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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凝碧亭!我有几次看到过卫贵人在那里看书,哦,对了,今儿八弟脚上穿的那双鞋子也是卫贵人在那里送给他的呢,所以,我想也许胤禩会去那里,快走吧。”胤禛说着把灯笼交给了小穗,挽住我的胳膊,道,“甭怕,有我呢,要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一定让他先吃我!”
就这样,强按住心头的恐惧,紧抓着胤禛的手,我终于跟着胤禛抵达了位于御花园东北角的摛藻堂区,离凝碧亭还有一丈远的时候,果然听到了锦瑟稚嫩脆爽的声音,我们不约而同地顿下了脚步,侧耳倾听:“……你为什么不高兴?找到了亲额娘,你应该高兴才对呀!你为什么不进去找她?要是我,肯定会跑进去不停地叫额娘,可惜,我额娘去天国了,姥爷说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听到这里,我已明白,不出所料,胤禩那脆弱的心灵已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已然去过储秀宫,到了门口却并没有进去,反而到了这里吹冷风,说明此刻他心里是极其的矛盾和痛苦!
一阵风刮过,刮得御花园的树木哗哗作响,还惊起了几只乌鸦“哇哇”叫了几声,糁人的很,若不是左右都有人陪着,我都想撒腿就跑,这时,就听锦瑟颤抖着声音道:“八,八哥哥,我们回去吧,这里……这里太吓人了,回去晚了,禧姐姐会担心的!”
“瑟儿,”胤禩终于开口了,声音听上去却很是颓废,“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再待会儿。”
“那……”锦瑟哆嗦着声音道,“那我陪你一起。”
“你们俩想干嘛?要在这里过夜不成?”我终于出声,从树影下走了出来,胤禛和小穗也着我进了凝碧亭。锦瑟喊了我一声,就钻到了我的斗篷底下,借着灯笼的光亮,我发现胤禩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显是哭过了,不禁有些心疼,一拉他的手,道:“走,快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胤禩挣开了我的手,倔强道,“我不想回去,你们别管我!”
“八弟,你要干嘛呀?”胤禛加入了劝解的行列,“这儿这么冷,再待下去会病的,快跟我们回去!”
“病了又怎样?”胤禩忽然哽咽道,“反正我……我是贱婢生的贱种,病死了倒,倒干净!”说着,反身抱着柱子“呜呜”地痛哭起来。
“八哥哥,你别哭了!”锦瑟很乖巧地掏出了帕子递给胤禩,可胤禩完全无动于衷,并越发哭得厉害。
“八弟,你别瞎想!”胤禛继续劝说道,“亲额娘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自个儿!不是说‘英雄不问出处’吗?只要你有出息,样样都比他们强,谁敢小看你?”
“你……你当然这么说啦……”胤禩用手背揩了揩眼泪,道,“你额娘又不是辛者库的奴,奴婢……哇……”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胤禛这下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摇了摇头,无奈地败下阵来。
胤禩果然笼罩在自卑感中,觉得低人一等了,若此时不将它扼杀在萌芽中,恐怕他的一生都会笼在这种阴影里。既然胤禛好言相劝不顶事儿,不如反其道而行,看看能不能骂醒他。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还是不是男子汉?”我的厉声责骂成功地让胤禩的大声啼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眼看成效初显,我立马“趁胜追击”,开始痛心疾首地数落胤禩,“原来还以为你善良,聪明又孝顺,所以姐姐一直都很喜欢你,现在看来,我看错人了!”
“姐……”胤禩大概被我的“火势”吓住了,呆呆地望着我。
“别叫我!”我没好生气地继续斥骂,“都说‘百善孝为先’,乌鸦都知道反哺,你却看不起你的亲额娘,还以她的出身为耻!你真是没良心!想想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难道不是你亲额娘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吗?是,她出身低,位分低,所以被夺了抚养你的资格,可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念着你!甚至冒着触犯宫规的危险,也要想方设法去看你一眼,抱你一抱!她在灯下辛辛苦苦,一针一线地缝啊缝,还不就是怕你冻着,非要亲手为你做一双保暖舒适的鞋子?她多想听你叫她一声额娘啊,可是,碍于身份,她非但不能,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反而要倒过来行礼!你以为你现在是天底下最不幸的人了?你心里难受?痛苦?我告诉你,你亲额娘为了你所受的苦更胜你一千倍,一万倍!”
我说到这里,胤禩已经完全停止了抽泣,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思考什么,我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我告诉你,你亲额娘虽然出身低微,但她的琴棋书画却不输给任何一位大家闺秀,就是与惠额娘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己慢慢想清楚吧。”说着我一牵锦瑟的小手,招呼胤禛道,“咱们走!”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有十几米远了,可胤禩那小子还没追上来,锦瑟扭头看了看,担心地道:“禧姐姐,我不放心八哥哥一个人在那里,咱们回去等等他吧!”
“你要是想被‘红眼绿头发’的鬼吃掉……”我正吓唬锦瑟呢,忽然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和胤禩气喘吁吁的呼唤声:“姐,四哥,瑟儿,你们……你们等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端午节快乐呀!^_^
☆、201意外之喜
还以为;那天晚上胤禩追上我们是因为他想通了,谁知他纯粹是因为胆子小怕黑。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等级观念却异常牢固,对于他亲娘的出身就是耿耿于怀,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得不给他做了做心理疏导;先是列举了他出生以来老康对他的种种好;又跟他说了好多历史上出身低微但;后来却都做了一番伟业的牛人的事迹;最后;还将我那“公众版”的身世拿出来跟他的做了类比,他的态度才渐渐有所转变。
俗话说“强按牛头不喝水”;我是挺想看“母子相认”的感人场面,却也不能立马将胤禩拽到到卫绮兰面前去,万一操之过急弄巧成拙,那对卫绮兰绝对是个致命打击。其实,自打小十三她娘进宫以后,卫绮兰就远离了是非争斗,然而在后宫这个“超级名利场”,一个失宠的嫔妃实际上是在“熬日子”,窃以为,她之所以还能安之若素,就是牵挂着胤禩,倘若她知道她唯一的儿子以她的出身为耻,不心理崩溃才怪。我能做的也就是今后设法创造一些让他们母子接触的机会,但愿胤禩以后能慢慢体会到他亲娘对他的疼爱,最终消除心理的那道障碍。
我这头替还在替别人忧虑,那头自个儿的麻烦上门了——好日子到头了,又要上书房了!原以为被阅兵大典,河工,喀尔喀,雅克萨等一系列烦心事交错骚扰的康师傅,应该拨不出时间考虑我这件小事才对,谁知他竟然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安排得妥帖极了!
先是带了蒋燮来给我复诊,这回的结论是“身体康泰”——大半个月不用上书房,天天睡得着,吃得香,又有那么多人陪我玩,不康泰是不可能滴!我自个儿搭脉都能感觉到强劲有力的脉动!
接着,玛尔浑入宫来锦瑟回王府了,锦瑟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我把那一堆精致的过家家用的小碟子小碗全送给了她,且再三跟她保证,过阵子再接她进来玩儿,她这才安生地坐上轿子回去了。
二月初五——阅兵大典的日子,我就被安排去上书房了!
康师傅真乃挑日子之达人也!我明白他的用意,他不在宫里的日子,就把我放到书房去,他好求个心安。可是我的心安不下来!我也想去看阅兵大典!
听班第说,这回的阅兵除了是遵照祖制检阅武备以外,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向中外各国展示大清的军事实力,孙子兵法不是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嘛,所以,这回的阵仗非同一般,不但参检的兵丁人数远超历届,许多原本“锁在深闺”的武器都会亮相,包括有点类似于机关枪的“连珠铳”和前几天试放成功的“冲天炮”,好给那些蠢蠢欲动之徒一个警告。这样的盛典,想想就觉得精彩,怎能不让人心动呢?
可是,康师傅不让我去!我跟他软磨硬泡了好几天,他就是不同意,末了,还被他说了一顿,说女孩子家家的,看什么阅兵,本朝从未有这种先例,他不能破了这个规矩!我自然不服气,胤眩返i都可以去,这不摆明了是重男轻女嘛?带着满肚子的不满,我去找孝庄评理,谁知道他老人家这回跟康师傅一个鼻孔出气,于是,我的“后援”也没有了。我不是没考虑过“自力更生”,还设想过种种蒙混出去的方法,可想起每次跟康师傅玩儿“猫捉老鼠”,十有八九都是我输,正月十五那晚康师傅给我的警告是言犹在耳,敬事房里的笞杖也是真让人心里发怵,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长叹一声作罢。
行,不能出宫,不能参加阅兵大典,只能上书房发呆,可我总还有生气的权利吧?打从二月初五以后,我就从没对康师傅扬过一次笑脸,能不说话的一律用点头摇头代替,实在非说不可,也绝对言简意赅!
像刚才下书房,我去慈宁宫请安回来的路上,恰好迎面碰上康师傅,避是避不开了,只好上前行礼,干巴巴地说了句请安的话,不待回答,就紧跟了句“儿臣告退”,看也不看他一眼,便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
回来后,小穗跟我说,她看到康师傅原本是笑容满面的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被我这么一整,那笑容全跑到爪哇国去了,来时她回头瞥了一眼,恰好看见康师傅望着我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头!听完小穗的描述,我心里舒服多了!
嘿嘿,这招“非暴力不合作”是我在二月初五——史上最郁闷的那天,上茅房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的!咱也让康师傅尝尝心里不痛快的滋味!
拿起一块嘎嘣脆的菊花酥,放到嘴里,轻咬一口,“喀嚓”一声脆响敲击着耳膜,仿佛把几天来的郁闷和不快全都咬得粉碎了一般,立时觉得前所未有的通泰,又啜了一口香喷喷的茉莉花茶,口齿留香,直入心脾,怎一个“爽”字了得!
正当我翘着二郎腿,独自在小书房里回味“小胜利”的滋味时,小穗推门而入,跟我道:“主子,崔公公求见。”
“崔公公?快快有请。”我这么吩咐着,心里却有些纳闷:才从慈宁宫回来没多大会儿啊,老太太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整了整衣服,到了外堂,崔帮齐一见我就满脸堆笑,躬身道:“大公主,太皇太后请您稍后去慈宁宫赴宴!”
“什么?赴宴?赴什么宴?”我诧异。这两天又没什么大节庆,即使是大节庆,崇尚节俭的老太太也很少摆宴席的。
“回大公主,”崔帮齐道,“明儿科尔沁达尔汉亲王,科尔沁多罗郡王,还有大额驸就要启程送端靖长公主的灵柩回科尔沁归葬了,所以今晚太皇太后在慈宁宫设宴给两位王爷和大额驸饯行。”
对呀,康师傅曾经说过等阅兵大典一过,就让班第随他大哥和达尔汉亲王送三姑婆的灵柩归葬科尔沁的,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倘若我能跟着一起去,那岂不妙哉?
“哦,我知道了,我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去。”打发走了崔帮齐,我立马喜滋滋地催促小穗帮我梳妆打扮,小穗领着几个丫头一面帮我拾掇着,一面拿眼用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打量了我好一会儿,出门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犹犹豫豫地问道:“主子,奴婢有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