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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着笑,不言语。
“你就不想说点儿什么?”她试探道,语气有点儿急不可耐的味道。
他一脸的无辜:“我该说点儿什么?譬如说,你长得确实不怎样?还是该违心地称赞你一番?以我的了解,百里青青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好吧,我无话可说。”青青懒洋洋地趴在了桌子上。此刻,她心里只犯嘀咕:她怎么就跟个木头似的家伙弄到一对儿去了?他还真是不解风情。幸亏她和他是来假的,若真要她跟这个家伙终生为伍,她还不的憋闷死?
这时,翠儿端了盘点心进来,见自家小姐摘了面纱,愣了一下,亏得她还能镇定地朝桌子走过去。
“吃吧,吃完了得忙活了。”他轻声道。
“还真要演练?”青青觉得吧,像御轩这种大忙人,应该没工夫折腾这些才对。
御轩一脸的春风得意:“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儿?”
可不是么?她扁扁嘴,虽然没有回答,可那表情已然不言而喻。
婚礼的流程,远远超乎了青青的所料。原以为她在皇宫内学了些礼仪,已经差不多了,可真正从头到尾,不露细节的全都照着规矩来一遍,着实不易。
尤其是……两人时不时,还要来那么点儿身体上的接触,简直……这感觉,别提了,总之就是让她心里不安分,直打鼓。
“你也别怕,到时不懂的,你只要看着我,我自会替你遮掩过去。”他好心地安慰她,也是想减轻她的心里负担。
她嗤声道:“到时我头上蒙那么大块红盖头,能看得见你才怪。”
“只要你看我,别管你看不看得见我,我都知道。”他有些霸道地道。
她笑笑,戏谑道:“我都忘了,你的目光是有穿透力的,区区一块红布布算什么,对不对?”
知道她在取笑他,他也不介意,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以示认同。
突然,他想到件很重要的事情,忙正色道:“婚礼上,最重要的是就是进洞房,喝合卺酒。到时,会有一大帮下人看着,里面不乏宫里的人,门外还会有许多闹洞房的好事者。这酒不能不喝,却也不能喝。”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不喝,又不能喝?”岂不矛盾么?
他耐心解释:“婚礼上,你是不需吃任何膳食的。早上出相府前,你便要填饱肚子;至于这酒,按理是不能不喝的,所以就最容易让人惦记上,所以不能喝。”
“你怕他们在酒水里下毒?”青青蹙眉了,在她看来,隐藏在黑暗处的敌人,似乎没有那么胆大妄为吧?这么一场浓重的婚礼,倘若伤了人,或死了人,岂不是容易引起猜疑么?
御轩没有再哆嗦,而是用了个很认真,很笃定地眼神望向青青。
青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遂也回应同样的认真,轻轻颔了颔首。
两人便开始琢磨起,如何以最佳的姿势,配合着,将合卺酒这个环节成功掩饰下去。当然,这期间,两人身体接触过多,似乎还会产生那么点儿微妙的变化……
﹍﹍﹍﹍﹍
月清宫
“娘娘,魔煞门回信儿了。”
宫女月琴捧着信鸽,推开庄妃的门,飞快地跑了进来。
“快,给我。”庄妃一把抢过月琴手中的鸽子,迫不及待地取下绑在鸽子身上的纸条,摊开一看,脸上当即露出得意之色,不由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之前我在皇上面前夸了海口,心中还有些犯憷,就怕魔煞神君这次给我下软蛋,现在看来,万无一失了。”
“娘娘,您不是说,皇上要让钟进将军行掉包计么?现在魔煞门肯出手,依着他们的行事作风,断然不会手下留情,到时极有可能给百里青青来个一了百了,那可如何是好?岂不打断了皇上的计划。”月琴分析道。
庄妃笑得更加乐呵了,摆摆手,心情很好的她不介意给自己的贴身婢女解说解说:“皇上是想行掉包计,可本宫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法子。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御轩消失,只要御轩没了,百里青青是不是太子妃,那也威胁不到我的承儿。说不定,到时本宫让承儿娶了百里那丫头,放冷宫搁着也好,既能紧紧攥住百里相府,又能名正言顺坐拥太子之位。”
“娘娘要对付睿王爷?您之前不是给皇上保证过,只动百里青青,不动御轩?御轩的功夫,听说并不在魔煞门主之下,能有胜算么?”月琴担忧地道。
庄妃的眼中当即闪现着算计的光芒,目光交错,心思复杂,时而眯眼,时而瞪眼;时而咬牙,时而咬唇,看样子,她是孤注一掷了。
良久,庄妃才道:“那御轩跟魔煞门,乃是势不两立的。魔煞门主此次同意出手,还不就是冲着御轩来的。要不然,他重伤在身,根本不可能出来接活儿。到时亲王大婚,定会举合朝之兵力相护,并非一般的武林人士能够混迹进去,即便混进去,要得手也会付出沉重的代价。魔煞门门岂能不知其中的危险?若要他冒险前去,只为收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里青青,他能同意么?”
“可是,可是魔煞门主受伤未愈,他能得手么?”月琴始终觉得,这事儿吧,似乎不会那么顺利。
庄妃拧了拧眉头,不满意月琴这样儿。过了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道:“能不能得手是其次,在婚礼上闹出点儿动静才好。不是还有钟进那张王牌么?双管齐下,那御轩有几颗脑袋,几只手?他能分身乏术么?即便两边儿都没得手,婚礼弄得个鸡飞狗跳,不还可以据此为佐证,证明御轩跟百里青青婚配不和,命里犯冲?”
话说到这里,其实还不是全部,还有些心思,庄妃不会这么大摇大摆地说出来。得意归得意,可该保留的,庄妃还是不会傻傻地在那儿炫耀,更不会因小失大。
这主仆俩,还讨论得正激烈,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皇上?”庄妃见是皇上,两只眼睛瞪得直愣愣的。吞了口唾沫,这才镇定下来,缓缓地站起身,慢悠悠地朝皇帝走去,并撒娇似的去挽皇帝的胳膊。
皇帝凝视着庄妃片刻,没有发难,反倒来了这么句:“魔煞门乃邪派之最,你且小心,莫不要被人利用了。”
“臣妾是皇贵妃,您是皇上,他小小一个魔煞门,能把咱们怎样?”庄妃气势很盛,还不屑地哼了哼,后对皇帝道:“您自从坐上了那个龙座,怎么连胆子都小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以前你不是这样儿的。”
“住口!”皇帝厉声呵斥,脸也跟着黑了下来。
庄妃撅撅嘴,自当没趣儿。
之后,皇帝屏退了月琴,还关了门,凑在庄妃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听得,里面不停地传来庄妃愤愤的声音。
“不行!绝对不行!”庄妃气呼呼的。
皇帝耐着性子,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让御轩安生。”庄妃豁出去了。
两人在里面各持己见,争辩不休,浑然不知隔墙有耳,窗外有人……
“谁?”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尖尖的质问声。
是小喜子?皇帝心头当即一震,赶紧用目光逼视庄妃。
庄妃也很识趣儿,随即噤声。
这时,喜公公在门外轻声地唤了声“皇上”,得到皇帝的允许后,方推门而入,匆匆上前禀报道:“皇上,适才门外有个人影儿,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人影?”皇帝和庄妃的心中同时一紧。难道是御轩的人?
皇帝眯缝着一双眼,责怪般地瞅着庄妃。庄妃自知理亏,将头埋得低低的。
这时,喜公公才谈及正事:“皇上,睿王府那边儿,听说睿王爷和百里姑娘琴瑟和谐,正在排演着婚礼的步骤,两人有说有笑,极为亲密。而且,百里姑娘的面纱也摘了,当真是貌不惊人,没什么特殊之处。”
“皇上,你这是不相信那丫头貌丑不乖?”庄妃纳闷儿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皇帝。
想那百里青青的丑样儿,他们不是好些天以前就亲眼见过了?皇上可真是深藏不露,既然怀疑百里那丫头有鬼,却又没有立即表现出来,而是过了许多日后才暗中派人打探。这样一来,在御轩和百里丫头都松懈之时,岂不更容易找到真相?
皇帝喃喃道:“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想那青丫头的父母都是相貌出众之人,为何竟会生出那么个丑陋之女?朕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你多心了。但凡是女人,就没有爱惜容貌的。她若真不是个丑女,干嘛整天儿地戴着一张面纱?还不是怕被人嘲笑?若是当真像她娘那般貌若天仙,还不得整日里挂着那张脸子四处享受别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庄妃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以她看来,女人的容貌就是最大的资本,乃是之后自己选婆家的重要筹码,绝对没有人会将自己资本藏匿起来。
皇帝闻言,嗤之以鼻:“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别整日尽想着争风吃醋,争权夺利,后宫这点儿小名小利,能有多大个事儿。”
“皇上,你不赞成也就罢了,干嘛要这么贬低我?我也是好心帮你出谋划策,供你参考。你若觉得不好,权当我没说。”庄妃一生气,连对皇帝的尊敬也省了,就当是在平常人家对夫君说话一般,不分大小。
皇帝烦躁地摆摆手,连连称:“罢了罢了……”
刚才喜公公带回的消息,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百里青青貌不惊人,却受到御轩那样桀骜不驯的男人百般的怜惜,定然有她隐藏的优点。也正是这样的优势,才让先皇力排众议选她做孙媳妇。
原本御轩一人就够难对付了,现在又加上丞相府,加上百里青青……
皇帝为难地紧蹙双眉,良久,他毅然决定:“去,吩咐下去,令重兵操演,势必要护睿王顺利大婚。”
“皇上……你?”庄妃听了,恍若晴天霹雳,一张脸久久地愣在那儿。
皇帝这回直接无视自己的女人,随后便抬步离开了月清宫。
﹍﹍﹍﹍﹍
话说,那日庄妃来睿王府要御承,御轩话赶话,借势在月清宫安排的眼线,至今犹能起作用。自然,以他的本事,一定会安排两条线,一条明线,一条暗线。明线早已撤回,暗线则是接着明线摸索到的路子,安安稳稳地留在了月清宫,继续发挥作用。
今儿一早起来,青青和御轩便折腾婚礼的事,直到午膳时分才歇了空儿。
喝了口凉茶,青青累得连午膳都懒得用,直接回房“睡午觉”。
御轩眼瞅着青青进了房,关上门,这才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书房内,早已有人等候,便是秦羽和孟达二人。
“王爷……”
御轩刚进来,秦羽和孟达赶紧弯身抱拳,恭敬地唤了声主子。
没有出声,御轩只是习惯性地以一张威严的俊脸对着下属,并用眼神示意两人将话继续下去。
孟达先道:“皇后娘娘传信儿,大将军钟进秘密回朝,几日前在御花园已经与皇上密探过;奇怪的是,朝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若非皇后娘娘提及,连属下也探听不到这等消息。”
“只身还朝,还是带兵归来?”御轩直接揪了重点出来。
孟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