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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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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还在爱她!”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说。 
  “她?现在?啊,对了……您说的是她!不。现在这一切就好像是在那个世界上……而且那么久了。就连周围的一切也似乎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 
  他留心看了看他们。 
  “喏,就连你们……我好像也是从千里以外在望着你们……唉,天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谈这些!问这问那的作什么呢?”他懊恼地加上一句,随后不说话了,咬着自己的指甲,又陷入沉思。 
  “你住的房子多么不好啊,罗佳,像个棺材,”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突然说,打破了令人难堪的沉默,“我相信,你变得这么忧郁,一半得归咎于这间房子。” 
  “房子?……”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啊,有很多事情是由房子促成的……我也这么想过……不过,妈妈,要是您能知道就好了,您刚刚说出了一个多么奇怪的想法,”他突然补上一句,奇怪地冷笑了一声。 
  再稍过一会儿,这一伙人、这离别三年之后重新聚首的亲人,还有这谈话的亲切语气——尽管他们根本无话可谈,——最后就都将使他完全无法忍受了。然而,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不管怎样一定得在今天解决,——还在不久前,他一醒来的时候,他就这样决定了。现在他为这件事感到高兴,仿佛把它看作一条出路。 
  “是这么回事,杜尼娅,”他认真而又冷淡地说,“昨天的事,我当然请你原谅,但是我认为我有责任再次提醒你,我的主要意见,我决不放弃。要么是我,要么是卢任。让我作个卑鄙的人吧,你却不应该这样。总有一个是卑鄙的。如果你嫁给卢任,我就不再把你看作妹妹。” 
  “罗佳,罗佳!这还不和昨天一样吗,”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伤心地高声说,“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叫作卑鄙的人呢,这我可受不了!昨天也是这样……” 
  “哥哥,”杜尼娅坚决地回答,语气也很冷淡,“这都是因为你有个错误的想法。我反复考虑了一夜,找出了你的错误。这都是因为,似乎,据你推测,好像我要嫁给什么人,是为了什么人而牺牲自己。根本不是这样。我要出嫁,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因为我很痛苦;其次,如果我能为亲人做点儿有益的事,我当然感到高兴,但这不是我作出这一决定的最主要的动机……” 
  “她说谎!”他暗自想,同时在愤恨地咬着指甲。“骄傲的女人!她不愿承认,她想施恩于人!噢,庸俗的人们哪!他们爱,就像是恨……噢,我是多么……憎恨他们所有的人!” 
  “总而言之,我要嫁给彼得·彼特罗维奇,”杜涅奇卡接着说下去,“是因为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愿诚实地履行他期待于我的一切义务,所以,我并没有欺骗他……你为什么这样笑?” 
  她也发火了,她的眼里闪射出愤怒的火花。 
  “履行一切义务?”他恶毒地冷笑着问。 
  “到一定的限度。彼得·彼特罗维奇求婚的态度和方式立刻就向我显示出,他需要的是什么。他当然自命不凡,也许把自己估计得太高了,不过我希望他也能尊重我,……你为什么又笑了?” 
  “你为什么脸又红了?你在说谎,妹妹,只是由于女性的固执,你才故意说谎,这只不过是为了在我面前坚持己见……你不可能尊重卢任,因为我见过他了,还和他谈过话。可见你是为了钱而出卖自己,可见,不管怎么说,你的行为是卑鄙的,我感到高兴的是,至少你还会脸红!” 
  “不对,我没说谎!……”杜涅奇卡高声叫嚷起来,失去了冷静的态度,“如果我不是深信他尊重我,珍视我,我是决不会嫁给他的;如果我不是坚决相信,我会尊重他,我也决不会嫁给他。幸而对于这一点我可以深信不疑,就连今天,我也毫不怀疑。这样的婚姻决不是像你所说的那种卑鄙的事!即使你是对的,即使我当真下决心要做卑鄙的事,那么你像这样和我说话,从你那方面来说,难道不是太残酷了吗?你为什么要求我表现出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的英雄气概?这是专横霸道,这是强制!即使我毁了什么人,那么也只是毁了我自己……我还没杀害过任何人!……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这么白?罗佳,你怎么了?罗佳,亲爱的!” 
  “上帝啊!你说得他都快要昏厥了!”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高声惊呼。 
  “不,不,……没有的事……没什么!……头稍有点儿晕。根本不是昏厥……您怎么老是忘不了这些昏厥啊!……嗯哼!对了……我要说什么来着?对了:你今天是怎么会相信你能尊敬他,他也……会尊重你的,用你的话来说,是这样吧?你好像说过,今天,是吗?还是我听错了呢?” 
  “妈妈,请把彼得·彼特罗维奇的信拿给哥哥看看,”杜涅奇卡说。 
  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用颤抖的双手把信递给他。他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接过了信。但是在把信打开之前,他突然不知为什么惊奇地看了看杜涅奇卡。 
  “奇怪,”他慢慢地说,仿佛突然有个新的想法使他吃了一惊,“我操的是哪份心?我干吗大嚷大叫?你爱嫁给谁就嫁给谁好了!”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说出了声,有那么一会儿工夫,他瞅着妹妹,好像大惑不解。 
  他终于把信打开了,脸上仍然保持着某种奇怪的惊讶神情;然后他慢慢地、很用心地看起信来,看了两遍。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特别焦灼不安;大家也都预料会发生什么不平常的事情。 
  “这使我觉得奇怪,”他默默地想了一会儿,说,一边把信递给母亲,可是他这话并不是对着某一个人说的,“因为卢任是个办案的,是个律师,就连他说话也是这样……一副律师腔调,——可是信却写得文理不通。” 
  大家都骚动起来;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他们写信都是这个样子,”拉祖米欣断断续续地说。 
  “莫非你看过了?” 
  “是的。” 
  “我们让他看了,罗佳,我们……不久前我们商量过,”感到很窘的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说。 
  “这其实是司法界的文体,”拉祖米欣打断了她的话,“司法界的公文至今都是这样写法。” 
  “司法界的?对,正是司法界的,公文式的……倒不是说十分不通,可也并不完全合乎语言规范;是公文式的!” 
  “彼得·彼特罗维奇并不隐瞒,他没念过多少书,甚至夸耀他是靠自我奋斗,取得了目前的社会地位,”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说,对哥哥的新语调有点儿生气了。 
  “有什么呢,既然夸耀,就是说有值得夸耀的东西,——这我并不反对。妹妹,我看完了信,竟提了一个这么不够郑重的意见,你好像是生气了,心想,我是由于恼怒,故意挑出这样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挖苦你。恰恰相反,由于文体,我才想到了一个在目前情况下绝非多余的意见。信上有这么一句话:‘咎由自取’,写上这句话,意义重大,用意是明显的,此外,还有一句威胁性的话,说是如果我去,他立刻就走。这要走的威胁,也就等于威胁说,如果你们不听话,他就会抛弃你们,而且是现在,已经把你们叫到彼得堡来以后,现在就抛弃你们。嗯,你是怎么想呢,如果卢任的那句话是他(他指指拉祖米欣),或者是佐西莫夫,或者是我们当中随便哪一个写出来的,会不会同样令人感到气愤呢?” 
  “不——会”,杜涅奇卡兴奋地回答,“我很明白,这话说得太天真了,可能他只不过是不善于写信……你考虑得很有道理,哥哥。我甚至没料到……” 
  “这是司法界的说法,而用司法界的语言,就不能写成另一个样子,结果写出来的也许就比他所想的更粗鲁些了。不过,我一定会让你有点儿失望:这封信里还有一句话,一句诽谤我的话,而且是相当卑鄙的诽谤。昨天我是把钱送给了那个害肺病的、悲痛欲绝的寡妇,不是‘借口安葬’,而是,就是用来安葬死者的,也不是交给了女儿——像他信上说的,一个‘行为不端’的姑娘(昨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而是交给了寡妇本人。我认为,这分明是他迫不及待的愿望:诋毁我,挑拨我和你们争吵。这句话又是用刀笔吏的语言说出来的,也就是过于明显地暴露了目的,而且是十分天真地急欲达到这个目的。他是个聪明人,不过要想做得聪明,单靠聪明还不够。这一切活活画出了一个人的面目,而且……我不认为他十分尊重你。我把这些告诉你,唯一的目的,是让你接受教训,因为我真心诚意地希望你好……” 
  杜涅奇卡没有回答;她的决定还在不久前就已经作出了,她只等着晚上到来。 
  “那么你怎么决定呢,罗佳?”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问,他说话时这种出乎意外、极其认真的新语气使她比刚才更感到不安了。 
  “这‘决定’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吗,彼得·彼特罗维奇在信上说,叫你晚上别去我们那里,要是你去……他就走。那么你……去吗?” 
  “这当然不该由我来决定,首先要由您决定,如果彼得·彼特罗维奇的这个要求并不让您感到屈辱的话,其次,要由杜尼娅决定,如果她也不感到屈辱的话。你们认为怎么做好,我就怎么做,”他干巴巴地补充说。 
  “杜涅奇卡已经决定了,我完全同意她的意见,”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赶紧插嘴说。 
  “我决定请求你,罗佳,坚决请求你,我们与他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场,”杜尼娅说,“你来吗?” 
  “来。” 
  “我也请您八点钟到我们那儿去,”她对拉祖米欣说。“妈妈,我也邀请了他。” 
  “好极了,杜涅奇卡。唉,你们怎么决定,”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补充说,“那就怎么办吧。我心里也觉得轻松些;我不喜欢装假或说谎;我们最好是实话实说……现在彼得·彼特罗维奇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随便他吧!” 
   
   
  ! 

 



 




 四



  这时房门轻轻地开了,有个姑娘怯生生地东张西望着,走进屋里。大家都惊讶而好奇地看着她。拉斯科利尼科夫没有立刻认出她来。这是索菲娅·谢苗诺芙娜·马尔梅拉多娃。昨天他第一次看到她,然而是在那种时候,那样的环境里,她又穿了那么一身衣服,所以印在他记忆里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形象。现在这却是一个衣着朴素,甚至穿得和穷人一样的姑娘,还十分年轻,几乎像个小姑娘,谦逊端庄,彬彬有礼,脸上神情开朗,可又好像有点儿胆怯。她穿一件很朴素的、家常穿的连衫裙,戴一顶老式的旧帽子;不过还像昨天一样,手里拿着一把小伞。看到出乎意外的满满一屋子人,与其说她感到不好意思,倒不如说她完全惊慌失措了,她像小孩子样觉得害怕,甚至做了个想要退出去的动作。 
  “啊……是您吗?……”拉斯科利尼科夫异常惊讶地说,突然感到很窘。 
  他立刻想到,母亲和妹妹已经从卢任的信上略微知道,有这么一个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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