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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深沉地同时挡住有些不好意思的脸,并且尝试着回答少女的问题:“大概,是些好人吧?”
“好人?身为妓女,同时又是杀人无数地暗杀者少女算是好人么?算了吧。那些到了咱面前还能将生前的意识和形体保持一段时间的家伙里确实有兼济天下地大好人,但暴君杀手之类恶人的也不在少数。咱观察了数千年,思考了数千年,都没弄明白决定谁能出现在咱面前的标准是什么,而且看起来,剩下的时间也不足以让咱弄明白了。”
这一次罗伦斯总算是及时反应过来了,这大概要归功于少女那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深沉面容吧,他稍稍坐直身体。郑重的问道:“你说的时间是……时间不足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呗。原本咱以为世界还有百来年地时间,足够咱再体验一次恋爱,然后看着心上人老去最后给他送终地悲伤之旅。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要不然的话,谁会跟汝说这些啊。咱才不希望看到汝因为世界地命运而变得不像个正常人,作为恋爱的对象,汝就应该保持这种傻乎乎的模样才好呐!”
恋爱?还有世界的命运?罗伦斯被彻底搞迷糊了,这是眼前的少女刚刚想到的新品种玩笑么?是捉弄自己的新花招么?“放心好了,”狼耳少女露出笑容,“咱可没有捉弄汝,咱会忽然说这些,一方面是因为咱的领域里突然跑进来好几个有形体的灵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反正照现在的状况汝早晚也要知道。那还不如由咱来告诉汝,毕竟汝是咱选定的雄性呐!”
少女顿了顿。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听好了,罗伦斯哟,这个世界啊……”
每一次迈进这间巨大的工坊,男人都会心生敬佩。
整个工坊都体现出亲自设计了这里的一切的人心中的追求,简洁实用却又不乏创造性,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工坊拥有如此紧凑的构造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工坊能用同样数量的低阶工匠和空间来达到如此高的产能,单单是这个工坊本身就是一个不朽的杰作,完全不输给那些金徽们引以为傲的人形羽翼………就和那些船一样。
不过现在整个工坊都陷入了沉寂,静谧笼罩着那些排列在墙壁上的火把投下的昏暗光辉中的工作台,男人的脚步声单调的回荡在这静悄悄的空间中。
男人爬上了工坊大厅最尾端的楼梯,弯起中指和食指轻敲楼梯顶端的那扇们,于是威严而苍老的声音在门里响起:“进来。”
男人应声推门而入。门的那一边和工坊里的昏暗截然不同,由光魔灯提供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的如同白昼。
老人就像男人所想的那样坐在巨大的书桌后面,书桌的一侧架着设计精巧的绘图板,两米宽一米高的板子右侧挂着对数尺和大号三角板等绘图工具,此刻被夹在板子上的白纸上完成了一半地草图清晰可见,而书桌后面的老人也正盯着那设计图,左手抱在胸前,右手则托着冒着烟的大号黑陶瓷烟斗。
“抱歉,打搅到您了么?”
男人充满歉意的鞠躬,老人却摇摇头。将目光从设计图上转到男人那边:“不,不必介意,我原本就不指望能完成它了,完全没有灵感呢。毕竟原本以为要由我的曾孙子辈来完成的事情现在就摆在我面前了,在这事面前,就连一向喜欢倚老卖老的我都变得像年轻人一样浮躁了呢。”
老人说话地时候声音就和往常一样如山峦一般沉稳,灌注其中的强大意念也如往常一般不可动摇。实在听不出来半分“年轻人的浮躁”,而老人的脸庞也坚如磐石,就像雕刻在花岗岩上的肖像一般。
“状况如何?”老人将烟斗放到书桌上,然后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从怀里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着。
“舰队的调动和集结还需要时间,召回各地翔士地工作也在进行中,目前为止一切正常。”
男人的报告让老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再一次戴上眼镜。然后从身边的椅子上抄起自己的外套,迈开步子向男人走去,却中途转了回来,拿起被忘在书桌上的烟斗。
“老了,记性有点不行了。”老人一边将烟斗装进自己上身西装夹克的口袋,一边摇头自嘲道,“我最近总是梦见自己忘了个设计出来地新战舰装厕所。搞得船员们不得不每天在船舷排排站撒尿,那情景真有趣。”
说着老人将外套单手抓在左手掌心,一下子甩过肩膀。把这做工精良价值连城的长西装外套像件行李似的搭在背后,右手则插进裤腰带,看起来就像地球上那个叫中国地国家的大城市街头随处可见的那些装潇洒地年轻白领或者年轻无业游民。然后老人迈开稳健的脚步从向自己作报告的男人身边走过。
他推开房间大门的时候,男人问道:“您要出去么?”
“是啊,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老人如此简短的回答着,伸手熄灭了房间里的光魔照明,灯光熄灭的同时,一只大狗从书房的某个男人看不见地角落里钻出来,紧跟着老人窜出了房门。
男人在狗之后离开房间,顺手带上大门。而此时老人已经走下了阶梯。沿着工坊大厅中间地道路穿过那些排列整齐的工作台,向着工坊地正门大踏步的走去。看起来岁月的风霜并没能改变他健步如飞的习惯。
男人盯着老人的背影看了几秒,才迈开步子追上老人的步伐。
两人一狗穿过工坊大门的时候,正好有风吹来,尽管夏天已至,夜里的风却依然带着点寒意。
风撩动老人那斑白的鬓角,也让老人手中的外套就如斗篷般在他身后飞舞,映衬着老人那不动如山的身影。
工坊的门外直接就是夜空,因为这工坊原本就是建立在高高的空港铁塔之上,在工坊门外的铁走廊上凭栏而望,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由于是整个大陆的首府,就算在这对下层阶级来说已经可以称为深夜的夜里,眼皮底下的这座城市依然***通明,那闪烁着的点点光芒中隐约可以分辨出这是某伯爵的府邸,看起来正在举行舞会,那是某个俱乐部,里面应该满是打桥牌的大商人和陪伴他们的漂亮姑娘……
不过这***辉煌当中却有那么一片例外,将近一年前从天而降的大火烧毁了一部分街区,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期间笼罩着这个国家的动荡局势却使得那场大火留下的伤痕久久不能平复。
老人站在栏杆边上,俯瞰着这一切,目光中隐隐混杂了些男人读不出来情愫,忽然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鸟儿飞起来了啊。”老人轻声说道,尽管没戴眼镜却依然用那周边布满皱纹的双眸打量着天空,似乎在追逐些什么。
“是啊,”男人接过老人的话头,“差不多贵族们的工匠团也该察觉到天空中的异常了。”
男人的话语让老人的目光停止追逐空中四散飞走的鸟儿,转而盯着天空中那颗新的星辰。
“阿瓦隆,终于找到你了。”老人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沉醉的意味,“终于找到你了,镶嵌世界尽头的高塔塔尖上的明珠啊!”
303 黄昏的守望者(1)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人希望能够不老不死,可那真的是一件好事么?
世界上许多可以不老不死的存在比如说羽翼的记忆都非常不可靠,那又是一件坏事么?
看着和自己至亲之人从小孩长成少年,从青年到老年,从幼稚到成熟,从浮夸到沉稳可靠,当最后站在他的墓前的那个瞬间,才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容颜和初识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这样的悲伤那些渴望不老不死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的吧?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世界变得陌生变得疏远,呆在一个地方的话会因为那不会老去的容颜而被当做怪物送上火刑架或者引来以狩猎羽翼为生的强盗,不断旅行的话,只要保证重返一个地方的间隔能够让上一代人死绝就不会被认出来,却会因为重返故地时那人非物也非的变化而空余沧海桑田的感叹。
不老不死的存在就像真空一样被这个世界厌恶,不老不死的时间越久,这个世界就越陌生,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世界的旁观者,周围人的命运也好,世界的命运也好,自己的命运也罢,都变得毫无质感可言。
所以,不管是基于自动更新式维护系统的古代羽翼,还是主动抹消前任翔士记忆的现代羽翼,这种行为都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但是,就算将记忆抹掉,孤独的感觉。游离世外的感觉,却清晰无比地留在脑海里,想要抹去的话恐怕就只能将自己毁灭了。
不老不死可能不算坏事,但是它绝对不会是好事,至少对于不老不死的当事人来说,它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也曾经仇恨过将自己丢进不老不死这样的轮回的那些人,也曾经想过突破脑海中禁止自残的界限,用自己的灭亡来打破那些人的如意算盘,但可惜的是。至今为止所有地努力都失败了,到了最后甚至连仇恨这种最低限度的反抗都失去,时间就这样混混沌沌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之后猛然发现是的,又是猛然发现,在不老不死的岁月里这样的“猛然”实在多得数不胜数,许许多多的事情总是在自己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生活甚至自己的一部分。
完成任务的念头也正是如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成这个跨越千年地任务就成为了自己的生存下去的唯一目的,抱持着这个目的。就能够坦然的面对花开花落,四季轮回。所以那些人成功了,自己就如他们所愿成为了一台机器,一个跨越千年的庞大计划的一部分。
永无止境的守望。
而这样的日子,终于在今天结束了。
在这千年之中,也听到过许多和自己一样地人或者和自己一样的“东西”的传言,也知道那些试图执行自己古老使命的同类最终都只获得了在苍空中消散的结果,可是就算这样……
不明白大长老最后那句“交给你来决定”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意义,他是在暗示“不愿意地话就拒绝吧”么,那样地话。他为什么要在很久以前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你是最后的守望者了,我们将竭尽全力保护你到那个时刻到来,所以请你结束云游,跟我们走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后来变成自己爷爷的大长老还是个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年轻人,只记得那个时候背着七弦琴的自己光着脚丫。衣衫褴褛。
他最后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可现在就算想要去问。也没有人可以给出回答了吧?
又一次“黑发人”送白发人地经历,这也是不老不死之人生命中反复上演地老套剧目了呢。
怎么样都好,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不过,也许是因为大长老最后留下的那句“交给你来决定”,些微地疑惑侵占了自己的心头。
现在催动自己的究竟是数千年前那些人在自己心中种下的对完成任务的渴望,还是内心中对结束不老不死的生活的渴望,抑或者是在这漫长的一生中肯定已经体会过很多次可绝大多数都被忘记了的所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呆在那个人身边的这一个多月,这个困惑一直在叩击着自己的心扉。可在接下那一击的瞬间。自己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猛然间发觉这个疑惑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在顶住那汹涌的炮击的刹那,一个念头在心中豁然开朗
对于现在的自己,最不可怕的事情就是死亡,那么还烦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