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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沉痛和无奈，“我早已发誓和暗月共存亡，现在能做的只是拼命所有的力量，将最后一滴下暗血洒在战场而已！我可以死，但是爱丽丝不可以，我需要时间，不仅是重新整顿士气，而且还要将爱丽丝安全地送出暗月，所以……姬娅只有牺牲了。”
“为了爱丽丝……就牺牲了姬娅？”陈睿的心更凉了，计划也好，布置也好，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但是，姬娅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怎么比得上爱丽丝？怎么比得上我？”希亚忽然站了起来，语气中现出了前所未见的激动。
陈睿心中一震，希亚还是第一次，真正在他面前吐露自己的心迹。
或许是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时间了，现在不说，可能以后都没有办法说了。
“陈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选择，立刻乘双足飞龙前往西琅山方向临时修建的莱昂关卡，蒂姆和爱丽丝就在那里，你护送她前往阴影帝国，投奔卡斯特家族！第二个选择……”希亚的眼中透出罕见的热切：“你留下来，陪着我，直到最后。”
“希亚，我很了解你，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陈睿冷静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也是第一次，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告诉我实话，你只不过是想利用姬娅的事激走我，让我远离这个危险的战场，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希亚罕见的笑声，只不过这笑声中充满了冰冷和不屑。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而且太天真了，而且你根本不曾真正地了解我……”笑声渐止，那双紫眸的热切也随之褪去，“你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包括这次在帝都……应该很清楚所谓的上层权贵，那华丽的外衣下包裹着多少冷酷、残忍、无耻、腐朽、肮脏、龌龊……很遗憾，我也是其中的一员。即便我曾经有过无谓的善良和愚蠢，也已经尽数湮灭在那些黑暗中了，如果不这样，我，希亚。路西法又怎么能成为这个领地的领主？就比方你，当初如果你不为我所用，我就会立刻杀掉你！很多时候，我不得不选择一些牺牲！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白翎领地吗？无非就是想利用白翎领主对我的垂涎，利用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必要的时候，不仅是姬娅，包括阿西娜，甚至是我自己，都能牺牲出去！”
“我还是不相信，”陈睿摇摇头，“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这将影响到我们将来的许多许多……”
“真正的答案就是……”希亚的语气愈发冰冷，“姬娅今天早晨就已经被我制服，现在已经被喀古丽关押在巨摩镇，正准备交给赤幽大军。”
陈睿眼中骤然泛出寒光，用从未如此冰冷的目光瞥了希亚一眼，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站住！我命令你！”希亚喝了一声，陈睿只感觉背后杀气彻骨，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
希亚显得愤怒起来：“难道你认为，这个卑微的侍女，真的能与我相比？”
陈睿的眼神更冷了，依然一语不发地朝前走，感觉心头某个珍贵的东西，忽然碎裂了。
“等等！留下来，好吗？我真的很想你陪在我身边。”希亚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起来，“难道你忘了，我第一次对你笑？忘了我们在月光下的共舞？还有……那三个字？”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离你越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已经走到门口的陈睿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至于那三个字……我已经忘了。”
有些东西，忘记了就再也不会再记起。
原本在他心里已经真正在乎希亚，并非最初的保命般的敷衍，但是，他宁愿从来不曾在乎过，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在乎……
现在，要去把姬娅救出来！
然后，出于对乔治将军的承诺，出于……他会帮助希亚化解这一次危机。
再然后……应该是到真正离开暗月的时候了。
第384章 爱一个人的感觉
“老高斯！抓住他！”希亚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的尖锐。
老高斯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陈睿的身前，身上泛出强烈的魔法波动，这一幕让陈睿的心完全冷了下来，双目现出淡淡的杀意：“让开，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老高斯被那眼神一慑，顿觉全身一寒，一时竟然生不出半点力量来，待到反应过来，陈睿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长公主！”老高斯惊讶地来到希亚的身边，“他……”
“他走了。现在去，应该正好赶得上。”希亚喃喃地说道，“果然，到最后他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女人，可以说，他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不过，我是真的很妒忌姬娅，很妒忌阿西娜……”
老高斯没有再提刚才陈睿给他的感觉，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希亚眼中极其罕见地闪烁着泪光，记得上一次流泪，还是在几年前，她的父亲格林太子身故的时候。
自那以后，这位曾经温柔的公主就变成了冷酷的领主，再也没有流过泪，至少，他这个看着她长大的老人没有见过。
希亚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初陈睿离开暗月之时，她和爱丽丝远远地送别，爱丽丝曾问她，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心里的答案是，喜欢一个人，是希望自己和他永远在一起开心快乐地生活。
爱丽丝又问了她一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
希亚当时答不上来，现在她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就算没有自己，也希望他会开心快乐地生活。
“我是不是很傻？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主。”希亚没有遏制泪水的蔓延，或许这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了。
老高斯眼中露出长辈才有的慈蔼之色：“你和他，都很傻。”
希亚深呼吸了几下，泪水渐渐化成冰屑掉落，淡淡地说道：“高斯，你也走吧。”
老高斯摇了摇头，叹道：“我已经没多少年可活了，我是看着长公主长大的，说一句失礼的话……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请允许我留下来，最后为白夜大帝一脉尽忠。”
“谢谢你，高斯。”希亚听出高斯语气中的坚定，腰又挺直了起来：“那么，现在调动所有的军队，包括阴雨丛林的飞龙军团，集结完毕后，我们就主动出击，与赤幽决一死战！”
陈睿离开王宫，找到了罗伊斯和瓦萨沙，果然得知姬娅彻夜未归的消息，心中更为着急，虽然他心里依然隐隐对希亚的态度感到怀疑，但姬娅的生死摆在那里，这一把他赌不起。
无论如何，必须立刻赶往巨摩镇，先救出姬娅再说！
罗伊斯弄来了一头双足飞龙，陈睿立刻乘上飞龙，顾不得隐蔽或遮掩，径直朝巨摩镇的方向全速飞去。
这头高阶恶魔层次的双足飞龙并非是陈睿从幽夜湿地带来的，而是原本乔瑟夫用于往返赤幽和暗月两地的坐骑，尽管比不上魔王级的变异飞龙，但速度和耐力都要远胜角翼兽，约莫半个小时后，陈睿到达了巨摩镇。
巨摩镇的士兵们对突然从天而降的双足飞龙现出了高度的警惕，不过防卫队长正是从守卫军出去的，认出了这位人类财政官，阻止了士兵们的敌意。
“陈睿大人。”
“喀古丽在哪里？”陈睿没有时间和这些人啰嗦，直接问了一句。
“喀古丽大人在防卫所。”防卫队长才答了一句，人类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那头双足飞龙提示着众人刚才并不是幻觉。
喀古丽在防卫所！那么姬娅很可能还没有被交出去！
陈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防卫所，门口的士兵只觉眼一花，根本看不到陈睿的身影，就在陈睿冲进去之时，忽然警兆大生，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在眼前，几乎同时，带着强大力量的一击撕裂了空气，闪电般击来。
陈睿仓促间伸手一挡，被那股大力击得踉跄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超级系统中立刻传来转化毒素的提示，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知道这一击是谁发出来的，当即脱口而出：“帕格利乌！”
帕格利乌不是跟着阿西娜去了索托镇对付蓝熔大军？怎么会在这里？
陈睿的声音让那人的第二拳硬生生的挺在空中，然后骤然加快，“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该死的家伙，才回来，而且力量竟然到这种程度了！”
陈睿没心思和帕格利乌开玩笑：“姬娅在哪里？”
“瞧瞧，好像某个重色轻友的队长回来了！”另一个耳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是洛蒙，这个家伙已经出关了，虽然没有开启解析之眼，但陈睿能够感觉出来，这个家伙的收获肯定还不小。
“你也在？阿西娜呢？”
“我在这里。”阿西娜的声音从防卫所里间的门口传来，陈睿一看，不仅是阿西娜，姬娅也在，后面还跟着迪莉娅。
陈睿隐隐觉得自己的先前在希亚那里好像忽略什么了，但顾不得多想，快步上前，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搂住了阿西娜，又搂住了姬娅，还忍不住吻了吻她。
太好了，她们都在平平安安的，还有伙伴们，都在。
如果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一切都将追悔莫及。
姬娅虽然和陈睿独处的时候十分大胆，但被他当着这么多人拥抱亲吻，还是头一回，脸顿时红了。
“喂，队长大人，怎么不给我一个拥抱？”洛蒙话刚落音，陈睿已经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只不过，这一下用出了A级的力量，洛蒙已经听到了自己骨头几近崩溃的抗议声，好在陈睿及时松了开来。
洛蒙脚一软，险些摔倒在地，面色发苦：“魔神在上，你对自己左眼太不公平了！”
本大爷拼死拼活，利用邪眼暴君的力量好不容易完全掌握了破邪之力，奇迹般地突破到大魔王巅峰，想不到被队长在不用任何技能的情况下纯以力量完全压制，不公平啊……对了，用队长的话来说，太不科学了！
陈睿放下了心中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冷静了下来，问道：“阿西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了南部的索托镇吗？”
“我们是去了南部，但不是索托镇，而是另外一个地方，长公主真正的命令是让我起出埋藏在那里的东西，也就是这些年来暗月累积的所有财物，包括后来公主坊和其余店铺的相当一部分收益。原本她命令我前往莱昂关卡，在蒂姆护卫队的护送下，带着爱丽丝西出暗月，逃亡阴影帝国，投奔卡斯特家族。今早上我忽然接到长公主的魔法传讯，让我来这里带姬娅一起走……”
陈睿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个冷冰女领主，在冷酷无情地用“事实”撕裂他的心的时候，心里的痛楚，比他更甚百倍。
愚蠢的女人，只会将眼泪和痛苦一直藏在那张冰冷的面具下吗？
喀古丽从防卫所外匆匆走了进来，看到陈睿，一愣，但没有多问，说道：“阿西娜大人，你们必须立刻动身了，我已经接到长公主的命令，暗月将主力尽出，在雷斯镇的旷野与赤幽决一死战，最多三个小时，我们的大军就要来到这里了！”
陈睿一震，三个小时，这么快！
“对了，陈睿，长公主当初在给我密令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你回来，有一份命令让我交给你，长公主说，这是她最后的命令，让你无论如何都要遵从。”
说着，阿西娜拿出一个信封来，交给陈睿。
信封是用火漆封好的，上面还有希亚领主指环的印章，看来阿西娜一直保存着没有拆开。
这也是重承诺、重职守的阿西娜，要是换做陈睿或另一个人，说不定早就拆开了。
陈睿接过信封，打开来，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以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