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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天空,中夜的星辰在天鹅绒般的空中闪耀。
原本这些星星应该是她的……
不知道为什麽,年轻的横滨五月这时突地在心中浮现起交待经纪人把星星全数摘下给她的荒谬想法。
横滨五月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亮光礼服已经全数残破,和裹住她上身的一大面鱼网纠缠不清,但是,也是因鱼网上的浮标才救了美少女巨星的一条小命。
这几天的天气尚称温暖,横滨五月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海水中泡了多久。
她在昏沈的状态中回想,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接了那个东印度乐手的烟才引起的。
回想的影像此时在横滨五月的脑海中逐步清晰,回到不久前豪华渡轮“五月丸”
的庆功宴上。
当时,宴会中有来自各国的演艺界人士,其中,来自中央之国的“梨花园”影业集团打出天文数字的合约请她拍片。
会场中的灯光、目光全数集中在横滨五月的身上。
经纪人毛洪与在事前使刻意将这个宴会营造成嘉年华会的狂欢气氛,於是,在横滨五月签下合约的那一瞬间,船顶冒出灿烂万分的烟火,渡轮上的欢乐气氛到达最高点。
横滨五月在吵杂的各国乐声中像个小女孩般大声叫闹,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乐手、歌者喝酒狂欢。
在渡轮第二层的一个阴暗船舱中,一个长发的东印第安乐手骑在一个裸身的女子身上,在布满汗味、檀香的晦暗房间里递给横滨五月一根皱皱的烟,以挑战性的神情看她。
横滨五月一甩头,毫不犹豫就深吸了一口带甜味的烟。
一室的衣衫不整男女怪叫欢呼。
可是,一走上甲板,横滨五月就後悔了。
清凉的海风下,她觉得天旋地转,恶心欲呕。
也许那根烟里有东印人的颓废麻药成分。
混沌之中,彷佛有人在背後叫她。
“纱琪”横滨五月勉强走到甲板上的栏杆抓紧,缓缓回头,连眼前的景像都变得十分模糊。
突然间,迷蒙的视野中,她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人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後,就发现自己飘流在黑夜的大海上。
放眼四望,一片无可救药的漆黑,不用说是五万吨级的“五月丸”了,连最起码的小船也没看见。
天上的星辰在它的视野中逐渐模糊。
原先全部属於美少女巨星横滨五月的满天星斗这时逐渐黯淡,溶入黑暗。
在摇荡的海水声中,她再度失去知觉。
横滨五月再次醒来的时候,以为是在一个充满自己新专辑歌声的绿色梦境之中。
睁开眼睛,却只看得见一片漆黑,四下寂静没有声息。
只有细细的木头碰撞声随着空间的摇传来。
是晚上,而且,身处的空间应该是一艘船。
从船舱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见遥远的漆黑山坡上,巨型的电视墙在夜空闪闪发亮,正播放着横滨五月的专辑新歌“青绿”的MTV。
原来,刚刚梦中她听到的歌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纱琪”横滨五月的目光随着室外的电视墙逐渐挪移,回到阴暗的船舱,这时候,她才发觉到,在她的身边不远处静静地生了一个人。
纱琪吓了一跳,连忙躲进被窝不敢动弹。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她发现这个人除了闷声不响外,还可能有点精神上的毛病。
因为每隔一会儿,纱琪就听见他低低地说话,也像是悄悄地在叫着什麽人。
有几回他的声音大了些,纱琪听出来他一直重覆着两个字。
他说的是“牛顿”。
过了良久,纱琪觉得自己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决定开口说话。
“非常对不住,我是”纱琪“横滨五月,”她说道。
“请送我回去好吗?”
那个人依旧不吭声。
“对不住,”纱琪有点失去耐性了。
“我说,我是横滨五月。请安排送我回去。”
曾经有一个知名的记者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长了耳朵、生了眼睛的人就应该知道“纱琪”横滨五月。
更何况这个城市是她的家乡,不知道它的人简直不可能存在。
然而,眼前这个人显然就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因为,在阴暗的空间里他摇摇头,一脸茫然。
“你不认识我?”
纱琪惊讶地说道。
看见那人点点头。
她的表情更为惊讶。
“你是谁?你叫什麽名字?”
“我的名字,”那人抬起眼来,那眼神有种在黑暗中也会发光的错觉。
“叫做雷葛新。”
此时的雷葛所正面临着一个重大的变故。
在时空转移的最後冲击中,因为那种冲击感太过强烈,雷葛新曾经失去知觉一阵子。
醒来後发现身处於这样的一艘小渔船中,身分应该是个廿五岁上下的渔夫。
而且,牛顿从转移到这个世界来以後,一直没有任何声息。
从白天到黑夜,雷葛新不停地叫着牛顿,可是,牛顿依然没有消息。
随着牛顿的消失,那幅夕阳下,短发女子在长堤凭栏而立的景象也不再出现了。
雷葛新记得牛顿提过核酸变异作用的事,也曾经暗示时空转移有时会激发变异。
入夜的时候,他在偶然机会下将漂流在大海上的横滨五月救起。
纵使她在这个世界多麽有名,对雷葛新来说,丝毫不具任何意义。
两个人在狭小的船舱里脑海中各自翻搅不同的心事。
雷葛新不再理会纱琪,自顾自地试图想在脑海中的无尽知识里想出把牛顿找回来的方法。
纱琪究竟是个年经的女孩,大半夜的海上浮沈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於是过了一会,也就沈沈睡去。
第二天清晨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纱琪被早晨斜照的阳光晒醒,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粗布的宽松衣裤。
身处的小小空间有着细微的摇之感,偶尔传来一阵浓厚的鱼腥味,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才想起来现在应该是在一艘渔船之中。
纱琪将渔船的舱门推开,走上甲板。
的确,这是一个非常明亮的晴朗早晨,日出之国的第一大港朵酒湾海面一片湛蓝,远方的海天之际有着几点白帆,在岸上,现代化的朵酒市大楼高耸在天空底下,号称亚细亚最大的电影墙架设在小山的山坡之上,正播映着晨间的新闻报告。
而昨天那个怪人雷葛新就坐在码头的一根矮柱上,痴痴地望着远方山坡上的电视墙,彷佛勾起了什麽回忆似的。
这时候纱琪才第一次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奇怪的男人。
一身晒得黑亮的古铜色肌肤,头发剪得极短,长相没有什麽出奇之处,可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和外貌不相衬的奇异光芒。
而此刻,那个自称雷葛新的男人就用这样的眼睛回头看她。
雷葛新从矮柱上翻身下来,轻盈地跑跳两步,就上了船上的甲板。
纱琪想,如果影迷歌迷看见她这时候的模样一定会目瞪口呆,脂粉未施,还戴了顶麻制遮阳帽。
身上的渔人装束有点太短,遮不住她的长手长脚。
在雷葛新的眼中,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像是个扭扭捏捏的渔家少年。
“我要出海了。”
他简短地说,因为他的体内有“海上霸王”的核酸,对传说中的海有着无比的向往。
廿四世纪的大海已成幅射污染的水域,根本没有活物可以进得去。
此刻这片仍纯净的大海充满了未知的魅力,虽然牛顿失踪的事仍令他烦心,但他还是想亲自到海上看看。
“你要走的话,就走吧!”
而此刻纱琪却对这麽一个怪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我跟你出去。”
她说道。
雷葛新在“海上霸王”这剂核酸上学到了极微丰富的海洋知识。
他熟练地驾船划进朵酒湾,经过电视墙的时候,纱琪拉低帽缘,不让人看到她的脸。
电视新闻此刻正在播放紧急快报,快报上说,昨晚超级巨星横滨五月搭乘的“五月丸”号与一艘快艇有小小擦撞,而横滨五月小姐在擦撞後即不见踪影,“疑似”失足落海。
萤幕上,全市媒体及纱琪的所属公司已经人仰马翻,尤其是经纪人毛洪典,几乎都快放声大哭了。
纱琪恶作剧地笑笑。
坐在渔船上渐行渐远,电视墙上经纪人的哭丧表情在许久以後仍让她忍俊不住。
船到外海之後,雷葛新撒网下海,纱琪也在一旁嘻嘻哈哈的帮忙。
她柔嫩的手指因为拉网割出了一道道的伤口,如果美肤保养师茉莉小姐见到一定当场晕倒。
近中午的时候,纱琪觉得又热又渴,翻遍船舱,才发现两人都忘了带水出海。
雷葛新微微一笑,取出小刀。
在捕获的鱼中间挑了只最肥大的,划下一大块鱼肉,切成小块,递了一块过来。
“嚼。”
他简洁地说道。
纱琪嫌恶地摇摇头。
却还是把鱼块接过,看着雷葛新将鱼肉放进口中咀嚼,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雷葛新嚼完了一块,又把另一块丢入口中,他一边咀嚼,一边示意纱琪也照做。
那一片鱼肉放进嘴里时的腥味差点令人作三日呕,而且那种生肉的嚼感也十分恶心。
可是,嚼了一阵之後,居然有种鲜甜凉爽的滋味,而且彷佛能够止渴。
纱琪再一次想,如果影迷此刻看见美少女歌星蹲在小渔船上,嘴角淌着鱼血大嚼生鱼的话,也一定会有人昏倒吧?
“海水鱼的体汁有种奇异的特性,”雷葛新说道。
“将盐水转淡的能力没有任何机械比得上。”
纱琪发现,这个怪人雷葛新的知识和大海一样无穷无尽。
比方说,他指着一条下巴突出,状似怪兽的怪鱼说,这种鱼叫做鱼,生在淡水,却生活在海水,每到产卵季便会旅行数百哩,从大海溯游回到出生地的淡水,产卵,然後死去。
而在产卵季时,公鱼会一路陪伴母鱼,而且公鱼会变异成狰狞的怪兽长相,以吓退沿路上的天敌。
近黄昏的时候,外海的水天相连处扬起了几根水柱。
“那是灰鲸。”
雷葛新说。
“鼻腔长在背部,每当从水底升起时,急速的呼吸会形成龙卷风般的水性。”
小渔船在暮色低垂的时候,回到了朵酒湾。
大电视墙在暮色中更显得明亮。
雷葛新看着电视墙上五彩缤纷的画面,忍不住又想起了廿四世纪的“苍穹”电视网。
渔船在潮水中缓缓飘汤。
雷葛新懒地忱着头,躺在甲板上。
大电视墙越来越近,突然间,奏出了悠扬的快节奏音乐,整个画面呈现令人舒畅的绿色系图案。
一个肤色白晰,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孩穿着一身鲜绿拨开绿叶走出来,开始曼声唱歌。
歌声中,纱琪坐在雷葛新的身边,船随着潮水前进,在一个巧妙的角度里,她的侧影挡在雷葛新和电视墙的中间,跳动的光影在她身後投射出奇幻的图案,衬托出她清丽的轮廓。
她回头俯看着躺在甲板上的雷葛新,突地脱下遮阳帽,一头秀发舒适地披到肩上,眼神温柔。
而雷葛新此刻仍然没能看出,这个落水的女孩和电视墙上的女歌星是同一个人。
夜,在温暖醉人的日出之国朵酒湾潮水上缓缓摆汤。
雷葛新仰望天上的星辰,突然想起自己只剩下孤单一个人了,廿四世纪的锡洛央人工太阳夜景已成遥不可及的回忆,现在连牛顿都失去了踪影,和自己出生世界的唯一联系也从此断去,更奇特的是,此刻心中又浮现那幅因为核酸变异产生的奇异影象,“长堤,落日,短发女子凭栏而立,天空如火焰般红艳……”
那一霎那间,他突地有股很强的念头,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