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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呢!如果这件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一开始不找我说明清楚?这么鬼鬼祟祟的,分明是想把我瞒在鼓里,我又何必回去自取其辱?」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回去挑明了,而叶非给他的回答却是最不堪的那一个该怎么办?跳河吗?光想到就觉得羞愤难当。哼!他要让叶非知道他也不是非他不可!
「这……」这么说也对,不过他总觉得这两个笨蛋只是在增加周围人的麻烦,而他很不巧地捡了这个麻烦回来。
「可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你真要在这里枯等下去?」要是那个叫叶非的笨蛋一辈子不来带走这酒鬼,那他岂不是要遭殃一辈子?
不成不成,他得赶紧找个房客来分担这种压力才行。
「嗯……我……唉不管啦,反正如果他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不走,反正小黎你一定会挺我到底的……」
听到这句话,黎复文刚炒好的菜险些翻倒在地,所幸简伯宇眼明手快地将盘子从半空中抢救回来……真看不出来这酒鬼有这么好的身手。
「小心点,摔坏了晚餐那我的胃要怎么办?」简伯宇嘻嘻笑着,将救回来的盘子放到餐桌上,捞出筷子全然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喂,才第一道菜呢,你真想从头吃到尾?」黎复文插着腰,看着满满的菜逐渐消失,然后见底,最后,他摇摇头。
「你呀,真不知道是那个叶非从没让你吃饱还是怎样,怎么看都像是个快饿死的酒鬼……」能吃是不打紧,可是他这大厨手脚不够快可是会抢不到饭吃的。
「你不懂,我这是给你面子,虽然说你煮的东西真的挺好吃的……小黎,这盘见底了,再来几盘吧。」简伯宇像是飓风过境一般,把盘里的食物扫得一干二净后端给黎大厨师,眨着大眼睛祈求地看着他……
就像小狗一样,黎复文终于有些了解,原来那位叶非同志是爱狗人士。
***
「帮我想想看红榜单怎么写。」一大早黎复文不知打哪里买来一大堆红纸丢在简伯宇面前。
「啊?红榜单?这是什么?能吃吗?」简伯宇张大着眼,不知道这么一大叠纸是干什么用的。
吃?难不成这个姓简的猪生活里除了性就只有吃?
「……你要吃就吃吧,不过可得给我留一张,我要征室友用的。」黎复文从红纸里头挑了一张出来,拿出麦克笔开始在上头涂涂写写。
「征室友?原来你不是开玩笑呀?」简伯宇从一堆红纸中抬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惨了,真的有人要进来跟他抢饭吃了,他连忙挨近御用大厨身边,谄媚地笑。
「小黎啊,你对我最好了对不对?所以就算你要煮饭给新房客吃,也要记得留最大一份给我喔,反正我们两个交情比较好……喂,等等,记得留一行空白给我写呀!」简伯宇抢过黎复文写好的出租启事,加油添醋地写了一堆限制。
黎复文看着简伯宇的字,跟着一字一句念着。
「限男同性恋者?无诚者勿试?」这是什么狗屁倒灶怪条件?他提出来的条件了不起只有单身跟不要在公寓内乱搞关系而已,简伯宇开出这种条件不怕吓死新房客吗?更甚者……根本没人会来看房子吧?
「谁叫你这样写的?这样根本不会有人来看房子!」黎复文忍不住抗议,这家伙是来搞破坏的啊?
「反正我们都是同类人,同一个屋檐下都住了两个同性恋了,第三个要是来一个正常男人那不是很奇怪吗?所以我说第三个室友最好也是同类,不然大家相处起来会很不自然,喂小黎你那是什么脸啊,我说的是实话呀!」简伯宇将写好的红纸条风干贴上双面胶。
「……」黎复文傻眼了,从没见过这么喜欢自作主张又爱说一些怪道理的男人,那个叶非一定很可怜,忍受这个男人这么久了都还没发疯真是精神可嘉,可是……谁来送走这个瘟神啊!
「你在发什么呆啊?你不是要征新室友?只写一张是不够的,要不要我帮你多写几张?我是不介意帮你写啦,我也不是故意想批评你的字,那个字虽然漂亮可是不够霸气一点都不像男人,你看看我写的字,多好看哪,这才像男人的字好吗……你再发呆下去我就当你是在邀请我品尝你的红唇啰,来……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干嘛摆出这种嫌恶的表情?你是嫌我不够英俊还是怎么样?你给我回来!」
怒吼声震耳欲聋,黎复文却当作蚊子在叫,现在他只庆幸前任屋主把屋子的隔音做得不错,要是让邻居知道这里住了这么丢脸的人,那他这半年间就别想清静了。
房门一关,隔绝了空气中的吵杂,嗯,清静多了。以往从没过过这么热闹的日子,现在多了一位喜欢胡说八道的室友,还真是……
他好想念,以前那种安安静静的两人世界。
好想念那个人!
黎复文不缺钱,黎家虽然在精神是亏待他,可是在物质生活上从没让他匮乏过,户头里的钱足够让普通人安安稳稳过一生。
可是黎复文还是决定要找点事做,在世界各地漂流的这两年,他整个人闲散惯了,以前体能上的训练或许退步了,可是某人教导他的画技却进步神速,不知道这是否跟他每到一个地方就画幅画有关。
他画的大多是风景画,可不论是何处的风景,画里总是有一名男人在笑,男人的脸看起来很模糊,大多数都被风景或是衣帽遮住,可是看画的人都一定会注意到男人的存在。
久了,就会有买家或游客问起那男人的存在,问为什么不把他的五官画清楚一点?黎复文总是笑着摇头,不发一语。
回到台湾后,他继续画画,台湾的艺术发展得不是很旺盛,但是属于艺术的舞台正在展开,而台北是台湾艺术舞台最宽广的地方,许多文人雅士聚集在这小小的盆地,期望着它缩放属于艺术的风采。
黎复文的画在流浪时被巴黎一位华侨相中,那华侨说他在台湾有一间画室,专门觅集世界各地的画展览,希望他回到台湾时能够共襄盛举。
原本黎复文只是口头上答应,可是回国后不知怎地偶然逛到那华侨提到的画室,进去一趟后,他就改变了主意。
虽然答应将过去的作品展出,但黎复文却坚决匿名展出作品,他只给了画室一个代号——「简」,画室采不采用这个代号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名字不会在公开场合出现。
单身公寓的室友知道他会画画后相当讶异,简伯宇是整天缠着他问东问西,不外乎要求他给自己画个画像好流传给后人瞻仰……
黎复文只睨了他一眼,「供后人瞻仰?那也得你生得出来才行啊!」一句话将简大帅哥气昏。
新室友康若华则是微笑地说有空一定去参观画展,并大力称赞黎复文的才华……虽然他知道康是老实人不太可能拍马屁,但黎复文这样被人称赞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有人说:艺术家跟疯子只在一线之间,原本黎复文是不敢苟同的,不过在画室遇上几次怪人后,他开始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台湾的艺术家超过七成选择随性的生活,对于个人的性取向或是生活方式采取百分之百的包容,所以艺术家里头有不少男女勇于承认自己对同性的兴趣,并且勇于追求自己的真爱。
黎复文在画室里大多采取低调的态度,他认识的画者不多,而且相较于其他人的热情奔放,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太过冷淡,久而久之,画室内就传出了冰山美人这称号,黎复文原是不在意,不过这个盛名带给他的困扰倒是愈来俞多。
黎复文长得很俊美,他的长相除了俊美以外还带着一股淡不煌忧郁气质,虽然是所有艺术家的通病,但那股气质在他身上仿佛发扬光大,成了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将周遭对他有兴趣的男女全都吸引过来。
突然之间,他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所有的蜜蜂都争相采撷,让他这朵只想躲起来的百全不胜其扰。追求者当中,以一名世家子弟的行动最为热烈。
「简,你画得这么好,我帮你在巴黎开个画展好吗?」柳亦澜一踏进画室内用来休闲的小天地,就忙着缠上他的目标。
黎复文连眼睛都懒得抬,他不懂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都被人拒绝三四次了还不死心,他到底是来这里进行艺术交流还是玩交际游戏,他都快搞不清楚了。
「我正在忙。」黎复文手中画笔不停,他并不想为了这样一名无聊人士打扰自己的画兴,偏偏这恼人的苍蝇似乎永远都听不恐怖行动人话,不停绕在他耳边嗡嗡叫。如果手边有苍蝇拍,黎复文一定会二话不说朝他打下去,可惜在这种高级艺术会所内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我乖乖待在你身边不吵你做画可以吗?」柳亦澜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黎复文身边,装起文静的乖宝宝。
黎复文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寒从脊椎底窜升。
「柳先生。」黎复文停下画笔,终于转过身来注视着苍蝇。
「我知道你对我产生一种生理上的兴趣,不过我本人对这些风花雪月没什么兴趣,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这种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你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话说到一半黎复文突然停住,不是因为他不忍心,而是因为他看到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掉泪。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残忍?人家只是想静静陪在你身边而已,又没有要强迫你做任何事……更何况人家为了你好不容易才甩掉保镖跑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柳亦澜抽抽咽咽指控着黎复文的薄情,已经到声泪俱下的地步了,搞得黎复文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柳亦澜果然如那些画友所说,是个难缠又任性的人物啊。
虽然与生俱来的好耐性已经快被磨光了,黎复文仍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