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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何似试着开了两次口,但身边的人却一直不答话。他也就低眉顺目,把人搂紧了,乖乖的跟着散步。渐渐步入一片梅花林中,眼前突然一花,一枝开着雪色花朵的树枝斜斜横了过来。楼何似正要低头避过,却见纤长手指伸过,将那枝花托了上去。
楼何似一怔,抬头望向写眉,却同那双眼睛对上,淡淡声音道:“宝宝…何似,你真的同他在一起?”
楼何似闷头应了一声,这回是被抓个正着,什么谎话也扯不出来了。
写眉又道:“那么……以后的打算想好了没有?可是当真的?”
楼何似犹豫了一会,期期艾艾的道:“其实也不是……现在也还没决定……”
两人走了这一会,渐渐出了梅林,来到湖的另一边,面前正是竹桥,通往写眉的小楼。楼何似只觉得头上一温,一只手抚了上来,道:“那,你为何会选择潇湘依旧?”
楼何似眨了眨眼,最终抬起头,看着那变幻的眼眸道:“写眉哥哥,癖好龙阳,也非我自己选择,至于潇湘,难道写眉哥哥见着他,觉得配不上我?”他一顿,又道:“宝宝…何似现在还不想成家,潇湘肯定也不想,如此这般,自然是最好的了。”
吱呀一声推开门,穿过房中,走到了小楼的后院。落叶的树林中左侧有个小亭子,静静的立着,阳光淡淡的洒在上面。
这时写眉走的快了些,反过来拉着他的手,进了亭子,先坐下了。
楼何似愣愣的看着他,那远山翠黛眉一扬,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一拍自己膝头,道:“坐下!”
楼何似怔然,半晌道:“不会压着写眉哥哥么……”
楼写眉纤指曲起,往他头上一敲,道:“小笨蛋,你不变回原形,我怎么给你梳毛?”
楼何似这才想起,在鸟族里,互相梳毛是很平常的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同人类的习俗,没有人梳毛的小鸦是可怜的。至于人选,大抵是比较亲密的关系,比如父母。只是从他的角度来说……完全遗忘了这种事也是可能的……
只是写眉……为何要在现在给他梳毛?
心里揣测,乖乖的立即化回了原形,缩成一只小乌鸦,跳上写眉的膝头。那人轻抚了他一下,从袖中摸出一把十分小巧的细齿黄杨木梳来。
眯着小眼睛蜷缩在温暖之中,楼何似又往里面靠了靠。背上传来酥酥的感觉,一道一道划过,时不时又有暖风一扑,却是写眉一边梳,一边替他吹去细碎的掉落绒毛。细心温柔之意,满满在胸。
“何似……你出生起,便没有父母,也从未有人给你梳理过,你可在意?”
楼何似自然不会在意,他压根把这事忘到了九宵云外。
“何似不会,写眉哥哥一直都在照顾何似,不在乎一次梳毛。”
楼写眉微微一笑,随即轻叹道:“我虽然与你亲,但终究不是你的父母……”
楼何似浑身毛一抖,立即站了起来,转头便道:“何似虽然没有父母,但写眉哥哥既然一手抚养我,自然也就是亲人一般,又何必说如此的话?我现在长大了,写眉哥哥也不必顾忌,想说什么,断没有害我的道理。”
写眉轻抚两下,将他按下去,继续一点点梳着毛,道:“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族中并不是没有,只是我略有意外罢了。潇湘依旧虽然风流,为人还是不错,我也不说什么,只是……”
他停了会,道:“何似,知道我为何给你取名何似么?”
楼何似摇头。
写眉轻叹,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他一怔。
背上传来温柔的轻抚,沙哑声音道:“你同倾城,自小没了亲人……但你是我亲手抚养长大的,我并不希冀什么。别的世俗之事,不必同你父母那般执着……有了就有了,没有就没有罢。我……只望你平安快乐一世,便好了。”
楼何似安静了下来,只听写眉继续道:“你早已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宝宝了,你比我强,比我手腕也高,心中又通透,我原不该再管这许多,只是心里空落……”
他停了话,笑了笑,道:“毕竟,已经轮不到我来保护你啦。”
膝上的小鸦一闪,化做了黑衣的清秀少年。楼何似抱住写眉,把头埋进他怀里,闷闷的道:“写眉哥哥,你总是这么好说话!”
头上突然嘣的一声,楼何似哎哟一声,抱着头叫出来。写眉笑道:“不聪明的坏宝宝,坏孩子!你去找潇湘又如何了?用的着躲倾城么?那个孩子我看的分明,心计手段再毒辣,你一不高兴,他能哭死。”
逍遥
楼何似傻笑,敷衍了两句,聊至此时,两人各有他事,便告别回房。才步回门前,刚盘算着写眉的态度,就见着门是开的,心里先有了些奇怪。踏进一步,突然啪的一声,一泼粥迎面而来。他吓了一跳,猛的一闪,半碗淋了身上,半碗到了地上。
望着自己滴答滴答的袖子,楼何似默然……
抬起眼睛,先看到的是一脸惊愕的楼倾城,手里还拿着一只碗。右边是无声而立的潇湘依旧,唇边却浮着一丝难忍的笑意。
“哥哥……哥哥?……娃娃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楼倾城飞快弃了手里的碗,拿自己的袖子往他胸口上擦。楼何似连忙挡住了,道:“不用,我去弄干净便是,到时又弄坏两个人的衣衫,娃娃以后注意就是了。”
楼倾城咬着嘴唇,发出一种如同可怜雏鸟般的呜呜声,道:“哥哥……”
楼何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道:“没事,娃娃乖。”
说罢转向一边的潇湘依旧,不等他说话,那人便已笑道:“不过是我来找你,而倾城公子恰好往外面泼水而已,倒是你遭罪了。”
楼何似心中自然明白,只是转对倾城道:“没事了,娃娃今天不是还要去长老那里么?”
楼倾城身为唯一的白鸦,长老不可谓不关注啊……
倾城狠狠的瞪了潇湘依旧一眼,道:“那,哥哥我走了。”说完话,又在楼何似脸上吧唧的亲了几口,才风风火火出门而去。
目送白衣远去的背影,楼何似回转,叹道:“倾城还小,实在辛苦你了。”
潇湘依旧轻负衣袖,有些暧昧的笑道:“我如何会同他计较,只是有些庆幸当初罢了。”
楼何似是听不懂这句话的……
不过听不懂,无所谓,手臂圈上腰间来,顺势往后一靠,舒服的道:“现在倾城走了,你又来了……不如我携你到庄中一逛罢?也省的长日无趣。”
潇湘依旧的轻笑从上传下,道:“也好,其实不出去,长日也不会无趣的。”
楼何似白了他一眼,两人出了院子,一路穿过梅林互相戏谑,倒也有趣。碰到鸦族中人,稍稍打个招呼,也都是认得楼何似的。
逛了一圈,进了东南树林之处。楼何似记得从角门出去,有个悬崖,是原来金猫用于偷袭来的,不过早已修复,风景又好,便拉着他出了鸦族大院,院外又是一片落叶的小林子。
此处极少人来,故雪积的十分厚,一踩下去,甚至没了小腿。两人只向左边一转,便见前方正是陡峭山崖,呈犄角形向上抬起。单薄的阳光照在厚厚的雪上,崖上零星点缀着几棵梅花。
楼何似一时兴起,见身边树枝上积雪盈寸,拂袖一捞,便攥了满把过来,便往身边人袖中一塞。潇湘依旧一缩手,笑道:“怎么,想和我斗?”
楼何似眉一扬,道:“我没往你衣襟中塞,还算客气的……”话音未落,便见那人腰一弯,从地上捞了一泼雪上来,登时往后便退。岂料身后恰好是棵小树,他往上一撞,枝叶上的雪哗啦全罩下来,登时把楼何似埋成了个雪人。
潇湘依旧见他如此狼狈,忍俊不禁,楼何似哼了一声,长袖突然一甩,一道雪花飞射而出,正对准了他。潇湘依旧急退两步,也是右袖一挥,身前地上的雪突然全部扑起,同射来者撞了个正着,一齐落地。
只可惜暗器后面,跟着来的便是一身雪花的楼何似。潇湘依旧一把接住了扑过来的美人,然后很自然的被美人身上的雪花扑了个满身。楼何似咯咯笑起,右手突然一抬,一掌薄薄的雪花,顺势往他颈项上按去。潇湘依旧左手横掌架住,继而五指一握一带,送到唇边,在手背上啄了一下,笑道:“怎么,把雪塞进来,你就高兴了?”
楼何似眼波一转,道:“没错,我就是高兴。”右手一张,少许飞雪扑出,潇湘依旧低头只是一吹,那些雪花由雪至水,由水至无,眨眼消散在空气中。
两人玩的高兴,愈加兴致起来。竟直接在山崖上交上了手,只见黑绸绿衣漫天飞舞,树枝摇动中雪片飞溅,震落一地梅花。一个想要将雪塞到对方衣襟里,一个想方设法的躲开。两人忽沾忽分,愈高的轻功都使了出来,就是没人占到便宜。
追了半日,楼何似手中已经无雪,足尖在树梢上一点。突然脚下喀嚓一响,那树枝蓦然断裂,他轻呼一声,径直往下跌去。只觉身后一阵风起,温暖身体作了个垫背,两人一同跌落深雪地里,滚了个大坑。
身边都是雪,楼何似一手搂住那人,往身上一个劲的泼雪。潇湘依旧被淋了个满头满身,却也没挣扎开来,苦笑着任他泼。楼何似整整灌了他一衣襟雪以后才罢,拿眸子瞟着他,吃吃笑道:“知道我装的还来?”
潇湘依旧一撩垂下的长发,笑道:“既然是你装的,如何能不来?”
两人身边落花无数,同白雪混在一起,相得益彰了。楼何似轻轻笑起,微一抬头,粉唇轻沾,却在潇湘依旧肩上叼了一朵梅花下来。只见乌发轻垂,眼波流转,花瓣雪白柔嫩,衬在抹嫣的朱唇旁边,幽香气息淡淡,竟是令人有些醉了。
醉的对象,自然是潇湘依旧。
渐渐撩起的长发又垂了下去,另一双唇碰在花瓣上。嫣红的朱唇轻笑,左躲右闪,中间总有一朵梅花横在其中。上面的人气息略乱起来,咬上花朵叼开,下面的少年一躲,便扯下一片花瓣。如此四五次,薄嫩的花瓣飘了半身,少年轻轻一吹,仅剩的花蕊落在一旁,接住的是压下来滚烫的唇。
唇舌交缠间,有手由下而上,抚进衣内。楼何似轻喘着气,白了身上人一眼,道:“你是蝴蝶,还是公狼啊?”
潇湘依旧正埋头在他肩窝之中,低笑道:“我是公蝴蝶而已。”
楼何似笑出声来,用力一挣扎,如同鱼一般溜了出来,在雪地上翻身站起。下手一面整理衣衫,一面哼道:“这里这里偏僻,不代表无人来此,我可没有这个兴致。”
贵客
潇湘依旧也不强求,只同他互相调侃,道:“哦?就算有人来,你又怕什么?你那宝贝弟弟,那宝贝哥哥,不是都同意了么?”
楼何似翻了个白眼,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谁挡了一碗粥?”说到此处,突然想起写眉当时的反应,心中突然揪了下。
写眉——出人意料外的好说话。那双眼睛更是温柔的没有一点瑕疵,总令人觉得不塌实。
潇湘依旧去拧他的鼻子,两人纠缠一起,正笑闹不休,那人突然眼神微微一闪,然后往上看了一眼。
见此情景,楼何似心有忖度,便道:“怎么?”
潇湘依旧神情又恢复原状,笑道:“无事,只是天色似乎有变。”
楼何似心里一跳,抬头望了望,却突然觉得遥远空中那个浅浅发光的太阳,似乎暗了一暗。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