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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那一丝模糊的意识也开始丧失,平青隐隐有一个念头,自己要死了,死了就能在阴府里遇上小花了。
哪知就在这时,突然感到全身被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一冲,所有意识又清醒过来,他又感觉到了水的流动和冰冷。
奇怪的是,那种呼吸不过来的难受感觉没有了,反而感到通身气路血路都打开了,好像开了几千道闸门,将体内所有经络连通开来,气血交融,舒畅一团。
这个时候,不仅意识更清楚,连周边的环境都很清楚很清楚地感觉得到,他感到了自己的身子正随着河水一路飘流,没有任何难受、紧张和不安,全身舒舒服服畅畅通通、温温暖暖明明白白的,说不出的微妙好过。
周边的一切都在感应中清晰起来,甚至能感应到每一条游过身边的鱼。
虽然没有呼吸,那种呼吸却像已经存在,但不是在用口鼻呼吸,而是用全身的毛孔在呼在吸,细细微微,平平和和,舒舒服服,绵绵不息,有时感觉很明显,有时感觉很恍惚,那种呼吸已经完全打破了自身与外界的界限,貌似无穷大,从天边吸来;又像无穷细,打心底呼去。
一呼一吸,循环往复,竟然仿佛与天地之间交融成一个整体,当他随水流到哪里,都能很清楚的感应到周边的一切,更妙的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他的时候,他的身子在某种潜在的意识支配下,要么发出一股子气流将那撞向自己的东西冲开,要么将移动自身躲过去,端的微妙,端的神奇,平青自己都被弄得一头雾水。
明明要死的,居然死不了。
不用说,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求生的潜在意识让他自动地进入到了无形脉线的感知世界当中。
常人不呼吸,挣扎不了几下就得去见阎王爷,他却在快要死去的刹那之间莫名其妙地爆发出某种潜能来,打通了全身气道,通体内外再没有一丝阻碍一毫闭塞,气血升降,气机开合,意识突变,感应力倍增,一下子就连细微到几乎没有的地方和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空间都感应得到了。
呼吸的不再是空气,而天地之间的灵气,是那种先万物而存在的浑浑噩噩恍恍惚惚的东西,《修仙谱》上称之为‘元’。
具体解释说,他能达到这个地步,已经超脱了红尘,继续修炼,加以时日,就能羽化成仙。
平青当然看过《修仙谱》,知道‘元’是什么东西。
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在生命危垂的最后时间才主动进入无形脉线的感知世界的,比以前每一次都来得强烈来得凶猛,此时此刻,不仅感到有着说不尽的舒服自在恬静美好,这种美好又直接地影响到了他的心境,那股子必欲追随小花自杀而死的意念在不知不觉中被化去,取而代之是求生。
这不是一般的生,而是一种蜕化到了更高级别的生,具体表现在自己方面,体内的气流更显得蓬蓬勃勃生生不息,就像第一阵春风唤醒大地,整个身子乃至生命都全新了一遍,很多以前不注意甚至不存在的东西现在都存在了,好比那阵春风过后,抢春的小草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
感应更清晰了,思维更活跃了,气流更充盈了,血脉更畅通了,听力更强,目力更佳,气力更大,定力更足,总而言之各方面都得到了相应的增强。
平青第二次沉下水后,一直闭着眼睛,当感应力增强到目前这个地步时,感觉那双无形的眼睛在看着周边的一切事物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只能看到表面,居然极具穿透力,只要努力就能看到事物的里面去,将将里面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时候他的身子不再像肉身,而是由气流充满的气身。
接下来的时间,平青久久地沉浸在这种发现新能力新截体的美好感觉之中。
第333章 雨夜销魂
第333章 雨夜销魂
河水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种感觉而停止,依然在流,他的身子也就随水飘流,只是没有自杀的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河面有人撒网打渔,平青受到惊动,才从那个美妙的世界收回神来。
神识回来,立刻发生天大的转变,而气身而转眼化成了肉身,平青再次感到了难以呼吸的难受。
因为刚才那个过程已经淡化了他自杀的意念,此时此刻他想到的便不再是追随小花而死,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双脚踩水向河面游去。
一个渔夫正撒下鱼网,这时正用力往上拉,冷不防一阵水响,网边冒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来,渔夫还以为遇上水鬼了,吓得惊叫一声尿湿裤子,差点儿一头倒在船上。
这个冒出来的人当然是平青,他才没有工夫顾得理会渔夫呢,大口呼吸着,手脚并用,哗哗一阵水响游到了岸边,湿漉漉地爬到岸上,打了个喷嚏,看到眼前有条道,便沿道走了上去。
雨还在下,在河面打渔的并不多。
平青走的这条路,不知是通到哪里去的,总之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小镇上,这个镇的位置估计在福头镇之下有段距离了。
想到一天前他还带着小花在这条河边寻找过被乌鸦掳走的薛冰灵,
转眼人去魂散,再难追回,平青的眼泪便止不住叭叭地往下落。
他痛他恨、他伤他苦,心里满满的全是对小花抵挽救不及的尾悔和怀念,小花的影子在心里不停晃动,晃出千个万个,一会儿又在心里重叠,变成了一个娇小玲珑我见犹怜的小花。
她是那么那么的温顺,那么那么的娇弱。
她的眼睛就像水波一样明亮,但里面装着的只有对平青深情温柔的注盼和顺从听话的眼神。
她的脸庞就像梨花一样洁白,但脸上表露的也只有对平青无限依恋的微笑和百依百顺的神态。
她的身她的人她的爱甚至她的奥妙,她都没有一丝保留地全部交给了平青。
平青心痛欲绝,仰天长号,这声音一下子刺穿了整条长街,惹得无数人从家里探出头来看。
笑过之后,他又放声大哭,人们以为来了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看的看,躲的躲,纷纷议论。
再后,平青一边哭一边笑,像一头猛牛扎进了一家馆子。
进馆之后,也不管任何人,看到掌柜台放着酒架子,冲过去,抓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便拼命地往口中倒。
烈酒哗哗地浇下,除了一些浇出口外的,大部分被他连吞带呛地灌了下去。
掌柜的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心说这人肯定疯了。
咕嘟!咕嘟!咕嘟!
一坛酒很快就灌完了,平青将酒坛一丢,又去抓好第二坛。
掌柜的越看越怕,发现此人不仅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而且又哭又笑丧心病狂,眼珠子还冒着杀人一般的血光,吓得赶紧溜之大吉。
几个打理馆子的伙计见势不妙,一个个比掌柜溜得更快。
平青在这里疯狂大哭拼命大笑,喝了一坛又一坛,一边喝一边流泪,将泪水和烈酒全部吞了下去,歇斯底里,咆哮如雷,不停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老天啊,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小花,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小花啊?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影子,我是她的主人,没有影子我会孤单,没有主人她也会寂寞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带走别人,偏偏夺走我的小花啊?”
“到底为什么啊——!”
砰!砰!砰!
平青又伤又醉,又痛又悲,坛子摔了好几个。
他的此番疯狂作为,将远远近近的人都惊起了。
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往这边看,有些胆小的怕危及自身,赶紧关了门。
一转眼,平青已经喝干了五坛烈酒,在胃里翻滚,难受得要命之极,酒气一冲,猛地又吐了出来,一阵大吐,吐得头昏脑涨,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吐过之后,平青胡乱的擦着嘴,歪歪斜斜地走到酒架子边,又去抓酒坛。
架子上至少有十几坛酒,看样子不喝干他是说什么都不放手的了。
内心的伤痛无穷无尽,也只有酒精才能麻醉了。
他喝!
他醉!
他笑!
他哭!
他像一个魔鬼在这里嚎叫、咆哮、疯狂发泄摔毁一切。
又喝了三坛下肚,他终于有些忍受不了啦,晃着身子,跌跌撞撞的,走两步退一步,一步一挨的,好不容易走到大门边,歪着半身倚在门框上,头发蓬乱,如同魔鬼,全身上下尽是脏物,嘴巴里吐着酒泡泡,眼睛则血红一团,木木地望着街面。
一群人从长街上骑马冲了过来,打头的就是薛冰灵和曾洁,后面还有一大帮人。这些人飞一般地冲过长街,曾洁突然叫道,“教主在那里!”
众人一涌而至。
最先冲上来的,当然是薛冰灵。
薛冰灵尖叫一声,“平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倒是曾洁反应快,“教主好像受了什么打击,喝了很多酒,现在这样子走不了。”一边吩咐后面那帮人,“你们马上去弄辆马车来,带上细软之物,将教主接回去。”
“是!”后面有几人分路去了。
薛冰灵看到平青的样子,吓得大哭,“平哥哥,你到底怎么啦,怎么啦?是谁让你变成这样子的?”
曾洁压低声音道,“薛姑娘,不要问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教主恢复过来,我这里有醒酒丸,请你帮忙喂下去。”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丸来。
薛冰灵接过,正要喂他,突然发现平青转了半个头,一双眼睛冒着血红的杀机,恶狠狠的怒视着她,不由将她吓毛了,手一抖,药丸掉到地上。
突然,平青向她扑去,一把抓住了她,嘶哑着声音疯狂地冲她咆哮,“你们到底将小花藏到哪里去了!藏到哪里去了!快给老子交出来——!!”
薛冰灵哪里见过这种阵式, 面如土色,吓得魂都飞了。
平青猛地举起了一只掌来,对着薛冰灵的头,丧心病狂地叫道,“快给我交出来!再不交出来,我就一掌打死你!”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小花,此时此刻,昔日迷爱不尽的薛冰灵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居然也完全不认得了。
他的掌力有多厉害谁不知道,这一掌下去,不把薛冰灵打成血糊糊才怪,众人惊叫出声,也全在霎时面无人色,心惊肉跳地僵在原地,谁也没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就算有人想救薛冰灵,也绝对没有平青那么快,在这种情况下,能将薛冰灵救出来的把握几乎是零。
加之这时的平青面目狞狰双眼如血,非常非常的凶恶,哪怕有一两个胆大的,也都被吓住了。
忽听一个声音大声叫道,“要找小花,你跟我来,我知道她在哪里。”
平青一听,猛地将眼光转到了那人身上,跃身去追。
那个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时侍候他起居生活的曾洁,他的速度当然会比曾洁快很多,可是曾洁很取巧,说完话就逃,逃了不远,沿街一旋,旋了半圈,冲出去的身子又旋了回来。
小些取巧行为,放在平时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成功的,但今天不一样,一来平青喝醉了,二来意识模糊,跟着追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收身,曾洁旋回来的时候,他虽然也想跟着旋,哪知酒性发作,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地面又滑,一下没稳住身子,砰地一声,不成体统地摔在地上。
这一摔,脑袋被地面狠狠地撞了一下,脑海里金星乱冒,耳朵则嗡嗡地响,眼前发黑,差点昏死过去。
也因为这一撞,又将平青神智撞醒过来,他感到有人在拉着他站起,当耳里的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