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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惴惴不安,纪沉鱼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猜测,这是一定是猜测,自己怎么会比陈五姑娘先进门。
出嫁前,家里姐妹们闲聊,也说到这个问题。人人都深信不疑,纪四姑娘是弱于陈五姑娘一头的。
陈太太对纪沉鱼合身衣服的愤怒,纪老太太和纪沉鱼都没有说出去。
今天再联想到自己的衣服得体,纪沉鱼默然,这只有一个可能,难道许王殿下他……只能是他相中过自己。
如果花轿是自己先进的门,那一切全猜中了!
有人拆轿门,再就是喜娘恭喜声。染雪和离花笑意盈盈,低声道:“请侧妃下轿!”纪沉鱼伸出自己的手,优雅的走出轿门。
这样一看,心中了然。古人左为上,自己的轿子右侧,停着另一个花轿。也有四个喜娘在旁边,两个丫头扶下一个丽人来。
她打扮和自己无二,头上珠翠冠,粉红衣衫,纹着金绣。步子稍有些急,才一下轿,就想着往前去走。
这是许王府中的侧厅,客人们从厅里坐着,一直到厅外院子里站着的都有。人人好奇,七殿下有了安陵公主这样一门好亲事,还能相中什么人?
见两个少女冉冉而来,一个是娇波低垂,一个是玉容宛转,果然不是一般脂粉。
“殿下真是艳福不浅,”
“是啊,模样儿又端正,听说出自于老世家,看这步子身姿,是难得的佳丽。”
有人这么夸,还有一声不悦的“哼!”,从纪沉鱼一侧传了过来。
离得如此之近,垂头的纪沉鱼偷看了一下。
见琉璃白雪中,奇花异草皆如在水晶宫中。一树银花旁,站着一个年青男子。他生得一双好剑眉,几乎直直入鬓,鼻子如悬胆,直而秀挺,看上去,和许王守礼不相上下。
不过许王殿下总有从容气势,而这一位,却是奸雄的面相。
这是谁?他对自己和陈五姑娘一样的不悦,那暗于星辰,沉若积水的眸子,不住看自己,又去看陈五姑娘。
只这么一犹豫想心事,脚下步子慢了。陈五姑娘得了这个机会,更是急急的要走前一步进入厅内。
两个丫头不动声色稳住了她,陈五姑娘心中急躁,收势不及,借着势子还想挣前一步,只差这一步,就可以先于纪四姑娘迈入厅中。
只这一步,她也没能迈出去。扶着她的丫头们察觉到她的心思,强着她后退了一小步,陈五姑娘踉跄着回去一小步,泪水迸落到衣上,怎么,就这样被她压了去!
纪沉鱼心如明镜,这是个活生生的证据。不用再多想,染雪和离花扶着她喜气盈盈入了侧厅,那龙凤宝烛下,是紫檀木镶象牙的案几,案几旁,是黄花梨木透雕鸾纹座椅,上面坐着一个男子。
房中所有的光,都似从他身上发出。
他身上殷红团花五福捧寿的玉绸袍子,发髻高挽,上面插着金花。面上因烛火的原因,泛着微金色,衬得他的黑眸深不见底,多看一眼,如摄魂魄。
他就坐在那里,带着温和而又包容天下的笑容,眸子轻轻转过来,给了纪沉鱼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多见!
陈五姑娘原本还有气恨,今天是吉期,又要忍着不能带出来。在碰到许王的眼光时,所有的不如意全烟消云散,换上来的,是含情脉脉,流连温存。
没有夫妻对拜,也不拜天地和高堂。在傧相的话声中,两个人给许王守礼叩了头,许王一人赏了一对玉环,新人被扶入洞房。
陈五姑娘这一次不再造次,而是停了一下,果然,又是纪氏走在前面,她没了脾气,心里想着许王,默默跟在后面。
外面起了一阵轰动,小厮增禄过来回话:“安陵国使臣乌海来贺殿下。”安陵国来说亲事的使臣,就是这一位了。
乌海不是一个人过来,他来的时候带着一千人。到许王府上,带了五百人过来。五百人在今天拥挤的府门前,威武雄壮,好似一道杀气腾腾的风景线。
宾客们四下里议论时,许王迎出门外。十一殿下昭王守义陪着乌海过来,正在谈笑风生。见许王出来,乌海粗声大气:“驸马爷,我不是信不过你,是我职责所在,不得不来看着你。”随手扯下门上一个喜字,乌海不错眼睛的盯着许王的面容:“在娶公主以前,你不能和侧妃们圆房!”
那个喜字被扯掉时,不少人变了脸色。安陵国历年的使臣,没有一个不是这样飞扬跋扈的。
只有许王笑容自若,伸手把喜字从乌海手中拿过,速度很快,让乌海不能防备。把喜字递给身后的小厮,许王含笑道:“让人再贴紧些,别再让客人挑出毛病来。”对着乌海道:“请,我知道你必来,给你备下的有好酒,晚上想来你是不睡,我也不睡,陪你耍刀剑玩玩如何。”
喜事这一天动刀兵,也只有许王府上才能有吧?
乌海也变脸十分之快,马上哈哈大笑,大步往里走:“好,咱们喝一夜酒,耍几下子玩一玩。”再左顾右盼:“两个美人儿呢,喊出来让我看看美是不美。”
“你得了吧,”许王也大笑:“哈哈,你我是战场上刀头舔血的人,让你看一眼,还不吓倒了。要是病了,谁侍候公主?”
乌海动动嘴要说话,许王话紧了紧,及时把他嘴堵上:“寻常的丫头,怎么能侍候公主。必得这样久受教导,生在大家的人,在我看来,才是侍候公主的上上人选。乌海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再皱眉:“你不愿意?那我府上还有几个罪奴,虽然是蛮人之后,不过侍候上倒也可以。她们样样都会,大到核头穿鞋,小到喂猪养狗,要是你不嫌弃,倒是全才的人儿?”
乌海噎了一下,再就大笑:“我国君只相中殿下,我当时还不明白。现在看来,他相中的,就是殿下的这份心地,心细如发哈,心细如发。”
“哈哈,你愿意就好,走走,喝酒去。”许王笑容满面,再对昭王一个笑容:“十一弟,六哥身子不快没有来,你来了,要代我好好招待才是。”
昭王巴不得和乌海多亲近亲近,顺着答应一声,对乌海道:“七哥的小花厅最好,那里离花房近,有兰花香。走,你我今天不醉不归。”
乌海却不要他,一把抓住许王的手:“殿下一起。”硬生生当着人,把个新郎官儿拉走。来的客人当作看不到,安陵国不生点儿事情出来,倒是奇怪。
他能眼睁睁看着许王殿下在娶公主以前,和别的人去欢好?
乌海不止一次反对许王纳侧妃,一定要在公主过门后再说。云齐国君素来懦弱,在这件事上难得强硬一回。
因为这是祖宗规矩,成年皇子房里没有人,别人要么说许王殿下不男人,要么就被安陵国笑话。
乌海又一次让步,一定要亲自在云齐王宫里为许王挑选侧妃。他要自己掌眼看。许王当时表示赞同,说入选宫中的女子身份尊贵,几乎不亚于公主,以后和公主为伴,可以相得。
他欢天喜地,乌海就要犹豫。犹豫了两天,甚至装病想拖过去。许王一直到他病床前,屏退别人,和他商议:“宫中的女子,都是为献给父王。你前天当着父王的面说,我不好反驳。你想想,把给父王的女子我收用了,这不是招人口诛笔伐。依着我,世家里选几个贤惠的女子,自小又受教导,身份上也一般,你看如何?”
这位骄横的安陵国使者还能说什么,他是病着呢,总不能一听许王选妃,就坐起来说好了,和你一同去挑侧妃。
许王匆匆下定,就是时间不等人,机会也不等人。
新房里,纪沉鱼舒舒服服洗沐过,斜倚在榻上等着丫头们给自己擦干头发,边打量这新房。
房里叫真富贵。
累丝镶红宝石的,是香炉。金漆兽面的,是脸盆。再有雕象牙的,镶翡翠的,无处不金光闪闪,宝光不断。
她随意地问了问:“外面还这么热闹,今天晚上几时才散?”染雪抿着嘴儿笑:“只怕要喝一夜,侧妃累了,请先就寝。”
本来就没有打算等许王的纪沉鱼道:“我干了头发就睡。”
她伏下身子,更方便丫头们给自己擦拭。擦得舒服时,忍不住打起了盹。睡梦中,忽然有冷风袭来,纪沉鱼嘀咕道:“谁没有关窗子?”
走到窗前去推,双手按在一个柔软却又坚硬的东西上,有人低笑出声。
一惊,纪沉鱼睁开眼。见一双笑眸对着自己,许王守礼带着酒气,坐在自己身边,他的手臂半搂半抱着自己,而自己的手,正在他的胸前不住揉着。
天啊,是推窗户好不好,绝对不是调戏。
好好睡一觉的心思,一下子全没了。纪沉鱼缩回手缩回身子,许王犹有留恋,手臂又搂上来,被纪沉鱼用足了力气狠狠一推,喝道:“殿下,请守礼守诺!”
酒醉的许王,是个别人强迫他偏要来的人。把乌海灌得大醉,许王心想不圆房就不圆房,不过是我的人了,我香几下子倒无妨。
他就直往纪沉鱼房里来。
打发走丫头,俯身刚要亲,就被纪沉鱼推开。他轻笑一声,惊醒了纪沉鱼。男人喝多了酒,是没有道理讲。
偷香不成功的许王,见玉人儿娇颜更胜以前,正想正大光明亲几口,冷不防纪沉鱼拼了命的一推,他身子差一点儿摔坐在地上。
殿下马上站直了,沉下脸比纪沉鱼还要厉声:“纪氏,你想造反!”
纪沉鱼明白自己的错误后,马上从榻的另一边溜下地。跪下来开始搅脑汁,吞吞吐吐道:“殿下,有句话说得好,有礼……走遍天下。”
自己汗一把,有理走遍天下这话也出来了。此理,非彼理也。
许王面色还是缓和许多,心想这话也有道理。他也就想起来纪沉鱼对自己说过的,希望事事都守规矩,也想到自己答应过她。
他还是冷着脸,已经不太生气。见纪沉鱼眼珠子骨碌碌不停,知道她在找理由,许王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沉着脸坐着:“说!”
“殿下,有礼这个……书上说,非礼勿动。”纪沉鱼一面支支吾吾一面想着词,接下来就流利得多:“我敬殿下,以国事为重。常听人说,殿下从不以美色为重。因此,才有安陵公主看重。殿下,此生身虽为女儿,却常得父亲教诲。以美色伺人者,不如德才伺人。今天得到殿下身边,论姿容,还有陈侧妃同在,论身份,不及公主多矣。今天殿下留宿我房中,让人知道,只怕怪我红颜祸水,从此安身不牢!”
纪沉鱼掩面大哭。
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被指责成“欲置人于祸水之地”,又听了一通有礼应该如何的话,应该是开天辟地以来,难得的一回。
面对一个号啕大哭的人,许王偷香的心全被眼泪浇灭。见她哭得可怜,心中更加的怜惜。心想这世家里出来的,果然是和别人不同。
他微微而笑:“你不要哭了,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来看看你在这里习惯不习惯,又缺什么,你再哭,像是我欺负了你。”
纪沉鱼的哭声小了许多,犹是委屈无比:“可不是吗?难道我能欺负了殿下!”许王哑口无言,只自己笑了一笑。雪下得如落叶齐舞,透出红色喜烛光的房门打开,许王迈出一步在门槛外,身子后面是房中温暖,身子前面是狂冷北风。
吹得他醒神不少,脚步迟疑下来。好似殿下被赶了出来?他回身才要发作,见乌发秀展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