头，对刘嬷嬷道：“你亲自跟着，这两只小鸟儿一飞出去，就怕翅膀乱扑愣，什么规矩都忘记了。”
一见到齐浩宁的身影，玥儿二人就扑了过来：“哥，你怎么老是迟到啊？”
太后哈哈大笑：“皇祖母作证，这次你可真是冤枉你哥了，他今儿不但没迟到，还到早了，这约定的时辰还没到呢。还有哦，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着玩，要记得跟杰大哥他们说，太医已经确认，皇祖母的消渴症基本上痊愈了，让他们替皇祖母去给他们娘上一柱香。”
太后近来心情好的不得了，困扰十多年的消渴症基本上没有什么症状了，皇后又怀上了，皇上自从用了书杰兄妹献上的药丸，头疼的毛病没有了，人也精神了，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皇上从登基起就日夜操劳朝政，三天两头就犯头疼，她这个当娘的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