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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空虚澄净的丈许圆圈。
春风估计,如二十丈方圆之内有人藏身,必已受制,或有声息可徵。
不料,仍是空山晃荡,空是回音轰轰不绝。
春风大恼,再也提不住气。暗想:除非你姓陆的能够上天入地?据广慧大师说:以自己目前所发出的“闭口禅功”潜力,虽不能喝石为开,喝水断流,已具金刚叱咤威力,当世差一点的武林高手,能毫无反应的人没有几个。用之对付邪魔外道的“魔音”、“鬼啸”,可收克制、镇压之功。
这姓陆的能有多大道行?怎禁受得住?立时,展开身形,飘忽如电,在每一可能藏身之处仔细查看,了无痕迹。因估计附沂如有人,多少已失抵抗之力,便不用顾忌突袭,只管巡视每一块石头,每一处岩洞,足足化了半个多时辰,事实证明这附近数十丈乱石中绝无人迹?
那!姓陆的到那儿去了?
他虽不曾入地,却已坠壑,不过是照预定栈道秘径隐身而下,春风无法发现,被他蒙过,前后只差一盏茶时间而已。
这时,雨势渐收,仅飘着牛毛般的细雨,湿云随风飘渡对山,目力渐能及远。
就在春风迷途转向,又惊又怒,正考虑攀越上面孤峰断崖,或暂退回去,同文奇商酌,明日再来的游移不定时候,蓦地,瞥见左边临壑密林中有灯光闪烁。
深夜见光,犹如空谷喜闻足音。
春风不由精神一振,矍然注目。
暗道:“原来这儿尚有人家,必是山居隐逸之士,或猎户山农所居,与其深宵旁徨,不如先去借便歇足,等天明后找到文奇再作区处。”
想到便做,便循灯光扑去。
依照地势,只有从那孤峰乱石中居高临下,才可看到这大壑边缘的密林灯光,其他方面决看不到。
转瞬临近。
竟是一新建成不久的简陋山居,一半木做,算是前院。后面似用石砌的卧房,四面以荆条围成疏篱,间有残余未用的粗木料。
两边屋角上却挂着两盏油纸灯笼,烛光明灭不定。前院也由门缝中透出灯光。
也未细想俭朴勤劳的山居人家,为何深夜尚有灯光明烛?屋内照寝还不够,门外屋角下还特点灯笼做甚?
却认作隐居之士,恐有登山迷途,深夜错过宿处的游人,以此悬灯引路。或燃明照夜以防野兽之用。
名门弟子,以礼自持,春风先轻敲粗木做成的厚门,再轻叫:“请贤主人开门,不速之客,深夜迷途,特登门小憩,有扰安眠,翌晨谢罪。”
回答的是一片寂然,却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
以为熟睡不醒?倒自觉孟浪。
再一想,主人既已入睡,堂前还点着灯烛做甚?别是姓陆的同党所居?或就是他本人所设?刚才利用熟悉地势溜了回来?不由心中一动,不再出声,试紧拢目光,由门缝内往内一瞄。
喝!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来,残灯荧荧下,地上血迹狼藉。却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断臂少腿的尸首。从衣着上,可看出有几个是刚才从“大发客栈”瞎吵闹的粗坯,只不知他们为何被杀?估计他们骑马先上山,也不见得会比自己追人快?却被人宰了?竟毫不闻声响。他们的同伴那儿去了?如发生厮拼,必有声息,深夜空山,便是相隔十余里外,也能听出。
最惊人的是一个个胸前开洞,显然被人挖出心肺之类,有两个下体不文之物被齐根割掉,仅有污血模糊的睾丸,真是不入目!
原来刚才闻到的是血腥味,这时更令人恶心!
春风更不考虑,劲叱一声:“有胆杀人,何不露面?少林门下霍春风候教!”
又是毫无动静。
克嚓一声暴响,春风劲聚掌心,一推,枣木门键立时断裂,人已破门而入。
门后黑沉沉的,不知后院是何情况?你看他艺高人胆大,完全无视於有无埋伏,已飘身而进。
猛觉有异,先是一声死人快要断气的呻吟,令人心颤。胆小的一定汗毛直竖,鸡皮起粟。
后面果然是一座石屋,也是因陋就简,木门半掩。
他竟一下子分辨不出异声所在?
春风也有心惊,肃然四顾。
急运“闭口禅功”,一声清叱:“霍春风正要扫清魑魍鬼蜮,鬼头鬼脑之辈,不自显形,弄甚玄虚?”
这一下可如桴鼓相应,立见神效。
只听石屋内半掩门后微有异动。
春风已循声发掌,砰蓬!首先把门震开,只听门后闷哼了一声,可是人咧,大约已被厚木门激荡之力,撞得发昏。
春风已笑道:“好端端的人何必装鬼!倒要看看人变鬼是何等形相……”人已飘身而进。
可退得也快。
因血腥味刺鼻。
原是门框上挂了几个血淋淋人头,刚才春风凌空劈掌震开木门时,人头随着震荡开去。春风跟着扑进,那几颗人头荡开之势已尽,又晃悠出来。
个个人头,吡牙咧嘴,凶睛不闭,眼珠暴出眶外。显然,是被人先点了穴道或用什么暗器伤了,在临下手时才把他们放醒,被人宰了,才有这种知觉刚复,便惊死亡而咬牙怒目,愤怒莫宣的恶形凶相。
很像地狱中伸出几个恶鬼头,连春风都在猝然下惊出一身冷汗。把将发的掌力收回,以仁者之心,不欲威加暴骨。
春风可迁怒刚才门外装鬼的人了。认定对方不是善类,看杀了人,还要挖心,已是穷凶极恶,利用割下的人头来吓人,更是其心可诛。
更断定必是陆家兄弟三人所为,种种凑合,借此向自己示威,不惜残杀同道,说不定藏在门后,准备暗算,而被自己“闭口禅功”所震慑心神的人便是陆家兄弟?
所以,从容的负手道:“姓陆的,可知霍某手段?识相的,把昆仑应女侠送出,发誓从此去恶从善,佛渡有缘人,既往不究。不然,眼前便要给你公道,为你们惨杀的人报仇!”
不料,这一耽搁间,门后寂无动静,春风不由大奇。
翻手拔出师傅“慧剑”,左掌护住门户,近前一抖剑尖,已把悬挂人头的细牛筋挑断,再借剑尖一带,五个人头便放落一边。
春风翻身入内。一看门后,鬼都没见一个。好怪!
原来,整个二丈见方的石室内空荡荡的。不!正中却停放了一副尺许大的薄材木棺,顶上斜插着一枝白纸幡,上面依稀有豆大的字迹。
这真神秘极了。
忍不住近前仔细一看,不伦不类的写着:
霍小子春风 短命之柩
陆氏三雄敬具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顺手扯碎,想一脚把小棺木踹个稀巴烂。
猛然警觉!
刚发现一脚踹在石灰包上,在灰蓬蓬中,嗤嗤连响,门口已突现两人,右边一个正是陆老大。
只听他得意的哈哈狂笑:“姓霍的,乖乖听话你敢动一动,你脚下火药就会爆炸,你不看引线已被大爷点上火了?要死要活一句话,陆大爷不过举手之劳!”
这真是出人意外的事!
敢情木棺中石灰包是特制的?别说一脚踏去,便是略微震动,便自会扑扑四散,大约石灰内还装了轻粉、扬起石之属?
这种狡计,看是平常最奇绝,却深得攻心之旨。
因明示石室中无人,松懈了春风戒心。却置木棺纸幡以引起春风好奇之心,在他略一分神注视之间,藏身在复壁之里的陆老六和穿花玉燕尚风华便趁势点起火药引子,现身恐吓。
那尚风华自从被天秃翁给予致命惩戒,武功虽未报废,一回到秦岭,一见迷阳素女罗琼珠,在小别重来胜新婚的情况下还不是早已酥麻了半边?
不料,尽管心中火热,却是泄了气的皮球,觉出不妙,已是欲哭无泪,比要他的命还要难过。
罗琼珠以阅人千万之身,那能在紧要关头被吊胃口,恨得牙痒痒的咬定这淫贼此次一定碰到了强中手,被同行姐妹用“吸髓偷元”大法,以淫克淫,把这淫贼本钱掬光,才会如此,比银样腊枪头还不如。否则,以淫贼深得此中三昧,一身床上绝技,那会这个阉鸡模样?
这淫贼百口难分,知道罗琼珠的个性,自己做梦未料到会如此?已大触了她的霉头,犯了忌讳,如果不识相,丰干饶舌的话,说不定更增其怒,那就自讨苦吃。
依照罗琼珠的性情,在这种情况下,别想活命!至少也会被她连“根”宫了。
因这淫贼以前鞠躬尽瘁,全力报效,和扫云羽士许业生同是她心爱面首。念在旧情,未下毒手,也有三分顾忌这淫贼的师门,特别是他两位师兄。
这淫贼难堪之余,急怒夺加,还是由那本“金楼子”里载的一个秘方,名为“回天再造丹”,需用未破身的壮男阳物和黑狗鞭、虎鞭等和入百种灵药内,才可复原。如用内功有造诣而童贞未失的青、少年男子,施展“天欲摄阳”之法,使他们自动泄出元精,用作药信,更是神效。
所以,这厮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这次竟想打春风和文奇的主意。
照预计,是想隐身一边,把春风生擒活捉。
不料,被春风用“闭口禅功”,潜力所及,把他差点震昏过去。
如非陆老大由石墙复壁中把他拉进去,必被春风消遣个够。
可笑这厮贼心独具,打着如意算盘,再三恳求陆老大成全。像霍春风这种奇材异能,又是天下闻名的少林高足,如能得手,胜过普通壮汉百个。
火药爆炸之威,春风是深知利害的。自己虽负绝学,格於火候功力,尚末达水火不侵地步。石屋狭小,不比外面可以顺势闪避腾挪,如脚底真埋有火药,巨震之威,能否抵挡?一被震昏或被硝药之气所罩,灵台失制,护身罡力立时失效,焉有幸理,非死即伤……
这是千钧一发,生死俄顷,春风也失去镇静。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冲门而出的。
春风疾若飘风,一面自封七窍,两袖一抖,打出“大般若力”,并护住双目,免为灰雾所侵。同时,一声不发,身随掌出,想冲出门外。
只听对方哈哈狂笑:“小子还想活,就乖乖躺下吧!”
四掌齐出,把春风挡住。
本来,以春风全力出击,两贼并抵挡不住。因藉门户狭小之便,各守门口两边,春风掌力难及,占尽便宜。四掌交击的猛然掌力也实不弱,才把春风震退三步。
这是电光石火的刹那。
春风蓦地钻出一个大悟来,如真个火药爆炸,对方还敢停留在门外?
刚怒叱一声:“匹夫敢尔!弄奸使诈……”
猛觉背后有警!
他这时全神注意前面,断未想到石屋内还有强敌?
刚觉微风飒然,奇香扑鼻,是蛇?两臂齐肩带背前被缠紧。那股力道,恰到好处,柔中带轫,顿时缚虎擒龙!
刚听到熟悉的又娇、又甜、又媚、又俏的声音:“相公勿惊,妾身在此……”
接着,门外两声狂笑:“便宜了这小子!落个全尸,罗仙子”
春风百忙中想施展“闭口禅功”,刚长吸一口气,猛觉不妙,奇香立时吸进,面上似有香巾拂过,心中一阵恍惚,立失知觉。
穿花玉燕尚风华狞笑道:“多谢罗仙子!这小子确实难缠,若非攻其无备,照仙子妙计而行,恐怕集多人之力,也难摆布得这样咧交给我好了!”
这翩然出现的正是迷阳素女罗琼珠。原来她也藏身复壁,突然下手,用她成名兵刃“百妙香罗带”,施展“柔肠百转”的绝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