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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说是因为小十四病了,佟妃要去长春宫探望,他就趁机把整只冰镇的西瓜都给我给端过来了。
“啊,对了,小八呢,今儿怎么没跟来?”一口气干掉了三块西瓜,我才想起来今儿胤禛的小尾巴胤禩没跟着来。
胤禛抹了一把嘴角留下的西瓜汁,含混道:“他跟着他额娘也去长春宫了,过会儿才来。”
“十四弟病了?” 我拿起另一块西瓜刚咬了一口,“那一会儿咱们也去瞧瞧吧。”
“咱们?”胤禛扔了手中的瓜皮,用毛巾擦了擦手,带点愤恨,带点儿讥诮,又含了点儿郁闷道,“要去你自个儿去,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嗯?”我一愣,“这话怎么说的?”
胤禛没搭话,蹙着眉头,起身坐到了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胡乱地翻了翻,而后又“啪”地一声合上,问我道:“皇姐,你说……是不是真有犯冲这回事?”
“犯冲?你……”我打量了一眼胤禛,发现这小子的神情相当的凝重,本来想调侃他几句的心,也被他这种神情带得正经起来,“没这回事,那都是糊弄人的。”
“真的吗?”胤禛一手撑住了下巴,作苦思状。这小子眉头皱这么紧,说明他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而且是关于他的。这宫里有些人闲着没事儿就爱嚼舌头。我暂停“进攻”冰镇西瓜,拨出宝贵的享受时间,先与这小子谈谈心:“怎么啦?又听到什么奇闻轶事了,说出来,让我也长长见识?”
“没什么奇闻轶事,”胤禛嘟着嘴,郁郁道,“是有人说我跟十四弟八字犯冲,这回他病了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因为你?”我倒真没想到,有些人的想象力丰富到这种程度,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都能连在一起。
“嗯……”胤禛的神情颇有点儿委顿,“他们说十四弟这回病了,就是因为上回我去了一趟长春宫,把他给冲着了。”
“荒唐!谁说的?” 我有点儿上火,居然有人敢背后这么编排胤禛,敢情是活得太舒坦了。
胤禛撇了撇嘴,道:“他们啊。”
“谁是他们,啊?”我忿忿道,“快告诉我,看我回了皇阿玛,不把他们的嘴撕烂才怪!”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是谁,” 胤禛说着,脑袋也终于耷拉下来,“反正,有好多人都这么说……”
看来,这事儿又是个没头的,真要查起来还得费些功夫。
胤禛无精打采地伏在书案上,那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独自蹲在一边儿舔舐着伤口。
“胤禛,”我把胤禛耷拉着的脑袋扶正,很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听我说,十四弟生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要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胤禛眨巴着眼睛望了我半晌,拨开我的手,一脸颓然地往椅背上一靠,道:“皇姐,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把那些事儿串起来想一想,又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说什么呢?什么事儿串起来?”
“真的。”胤禛坐直了身子,掰着指头,一本正经地道,“你看啊,十四弟还在他额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被我撞进池子里差点儿挂掉;他满月的时候,额娘带着我去看了他一回,第二天他就发烧了;还有就是前几天,德妃娘娘身子虚,额娘说要送根人参给她,我就替额娘跑了一趟,没想到十四弟又病了,到今天还没好。”
“你?主动替你额娘跑腿去长春宫?”我重新打量了一遍胤禛,疑问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去那儿的吗?怎么突然这么殷勤?”
“我是不太喜欢长春宫啦,不过……”胤禛搔了搔脑袋,“不过十四弟很可爱啊,每次我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他……唉,”说到这里,胤禛又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奇怪,嗯,很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胤禛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却清楚得很——这就是与生俱来的血缘至亲!他跟小十四是真正的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有好感,想要亲近是很自然事情。只是,眼前这个正为此事感到烦恼的小傻瓜怎会想到,就是这个他一心想要亲近的十四弟,到头来却是他最强劲的敌手……
“皇姐?皇姐?”胤禛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将我的思绪从几十年后的感慨中晃了回来。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他笑了笑,道:“你想要亲近十四弟没什么奇怪的,这是天性。”
“天性?”胤禛巴眨着充满着疑问的眼睛望着我。
“是的,天性。”我顿了一顿,斟酌着用词道,“小四,我知道佟额娘非常疼你,在你心里,佟额娘就是你亲额娘,但是,有一点是没办法回避的,你毕竟是德妃娘娘生的,所以你跟十四弟是同父同母嫡嫡亲的亲兄弟,你总忍不住想要抱抱他是很自然的事儿。””
“是这样?”胤禛有些半信半疑。
“当然是了。”我边点头边道,“血缘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两个人的血缘越近,这两个人之间的好感就越强烈。”
“血缘越近,好感就越强烈……”胤禛自言自语,“我跟十四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是血缘最近的人……那,为什么血缘最近的人八字还会犯冲呢?”胤禛睁着一双写满了问号的眼睛望着我。
得,说了半天,这小子还是相信“犯冲说”,敢情刚开始我说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我横了他一眼,加重了语气道:“说了这都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你小子脑子秀逗了?居然相信这种话,却不信我的?”
“可是……可是……那些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胤禛的口气带着几分委屈。
看来不帮这小子找找原因,打开心结,他又得在这事儿上郁闷好一阵子了。我略想了想,对他道:“你所说的这些巧合其实都不是巧合,你仔细回想回想,肯定都能找到背后的原因。”
“哦?”胤禛来了精神,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我顿了一顿,开始侃侃而谈,“关于德妃娘娘落水,当初你自己不是跟我说的很清楚吗?那纯粹是意外,倘若当时我也在场跟你们一起玩儿的话,没准一不小心把她撞进水池的就是我呢。难道,谁把德妃娘娘撞进去,谁就跟十四弟的八字犯冲?这也太荒谬了吧?”
胤禛稍稍一怔,缓缓点了点头,貌似同意了这个看法,我见状立马继续乘胜追击:“关于十四弟生病这事儿,应该跟他本身的体质差有关。你还记得吧,他出生前刚好碰到老祖宗大丧,德妃娘娘挺着大肚子还要参加祭奠,肯定辛苦,所以早产了嘛!而且,生十四弟那天不还难产,你也听见的呀,还是你额娘去长春宫陪护的呢!你忘了?”
“嗯嗯!”胤禛连连点头,“我记得。”
“早产的孩子一般身体都不太好,容易生病。就像我吧,听皇阿玛说,我当年也是早到了那么几天,所以你看我不也常常生病吃药么?”
胤禛眨巴着眼睛望着我,愣了会儿神,似乎在努力回想,呼了一口气,释然道:“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呢。那就是说,十四弟生病根本不是我的缘故,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不是?”
我微笑肯定道:“当然是”
胤禛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心结看来是彻底地打开了。我放下心来,坐回到茶几旁,准备继续“攻击”冰镇西瓜,刚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最上端的“精华”,忽听得外头传来秦忠和秦义的一声高声唱喏——“皇上金安!”
“啪”,我手中的西瓜也应声摔到了地上,安逸了快一个月了,忽然遭受这种突袭,手还是有点儿抖,好在我事先有过防备,迅速把那块西瓜捡起来,扔回到食盒里,盖上盖子,放到书橱一侧的角落里——书橱和这个食盒都是深棕色系,不仔细看一般看不出来,然后擦干净手和嘴巴,整了整衣冠,与胤禛对视一眼,打开房门,准备迎驾。
“皇上万福金安!”小穗和芝麻苏的请安声传了进来,意味着康师傅已经到了厅堂外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书房的门,恰好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跨进了厅门,我忙和胤禛上前几步“恭迎圣驾”。
☆、变脸大师
“起来;起来吧。”康师傅朝我们抬了抬手,语气轻快,貌似心情很不错。我起身挽住康师傅的胳膊,一面将他往堂上的上坐引,一面娇声道:“皇阿玛;您今儿怎么过来啦?不用看奏折吗?”
康师傅一撩袍摆落了座;呵呵笑了一声;半调侃道:“怎么;听上去好像不太欢迎我嘛?”
“怎么会?!”我急忙接口;作半幽怨状道;“您天天只顾着看奏折,埋头于国家大事;我还以为您早就把我们忘到爪哇国去了呢!是吧,四弟?”
胤禛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可眨巴了一下眼睛后,又立马摇了摇头。我愣了:这孩子咋了?莫非也被康师傅的突袭搞得有点儿手足无措,智力下降了?康师傅似乎也被胤禛搞糊涂了,疑惑道:“胤禛,你怎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哪儿不舒服吗?”
“回皇阿玛,”胤禛垂头拱手道,“儿臣没有不舒服,儿臣点头是因为儿臣也同皇姐一样,这阵子没见到皇阿玛,很是想念;儿臣摇头,是不同意皇姐说的‘您把我们忘到了爪哇国去’的说法,儿臣以为皇阿玛您虽日理万机,但心中仍是挂念着儿臣们的,否则,这会儿怎会特地驾临皇姐的寝宫呢?”
啧啧,想不到,胤禛这小子也学会拍马溜须啦!而且拍的如此不着痕迹,太高明了!这都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学的呀?康师傅听着这话似乎很受用,咧嘴笑了笑,接过小穗奉上来的茶小啜了一口,道:“嗯,这阵子的确是忙,不过,朕心里也时常挂念着你们。听说这阵子你们俩,还有胤禩,下了学经常聚在小书房里,是在温习功课吗?”
“呃……”被康师傅冷不丁地这么一问,刚刚拍马拍得极高超的胤禛也语塞了,带着点儿心虚瞟了我一眼,我明白,他对于在康师傅面前“睁眼说瞎话”有心理障碍,其实……我也不太敢,但全然实话实说是很危险的!
这阵子,我们仨聚在一块儿的主要项目就是“享受冰镇西瓜”外加说点前朝后宫的“八卦”,比如像这回殿试的一甲进士多是江浙人士啦,什么河工告急,靳辅又被放出来担任河工顾问啦,又比如最近乾清宫有个姓袁的宫女因为怀了龙种而一跃成为主子娘娘封了贵人啦,至于功课,顶多说上一两句,那还是抱怨的时候——最近我和胤禛都在上《易经》,什么“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八卦”实在太难,学起来巨痛苦,我们都唯恐避之不及,至于胤禩,他刚结束了《论语》,开始攻读《孟子》,我们俩不学习,他自然也是上行下效,有样学样了。
我略想了想,冲康师傅“嘿嘿”一笑,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温习功课有是有的,不过,温得不多倒是真的。您看这天气多热呀,人都快中暑啦,注意力自然不太好集中了。”
“哦?”康师傅似笑非笑,“照你的说法,你们功课没温习多少,都怪这天气太热咯?”
“这个……”我腆着笑脸解释,“虽不全然是,但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呵呵!”
“皇阿玛,”胤禛也帮腔道:“儿臣觉得皇姐说得极有道理。酷暑难耐,稍稍一动便汗水淋漓,心中烦躁非常,的确无法集中精神温书。”
“古人有云‘心静自然凉’,心静故身不热,你们的心为什么烦躁?为什么静不下来?你们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嗯?禧儿,”康师傅抬眼望着我道,“你来说说,你最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