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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说小公子最熟悉地下的皇宫。
因为,这里,就是他逃出的地方,是他童年时的梦魇。
数万的大军都葬身于此,只有小公子一人能安然无恙。
他,究竟是谁?
墨痕缓缓地摇着扇子,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小公子:“墨痕一直很好奇,当年殿下究竟是怎么逃出万枯殿的。”
掌心偶尔的钝痛,痛得我脸色发白,我死死地咬住下唇,我的目光紧紧地锁着小公子的面容。
“呵,”小公子轻笑一声,“你们不会以为,杀几个人就能让我陷入梦魇吧?”他冰冷的目光带着略微的讥讽,看着地上的枯骨,冷冷道“自我出生的那刻起,我就在这片土地上浑浑噩噩地杀人,形同死尸。没有人能杀死我,只有我杀死所有人,你们以为这是暗无天日的日子,但对于我来说,别人死,总比我死好。”
这就是为什么他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这就是为什么他鄙弃轻易放弃权势的人?
他的童年,就是在为了生存而杀人。
他过早地看透了黑暗,过早地理解了权势的重要。
他的目光忽而平静下来,却有一抹幽深,如墨渊般,让人险些跌入其中,他冰冷下的眸光下,有着浓重的情感。他淡淡地说道:“这条通道,是将军为我而挖。”
我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这样,公输将军与殇离将军的恩怨,为何会牵扯到小公子身上,就说通了。
但我也知道,在小公子的记忆深处,故事绝对不仅仅是只言片语那么简单。
还有许多的疑问,还没有说清楚。
比如……
“你我都知道,战神殇离最终没有逃出万枯殿。”墨痕语气淡淡,摇着折扇,目光扫过这遍地的枯骨,他的眸光清冷,定定地落在了小公子的身上,“这地下,发生过什么?”
“呵,”小公子冷笑一声,他的眸光越发幽深复杂,“墨痕公子可知道,何谓作茧自缚?”
墨痕轻摇折扇的手一顿,半饷,缓缓地抬起眼眸,嘴角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微冷的笑意:“她在地下,设下许多机关?”
“不仅如此。”小公子的目光落在了地道上,冷冷地缓缓地说道,“制造这万枯殿的人,早就预料到了后人的所作所为,他有心让这数万人有进无回,就不会让这个地道出现。”
墨痕微微低垂下了眼眸,淡淡说道:“我明白了。”
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渺茫与幽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微微收拢,嘴角缓缓勾勒出清冷疏离的笑意,漠然得不像他本人。
我的胸口,有那么一瞬间憋闷。
是谁在耳旁低叹:“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我从未听到过的男声,带着漫不经心的调侃,像是骨子里生出的风流不羁。只是他的声音那么低沉,像是迟疑了许久,忽而轻笑道:“……,你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理由。”
这么熟悉的声音,像是唤起了心底沉睡的回忆,斑驳的记忆染上了鲜血,惨烈而陌生。
“呵,死不了。”他轻笑一声,随手抹去脸上的那道伤口流出的血,一挑眉,说道,“你要是以为我战神是区区几个虾兵蟹将就能打垮的,未免太小瞧我了。”
“哟,倾美人,你看你这偏心的。”
“哟,你这小子不错,还敢咬我。”
“你放心吧,区区一个公输能动我多少,花费我五万大军去对付他完全大材小用。”
他玩世不恭,他风流不羁,他意气风发,他眉宇飞扬。
而他的最后,不过是冷哼着:“你以为这个时候能帮我就说明你比我强?呵,我战神是怎么也打不垮的。”然后一口鲜血喷涌出口,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呵,我以为所有人当中,我是最不会让你担心的那个,没想到现在,”他举起手,凝视着血肉模糊的掌心,“居然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不是……这样的。
我想去反驳他,可是那声音渐渐消散,直到,在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墨痕的嘴角缓缓勾勒出微凉的笑意,淡淡道:“我们进去看看。”
我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像是唯恐,我们这一去,就会错过谁,终生,再不能相见。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血色从脸上褪去。
“诩儿。”墨痕回首望着我,他墨玉般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
我勉力微微一笑:“我们,下去吧。”
☆、第四十一章 陌生的男子
通道,充斥着血腥的刺鼻气息,我的脸色越发苍白,在暗夜中抬眼看向小公子。
他半垂着眼眸,嘴角勾勒出微冷的笑意,他眼底,暗涛汹涌。
这是他和战神殇离一路杀出万枯殿的地方,也是战神殇离最终丧命的地方。
我原以为,这里是条险象环生的道路,但一路走来,除了湿漉漉的泥土气息和略微刺鼻的血腥气味,以及不时会蹭脏衣角,这里风平浪静,没有丝毫的危险。
我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随着小公子往下走。
这一条通道并不长,甚至很快,就到了开阔的一个房间内。
这更像,一个墓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玉制棺材。
小公子的身子一震。他大概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为了眼前的场景而震惊。
巨大的一幅画悬挂在墙壁上。那或许不该被称为是画,因为那不过是薄薄的一大块白纱,铺在墙面上。但它又是一幅画,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女子。画上的女子只是被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绝美的侧面,魅惑的嘴角轻扬,又是,瑰丽如鲜血的红唇。
在看到这魅惑红唇的一瞬间,我会想起小公子试图杀我的那个幻觉。他薄薄的匕首抵着那女子的脖子,带来些微的冷意,而她不怒反笑,似笑非笑的嘴角,妖冶如魅。
她们虽然不像同一个人,但在相似的暗夜的逼迫下,都极致绝丽。
我的手指冰冷,面容几近无血色,棺材,画,让越来越嘈杂的轰鸣声,响彻我的耳边。
像是很早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就猜到,却无力去改变丝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种绝望的无力感,催促着我上前,去推开,那口巨大的棺材盖。
“诩儿。”墨痕神色清冷,眼底莫名的幽深让我看不懂。我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缓缓勾勒出清冷薄凉的笑意,手覆上棺材盖,略微用力推开。
它是一口玉制的棺材,泛着温和的荧光,手与它相触时,能感受到如同肌肤的温度。
而我的手指,却越发冰冷,那种寒冷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底,冷得生疼生疼。
那棺材盖在我的用力推动下,缓缓地露出一条缝隙,我的牙齿咬住了下唇,眸子中涌出的薄薄的晶莹的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与此同时,手臂的疼痛尖锐,我疼得脸色苍白,整个人猛然跪下。那不再是种阵痛,而是猛烈袭来的痛楚。
“诩儿?”墨痕眉头微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我,他的眸子幽深,见我左手抱住右臂在不断地颤栗,目光渐渐冰冷,拉起了我的袖子。
我的手臂上爬满了蜿蜒的黑线,墨痕的手指一触碰到它,疼痛就加剧一分。
“你从刚刚开始,就看到许多幻觉?”小公子略带压迫的冰冷的声音传来,他的眸子冰冷。
我微微一笑,气若游丝:“殿下多虑了,诩儿无怨无仇,怎么会有怨鬼缠身?”
他冷哼一声,俯下身,解开了缠绕在我右手上的布条,方才被匕首划开的伤口,又薄又浅,只是本该猩红的伤口已经发黑。
“冤魂已经开始侵蚀你。”墨痕语意淡淡,目光微冷,“战神殇离没有出现?”
我只觉得这个答案,本就在意料之中。
他不是没有出现,而是,不愿出现。
是谁宛若叹息般地低喃着,这声音如云雾飘散,萦绕心头。
小公子早已站起身,站在那口巨大的棺材旁,冷声问道:“这里躺着的,是谁?”
墨痕没有起身,语意却淡淡,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躺着的,是凤栖国轻羽骑的几位将领。”
小公子的冰冷的面容,随着这句话,有一瞬间的动容,他嘴角缓缓扯出嗜血的笑容,声音沙哑,喃喃地念着:“轻,羽,骑。”
他们半饷不语,仿佛沉浸在了什么思绪中,彼此不发一言。
我也静静地凝视着那口巨大的棺材,身体的疼痛,胸口的憋闷,让我几乎不堪重负。
“轻羽骑,是什么?”我问道。
墨痕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凤栖国如今的皇帝手下有一支出色的军队,就是轻羽骑。”
“不仅仅是出色,”小公子冷冷地开口,说道:“轻羽骑从未败过。”
小公子从不轻易称赞别人,他的一句话,已经说明轻羽骑在他心目中的重量。
我来不及去思索,何以这样的军队的将领会躺在玉制的棺材中,撕心裂肺的痛楚,怎么也压抑不住。
“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现身?”小公子静静开口问道,他的目光扫过了我。
墨痕若有所思地握紧扇骨,眸光清淡。
黑色的丝线,慢慢从手臂上蔓延到胸口,我像是被什么撕扯着,冷汗沿着额头滑落,沾湿了发丝。
“诩儿。”墨痕眉头一皱,扶住了我,我依靠在他的胸口,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我只觉得再也承受这样的痛苦,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我仿佛漂浮了起来,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眼前有温暖的光圈,召唤着我,走进去。
我穿过了那个光圈,那柔和的光,笼罩着我的周身,宛若轻柔的羽毛拂过自己。
“等等。”
“不要走。”
谁在轻柔地呼唤,她柔美下巴折射着耀眼的光芒,乌黑的秀发长及腰际,随风飘扬,她的呼唤,唤住了前方的玄衣男子。
“你一定要走吗?”她眼底的悲伤,像流动的水,“他……宁愿这样,也不愿见我吗。”
“倾儿,我们,已经死了。”他如玉的面容上缓缓勾勒出淡淡的笑容,眸光璀璨如玉,掩饰不住眼底的寂寥。
“是,我知道。”她轻轻柔柔地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眸底流动着悲伤。
他半垂下眼眸,微微笑道:“没有我们,你也可以活得很好。”
“是,我知道。”
她的手在颤抖,嘴角轻轻勾勒出清浅完美的笑意,一滴泪水,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回去吧,他在等你。”他说着,微微抬起头,看向遥远的天空。
“……”她最后呼唤了他一句,那最后的呼唤轻易地被揉碎在风声中,揉碎在了时光中。
☆、第四十二章 被迫的死亡
等我缓缓地睁开眼,又一次,撞入了墨痕的眼底,我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他璀璨如玉的眼眸,与幻境中的男子不同,清清冷冷的超脱于众人之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你醒了。”他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情感,嘴角缓缓勾勒出的三分清冷笑意带着疏冷。
小公子静静地凝视着墨痕,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冷冷说道:“刚才缠着你的冤魂突然消散,你可看见是谁出现?”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位玄衣男子的面容,他微微一笑,半垂的眼眸闪过一丝寂寥。
我的嘴角勾勒出淡淡的清浅笑意:“嗯,看到一个玄衣男子,只是诩儿不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