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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出在羊身上,公司的聚餐怎么算是吃人家的,这我还觉得亏呢。”程锦瞪大眼睛,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三项活动我就只参加一项,怎么吃也吃不回来啊,好了,二哥,不跟你说笑了,民以食为天,我得走了,你忙你的吧。”
“走吧,我也得去赴一场鸿门宴,我送你。”陈良生转身,神色有些黯然,那些想带她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身不由己的悲哀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程锦狐疑的跟上,难道真是等她的,没理由啊,一定又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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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老大大老远的从美国赶过来,再加上为新上任的经理接风洗尘,这次的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高档的酒店,恰好这家酒店是陈家的产业,也是他所谓的鸿门宴的案发地点。
临下车,程锦的右眼皮一阵狂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推门下车,王梓正好也从对面的车里出来,两人均是微微一愣,他微笑着点头致意,不疏不离,典型的领导式的打招呼。
程锦还没扯出回敬的微笑,就听见了Mark极其热情的声音,“Hi;程锦,这么巧啊!”声音之洪亮、笑容之亲切,让程锦立马有了跟他称兄道弟的冲动,亲人哪!
Mark转个权绅士的打开车门,“我太太,没准你们认识哦。”紧接着下来一个装扮明艳的女人,和高大的Mark站在一起显得娇俏可爱。
竟然是林舒,那个在年少岁月里唯一有资格和资本跟王梓并肩而立的公主,她的美丽依旧,笑容甜美,只是少了年少的青涩,多了一份经时光沉淀才能有的风姿绰约。
她们认识吗,如果见过几次面就算是认识的话,那就算是认识吧,程锦除了微笑只能微笑。
“OhOh…NoNo……” Mark不知怎的激动地语无伦次,张开双臂直奔过来,一把抱住了尾随其后的陈良生,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英语。
王梓和林舒也上前和陈良生打招呼,很熟悉的样子。貌似她是多余的,刚要离开却被陈良生大手捞过去,亲密的拥她入怀,给以最温柔最深情的注视,“我家好姑娘,以后不许欺负她。”
程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狠劲的给了身后的人一记胳膊肘,挣脱了陈良生的怀抱。她没有漏掉林舒眼中的不屑与厌恶,没有漏掉她因为嘲讽而勾起的嘴角,这样的林舒跟多年前一模一样,但是她不一样了,那时的她会因他人的鄙视而难过,现在的她无动于衷。
挺胸抬头,看了一眼陈良生,目光淡且远。不知不觉中尚嘉年已经把她低头驼背的习惯给改掉了,每次他都是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并不说什么,她就知道要抬头把腰杆子挺直。
陈良生读懂了她眼中的警告,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多骄傲,更知道她不喜欢与人有任何暧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的人生就是这么简单、坦荡。
刚走进酒店,一阵疾风袭来,左半张脸被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出手的人用尽了权力,扇的她趔趄了好几步才坐倒在地上,左耳有些耳鸣,是乱糟糟的杂音。大理石的地板真凉,跟她的半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冰与火的对决。
“狐狸精,现在就开始招摇过市了,他们还没离婚呢。”只听过一次就此生不忘的凶狠声音,她甚至不用看清来人就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杀了她才算解恨。
大概是情形太突然太狗血太戏剧化,酒店大堂寂然无声,都是等着会合的同事。看来这次的丢脸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年,那个她被全校通报批评的当年,是十年还是十一年前了,过去太久了,她都忘了。
“半拍……”
“好姑娘……”
“程锦……”
关切之意那么的明显,恰使她最不需要的,这种时候,谁都不必来关心她,自己怎么跌倒的要怎么再爬起来。“不要管我!”声音是少有的严厉与强硬,本就安静的大厅近乎死寂。
脚腕好像扭到了,但不足以让她爬不起来,双手撑地一个狠劲变站了起来,刻意留出来的头发散了,慢慢的都挽到耳际,整理了一下外套,把挎包重新安置到肩头,双手插/进口袋,缓缓抬头,目光清澈,表情坦荡。
最先看到布满担忧的陈家宝,冲她笑笑,示意她很好。然后隐去笑意,视线一一掠过,定格在扇她耳光的贵妇身上。此时的程锦穿着纯黑的外套,深色牛仔翻脚裤,短款小军靴,很有型,很帅气,再加上近一米七五的个子,整个人特别的有气势。
她就那么不躲不闪的盯着那个人,不言不语。沉默成了她最犀利的武器。
坦荡如砥的眼神,问心无愧的表情,哪怕肿起了半边脸,却没有一点点的狼狈之感,只有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
本末忽然倒置,好像她才是掴人巴掌的那一个,她才是看人热闹的旁观者。
“你有什么好神气的,出卖自己的身体,破坏别人的家庭,当年你怎么答应我的,给你钱还装清高的拒绝……”迫于程锦越来越严厉的眼神,趾高气扬的声音越来越小,气势渐渐颓败却又还不甘心,随之又提高声音,“像你这样的女人谁稀罕!”,
“我稀罕!”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chapter25 旧时光
“我稀罕!”
飘来的声音不重、不轻,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默契的转动视线,见一个穿着非常正式的男人快步而来,白白净净,清逸秀俊。不由自主的后退,为他让出一条道。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大堂似乎变成了墨色山水,他蜿蜒走在山水画卷中,飘逸出尘。
听出是尚嘉年的声音,程锦瞬间觉得自己特委屈,他每走近一步,她的委屈就多一分,竟不知自己可以这么矫情。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有些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如他所料,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已是如墨玉浸水,水光潋滟,如果不是肿了半边脸,必定动人至极。
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四道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带着不正常的热度,“沈太太,不知我妻子怎么冒犯您了,竟让您下手这么重?”
尚嘉年微微低头,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在程锦身上,细碎而柔软的挡在额前,看不出是怎样的表情,只是语速极慢;“可是,您知不知道,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呢。”轻声叹息,话音里的自责意味太明显,是深深的自责,这远比埋怨或者暴跳如雷更具有杀伤力。
尚嘉年的眉眼之间刻着最温柔心疼,程锦的心明显漏跳了几拍,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没事,我黑,脸皮也厚,没什么感觉的。”捋捋耳边的发丝,遮住自己的脸颊,再扭过来时笑容清丽,宁静安好。没什么可委屈的,也不想去替自己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陈家宝为难,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有陈良生,他曾经给过她最大的帮助,就当是报恩好了。
这样笑没了平时该有的憨态可掬,一点都不像少根弦慢半拍的尚太太,尚嘉年不喜欢,很不喜欢,这个时候,他宁愿她哭出来,可他知道,她不会哭,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在人前示弱?
“尚太太,请不用一个劲儿的强调自己是黑姑娘,ok?”解开她的发带,略带自然卷的头发随意散开,如同一朵沉默盛开的花。他什么都做不了,假装看不见,心疼就会少一些吧?
淡淡的酒香扑鼻,程锦这才发觉他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绯红,眼神有些迷离,似是有些醉了。“你不是滴酒不沾吗?”拉下他的手,轻轻的握住,不知是什么原因,脸部温度更热了些,“我要先回去了,你去忙你的吧,少喝酒,早点回家。”
“我跟你一起回家,你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我怕你走丢了。”不由程锦说不,尚嘉年一下子把她外套的帽子给她戴上,称兄道弟般揽过她的肩头,抬起头,目光清明犀利,神色冷到极点,“我妻子不需要你们来稀罕,也容不得你们随便欺负。”怀里的人想要翘起头,立马又被他摁下去,看向对面的一行人,恣意安然,不卑不亢,“你们有什么气冲我来,她若欠你什么,我来还。”
陈良生很有自知之明,后面一句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好像是极度喧闹,又好像是极度安静,陈良生能清晰地感觉到尚嘉年冷静外表下的愤怒,一如当年。他很想咄咄逼人的顶一句“只怕你还不清”,动动嘴角,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姑娘根本就不欠他什么,如果那些钱算是他们之间的牵扯,一年前她就连本带利都还清了。垂下目光,看她被尚嘉年结结实实护在怀里,整颗头颅都埋在了宽大的帽子里,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手抓着尚嘉年的衣角,轻轻的摇晃,似在无言的劝说。
艰难的移开视线,瞥见沈安然泫然欲泣,戚戚然的开口,分明是要喊出他最痛恨的名字,迅速的捂住她的嘴,警告性的瞪着尚嘉年,一字一顿,“带,她,走!”
他不是什么好人,第一次发发善心,竟是伤筋挫骨的痛。不管他承不承认,他都输了,败给同一个男人,两次。
掌心的肉被死死地咬住,她恨他到骨子里了,他有片刻肆意的快感,他得不到,她也得不到,很公平。不过,当冰冷的泪水滑落,一滴,两滴,滴在手上,碎到地上,心里的苦刹那倾盆。几尺外阳光遍地,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温暖。
一切因缘起,一切因缘灭。当初他种下了什么因,今日他就要承受什么果。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代价会这么重。
底线一次次被碰触,他一次次的妥协,他倦了,松开手,心灰意冷,“沈安然,你再想想,你若还坚持离婚,我会签字。”
…………………………………
“好姑娘,你可不要爱上我,我对你好完全是看在宝宝的份上。”
“你想通过陈家宝攀高枝,未免太异想天开,告诉你,他就要和我女儿结婚了,请你离他远点,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
“程锦,不管你对宝宝是真心还是假意,看在她的份上,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帮,但是你得断了和良生的关系,不用担心你爸的医药费,我们依然给出。”
那时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矢口否认,“我没想利用宝宝也没想攀高枝,我会还的,一定会还的。”可是他们嗤之以鼻,彻底打垮了她尊严,侮辱了她的友情。再加上那时叔叔伯伯都不肯伸出援助之手救救爸爸,那是他们的亲弟弟啊,她对人生彻底的失望了,心理似乎也扭曲了,甚至冒出了把自己卖了的冲动。有人敢要,她就真敢卖,出卖肉体一定好过这般低三下四。
当然只是想,谁会看上她?强大的从来都是命运,她无力抗争,只好逆来顺受。自嘲的笑,是她当时最常有的表情,半夜几度被惊醒,被一种叫做无地自容的情绪死死扼住,欲哭无泪,心情糟糕到极点。
程锦有个很诡异的习惯,遇上不想面对的事情就会睡觉,像是陷入了暂时的昏迷,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来揣测消化,等再醒过来便有了勇气面对。
人都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她习惯性的过滤掉这些不太好的回忆。大概是上午受了刺激,才勾起她的梦境。只是人老了,脸皮厚了,感觉迟钝了,连羞耻心跟着麻痹了,不过是几句话,不疼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