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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最后一抹火烧云在天边消失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庄园,从破败的铁门驶进没有围墙的院子,在主屋前停稳了车子,发动机的轰呜声也随之有强到弱直至无声。
执法官和亨德森少爷跳下车。后者已经不再闹别扭,回复了理智,延续着一路上的沉思状态。不过很快他的思绪就被门前的些微异样给拉了回来主屋前的空地上实在太安静了点。
没有人走出来迎接他,老狗多芬也不见。厨房狭窄的窗口里映出桔色的灯光,证明是有人也许他们都正呆在厨房里忙着什么事情。
亨德森少爷正在猜测的时候,一边从车斗里拎出装食物和水的袋子现如今它们已经空了。突然〃吱呀〃一声,左边山墙的那道厨房的小门开了,小女孩从半掩的门内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亨德森少爷讶然的看着她,因为对方的神情实在过于严肃,完全象个认真而严苛的大人,小小的身影走到院子正中停住,直挺挺的站在那儿象截木桩,大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瞅着他,那里面仿佛是充满了责备。
〃怎么了?〃亨德森少爷被她看得发毛,〃大伙儿都到哪里去了?〃
正从工具棚里送了工具返回的执法官走了过来。小女孩孤零零的身影突兀的立在空旷清冷的院子里,象中了邪般的一声不吭,衬着已经降临的夜幕,有点儿诡异的可怕。
执法官伸手拉住了想上前去查看个究竟的亨德森少爷,他警惕的灰眼睛注意到了从厨房半开的小门内泄出的桔色灯光,把小女孩投射在地上的身影拉得老长那条纤弱细长的影子正在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着。
〃当心!闪开!〃执法官突然暴喝一声,猛得把身边的亨德森少爷狠命往墙边一推。几乎就在同时,从院落四周建筑黑暗的阴影中,突然窜出几名手持〃玛钠〃死光枪的枪手,他们还未站稳脚跟便操作娴熟的同时向执法官所处的位置猛烈开火。伴着〃滋滋〃几声象眼镜蛇高速喷射出的毒液,耀眼的白色光束,以不同的弧度,在凄清的黑暗中,如低空飞行的闪电般迅疾划过,一瞬间便全都猛击在根本来不及躲避的执法官身上。刹那间,执法官象是被笼罩在一个高压电网中,全身如遭受到雷击般不受控制的大幅甩动伴着一阵短暂的〃噼哩啪啦〃的电击声,一股衣服和皮肉被烧焦的气味流窜了出来。实际上仅仅是一秒不到的时间,闪耀的弧光消失,原先执法官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具焦黑的躯体,连脚下的沙地也变成一片象是被炸弹侵袭过的灰烬。
那具躯体沉重的栽倒在灰烬中,激起飞扬的灰沫,差点把自己摔成几段。显而易见,执法官已经被几百万伏的高压一瞬间烤得焦透,连壁炉里的柴火都不如他此刻被炭化的如此彻底。
〃啊!〃
小女孩目睹了一切。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慌和错乱,呆呆的站在原地,捂住头,崩溃般的奋力尖叫起来。尖利的嗓音抛向半空,简直能把人的耳膜活生生的刺穿。
一个枪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夹在腋下,当成一个乱蹬腿脚挣扎中的破布娃娃,毫不客气的拎进了厨房。两个枪手借着手中所持的〃死光枪〃的玛钠反应器中旋转的荧绿色微光,去查看完全被烤焦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执法官。
〃公牛上了圣母玛丽亚的床!〃一个枪手肆无忌惮的爆出粗口,他似乎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看看咱们烤得这只老鼠!真TMD的焦透了!死透了!〃
〃死透了!也香透了!〃另一个兴高采烈的狂笑着接口,〃老子居然干掉了一个执法官!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不是你一个人干掉的明白吗?〃第一个不甘示弱的抢功,〃老子TMD也开枪了!所有的人都开枪了!〃
〃所以他死透了!〃另一个倒一点也不在乎,象是仅仅在单纯的享受〃干掉执法官〃这件事的快感,〃他死了!烤得香喷喷的!成了碎土渣!锡安也是个象他一样的碎土渣。。。。。。〃
〃喂!〃有人端着枪走过去,〃老大说要仔细搜搜死老鼠。。。。。。〃,他说着话,与另一个同伙一起,粗暴得从墙角揪起如木偶般呆滞僵直的亨德森少爷,推搡着肩膀,把他押进了厨房。
厨房里点着一盏油灯,炉火烧得正旺,铁制吊壶中的水开了,顶着壶盖〃扑扑〃直响,雾白的蒸气四溢。连着一股弥散开的新鲜面包的清甜麦香这本应是个温暖舒适、解人劳乏的晚餐时间,只是这会儿工夫压根没有一个人去理会它们。
庄园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餐室。厨娘、哑少女、大个子、男孩汤姆、老人,全都畏缩的挤在一个角落中,被两个端着〃玛钠〃死光枪、踱来踱去的枪手看管着。老狗多芬不安的冲着他们啮牙咧嘴、支起身子低声〃呜呜〃的咆哮了几声。枪手抬起枪管对准了它的脑袋,做出要射击的动作。老人慌忙紧紧拽住了多芬的颈圈,将它窝回自己的怀中,用苍老颤抖的双手,尽力安抚着老狗愤怒的情绪。
拎着小女孩的枪手走进来,毫不客气的把手里正在不停挣扎的〃布娃娃〃扔到了〃囚犯区〃。小女孩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发出吃痛的一声尖叫。但她很快就爬起来,带着满脸的惊恐之色,扑进了迎接她的哑少女的怀抱,把头深深的埋进对方的怀里。只是哑少女也并不能给予更多的安慰,因为她自己也正害怕得全身发抖。
随后被带进来的便是亨德森少爷。他的眼神茫然空洞,行动顺从的象个游魂,似乎压根就还没有从刚才所亲眼目睹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枪手们用枪管抵着他的肩膀随意的推来搡去,支使他在餐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亨德森少爷乖乖的听命,象一片秋风中的落叶般任人摆布、凄惨可怜。
餐桌上铺着一大块满布洗不掉的浅色污迹的陈旧桌布,只不过这会儿它雪白的分外刺眼,大概是今天晚上餐桌上方的水晶吊灯被全部点亮,投射在桌布上的光线太过集中和明亮的缘故。在餐桌的对面,稳稳的坐着一个枪手打扮的男人。他的脸颊瘦长、面容沧桑、身形高大,披着一头沙棘草般的浓密黑发。但与暴躁狂放的造型相反,他的脸色阴冷,眼神残酷、精明、强干,象头狡猾暴戾的灰狼。
亨德森少爷的牙关开始止不住的上下打颤。即便是整个面部表情都被绷带遮掩,但他相信自己此刻心中的极度恐怖和慌张,早已通过在灯光下正狂乱闪动的双眸尽数表露无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所最为惧怕过的恶梦,终于找上门来。
毒牙!沙漠中流窜的强盗悍匪!杀人不眨眼的血腥魔头!所过之处,便如蝗虫过境,一切都会被洗劫一空!只留下痛苦的哭泣和哀嚎!然而这次
亨德森少爷心胆俱寒的想到了沙漠风蚀林中的死人那两具尸体、毒牙的手下。他不晓得强盗们为什么会发现的如此之快,但他们确实来了!在第三天寻踪而至、伴着死亡的脚步气势汹汹的来了!他们这次志在报复,因而将什么都不会再留下!脆弱的庄园即将遭受血洗,面临彻底的灭亡!而人们所一直仰赖的、以为能够在灾祸真正降临之时寄予希望的执法官,仅仅在一秒钟之内,就被残暴的土匪用〃死光〃枪烤成了碳柱!再也没有什么指望了!神所应允的庇护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无情的离弃了这座房子里正瑟缩在枪口之下的所有人!任他们自生自灭
〃MD!老子真是臭死了!〃
〃闭嘴!你一个指头也没动!〃
两个负责在外面搜查尸体的枪手骂骂咧咧着,最后一批走进来。但他们一见到坐在餐桌边神色冷峻的毒牙老大,便立刻全都乖乖闭了嘴。一个人将搜检到的黑乎乎的玩意摆在老大的面前,嘟哝了一句:〃就这个东西没熔化〃,然后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
匪首毒牙伸出搭在桌边戴着无指手套的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拔弄着黑乎乎的椭圆形球状物体虽然在它被呈上来之前,已经被负责搜检的枪手们在沙土中尽力磨打过,但仍旧样貌不佳。毒牙眯起眼睛,把它举到灯光下仔细查看。
这玩意儿看起来象个沉甸甸的鹅蛋,但肯定要比鹅蛋贵重的多,首先是因为它没有被熔化,再次,执法官把它随身携带,形影不离。这玩意儿一定是个骇人的宝贝,只不过这会儿工夫看不出来什么端倪而已。
毒牙不紧不慢的把〃鹅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显然是打算留待以后再仔细研究。仿佛对于他来说,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如何处理眼前抓到的这群囚犯。
当匪首面色阴沉的缓缓从座位边单手举起一把〃玛钠〃枪时他的右手一直垂在餐桌下,这时人们才知道原来是始终握着那把枪亨德森少爷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以为对方连让自己申辩一句的机会都不给,就准备执行枪决。少爷惊恐的瞪大眼睛,全身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仿佛想下意识的逃避到椅子里去。
然而,毒牙并没有如庄园主所预料的那样瞄准射击,相反,他只是深情款款的上下打量着右臂间沉重的〃玛钠〃枪,抽动着鼻翼,似乎是想从枪身上嗅出点什么。
室内寂静的吓人。每个在场的人囚犯们、土匪们虽然表情各异,却全都眼巴巴的注视着餐桌边杀气腾腾的男人,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亨德森少爷迷茫的视线也集中在匪首手中的玛钠枪上,他忽然觉得造型有点眼熟,一瞬间恍然大悟,对面的匪首却已缓缓开口。
〃这是我兄弟的枪,〃他的声音低沉、厚重的出奇,象从沙漠地底深处发出的轰呜,〃他以这把枪为骄傲,亲手改装,就算是躺在妓 女的床上寻欢作乐时,也一向枪不离身。。。。。。〃
匪首的眼角掠过一丝难掩的痛苦和悲伤。但转瞬间,就被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戾取代。他冰冷的视线瞄向了亨德森少爷,停留了一会,对眼前这个浑身缠满了绷带、模样羸弱的庄园主,脸上渐露出厌鄙不屑之色。
匪首移开视线,面无表情的把挤在房间一角的〃囚犯们〃逐个扫瞄了一番。女人们早就吓得搂在一起抖做一团,剩下的男人们:一个神情痴傻,显然是个白痴,还有两个故作镇定的一老一少。匪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老人身上,对方明显产生了不详的危机感,但仍旧少见的努力维持着某种体面的尊严。
〃瞧啊!〃匪首大声宣布,突然站了起来,〃那双我兄弟最喜欢的靴子!却踩在这只老公羊的蹄子上!〃话音刚落,他便单手持枪射击,一道邪恶的白色弧光直击老人的脚底。伴着猛的一声嘶哑惨叫,电光转瞬即逝,老人的右脚顿时焦黑。脚底的地板同时被击穿,冒出缕缕青烟。
拥挤在角落中的囚犯们倾刻间乱成一团,女人们尖叫起来,夹杂着老人痛苦的叫喊,几乎就在同时,老狗多芬突然挣脱了主人失力的双手,象一颗离膛的炮弹般奋力射出,凶狠的咆哮着径直跃上餐桌,直扑对面的匪首。又一道白光凌厉的划过半空。仿佛是遭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狠狠的撞击,多芬几乎来不及〃呜咽〃一声,便〃砰〃的一声,重重的跌落在餐桌上,差点把桌面砸陷出一个大坑。
囚犯们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个枪手走上来,拖起老狗死气沉沉的前肢它的腹部被击穿出一个大洞,没有流血是因为激光产生的高温将破裂的血管和组织瞬间就烤焦了。枪手把多芬毫无生气的躯体拖出了餐室,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