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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图纸放在肖义身上,而肖义就住在禁地的那几间木屋里,除非参与造船的木匠,其它人很难接触那张图纸。
而且,那些匠人也只能看到分割开来的图纸,且只能在木屋里看,根本不能拿到外面去。
思索良久,李荣决定再次攀上那棵大树,寻机查找那图纸的下落。
今儿,李荣又偷偷来到这里,轻轻一纵,他熟稔的跃上树枝,手搭在眉上放眼看过去。
结果,他没看到肖义或者图纸,却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她?襄城郡主?她、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与岛主相识?”
李荣背倚在树干上,双眼呆愣愣的盯着前方的那抹身影,心里惊疑不定:“等等,她是什么时候来小岛的?要知道,岛上目前只有一艘海船,昨天刚运了一船的粮食、果蔬出去,按惯例要明天才能回来。还有,他刚从港口过来,并没有见到海船呀,她、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荣脑海里闪过许多问题,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有那么一刹那,他险些跳下大树,奔进木屋去问个清楚。
顺便也确认下那个身影是不是萧南。
毕竟他距离有点儿远,且只看了个背影,并没有看到那人的真面目。
最后,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了他,李荣强忍着心头的疑惑,继续蹲在树枝上,决定看个究竟。
结果······根本就没有结果,李荣从白天等到晚上,又从晚上等到黎明,足足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再看到那个疑似萧南的女子。
仿佛那个女子凭空消失一般,李荣再也没有看到她。
如此紧密的蹲在禁地外守了好几日,李荣终于确定,那女子已经离开了太仓岛。
紧接着,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如何走的?她到底是谁?”
顶着满脑袋的问号,李荣给京里写了封信,悄悄唤来他的鹞子灰将军,把信送了出去。
另一边,萧南并不知道她此时已被人盯上了,那人还开始调查自己。
现在的她,心思全都放在几个孩子身上,尤其是她的长寿,为了给这个先天有点儿弱的儿子调理身子,萧南去翻看小七送她的一堆资料,从中找出不少现代医书典籍,一有时间她就拿着那些书研究,随后又花大价钱挖回两个擅长做药膳的厨娘,专门负责四胞胎的膳食。
除去照看孩子的时间,萧南若是还有闲暇,便会再问一问家中庭院的修缮情况。
至于其它的,包括崔幼伯,萧南都没什么心思理睬。
但,很快的,萧南发现,她的一时疏忽,险些引来一场不小的麻烦。
荣寿堂正堂的西跨院,六七年前,萧南曾在这里住过,当时为了让她住得舒适,老夫人颇费了些心,庭院、家具什么的都是极好的。
当年萧南搬回辰光院的时候,为了省事儿,她带来的许多摆设和瓷器也没有动,统统留在了西跨院。
而老夫人呢,为了拉近与萧南的关系,特意将那院子空了出来,里面的东西保持原样,每日只命人细心打扫,并没有占用。
随后崔幼伯过继荣寿堂,萧南亦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所以西跨院更没有改动的必要,继续空置着。
如今,西跨院有了新主人,便是那位孙灵孙娘子。
萧南对这位老夫人的嫡亲后人还是很照顾的,家具摆设就不用说了,正屋里的幔帐全都是上好的单丝罗,层层叠叠的纯色帐幔,营造出一种飘飘欲仙的美妙-感觉。
孙灵刚住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大幅的单丝罗,惊得当场说不出话来:乖乖的,用这么名贵的布料做帐幔,崔家果然豪奢!要知道,单丝罗虽不比缭昂贵,但也是彼时最上好的布料之一,普通富贵人家能有一件单丝罗做的衣衫就很不易了,没想到人家崔家竟如此随意的用来做帐幔。
孙灵住下来后,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富贵生活:
香料全是上品,什么麝香、龙涎香、沉香等珍稀香料随便用;
衣料是最名贵的,什么毫州轻纱、折袖、宣州别进绮、波斯锦、蜀锦等等,她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应有尽有;
吃食更是精致,崔家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家传菜、极尽奢华的烧尾宴,以及萧家的家传菜,只吃得孙灵大叹,过去自己吃得根本就是猪食呀!
除了这些,每月孙灵还有高达二十贯的月例,第一个月拿到月例的时候,她兴奋的不能自已,守着成堆的铜钱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夜更是躲到被窝里偷偷哭泣:呜呜,当初家里若是有这些钱,她、她也不会落入那般的境地呀!
相较于过去的生活,在崔家,孙灵觉得就像生活在仙境,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安逸,美好的让她总觉得这是一场美梦。
但,幸福、美好什么的都是用来打破的—
“孙大娘,阿槿来了!”
门外的小丫鬟扬声通禀着。
“哎呀!”
孙灵闻言,下意识的一哆嗦,绣花针直接戳到了指头上,白皙的指尖瞬间冒出一颗血珠,嘀嗒一声,落在白色的绢帕上······
ps:呜呜,好感动,某萨又收到了一枚和氏璧,多谢读者号亲的打赏,那啥今天太晚了,明天加更!
☆、第100章 家产风波(一)
春天喜事多,自进了三月,京城的喜事就一桩接一桩。
萧南就收到了不少请柬,作为一家主母,她有责任去交际,所以,刚出了月子,她将请柬按亲疏远近筛选了一番,便开始了东家赴宴、西家宴集的热闹生活。
这日,是鸿胪寺卿家娶亲,新妇还是萧南的熟人,清河公主的女儿、萧南的表妹程雅。
既是自家亲戚,萧南更没有不出席的道理,是以一大早她便身着华服、化了大妆,带着仆从侍婢浩浩荡荡的去程家喝喜酒。
足足热闹了一整天,傍晚时分,萧南才带着几分酒意回来。
一进门,萧南便看到自家的四胞胎正在榻上吐着泡泡,灵犀和长生姐弟俩趴在榻边,叽叽咕咕的逗着弟弟妹妹。
听到脚步声,灵犀回过头,见是自家阿娘,忙拉着弟弟起身见礼:“阿娘,您回来啦!”
萧南褪去厚罩衣,脱了翘头履,只着一双雪白的锦袜踩在厚厚的地衣上,行至榻前,她揉揉女儿的脸,柔声道:“乖,起来吧。你们两个做完功课了吗?”
灵犀和长生一左一右的站在萧南身边,笑嘻嘻的说:“做完了,阿娘,我们正给阿弟和阿妹讲故事呢。”
萧南见他们双眼亮晶晶的很是可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忽然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忙道:“好,你们继续给他们讲故事吧,阿娘去换件衣服。”
灵犀也闻到了阿娘身上的脂粉味儿和酒味儿,白玉小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俏皮的扇了扇,略带厌嫌的说:“唔,好臭!阿娘快去吧。”
萧南仲手掐了女儿的嫩脸蛋儿一把,转身去了净房。
洗了个澡,又用花露漱了漱口,换了身家常的衣服萧南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走了回来。
灵犀和长生坐在榻上,低着头,撅着小屁股,继续逗弄四胞胎。
萧南上了榻她斜坐在榻边,背朝外,便于雨水帮她擦拭湿发。
屋里通着地龙,烘得暖洋洋的,但玉簪还是担心萧南着凉,又命人抬了熏笼到榻边,随手丢进去几粒香丸。
噼噼啵啵熏笼里的炭火燃得极旺,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开来。
萧南半低着头,仔细看着四个只知道吐泡泡的小包子,嘴角忍不住弯出温柔的弧度。
许是照顾得精心、又许是营养丰富,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四胞胎的小脸就张开了。
萧南发觉,这四个小家伙虽然是一胎所生,但相貌并不完全相同。
其中最大的长泰跟长生一样,长得极像崔幼伯,父子三个站在一起不知内情的外人见了也会认定他们是同一厂家出品的。
长宁和阿潇呢,长得很像萧南,虽然长泰的五官也极精致,但与长宁、阿潇相比却又稍逊一筹,再加上两只肉嘟嘟、胖乎乎的,一看便是一双粉嫩滚圆、粉雕玉琢的可爱肉丸子,特别招人喜爱。
尤其是大公主,每次来看四胞胎,第一个要抱的就是阿潇(物以稀为贵嘛),第二个则是长宁。没办法呀这两只太可爱了,简直跟她家乔木小时候一模一样。
至于最小的长寿······唔,萧南摸着下巴打量了许久,猛然发觉这小家伙眉眼间竟然有些像萧家的那位老国公。
不止萧南发现了,崔幼伯也觉察到了,萧南就曾听到他背地里小声嘀咕“长寿呀,阿耶的小四儿,你长大后可不能像你外曾祖父一样呀,咱要做个温文尔雅、风神秀彻的世家子,千万别——”
后面的话,崔幼伯没说出声,不过萧南能猜得出来,无非是希望长寿别像宋国公一样脾气古怪,有时还有点儿无赖,额,当然,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流氓,。
其实吧,让萧南来说,如果长寿真能像祖父还好些,她觉得祖父虽然看着脾气怪了些、嘴巴毒了些,但却不失真性情。能似祖父这般,活得洒脱肆意,也是一种幸福呢。
弥月的时候,萧驸马也发觉了,抱着长寿稀罕了好久。
看着阿耶古怪的笑容,萧南忍不住阴暗的想:唔,老爹不会在对着长寿YY阿翁小时候的样子吧?!
不过说来也怪,长寿看着瘦瘦弱弱,但脾气却不小。
这不,同样被长姐和大兄‘调戏,,其它三只就能咧着小嘴儿噗噗继续吐泡泡,而长寿却极不耐烦,小巴掌挥来挥去,小脑袋也扭来扭去,极力摆脱长生那只骚扰他的小手。
躲到最后,长寿发觉逃不开兄长的魔爪,干脆鼻子一皱、小嘴儿一咧,啊啊的哭了起来。
长生被吓了一跳,迅速收回手,心虚的偷眼看了看一侧的阿娘,见阿娘正瞧着自己,他忙把手背到身后,舔着脸嘿嘿傻乐:“阿娘,小弟饿了,咱们给他喂果汁吧。”南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仲手抱起长寿,轻轻拍着,嘴里还停的哄着:“哦、哦,长寿乖,长寿不哭哈,阿娘抱!”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馨香,长寿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萧南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长寿咿呀的挥舞着小拳头,见儿子终于不再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萧南心里高兴,一时兴起,张开嘴,啊呜一下,将儿子的小拳头含在嘴里。
长寿见自己的小手不见了,扯开嗓子又要哭,萧南忙松开嘴,长寿愣住了,张着小嘴儿呆呆的看着自家老娘,一时忘了哭泣。
这时,崔幼伯也下衙回来了,他大步进来,见妻子和孩子们都在榻上嬉闹,也凑到跟前,跟孩子们打了个招呼。
灵犀和长生直起身子,脆生生的喊了句:“阿耶,您回来啦!”
崔幼伯笑着点头,然后又看了看榻上的几只,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大好,他见萧南抱着长寿,忙关切的问道:“怎么,小四儿又不舒服了?”
萧南仰脸看了他一眼,旋即说道:“没有,小家伙好着呢。”
说着,萧南抽了抽鼻子,不确定的问道:“咦?郎君刚吃过酒?”崔大今天没去参加喜宴呀,他这是从哪里弄了一身的酒气回来?
崔幼伯这才想起他刚吃过酒,担心熏到孩子们,接连退后几步,道:“嗯,下衙的时候遇到了大理寺的王郎,他邀我去酒肆吃了两杯。
那什么,我先去洗漱下。”
萧南点点头,崔幼伯快步去了净房。
此时,萧南的头发也干了,她挪动身子来到榻的里侧。
不多会儿,崔幼伯一身清爽的走了出来,斜身坐在萧南刚才的位置上,弯腰挨个跟几个孩子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