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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解我玉龙山之危,实在是我卫戎之福,”归藏连忙半跪下去,以金蛇符的权位象征,即使不能对统领进行任免,仍然对军队有很大的影响力。
杨政托住他,声音充满金属似的冷酷:“统领不必多礼,现正值战时非常时刻,我们还是速进大营,商量如何破敌最为紧要。”
夜,冷风呜呜的在荒野上吹着,战场上成千上万的尸首,在阴风呼啸下,好似无数的孤魂夜鬼在四周游荡。
今晚的月亮早已经躲进一片阴云之中,黑漆漆的夜,只有两方军队驻扎地里冒出的星点火光。杨政和归藏攀上高四米的辇车,风将辇车上的大旗帜吹得猎猎直响。
“玉先生,一定要亲自行动吗?”杨政对外的名号就是卫戎八皇子老师,别号玉先生(玉字是当年杨政女朋友小颜的名),久居深宫,这是第一次出来。有金蛇符在,归藏深信不疑。且不说着金蛇符的难得,便是杨政火烧狼军三万骑兵,已是近六年来对狼军的最大一次胜利。
杨政面具下阴冷的目光牢牢锁着远处的山林。
金属质感的声音再次响起:“夜袭之事重大,只有我亲自出手,马匹和那些箭都准备好了吗?”
归藏点点头:“遵先生的意思,将一千匹马下蹄裹布,还有十万支箭也已经漂黑。”
“很好,今晚我会让天炙族尝尝疲于奔命的滋味,统领让剩下士兵好好休息,明早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发动总攻!”
夜越来越黑。
从大军里挑选出的一千名神射手早已集结在离营地左侧一里处。
在数万大军的掩护下,这一千人的活动简直是大海中的一片小波浪,丝毫没有引起天炙族骑兵的注意,更何况夜是如此的黑。
“将军……”见到远处渐渐浮现的一名高大身影,士兵们微微哗动。
杨政望着手下这群骑兵,他们在经过磨练与战斗后,已经日趋成熟。每个人都用黑布斗篷罩住了身体,只留一双眼睛,而他们身边的每匹马都是毛色乌黑的,马侧挂着五筒漂成墨黑的羽箭,每筒二十支,也就是每人一百支箭,一千人共计十万支箭。
“行动中注意的要点,我再强调一遍,从上马这刻开始到行动结束,谁也不许发出任何声音,若谁发出声音,他边上的人负责杀了他,你们全部都用黑布蒙身,夜里谁也认不清谁,所以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还有,一切行动都由我发出的暗号作为指示,尽量做到来去如风,知道了吗?”
杨政低喝一声,众骑兵不敢开口,连连点头。
“很好,上马!”
马嘴早已用马套封住,马蹄下也包了厚厚的黑布,所以上马后无声无息。
杨政骑上自己那匹最壮的黑马后,大手一挥,一千骑如同黑夜里的幽灵群向落耳山方向飘去。
落耳山地形相当复杂,地形也很广阔,绵延着在草原上行成一个天然屏障。天炙族的骑兵就驻扎在山岭的中段,用树木巨石做掩护,而且在外侧还布下了许多鹿角栅栏,卫戎军想要攻入了话需要付出极大代价。
但杨政要做的却不是攻破天炙族的大营。
在到达落耳山脚的一侧时,他看到了树林间若隐若现的风灯,夜已经很深,除了必要的巡逻士兵,所有天炙族士兵都已经进入帐营里休息。
杨政减缓马速,在山体上蜿蜒前行。
“芭比”改造过的身体五官灵敏远超超人,漆黑的夜色并不给他带来麻烦,相反让他占据优势。
在离天炙族营地还很远的地方,杨政没有征兆的拉开手中的长弓,以诡异无比的速度射向了一棵树顶,一声闷声过后,树上跌下一个人,他又连续向灌木丛,岩石,土坷垃处射了数箭,每一箭都带出一朵血花,在黑夜里绽放。
杨政背后的骑兵们一个个目光中流露出骇然。
这是什么样的箭术和目力,竟然在这么黑森森的夜晚,例无虚发。原本对这位魔神将军的传言还是半信半疑,以为不过一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但在见过如此恐怖的箭术之后,所有士兵都不敢再有冒亵之心。
暗哨一一被清除干净,远处的天炙族营地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已经临近。
在确定四周已没有任何哨兵后,杨政策马沿着山道蜿蜒而上,众士兵牢牢跟在后面。
离天炙族营地还有三百米,杨政带领骑兵们攀到了落耳山半山,整个天炙族营地都在脚下。
他举手感觉了一下风向,沉声道:“向左侧二十五度角方向齐射,用全力,不用瞄准,下面的人这么多,随便射也能射死几个。”
他自己当先拉开铁胎长弓,咻的向天空中射了一箭。
紧接着,密集的咻咻声接连响起,箭矢在空中滑出一道道弧线,在风的带动下,向下面的营地飘去。
漆黑的夜,漆黑的箭。
第一波箭雨落下的时候,下面无数巡逻的士兵发出惨叫,有稍薄的帐篷也被射穿,许多士兵在睡梦中毫无知觉的死去。
营地一下子骚乱起来,慌张的士兵盔甲还没穿,只穿着内衣就顶着个盾牌冲出帐篷。
然而第二轮箭雨下来,还是有很多士兵被射倒,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箭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漆黑的箭在夜色掩映下,完全与黑夜融成了一体,一个个士兵被看不见的箭射穿,恐慌蔓延开。
马嘶人吠,天炙族营地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在七八轮箭雨下去后,终于营地里冲出很多骑兵。
火把也被点燃了,漫山遍野全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像夏夜里的萤火冲。
杨政骷髅面具上浮现狰狞笑容,掉转马头寒声道:“现在是让你们发挥实力的时候了,全部分散开,给我满山遍野的跑,就瞄准有火把的人射,注意不要靠近五十米之内,那是火把的照明范围,好了,都散开吧,把所有箭全都给我射完,一支不留,射完者全部回这个高岗集合。”
杨政大手一挥,一千骑兵四散而去,在落耳山冈上飞奔起来。
这一千人全都是从几万个士兵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神射手,虽然没有杨政那么变态的目力,但是夜里明亮的“火把”构成的活靶子,简直是一射一个准。
分散开的卫戎射手们成了黑夜中神出鬼没的幽灵,每一支箭都将一支火把泯灭,那亦代表一名天炙族骑兵生命的流失。
杨政也步入了屠杀的行列,他比那些神出鬼没的射手更可怕。
直接就往人密集的地方冲。
百步穿杨的本领和强劲的臂力,使得一箭往往带走数条生命。
高壮的烈马在午夜狂奔,每到一处,就有十几名士兵死去,整个落耳山成了一个狩猎场。
只是狩猎的是人,而非野兽。
火把的数量在不断减少,天炙族士兵却连敌人的毛都没有摸到一根。因为每个地方都是敌人,什么方向都可能射来利箭,好不容易辨别出一个方向后,背后又飞来利箭,恐慌像瘟疫般弥漫,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让所有士兵几欲发狂。终于在死了上千人之后,天炙族骑兵反应过来,在长官的大声命令下,所有士兵都熄灭了火把,四散开,躲在巨石,树木等掩体背后。
漫山遍野的火把突然消失了,只剩下寂静的夜,还有天炙族士兵们急促的呼吸,绷紧神经,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怕那神出鬼没的死亡之箭突然临头。偶尔在某处出现的惨叫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见再也没有便宜可占,杨政麾下骑兵全都随处乱射,将人手一百支箭全部消耗完后,回到了高岗上。
原本井然有序的天炙族营地已经一片狼籍,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中箭而亡的士兵尸体,还有更多的箭插在泥土里,树干上,帐篷中。
杨政带着集合的士兵,悄无声息的从原路撤走,一路上出没的士兵在杨政敏锐的感官下无所遁形,被一一射杀。一群人有惊无险的撤出落耳山,所有士兵都强压着内心的兴奋,这几天他们在和天炙族的拉锯战中吃够了苦头,天炙族骑兵凶猛蛮横,弯刀质量更是比己方兵器要高上一筹,每次对仗,双方阵亡数量都是1:2,往往死亡上两个卫戎骑兵才能干掉一个天炙族骑兵。何尝有如此爽快厮杀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啊!
而这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位神秘而强大的魔神将军带来的。
骑兵们望着杨政的眼神早已经从怀疑和不屑变成了敬畏和崇拜。
不但是他一手神出鬼没的超强箭术,更因为他灵活机智的计策,谁人能想出这么精彩的战术,裹蹄马,夜箭,无一不是智慧的象征。
当一群骑兵回到卫戎驻扎地时,归藏连忙迎出来,他已经担心了一夜。
看到杨政狰狞的面具,他的心中放下大石。
“玉先生,事情进展怎样?”
杨政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黑洞洞的眼窝深处射出刀锋似的光芒:“将军不必担心,明日一早,我们杀上落耳山!”
太阳从地平线跃起的一刻。
嘹亮的进攻号角在平原上响起。
连昨夜执行夜袭任务的一千名骑兵都执意要再征沙场,原本杨政是让他们去休息的。
除了伤病员,后勤兵。剩下一万多骑兵,三万多步兵,开始朝落耳山方向潮水般冲去,喊杀声震天响起,击破了这个凌晨幽寂的天空。
被杨政弄得一夜无法睡觉的天炙族骑兵们人困马乏,根本没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在稍一碰撞后,就一路溃败。
而休息了一夜,士气正旺的卫戎士兵们却如狼似虎,仿佛要将几日来的憋闷全部发泄出来。
杨政冲在了最前面,一支方天画戟划出漫天戟影,所有卫戎士兵终于见识了魔神将军的恐怖战力,而昨夜跟随杨政夜袭天炙兵营地的一千神射手更是崇拜到五体投地。一般士兵能精练一样已属难得。
但杨政的武力却和似比他的箭术更令人吃惊。
他本身就像一支世最尖锐恐怖的矛,一路杀过去,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挡他的脚步,粗如大腿的横木组成的鹿角栅栏竟然被他单戟轰然劈碎,无数碎木横飞,将所有卫戎军看得目瞪口呆,连本身拥有五品剑士称号的归藏也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因为他明显看到杨政根本没用任何斗气。
天那,只凭本身力量砍飞那么粗大的栅栏,这家伙到底是魔兽还是人?
“杀!”杨政第一个冲上了半山的卫戎营地,四面八方弓箭射来,方天画戟被他舞得水泄不通,所有箭支都被弹飞出去,烈马一蹬,冲入敌群中,大戟像下猛的一劈,挡在他前面的一名骑兵就被他连人带马砍成两半,鲜血和断肢狂飙。
连天炙族的士兵都吓傻了。
双方士兵在半山腰僵持砍杀起来。
杨政身周成了一个绞肉场,鲜血在他脚下肆意流淌,靠近他身周五米距离的士兵就像被粉碎机碾过,血肉横飞,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任何抵挡在方天画戟威猛的力量下否仿佛白纸般脆弱。
募的,杨政眼中腾腾煞气一闪而过,他看到一名浑身金铠,壮烁如小山般的大汉挥舞着两个大锤从右侧杀过来,抵挡他的卫戎士兵纷纷被那大若冬瓜的巨锤砸成肉泥。
卫戎兵势若破竹的气势被生生压制。
归藏正要挥剑冲上,一道黑影已从他身边掠过,血腥之风让归藏打了个寒噤。
“此人让我来!”
金属质感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只见那黑影已冲到巨汉面前,一条长戟如怒龙一样卷向巨汉。那巨汉也非常人,庞大的身躯灵活无比,向后一退,右锤已经档在胸口。“砰”的一声巨响,戟锤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两人身边的士兵纷纷震得手颤头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