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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钟某此来,亦是因为太子妃一言。”
“哦?”百里荣浩眉眼一动,脸上现出丝毫的讶异。青青那丫头,居然能请得动钟进?要说这钟进,那可真是个牛脾气,往常在朝中也是出了名儿的。
钟进见百里荣浩满脸惊疑之色,遂叹道:“百里兄看来对自家这宝贝女儿不甚了解。太子妃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钟某鲜少佩服谁,太子妃便是其中一个。”
“钟将军说笑了。”百里荣浩不由觉得奇怪。短短一个时辰内,便有两人对青青赞许有加,一个是詹贺,一个是钟进。这两人似乎都不是喜欢阿谀奉承之辈。莫非自己的掌上明珠真还有些连自己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的本事?
钟进也不再客套,客套多了便会让人腻味,显得没有了真诚。
这时,相府的丫鬟端了茶水过来,给钟进和百里荣浩各自满了一杯。
两个人岁数相当,又都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虽然往常交集不多,但立场还算相近。一杯茶水过后,两人间的生疏感逐渐消失。
钟进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环视了四周一眼,目光中透着谨慎,而后对百里荣浩道:“钟某欲与百里兄闲话几句,不知可否方便?”
百里荣浩是聪明人,立即就对钟进话中隐含的意思了悟。随即,他撤了所有在旁侍候的下人,并将钟进邀到书房叙话。
进了书房,合上房门,两人一落座,全然没有之前的轻松闲聊气氛。
百里荣浩正色道:“钟兄今日来寒舍,不知有何大事?”
钟进面露难色,眉宇间隐约有着几许犹豫,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回应:“百里兄可知钟某此番回京是为何事?”
“说来此事百里也曾有过妄测,钟兄戍边多年鲜少如此骤然返京的先例。莫非是边塞有何异动?”百里荣浩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边疆的安稳,而不是朝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钟进叹道:“钟某是个粗人,玩不来那些虚的,也绕不来弯子,索性跟百里兄实话讲了。此番回京,乃是皇上授意,目的即是力阻相府和睿王府的联姻。”
“怎会如此?钟兄乃当时丈夫,麾下统领数十万大军,堂堂一国元帅,天子怎会授此小事于钟兄?”百里荣浩立即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之处,看来皇宫内的风起云涌又开始了。
钟进也颇为落寞,吁了口气,才道:“不瞒百里兄,近年来边塞时常有异动。钟某怀疑朝中有人与外藩勾结,正是追查敌营动向之时,不曾料皇上下了密诏,十万火急召钟某回京,也不说明缘由。当时钟某以为是朝中有何不轨之事,也就顾不得许多,飞马赶回京城,岂料皇上居然给吩咐了这么件差事。”
百里荣浩心里陡然一惊:难怪女儿成亲那日会闹出那么大风波!他一直以为,成亲的闹剧是女儿任性顽皮的杰作,看来事情不简单呐!亏得那日女儿没有大碍,不然叫他如何对得起自己那已经过世的夫人?突然间,他竟有种错觉,觉得自己的女儿仿佛嫁进了虎狼之窝。
同样身为人父,钟进能够感受到百里荣浩此时心中的惊心动魄。
想了想,钟进出声安慰道:“百里兄不必担忧,有太子保护,青青那丫头不会有事。”
听到钟进亲切地称呼青青,而不是让人觉得疏远的“太子妃”三个字,百里荣浩心里也明白钟进是真的在疼爱青青这个晚辈。想来,钟进今日来府中告知事情的原委,那么钟进许是有了什么想法才对。
于是乎,百里荣浩将自家的小心思藏在了心底,转而问及:“想来钟兄也未曾按照皇上的意思行事,青青那丫头如今才能安然无恙。百里在此谢过钟兄。”
说罢,百里荣浩便起身,弓腰给钟进道谢。
“百里兄切莫如此!”钟进赶紧起身去扶百里荣浩,又道:“青青那丫头能逃过皇上的天罗地网,那是她自己的本事,顶多也就是太子的尽心保护,钟某未曾有任何功劳。”
这话,百里荣浩自然是不信的。然而,钟进向来不居功,百里荣浩也只能将自己对他的感谢放在心里。
只是……
“钟兄未曾按照皇上的吩咐拆散青青和太子,这……岂非是抗旨不尊?”倘若因为自家女儿而为大将军带来灭顶之灾,百里荣浩心里怎生好过?
“这个百里兄不必担心。为太子成亲设置障碍,此为皇上所下密旨,别人并不知晓。如今皇上即便怨恨于钟某,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治罪。”钟进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
百里荣浩却不得不设想周全:“皇上自然不敢明着治罪于钟兄,但难保不会假借小事出这口怨气。”
“钟某谨慎为之便是,近来也不参与朝政大事,成天窝在家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到皇上手中。再者,我手里还有兵权,皇上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动我,又有太子夫妇相护,我暂时应无大碍。倒是太子,恐怕前路维艰呐!”钟进终归是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如此不待见太子。
上回皇上曾给钟进讲过几个阻止太子和青青成亲的理由,可钟进回家细细一想,总觉得漏洞百出,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趁着今日足智多谋的当场宰辅在前,钟进索性将那日皇帝在御花园与他的一番言谈转述给了百里荣浩,想听听百里荣浩的想法。
百里荣浩听罢,心里随即纠起了无数个疙瘩。
“皇上果真明言力阻青青与太子成亲是因为我百里一族的怪像所致?”百里荣浩没急着下结论,而是捋着胡须,眯缝着那双睿智的眼睛,眸中微波荡漾。
“百里兄?”钟进以为触及到了百里荣浩的伤心处,不安且不忍地轻声唤了下百里荣浩。
百里荣浩脸上的细微表情瞬间消散,而后沉稳地道:“钟兄不必有所顾虑,悉数告知才好。”
钟进松口气。心想,果然不愧是当朝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一点点儿的小挫折显然不至于为难百里荣浩。
“确实如此。当时,皇上也曾几番说明,只待太子纳了妾侍,便会再准备大礼,让太子风光迎娶青青那丫头为太子妃。”至今说起来,钟进还有点儿郁闷自己当时脑袋怎么就转不快,一下子就被皇上给绕进了葫芦里?
试想,正妃未娶,先纳妾侍,根本不符合紫泽国皇室的规矩。
百里荣浩暗暗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冷静地问道:“当日险些被太子所娶的女子,钟兄可认得?”
“不认得,之前钟某也不曾见过,唯一见过一次也就是在青丫头的婚礼上。之后钟某也曾着人四处打探,并无那女子消息。只可惜太子在婚礼上有言在先,倘若找到青青便对那女子不予追究。否则,当日秦羽和孟达二人便能将那女子活捉。”钟进也知晓太子的脾性,向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自然不可能收回。只是白白便宜了那贼女了。
“以太子的脾性,根本不可能饶恕这等欺名盗世之辈。”百里荣浩喃喃道。
“由此足可证明,青青那丫头在太子心中的位置。若非因为想顺利找到青青,太子断然不会给那贼女下赦令。”钟进很肯定地道。
对于钟进的说法,百里荣浩也甚为赞同。想想,若真想让青青安然无恙,那么太子当时的作法就是最妥当不过了。太子定然清楚那女子背后撑腰的人是皇上,所以表面上给那女子下赦令,事实上却是在跟皇上做交易。
以当时太子的考量,婚礼当日百官即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想要灭口自然不可能。既然不能灭口,又不能让太子查出那女子的幕后,唯一的办法就是答应御轩的要求,将青青交出来。
为了青青,太子确实顾虑周全。有太子如此严密的保护,即便皇上之后还有所动作,青青也可安然无恙。百里荣浩如是对自己道。这会儿,他才意识到,太子此番带着青青出宫,莫非是有意避开祸端?
“太子初登储君宝座,能不能坐稳,看来还是为未可知。”百里荣浩感觉肩上的担子沉了。
钟进颔首,又道:“钟某今日前来,便是给百里兄透个底。百里兄乃百官之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只要百里兄稍加留意,有所防范,太子的储君之位应无大变。而且,青青那丫头也非一般柔弱女子,遇事沉着冷静,机敏睿智,富于变通,且极擅言辞,懂得驾驭人心,其本领不输百里兄。”
“钟兄何以如此谬赞小女?”百里荣浩觉得,钟进的话,实在太过了。这乍一听,他都快觉得钟进是在反讽他。若非知道钟进的为人耿直,不然百里荣浩心里倒真会小怒了。
钟进自知百里荣浩有所误会,遂将大婚那日,自己与青青的一番交流全数转述给百里荣浩。
百里荣浩听了啧啧称奇,这……这真是他的女儿?
难道说,詹贺之前的说辞并无夸张的成分?看来,自己还真不太了解女儿。或许皇后说得不错,若非青青那丫头有过人之处,当年先皇如何能力排众议立个小丫头为未来的太子妃?
良久之后,百里荣浩不免嘘嘘:“若是青青那丫头真能助太子成就大业,也不枉费我百里一族满门忠烈。”
“放心吧,百里兄。青青那丫头是你百里一族几世修来的贵女,自然会有一番作为。”钟进有些与有荣焉地道。毕竟他和青青那丫头可早就成了忘年之交了。
关于女儿的疑问算是有了解释,不过更要命的问题又摆在了百里荣浩眼前:“昔日皇上对太子的态度也曾让我有所怀疑,只是未曾得到印证。今日听钟兄这番描述,想来皇上对太子不仅是成亲这事颇有微词,恐怕根本就对这个儿子不抱太大希望。”
“若论为君,太子是当之无愧的合适人选。”钟进立即表明观点。
这一点,百里荣浩完全同意。
而且,不仅是他们两人有这种想法,怕是朝中泰半的大臣也是这样的想法。既如此,皇上为何反其道而行?
“钟兄以为,当下你我二人该如何行事?”百里荣浩心中其实隐约有了那么点儿主意,但计划尚未成形。
钟进也不兜弯子,直言道:“百里兄乃文官之首,钟某乃武将之魁,我二人联手协助太子,不怕大事不成。”
这之后,两人便在书房议论到了深夜,直到两人做出了详细的计划。
“钟某这就去向皇上请命,不日便返回军营。”感觉有了并肩战斗的好伙伴,钟进的气势更盛了,感觉胜券在握。
倒是百里荣浩心里的担忧要多许多。
钟进昂首阔步出了相府,本以为深夜无人盯梢,却不曾意识到夜长梦多的道理。
﹍﹍﹍﹍﹍
龙德宫
“钟进那个老匹夫!果真与百里荣浩搅和在一起!”皇帝听完侍卫密探回来的消息,气得一巴掌就砸到桌子上,拍出了一声巨响。
一旁,庄妃说着风凉话:“臣妾早就提醒过皇上,钟进那老家伙用不得,您总是不听,现在出问题了吧?”
皇帝绕着诺大的宫殿,气呼呼地转了几圈儿,忙唤来喜公公,吩咐道:“即刻知会六部,朕今夜偶感风寒,甚为不适,明日便歇朝一日。”
“皇上这是?”庄妃以为,堂堂天子根本不必怕两个文臣武将吧?
皇帝懒得跟庄妃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解释太多。以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