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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强风灌了进来,吹乱了和平的发,他目瞪口呆地直视前方。
不可能,这一定是他眼花了!停放在平台的「那个东西」,真的是……一架直升机?!
这时天佑已经靠到那一架两人座的轻型直升机旁,爱恋不已地抚摸着机体,转头对和平说:「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十岁生日礼物,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纵使那时候我不能驾驶它,驾驶它的人是我父亲,但这还是不能改变我对它的爱。吉伯是世界上最美的高科技结晶,你不觉得吗?」
也就是说,他多年来嫉妒不已的对象,是架直升机?……唉,这种「玩具」,等级也太高了吧!虽然不是被「吉伯」给收服了但和平必须承认,与一架直升机相互争宠,总胜过维○雄、钢○模型或P○2吧?
「私人名义购买的直升机,能从国外飞回台湾吗?」慢慢地靠近、检视,和平注意到它的机腹漆着NSP的标志。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没错,当初它进口时,是被海关耽搁了好几个月,我爸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克服层层关卡才把它弄到手的,但是他依然直呼『值得』,因未能和儿子一块儿飞行是他毕生最大的梦想。」拍拍钢铁外壳,就连和平也看得出天佑眼中对父亲的爱。
也许当年的自己,太冲动、太快下判断了。
「吉伯」在天佑的心目中,意义重大道远超过「玩具」。不管天佑嘴巴上怎么说,他脸上毫无防备的喜悦,已道出一切。同年愉快的记忆,与父亲共度的宝贵时光,以及翱翔天空的快乐,这些才是天佑如此珍惜「吉伯」
的理由吧?
「为什么要叫它吉伯呢?」
「我没提过吗?这名字是来自于我父亲养的一条老狗,在我生日前不久,它不敌岁月之力,以十七岁的高龄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了永远不要忘怀且纪念它,我与父亲约定好不再养第二条狗儿,因此『吉伯』这名字便由它继承。」
一架「吉伯」满是回忆,说不定自己该未能与它「并驾齐驱」感到高兴?
「现在,你见过吉伯,是不是欠我一声道歉?」得意非凡的男人,隔着镜片打趣道。
和平装傻。「道什么歉?」
「你气我不肯丢掉吉伯,发小孩子脾气,这些,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偷偷摸摸地考警大却不告诉我,还搬家不与我联络,上演人间蒸发这种戏码,可就无法被原谅了。」
偷偷摸摸?是他视而不见吧?
为了一圆童年的梦想,他早有报考警大的准备,可是天佑却一厢情愿地假设和平必定会以他就读的大学为升学目标,根本不给和平机会告诉他这件事。后来又发生了「吉伯」那件事,和平索性就不讲了。
至于搬家不连络……他不否认自己是有意的。利用警大规定学生一定得住宿的规矩,一刀挥断自己心中残存的情丝,不想再与天佑有任何瓜葛。这么做也是对的,六年下来,心里那道流血不止的「伤口」,才能渐渐地结痂、脱落、愈合。
假使那时没离开他,自己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孬的男人。所以,他没有认错的道理。
「无法原谅的话,我道歉或不道歉,没有多大的差别。」和平嘟曩着。
「怎么会没差别!」天佑揪住他的深体力劳动者带,撇撇唇说:「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就为了──」
「就为了?」为什么突然没下文了?和平揪着他看。
耳根一红,疑似恼羞成怒的男人,咆道:「别管那么多,你给我道歉就对了!」
结果他出言不逊的态度,引得和平的脾气也上来了。「我不道歉!对吉伯吃醋,我是很幼稚,可是说来说去,这整件事殿下犯的错也不比我少!」
「啥?我几时犯错了,你说!」
「口口声声说我是玩具,我当然会认为殿下拿我当东西看,难道等你玩腻了,对我始乱终弃的那天才离开吗?我若不证明我的骨气给你看,岂不是一辈子都得任由你漠视我的尊严,将我采在脚底下?我走,有何不对?」
「被我采在脚下有什么不满吗?」和平的态度硬,天佑的态度比他更硬。
突然间,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那时候的自己,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就不敌天佑的强势,屈服了吧?
一叹。「我们都不是当年的我们了,过去行得通的歪理,现在已经不管用。」
和平这些年的心理转折,天佑都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这些年天佑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现在要回到过去的那一点,已经太迟了。其实那个误会的真相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在当下,我们各自都转身离开了,各自走上自己人生道路,而且发展得很好。为何还要重提旧事?有这必要吗?某些时候,误会解开了,朋友还是朋友,然而情人却不见得能再做一次情人。」
和平祈求他能理解自己的话,黑眸遗憾地望着他,说:「缘分断了,强去接,它也不可能接得牢。殿下,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几年前对你的那种情感了,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单纯的首长与下属的关系就好。」
天佑保持着缄默,落寞在他脸上昙花一现,但很快地就被璀璨的笑容所取代。「我很感动,和平。」
没头没脑地,他在感动些什么?
「原来你也多少有长大一点,不再是以前那个老是唯唯诺诺,容易被别人牵着走的游和平了。」
天佑摘下了眼镜,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软布,边擦拭着镜片,边微笑说:「而且你逗我开心的本事,比以前更厉害了。」
哈啊?
「刚刚你说的没错,时间在走,人在进步,我们不能停留在过去。你这么努力,我也不能辜负你的期望,尤其是将你踩在脚底下,已经不能够满足你的时候,我们就得想别的法子了,不是吗?相信老天爷让我们重逢,绝对不是偶然的。」
和平摇摇头。这是一个「偶然」,绝对是一个「偶然」!不然老天爷是存心要他度过灾难不断、风波不断的人生吗?自己的命运没有这么悲惨吧?可是,万一被天佑给说中了,老天爷就是存心折腾他,那……
吾命,休矣。
「瞧你,这有什么好哭的呢!」天佑一击掌心。「噢,我懂。你是喜极而泣!」
不是。这是恐惧之泪呀!
和平不敢说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范姜天佑的人,可是他敢说,当天佑笃定要做某件事时,他绝对会以出乎意料的方式进攻,教人防不胜防。
「不用担心,和平。以后我还是会像过去一样,好好地照顾你。」一顿,天佑拍拍他的肩膀,心满意足地加上一句。「而且会给你加倍的幸福。」
天啊,加倍的灾难!我……我还撑得下去吗?
撑不撑得下去,重点在于决心与毅力。但和平若想防范天佑再度渗透自己的生活,再度弄乱他的人生方向或再次地踹开那扇已经关闭的心门,那么,他绝对需要决心及毅力以外的第三样东西──幸运女神的特别青睐!
●●●
女孩将心爱的娃娃抱在怀中。她站在十二层高楼栏杆外的狭窄屋檐处,俯瞰下去,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一个巨大的充气气垫。从这么高的地方看世界,人变得好渺小、好可笑。
她回头,看着身后那些企图阻止她往下跳的人们,尖叫着:「不要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马上往下跳!」
威吓发挥作用。那些人只敢待在安全门边远观,深怕一个动作会引起她的冲动。
暂时没问题了吧?女孩安心了点儿,对着娃娃说:「不要怕、不要怕,一下子而已。咱们咬着牙闭上眼睛飞出去,就可以解脱了。」
从这个已经看不到希望的世界中,飞往另一个轻松而不受拘束的世界。
女孩慢慢地闭上眼睛。
「哇,这儿的风景真不错啊!」
倏地,她睁开眼,迅速地看向一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名男子,穿着慢了时代一步的深蓝色唐装,他笑容可掬的相貌,很是俊美斯文。
「你、你是谁?」
男子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你那个搪瓷芭蕾娃娃……我想是得过WALLEND…ORFER产的吧?只有那儿的手工艺塑造出如此生动细致的姿态,以及自然乾净的肤色。我觉得这已经超越娃娃的领域,而是种値得人玩味再三的艺术品。」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女孩没想到会有人一眼就能看出娃娃的价值。
男子一笑。「我兴趣多元,而且预感很准。不然我再猜一见关于你的事,看我说得准不准。我大胆猜测,你学过芭蕾舞,对吗?」
女孩愣住了。
「因为你站立的仪态与你手上的娃娃一样美丽。」温柔地说。
「我……活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意义了……断过腿的我,就算能走、能动,却再也不能跳芭蕾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断断续续地,女孩遮着脸啜泣地诉说着。
「那,我陪你一块儿坐下来想,好不好?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想。」
女孩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边,不像刚刚其他人一靠近就怒斥,允许了这陌生男子慢慢地走过来。
他伸出一手。「来,我帮你,我们到后面坐。」
「看样子警报好像解除了。」
仰头看着上头的动静,和平过去的老同事,亦是这辖区的男警官松了口气,说:「女孩已经离开屋沿了。这是这个月的第几起了?小游。只要你们组长出马,好像想死的人都会变得不想死,有够神的!」
第几起?没有八次也有七次吧。
别人看来只觉得天佑是耍耍嘴皮子就行,但实际与天佑共事之后,和平才晓得NSP还有另一个重要工作,就是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收集、分析情报,才不会在上场交涉时,连对方忌讳什么、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进而误触禁区。
真的无法事前获知信息的话,临场经验与听音办形的观察力就相对重要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借彼之矛、攻彼之心,是谈判最基本的法则。
「小游,看你们天天忙这些自杀的小案子,没有什么大案子能大显身手一下,你们组长不会心生不满吗?感觉有点大材小用耶!」
呃……这句话若让天佑听见了,可就大事不妙。前天别区有个替代役男当当他的面这么说,马上被海削了顿。隔天那名役男请了病假,听说他发烧到爬都爬不起来。
「只要有人请求支援,我们会根据案件情况列五等级。等级高的优先处理,协助这类自杀的工作,也是重要的工作之一。人命关天,怎可马虎?况且也不天天都会发生绑架案。」
「这么说也对啦!」男警官若有所思地瞄了他一眼,调侃道:「不错喔,现在越来越有刑警派头了!看来你在NSP混得挺好的嘛!你们那个明闻遐逃的难缠组长,没有虐待你啊?」
这可就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和平摇了摇头,说:「那是你的看法。」
「什么、什么?他没有虐待你吗?」嗅出八卦味,兴奋的男警官积极地问:「是叫你加班工作到深夜,还是用成堆的公文压死你?」
这要怎么说呢……和平怕的不是体力劳动,他苦恼不已的是目前自己与天佑间的摔跤。每当他企图保持距离,天佑就是有办法将他拉回来,而且天佑渗入他生活的速度,远比和平建防波堤的动作要快。
「总之,一言难尽。」和平含糊地带过,看了下手表。「奇怪,已经这么久了,怎么人还没救下来?我到上头去看看……」
「你别溜嘛!」没挖到八卦不甘心的男警官,手肘硬是勾住好哥儿的脖子。「这儿如果不好讲,改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