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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我真正的父亲,凭什么管我﹖﹗”
他一抬头,立刻对上商凛那挑衅十足的眼神和火爆不已的回话。
“凛!”
“本来就是!你可不是我的爸爸,商典尉,不要装出想教训我的样子!”
商凛突来的这番话让商典尉全身的血液彷佛逆流似地往上冲。他想过商凛或许会不满他曾经太过沉浸在自己的哀伤里,而故意处处和他作对的情况;但像这样直接拒绝他的好意,却是事前没料想过的。
“凛……”
但由商凛率先开口的事实让商典尉宽心,起码他因此得知商凛和他一样,有言归于好的意思。
“我回来,凛。”商典尉淡淡地笑了下,看着一脸痴呆地睇望着自己的女孩,“这位是?”
“我的同学,君琉璃。”在这种情况下见着他这一星期来极尽所能想见的人,反而慌乱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是来……我们是在讨论下个月要交的报告,我跟你提过的那一份。”
“伯父你好。”
对一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男人如此称呼,君琉璃说得有些拗口,但他的辈分是商凛的父亲,也只有这么叫了。
“妳好,请多指教。”轻轻地对她颔首,商典尉展露一个友善的微笑,“你们吃过晚餐了吗?”
“吃过了。”
回答的人是商凛,他的气势让只吃了一个面包的君琉璃吐不出一句话来。
“这样呀……”看来这个回答让商典尉有些失望,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那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块用餐,我很想听听凛在学校的情形。我先回房去,不打扰你们的讨论了。”
那落寞的神情让商凛不由得心动,他知道他是想借着共进晚餐来拉回两人以前的关系。
“我……”他欲言又止。
想叫一声爸爸,商凛却发现一个月前还能朗朗上口的两个字,现在却卡在喉咙动弹不得。
而更加深他的犹豫的是,他并非完全对自己的想望一无所知。
“什么?”商典尉转过头来。
“……晚安。”好不容易吞下这口气,商凛发觉自已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勉为其难地挤出一句晚安。
“晚安。”这样就够了,他并不期望太多,只要商凛别再像那天一样,彻底地拒绝他就好﹐“君同学,晚安。”
“晚安。”不想再叫他伯父的君琉璃索性省去尊称。
***
“那就是你的继父呀?好帅哦!”君琉璃看着商典尉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深深赞叹了口气。
“妳可别打他的主意!”只是想微微告知,却没想到出口的语气竟是那样严厉。
“什么嘛?小气!”
“他可是我的父亲耶!”
“那又怎样?像他这样年轻、长得帅、又有男人味的男人,这样放着不是太可惜了吗﹖”也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君琉璃双手撑住脸颊靠在桌子上,一脸着迷,“女人是不会放过这种男人的。”
“不准妳打他的主意!”
语毕,连商凛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出口的话语会如此充满恫吓感。
“你干嘛呀,脸色这么吓人。”她富饶兴味地打量着他。
“我只是……”商凛一愣,没有注意到君琉璃不怀好意的笑容,“别忘了他跟妳可是差了不少岁数的。”
“你继父几岁?”
“二十六了。”
“才二十六岁呀!很年轻耶,跟我不过差九岁而已。”
“喂﹗”
“今堂跟你继父的岁数不是也相距颇多的吗?我跟他不过才差九岁而已,有什么关系嘛!”
“妳……”
“我当你妈妈好不好?”不等商凛说完,君琉璃调皮地眨眨眼插口。
“别闹了!”商凛大发雷霆地跳了起来,随后才发觉事态有异。
口口声声说要当他新母亲的君琉璃这下却以看戏的眼神,笑容满面地盯着商凛不住的瞧。
“你在气什么?”她笑嘻嘻地问。
先前就认定商凛之所以会拋弃她的朋友是因为他另有所属,可是他死鸭子嘴硬怎么也不肯承认,不过经过刚才那一细察……嘿嘿,同人女对这档子事可是很敏感的,任谁也逃不过她的法眼。
这一对……嗯,虽然有点前途无亮,但倒是满登对的。
“我……”商凛一时为之语塞。
他怔忡地张着嘴,却发现实在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如果他这时能冷静一点,凭他生来对事物的敏锐度,应该能察觉君琉璃肚中策划的计谋;但可惜的是,他的心思全被自己紊乱的思绪塞得满满的,再无暇顾及眼前笑得别有他意的同学。
“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任谁都听得出来我不过是说笑罢了,你何必当真动怒?”君琉璃试探性地追问。
“我没有生气……”
“少来了!”卤莽地打断商凛的话,君琉璃可不准备错过这场趣味十足的好戏,“刚刚对我那样大吼大叫,还敢说没生气!”
“我不过是说话的音量大了点而已﹗”
“你就干脆点,承认了吧!”她呼出一口气,催促着。
“承认什么?”商凛的感觉犹如置身五里雾中。
跟君琉璃的对话似乎找不到交集,更别说他抬眼一瞧,惊觉她眼里闪烁着自己害怕的光芒。
那是种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眼神。
“你是当真驽钝到没发现,还是有意否认啊?”轻叹一口气,君琉璃语惊四座地说道:“你不是爱上你继父了吗?还问我。”
“什么﹖﹗”
这个惊吓可不小,商凛被她惊人的言论给震骇得差点没昏过去。
“干嘛一脸吃惊的样子?你不会要说你没察觉到吧?”
“不要因为妳自己的兴趣把我拖下水,君琉璃!”商凛的眉头紧拧,“不要随便把别人扯进妳那个不正常的世界!”
“真失礼的说法。”给了他一个白眼,她状似不悦地撤撇嘴,“你那种想法呀,不过是这个时代执拗下的偏见罢了。”
“我才不管什么偏见不偏见的,妳别在那里无风起浪。”
“谁无风起浪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可没厉害到能无中生有。”
“所以我才要妳别自顾自的杜撰不存在的事!”头痛似地揉着自己的额角﹐商凛觉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会吐血。
“被我说中所以才恼羞成怒?”
商凛瞪向她的眼神虽然凌厉,却抹不去自己的心事被人道中的仓皇不安。
“妳可不可以住口,别再无事生非?”
原本只是要讨论报告而已不是吗?为什么话题东扯西拽地,会说到这种毫无关系的事来?
“我说的明明是事实呀﹗你可别忘了,我对这方面的直觉可是一等一的精准哦!”她得意地笑道。
“妳要是不想讨论报告的话,就滚回妳家去胡言乱语﹗”商凛的语气里已经有着不耐。
“承认又不可耻。你明明是嫉妒他对我笑,不要我跟他多相处上一秒,才会扯已经用过餐的谎,不是吗?我可是快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他可是我父亲耶﹗”
不晓得君琉璃看待事物的标准是什么,商凛一跟她谈及这方面的事,就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名义上的而已,不是吗?”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父亲呀!”
“又没有血缘关系。”
“别说了﹗”快要受不了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他可是跟我一样,都是男人耶!这点还需要我来提醒妳吗?”
“那又何妨?”
“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最支持这类情侣的,不是吗?”
“妳……”跟这种人是有理说不清。
商凛不是不晓得自己是在拘泥些什么,但对自己这份超乎寻常的感觉彷徨疑惑是人之常情吧!
任凭君琉璃再怎么说,商典尉非但仅只是他的父亲,更与他同是男人。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话,像他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很快就会被抢走了。”
“妳还没扯够啊﹗”
对自己的心情有某种程度上的认知,但同时也被自小灌输的社会道德观念所束缚,商凛是既困惑烦躁又局促不安,加上眼前这个本来只是来讨论报告的同学的多管闲事,他的情绪更是浮躁不已。
“你要不先声夺人的话,我相信很多漂亮的大姊姊一定会把握他甫丧妻的空虚,乘隙而入;再继续为一些有的没的教条想法拘束,你那帅哥老爸马上就会被人抢走了。话说回来,我还是满想要的。”
“君琉璃!”
这声怒吼警告的意味浓厚,让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君琉璃依依不舍地唤醒自己,叹了口气,回到眼前尚处在杂乱无章的报告资料上。
***
像是要补偿前些日子的失职,商典尉成了个一下班就往家中跑的好父亲,贯彻着“爸爸回家吃晚饭”的宣导标语。
对于这样的改变,商凛其实是忧喜参半。
他现在不必为了想见商典尉一面,特地撑着眼皮熬夜等他回家,或者在美好的星期天一大早,调了个声频超高的闹钟吵醒自己。
若想见他,商凛知道只要每天放学后不要在外头逗留,就能如愿地见到他对自己展现的温煦笑脸。
可是不知是否是受君琉璃那番自以为是的假设的影响,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觉:每每看着商典尉对自己展露的微笑,明明知道其中除了父亲的关爱之情外别无他意,他居然会有想上前抱住他的冲动!
更可怕的是,他无法自制地想象,若一旦他将自己的妄想付诸实现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男人可是他的“父亲”耶!有哪个儿子会想对自己的父亲做那种事﹖﹗
害怕自己是被那个百无禁忌的论调拖着走,商凛竭尽全力地想否认一波波如潮水般袭上的热度。
然而,他却做不到最基本也最易如反掌的一件事——从争吵那晚以来,他再也无法如同以往一样,自然地唤商典尉为爸爸。每每这个称呼上升至喉头时,就会不知怎地像全自动排挡似的转换成他的名字。
看到商典尉略带失望的表情让他深觉愧疚,他知道他是如何地想当个称职的好父亲,但是自己却在讨他欢心及顺遂己意之间的这种矛盾不已的情结下挣扎,商凛讶异的发觉自己竟是这么自私自利的人。
明明知道只要叫他一声爸爸,这么简单的举手之劳就能轻易恢复过去的父子感情,但商凛就是怎么也做不到。
只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转变,就让商凛有种能和他平起平坐的感觉,而这是他现下梦寐以求的地位。
即使商凛缺乏一个做儿子该有的态度,但在商典尉试着习以为常的努力下,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酝酿出一种崭新的友善情况。
不过这只是台面上、肉眼看得到的部分而已;在商典尉浑然未知的暗地里,商凛复杂的心绪总是时时刻刻波涛汹涌,但为了能将这份表面上的平和维持下去,他费尽心力地压抑着不应该有的冲动。
“典尉,你要再来点咖啡吗?”商凛端着自己的马克杯走到厨房,边走边问。
几天下来,双方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直接的称呼。虽然刚开始对商典尉而言,这彷佛是商凛不愿承认自己有当他父亲资格的反抗,但一经深思熟虑后,他发觉这也不失为是一个他和商凛能平等相处的方法;既然双方并无血缘关系,墨筑也已离他们而去,或许商凛需要一个能平等相对的“朋友”,胜过一个只能唱高调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