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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去便是!陛下如何治罪,何宣道以项上人头担着!你我至此恩断义绝!”
何宣道说着,一甩衣袖,拔步出门,独留下李元景原地发呆,还有悠荡在半空的银儿和她忽高忽低的哀鸣……
何宣道骑马出府,直奔皇宫而去,他要亲自去见李世民。他知道,他在李世民面前本来是一张白纸,李世民以及李渊之所以对他非常好,大多是因为李元景在“这张白纸”上写满了溢美之词。而今,这些溢美之词被何宣道颠覆了,李元景也不会再帮他说一句好话,白纸已经成了废纸。何宣道唯一可以去做的,是自己去和李世民说清楚,请罪也好,辩解也好,总是自己往自己的白纸上写字,自己在别人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总要好过别人的肆意涂画……
求见李世民之前,何宣道脱掉了官服,李世民御赐的“福”字腰牌也解下来握在手里,准备当面还给李世民的。可以说,何宣道是抱定必死之心来见李世民的,事到如今,死便死了,既然唐溪贞已经不知人世,他一个人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太监引着何宣道来到了御书房。
何宣道刚一见到李世民,把官袍往地上一掷,大胆地把“福”字金牌也扔到了衣服上,哈哈笑道:“一切一切全都去他妈的!现在起,我再不是大唐福王,再不是骠骑大将军,请皇上治我的罪吧!”
何宣道嘴里说着这番毫不留退路的话,心里暗想:尽管平灭东突厥回来后,自己无限风光了,李渊、李世民、李元景都把我看成大功臣敬着我,可是,管李渊叫爹的日子,迟早会过去,叫一句可以,叫一辈子就太不现实了……自己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如同闯进斧头帮的周星星,站稳脚跟其实是千难万难的,随时可能被痛打后沉入大海……
何宣道以为,自己刚才的言语一定会令李世民一头雾水,自己的行为一定会令他大为光火,谁知李世民十分沉着稳重,根本不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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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轻轻翻着手里的书页,令人不知是真看书还是做样子,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微笑着问道:“你认罪了?”
何宣道凛然道:“认罪!”
李世民笑道:“其实,这件事,朕并不怪你。”
何宣道一呆:这么严重的事你都不怪我?你不杀了我,你弟弟李元景将来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哈哈,李世民这个皇帝够虚伪,难道是怕家丑不可外扬吗?什么事情都要以大局为重吗?
李世民笑道:“可是这件事已经曝光,朕不得不查办,御弟,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何宣道哈哈一笑,道:“我已认罪,宁愿伏法,何须多言!”想不到李世民得到消息还真快,那边刚刚发生事情,这边李世民就知道了,曝光这么快,难道李世民手下也有类似东厂西厂那样的特务组织?还是养了狗仔队?
李世民脸一沉,说:“只怪萧瑀太耿直了,如果不是拿到早朝上说,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
何宣道一愣,心想:什么?早朝?萧瑀今早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说了?怎么居然是早上,自己从裴府出来不过半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被萧瑀知道并且拿到早朝上说的啊!于是问答:“萧瑀说我什么?”他隐约感觉到,李世民所指的,并不是自己“污辱王妃”一事。萧瑀早朝上说事的时候,何宣道“侮辱王妃”的事件未必发生呢!
李世民抬头看他,道:“怎的,你不知道?还是跟朕装起糊涂来?”
何宣道摇了摇头,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李世民沉吟道:“御史大夫萧瑀劾奏李靖持军无律,破颉利牙帐时,御军无法,纵士大掠,散失奇宝。突厥珍物,掳掠俱尽,请付法司推科……”
“我靠!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白费半天劲,越说越拧!”何宣道心头暗骂一通,“可是……早朝上萧瑀劾奏李靖,干我屁事?你做皇帝的光明正大地责罚李靖那个鸟人不就行了?”
李世民道:“朕当即责问李靖,萧瑀所奏,可是事实?李靖回答说:臣罪该万死,不过纵兵大掠的当事人并非李靖。”
何宣道浑身一颤,心里回过味来,李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劫掠突厥财宝的明明就是李靖,他说他不是当事人!那么……我何宣道和苏定方是前军先锋,所负的责任当是极其重大的!
李世民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在明里,但是他已经读懂了何宣道的表情。
何宣道心里明白,以李靖当时的声望,加之李世民的器重,其本人肯定并未受到任何处罚,以李世民的为人肯定是采取“舍卒保车”策略的!那么,作为李靖的部下,我何宣道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为首要责任者!哈哈,阴险!阴险的李靖,阴险的李世民!
突如其来的莫大的冤情,令本就身处险境的何宣道雪上加霜。
以贞观初年唐朝廷上下雷历风行的政情,我何宣道仕途受到影响当不难想象,哈哈,今后不要在官场混了!
官场胜似战场,反正也不想再在官场混下去了,不如将两件事混在一起处理好啦,反正归根结底是丢官掉脑袋一件事而已!怕什么!
何宣道当下仰天长啸,道:“罢了,罢了!是我干的,天下所有坏事都是我何宣道干的!一切都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一切罪责我何宣道一人承担!陛下想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李靖把罪过强加在何宣道的头上,何宣道却不能嫁祸到别人身上,他初登官场,简直是无人可以嫁祸。何宣道喃喃自语:难道要赖到苏定方头上吗?李靖啊李靖,你可真够歹毒的官迷!我默默祝福你下次出征死在战场上,五马分尸的那种。
对于何宣道的坦然“认罪”,李世民多少有些思想准备不足。
李世民沉默一会,叹了口气,道:“刚才朕已经说过了。其实,这件事,朕并不怪你。要是萧瑀办事能够讲求策略,朕也不会如此被动制肘啊!”
何宣道凛然道:“此事与萧瑀无关。”
李世民喃喃道:“朕没有责罚李靖,朕也不想难为御弟……”
何宣道故意放肆地笑了一声,道:“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把个好字说得阴阳怪气,任何人听了,都知道何宣道要表达的是反义。
李世民嘟着嘴,轻道:“御弟不要激动,这件事已经发生,不问你的罪不足以服众……治你的罪吧,朕又于心不忍,当真左右为难啊!”
“哈哈哈!不要为难了!皇上下旨吧!何宣道死不足惜!”何宣道嘴上说着慷慨赴死的话,心里却一阵阵气苦,原本构想的美好的人生蓝图,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唐溪贞一死,自己的好运也到了头!而今,即便想回到从前,与唐溪贞过上寻常儿女与世无争的普通生活,也是不可能了,毕竟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李世民合上了手中的书,做沉思状,似自语又似劝慰道:“万事皆有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御弟不要急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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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宣道心里道:就算你李世民真的饶了我,李元景也不会饶我的,还不如现在求死来得干脆!
“球!你砍我的头就是了!罗嗦什么!”何宣道一心赴死,口无遮拦,他一着急,配合刚才的话,把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狠命地丢掷在地上……
李世民看了看地上的官帽,又抬头仔细端详着何宣道“削发明志”的“光头”,猛然间惊醒,喜道:“御弟真奇才也!”
何宣道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傻傻地问了句:“又咋了?”
李世民哈哈笑道:“原来御弟早有计谋,高,真是高明啊!你有这样的奇谋良策为何不早些说出来?故意卖关子是不是?哈哈……害得朕白白为你担惊受怕,白白地冥思苦想……”
何宣道越听越糊涂,发誓再也不跟着李世民的思维去想事情,因为那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李世民笑道:“贤弟在京城哪座寺庙剃度的?”
“剃度?什么是剃度?”何宣道一愣,摸摸光溜溜的脑袋,心里终于明白:李世民看着自己的光头,以为自己剃度了呢!靠,你当皇上的什么婆眼神,剃秃的就是和尚啊?
何宣道大声道:“我没有剃度!”他说着,心里在想:骨头对头发是十分珍爱的,说是受之父母,不能剪,因此很少洗头发,怕掉头发。要是真掉了头发,也得小心收藏起来。咳,剃秃,除了出家人,恐怕整个大唐的正常人没我这么干的!我要是跟李世民说我这是“削发明志”,李世民肯定理解不了啊。
“你没有剃度?”李世民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何宣道。
何宣道与他直视着,一副不肯屈服的样子,好像李世民欠了他很多钱,他要讨回来。
李世民忽而哈哈大笑,说道:“对对,贤弟没有剃度出家,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再还俗嘛!”
何宣道一怔,灵光在脑子一闪,霎时间想到了很多,首先想到的是鲁智深,鲁大爷杀人后在五台山剃度出家,官府便拿他没办法,李自成最后不也落发为僧了么,看来在古时候,出家真是避祸的好办法啊。
何宣道忍不住心头的疑惑,问:“一个人有了问题,只要一出家,真的就不追究了吗?”何宣道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太不公平了吗,一个人触犯了刑律,只需出家便不被追究责任,这简直视法律为儿戏,如果不真心侍佛的都混到了寺庙里,请问寺庙到底是什么场所?
李世民笑答:“一般是不治罪的,治罪也是很轻,除非一些罪大恶极的才算死罪。”
何宣道拍拍脑袋,道:“所以你劝我做和尚,以此来堵住萧瑀、李靖等人的嘴啊!”
李世民讪讪一笑,道:“怎么是我劝你?是御弟自己想的办法嘛。”
何宣道心里反复掂量着:自己到底要被斩首还是要出家避祸呢?娘的,大丈夫死则死而,罗嗦个屁!当和尚还不如当太监呢,太监多清净,当和尚还得吃素,而且有家伙不能用……干脆,李世民你赏我一刀算了,脑到给你,反正我饿不想活了,还折腾什么……
李世民又道:“朕还是秦王时候,与王则征战时曾经遇险,幸亏少林寺十三名武僧相助,朕才化险为夷。”
何宣道心里知道这段掌故,不就是电影《少林寺》里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么,知道。你李世民跟我罗嗦这些,是什么用意?
李世民继续道:“朕当时就想,将来朕要是荣登大宝后,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们。去年我送厚礼到少林寺,被僧众谢绝了。我很是不理解,事后杜如晦对朕说:”与其厚金与之,不如一心礼佛。‘朕听了恍然大悟,当即决定广建浮屠,善待僧众,以光大佛教。“
何宣道见识过当代佛教之发达了,每坊必庙,就是每个居民小区都有寺庙。原来和李世民当初与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