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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点点头,道:“这也是铁娘子听裘妈妈说的,据说卢郎君的继室陆氏与前头夫人生的两个儿子都不亲近,卢郎君亡故后,陆氏便直接分了家,带着独子回了娘家。后来给卢小郎君娶妻独孤氏,也就是今日来的这位卢县君,卢县君只生了一个女儿,便是这位卢小娘子卢晚。卢平去世后——”
萧南抬起手,“等等,卢县君姓独孤?不会是出自云中独孤氏吧?”
不会这么巧吧,若卢县君真是云中独孤氏的女儿,那也就是她的亲戚?要知道她嫡亲祖母也是独孤氏来着。
玉竹表情有些古怪,僵硬的点点头,“婢子正想说呢,卢县君祖籍云中,算辈分,是您的族姑母。”
得,看来这回卢家小表妹非留在荣寿堂不可了,谁让人家是他们两口子的双料表妹?
头一次,萧南觉得世家相互联姻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事儿。
主仆两个说话间,外头有小丫鬟禀报:
“娘子,老夫人请您过去。”
萧南心知老夫人这是叫她去见客,应了一声,起身整了整衣服,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往正堂走去。
一行人走到正堂门外的廊下,萧南便听到堂内的说笑声,停住脚步侧耳听了听,主要的声音有两个,一个是老夫人,另一个则是中年妇人的嗓音,萧南估计应该是她的堂姑独孤氏。
见萧南来了,门口伺候的小丫鬟忙向里通禀。
“乔木来了,快进来吧!”
老夫人抬高声音,直接冲外头唤道。
“是,阿婆。”
萧南也扬起嗓门回了一句。
抬步进了正堂,萧南看到老夫人端坐在正堂上,她右手边的榻上跪坐着个中年美妇,这美妇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明媚的大眼,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肌肤,一看便是个异域美人。
萧南知道这位便是独孤氏了,云中独孤氏原就是鲜卑族人,族人长得异于汉人也属正常。
细说起来,萧南体内也有鲜卑族人的血统,只不过这血统在她的身上表现得并不明显罢了。
而独孤氏不同,她立体的五官、飞扬的气质,让人一看便知她是异族人。
独孤氏下首跪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身着淡蓝色襦裙,头上挽着双螺髻,发髻上并没有过多的饰品,只在每个发髻上系了一条水蓝色的缎带,耳朵上也只戴了银质的珰珥。
萧南不问也能猜出这位的身份,她就是还在丧期的卢家小娘子卢晚。
“乔木,来来来,给你介绍两位贵客。”
老夫人见萧南不着痕迹的打量两位来客,便亲昵的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是,阿婆,”
萧南也没有客气,挺着肚子来到老夫人的左手边,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胡坐下来。
坐好后,萧南状似刚看到两位来客,笑着问道:“刚才就听说老夫人这儿来了贵客,只是我那里还乱着,待我把客人们送走,便急急的赶了来。不知这两位是——”
刚才萧南打量独孤氏母女的时候,独孤氏也在打量萧南。只见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襦裙,头上挽着堕马髻,脸上并没有涂脂粉,佩戴的首饰也不多,只在发髻上簪了一只赤金镂空边凤钗,一副闲适家居的装扮。
本来,独孤氏看到萧南穿着这般随意的就来见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时,便又释然了——孕妇嘛,多少要包容些。
再说了,独孤氏跟萧南的娘家也是亲戚,好歹算是自家人,她又是长辈,还真不好苛求太多。
思及此,独孤氏笑着说道:“乔木不认得我吧?呵呵,当年你满月的时候,我还亲去喝过你的满月酒咧。”
萧南嘴角抽搐,心说话,你咋不说我三日洗儿的时候你见过我?满月?开毛玩笑呀,满月的时候,她认得谁是谁呀。
不过,她却不能这么说,只笑着看向老夫人,“阿婆~~~”
老夫人见萧南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便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你卢家表舅的娘子卢县君独孤氏,她身边的小娘子则是你卢家表妹卢晚。”
萧南装作惊讶的样子,忙追问了一句,“表舅母祖籍哪里?与我大母(即祖母)可是同乡?”
独孤氏见萧南终于问到了正题上,笑得愈加灿烂,朗声道:“我不但与贵府太夫人同乡,而且还是同族的族亲咧,按照辈分,萧太夫人是我的堂姑母。”
得,总算道明身份了,萧南忙直起身子,向独孤氏行了半礼,“儿见过堂姑母,不知堂姑母来访,儿未曾远迎,还望堂姑母勿怪。”
看到萧南这般守礼,独孤氏愈加满意——萧南是正二品的郡主,能向她这个出了五服的族亲行半礼,已经全了亲戚长辈的礼数,颇给她独孤氏的面子了。
“乔木无需多礼,呵呵,咱们是亲戚,不必这么客气。阿晚,还不见过表姐?”
独孤氏微微侧身对女儿使了个眼色,轻声吩咐道。
“卢晚见过表姐,表姐安好。”
卢晚没有诰封,又是在场几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她不敢托大,盈盈起身来到榻前,屈膝向萧南行礼问好。
“呵呵,表妹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来来,到表姐这儿来,”萧南冲着卢晚摆摆手,状似解释的说道:“我身子重,不耐烦挪动,阿晚勿怪哈。”
“表姐刚还说咱们是自家姐妹,您又客气上了。”
阿晚年纪虽小,但极会说话,没说上三两句话,听这语气俨然成了萧南的至亲姐妹。
唔,她这个表妹有点意思呀……
PS:额,表哥表妹神马的最有爱了,(__) 嘻嘻……
第063章 表妹啊(二)
“……铁娘子还说,卢平郎君过世后,卢县君扶灵回卢家老家安葬。卢家的族老见卢郎君仅有一女,便提出给卢郎君过继个儿子……卢县君不肯,卢郎君的长兄闻丧讯从外地赶来,知道幼弟无嗣,也赞同过继,还说他与二弟膝下皆有数子,可过继一个给三弟……”
玉竹的消息非常灵通,萧南不过是去正院陪两位远客吃了盏茶,回来换衣服的当儿,她就已经把卢县君母女的近况调查清楚了。
“哦,看来这位卢郎君身后留下了不少家业呀。”
萧南展开双臂,任由玉簪帮她褪下外袍。
“裘妈妈说,当年那位陆夫人是个极‘能干’的人,在卢家主持了近二十年的中馈。”
屋里虽都是自己人,但有些话也不能说的太透。
萧南听明白了,长长的‘哦’了一声——唔,看来陆夫人当家的时候,没少把卢家的家业充抵到自己的‘私房’里,估计她分家的时候也没少动手脚。
玉竹见萧南听懂了自己的暗示,也笑了笑,继续道:“另外,卢县君的兄嫂膝下有两子,长子比卢小娘子年长三岁,他们想与卢县君亲上加亲——”
“可是卢县君却不甚满意?!”
几乎是想都没想,萧南便猜到了答案。
其实这也不难猜,独孤氏是大唐的后族外戚,可元贞皇后原本就是追封,又过世数十年,根本无法恩荫族人。
独孤氏势微。卢县君的兄长估计也好不到哪里,侥幸能门荫,也不过是品的小吏。而卢县君是县君品级,是朝廷正五品的内命妇。按照大唐内命妇等级的规定可以推测出,卢平的官职肯定不低于正五品。
自己是五品诰命,手里又有大把的家产。卢县君想给女儿找个更好的婆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郡主又说中了,”玉竹赞佩的连连点头,随后又道:“卢县君跟老夫人哭诉的时候,裘妈妈听了一耳朵,虽然不甚详细,但事情的大概也知道了几分。说起来。卢县君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京城,这还是卢平郎君过世的时候留下一句话,说若他离世后有人欺侮她们母女,便让她们进京投奔老夫人。”
萧南挑挑眉,不置可否。
没错。卢县君确实够可怜的:婆家的人眼红她的家产,死逼着让她过继儿子;娘家的人不但惦记卢家丰厚的家私,还看中了她的宝贝女儿,企图人财两得。
但,卢县君提到的亡夫遗言的真实性,却有待确定。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卢平可能跟卢县君提过自家与崔家的渊源,但绝不会说出让她们‘投奔’老夫人的话来——开什么玩笑,卢家又不是小门小户。夫君死了还有兄弟、堂兄弟,全家男丁死光了还有宗族,即使卢平疼爱妻女到了脑残的地步,他也不敢大喇喇的告诉娘子,让她们背弃卢氏宗族投奔异姓旁人。因为卢平知道,一旦让族人发现。卢县君母女极有可能被宗族驱逐,而家产什么的则全部被家族没收。
卢县君之所以对老夫人这么说,无非是提醒老夫人,崔家还欠着卢家的人情,尤其是自家婆母陆氏还是老夫人做媒嫁入卢家的……最终达到请老夫人收留她们母女的目的。
想了想,萧南忽然换了个话题,“郎君送客回来了吗?”
崔灵犀的周岁宴下午就结束了,这年头因为有宵禁,不好拉客人在家吃晚饭,所以一般的宴请都是中午,除非是有心留客人住宿,才会傍晚宴客。
宴集结束了,崔大作为男主人,便亲自来到崔家宾馆送客。
如今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按理说他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门口的丫鬟扬声通传着:“娘子,郎君回来了。”
萧南示意玉簪赶紧给她换上会客的新衣,系好衣带,便迎了出来。
“郎君,客人们都送走了?”
“嗯,都送走了,”崔大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抬眼却看到萧南一身正装的出来,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咦?客人都走了,娘子为何还要更衣?难道还要外出?”
萧南从玉莲手里接过一盏茶汤,亲手递给崔大,“郎君还不知道吧,卢家表舅母和表妹来了,现在正在阿婆那儿,待会儿咱们要一起宴请她们呢。”
崔大愣了愣,卢家?难道是阿婆,哦不,是叔祖母家的亲戚?
不应该呀,若是叔祖母家的亲戚,此刻应在隔壁荣康堂,而不是他们荣寿堂呀。
乍听到这个姓氏,崔大下意识的便想到了先太夫人卢氏,根本就没往其它地方想。
见崔大一脸迷茫,萧南忙把崔卢两家的渊源简单的说了说,接着又将卢县君母女的近况提了提,最后略带迟疑的建议道:“阿婆一直觉得亏欠了卢家,如今她们又这般大老远的来了,依我看,不如就请她们在咱们家住下吧。左右咱们这儿地方大,人又少,她们在这儿也能住的舒心。”
既然是躲不过的事实,与其让别人说出来,还不如自己主动开口,这样还能落个宽厚大度的好名声。
崔大一听两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也忍不住唏嘘不已。接着又听萧南这么建议,忙点头:“还是娘子考虑得周全。卢家是望族,想来表舅母与表妹也不是因窘困才来找咱们,定是想借着咱们家的声名,压一压那些起了歪心的歹人……娘子这提议,极好。”
崔大的这番话一说,萧南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看来,崔大这些日子在大理寺没白待呀,也知道体味世间百态了。
呵呵,还真是要好好感谢王郎呀,下回给崔大送昼食的时候,定做几样拿手菜请王郎品尝。
待崔大喝完了茶汤,萧南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正堂见客了,郎君也好给卢家表舅母问安。”
喝了一盏茶汤,崔大也觉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