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谊,不含半分情爱思慕。大穆国民风尚算开放,他也从不单独与哪位女子相处,相处几次之后那些女子都知他心不在此,偶有那大胆些的问起来,他总是淡淡一笑道:「对不住……我心上还有个人放不下去,若前事未清便随意招惹旁人,只怕是害人害己。」
每次说出这种回答,问话的女子都心中释然,反对他增添几分好感,也知难而退另择夫婿。家中的父母只感奇怪,为何每个女子都与别家结了亲,待到四处旁敲侧击的明白了事由,少不得把他大骂一顿。骂过之后,父亲怒气冲冲的下了最后通牒──二十岁生辰之前,必须挑选一位姑娘过门,否则乖乖听从父母安排,即便是素未谋面的女子也不准再挑剔。
赵思齐也不与父母硬碰,只是这等事情他实在不愿去做,他对那些女子说的本就是实话。他心上的那个人还放不下去,或许永生永世都是如此,即使与女子成婚,也定不能忍受那些床第之事,无论哪位好女子嫁给了他,都是生生的守了活寡。他不忍,更不愿,唯有想个法子拖下去,因此一不做二不休,私下让朱正昭帮他约了那老太医相见,当面恳求那位老者与他行个方便。
那位老太医听了他一番真心真意的恳求,虽不以其计为然,最终还是应了,只说,「拖得一时,拖不得一世,若你久病卧床迟迟不好,家人为你强行娶妻冲洗,那时且怎生是好?」
他无奈回道:「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便只有留书逃婚,家父家母初时生气,时日长了也就原谅我这个不肖子了罢。总之我不能害了好人家的姑娘,男子成家何必急在一时?待到我有了真心喜爱的姑娘,水到渠成再成亲不迟。」
于是过不得几日之后,赵少爷便得了怪病,不仅满头满身生了胞疮,而且与之太过亲近者还有传染之虞。赵老爷赵夫人都知儿子最爱干净,哪里怀疑他下得了那个狠心,见儿子往日那张俊秀面容转眼变得甚是丑陋,都是伤心担忧得紧。为他请来宫中名医,只时好时坏的拖着,那病情虽然可怖,倒也不影响平日作息,赵思齐少了许多无谓应酬,大多时候留在府中读书写字、品画练琴,偶尔带着几个贴心的护院去郊外散步游玩,生活恬淡的很,反倒比前些日子更为自在了。
经此一病,爹娘自然不能急着给他安排亲事,只一径希望儿子快些病好。每次问起那位老太医,得到的都是些安慰之辞,语意模棱两可,只说按时服药、少受刺激,长期静养下去定能痊愈。
赵思齐性子既然变了,也不太着紧自己外貌如何,起初照镜时尚有几分恶心,看过了几天便渐渐习惯。只是每次洗澡沐浴,他都折腾甚久,比起外貌观感,那身上和脸上的不洁之感才真正让他难受。偶尔想到若那人看到现在的自己,定是掩面遮鼻敬而远之罢。那人过往也曾说过数次,喜欢他长相好看,肌肤细嫩,更爱他床笫间的淡淡体香,百闻不厌。现下的自己可香不起来了,那些用药物引发的东西可着实不怎么好闻,想到此节,他心酸之中竟有一股恶作剧的快意,脑中自顾自浮现出那人皱眉逃跑的狼狈之态。
短暂的一笑过后,陪伴他的又是满室寂寥。他叹了口气,继续小心擦洗自己那幅疙疙瘩瘩的身体,随后躺入温暖的浴池中久久不愿起身。
第九章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转眼间到了年关,赵府里许多下人都放假回家过年,只有十几个无亲无故,被主人自小养大的忠仆留在府中。
赵家向来待下人宽厚,大过年的便叫那些仆人都聚起来在旁厅中吃年饭,主人那桌自然摆在正厅。赵府世代为官、人丁单薄,先祖跟随先皇打江山时早早殉国,因此年饭这一顿只有寥寥几人,把旁支的亲戚叫上也还坐不满一桌。
放过鞭炮之后,赵老爷说声「开席」便执起筷子,众人说着家常闲话吃了起来。赵夫人拿着筷子就是下不了箸,突然把筷子一放,红了眼眶:「思齐连吃个年饭也不能坐在桌上,实在可怜啊,老爷……你叫我怎么吃得下去?」
几个婶子姨娘也跟着叹起气来,思齐是赵家唯一的男丁,人人都把他宠在心坎里,这大过年的,思齐却说自己身染恶疾不便与人同席,着人送了饭菜去他房中。众人虽知这话原也不假,心里难免都不好过。
赵老爷心里自然也是痛着,但几个旁支的亲戚都在,怎好于人前失礼?只得勉强微笑道:「这是思齐懂事,夫人,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来,我们吃罢,吃完了再去他房中看他。」
赵夫人低低应声,终是忍住眼泪下筷,众人也换过话题,一边吃菜一边花费心思哄他夫妻二人开心。
留在自己房中的赵思齐,此时却高兴得紧。他叫人摆放了两幅碗筷、两只酒杯,一个人自斟自饮了一会,已经颇有了几分醉意。
他左手拿起对面的那只杯子,笑嘻嘻的学那人说话:「好弟弟,宝贝儿……我真是喜欢你。来,哥哥敬你一杯!」
然后,他右手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与左手的那只轻轻一碰,随即把两杯酒都放在唇边徐徐饮下:「好哥哥,我也喜欢你。你真是狠心,一去就是这么久,我可想死你了!」
「好弟弟,我这不是赶回来了?今天可是过年,我们兄弟……不,夫妻自然要团聚,你还不开心?」
「哼,谁和你夫妻了!就会占我便宜……我好开心,剑横……我好开心!」
「呵呵。那就再来一杯!」
「嗯……再来一杯!呵呵……剑横,不要再离开我,我不想再做那个梦……好可怕的梦,我梦见你走了,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好弟弟……再喝一杯罢,醉吧……醉了我就不会再走了。」
「嗯……好!再喝!」
喝着杯中美酒,赵思齐越来越开心了,醉眼中看去,情人似真似幻的面容上却有浓浓的水气。他伸出手指一摸,竟像真的湿了,忍不住呆了一呆:「真奇怪……剑横,你不开心?再来一杯好了……来,我们喝!」
「不要再喝了……思齐,我……我回来了。」
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实在太像真的,他身子一抖,反而用力去推那个虚幻的影子:「我醉了!不玩了。」
那影子推也推不动,更加严实的抱紧了他,语声已带着哽咽,泪湿的脸颊也贴上他那张丑陋的脸。
「思齐,我回来了!你是不是病了?不要紧,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他就算醉了,也感觉这些话不是他自己说的,忍不住张开嘴就想惊叫,一个热烫而熟悉的吻却堵了下来,于是……他口中的叫声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
被彻底惊呆的他,连酒都醒了七分,那唇齿之间温柔的逗弄没有半点虚假。傻痴痴任那人吻着,身体已出于自觉而发热,被那人放开之后,他兀自半天回不了神。
那人还留着泪痕的脸又露出笑容,伸手在他鼻子上轻轻一刮,他才僵着身体打掉那人的手:「你……不……我一定是做梦,我在做梦!」
「你没有做梦。思齐,真的是我,不信你再摸摸。」
那人抓住他的手就往脸上贴,冰凉的雪水和温热的肌肤都那么实在,他终于颤抖起来,嘴唇掀动半天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你回来干什么?你走!」
「你叫我走?那刚才……」
他红着脸避开那人目光,随后又抬起头冷冷道:「我刚才醉了,说的话当不得真。杜大侠就当看了场笑话罢。」
那人微微一惊,随即苦笑起来:「思齐,我千里迢迢的赶回来陪你过年,唯恐迟了归期,你便舍得这样对我?我为人最重信诺,江湖中人人皆知,偏偏是你不肯信我。我上次走时没跟你说明白,是因为……」
「不要解释!我不想听……剑横……杜大侠,你就饶了我罢。」明明早已下了决心,再不会为这人流泪,此时却如何忍得住?他甚至不敢相信,人真的就站在他面前,唯恐明早醒来,一切又是梦境。
「……好,你现在不想听,我待会儿再说。思齐,让我好好抱一抱你。」
那人说着就再次抱住他,嘴里在拒绝,身体已自顾自偎进了那人怀里。他无奈的闭上眼睛,就是假的也让他再贪恋一次罢,能再次躺进这个怀抱,是他这些日来曾梦到过多少次的情景。
「思齐……你受苦了……」
那人手指轻柔的伸进他衣襟,抚摸他胸前那些浅浅的伤疤,触手处些微的凸起之感将要永远留在这个身体上,其他处本该平滑的肌肤也变得凹凸不平。
他扭动着腰部想要摆脱,那熟悉的抚摸令他情动又害怕,这副变丑了的身体……那人还会喜欢吗?只怕多摸几下就要恶心的吐了。
那人只是不放开挽在他腰侧的那只手,嘴唇既似安慰又似挑逗般贴近他耳边:「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对不住,你身子生病时我却不在你身边。」
听着那人惋惜又自责的话语,他偏开头逃脱再次落下的亲吻,语调仍是冷淡之极:「我身染恶疾,又丑又臭,你还抱得下去?还有,这恶疾可是会传染的,杜大侠还是小心些的好。」
杜剑横收回一只手托在他脑后,叹着气再次强硬的亲了下去,任他如何闪避也无处可躲。他缩回的舌尖被狠狠吮吸着,其动作凶猛得险些令他窒息,对方汹涌的热情比从前有过之而不及。这一吻久久才结束,他腿软得倒在了对方双臂之中,杜剑横食髓知味的还要继续,他只得嘶哑着嗓子低叫出声:「啊……放开我!我……我喘不过气了!」
杜剑横也是气息不稳,面红如火,分离了好几月的两具身体都想念对方得紧,「若你这怪病能传给了我,你的便能好了?我可是求之不得啊……好弟弟,废话少说,我这就帮你治病罢!」
明明该是让人感动的话,那张不老实的嘴说出来都变了味道,赵思齐勉强正了脸色斥道:「你休想嬉皮笑脸蒙混过去,你既已走了就别再回来,我现在已不同往日,再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你不用同情我可怜我,也不要再碰我……」
这别别扭扭的一番话直把杜剑横听得不胜其扰,干脆充耳不闻,也不管他后面说了些什么,猛然将他拦腰抱起,三两步走到床前把人压在床上就要行凶。他吓了一跳,只顾挣扎,死死揪住自己的腰带不肯松手,嘴里那些自伤自怜、故作决绝的语句顷刻间忘了个干净。杜剑横见他面红耳赤甚是认真,也不好真的硬来,只得停了手强自忍耐,喘息着低声问他:「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就真的不想?」
他怒目看向杜剑横,那眼里的羞意却大大多于恼意,而且还带着种莫名的尴尬之色。结结巴巴了一会,他耳根都红了起来:「我……我其实……身上……那个……不方便……你就是想……也等我身子好了再……」
杜剑横奇道:「不方便?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