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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背对着床榻,听得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本就浮想联翩,却还得忍受被某男的言语荼毒。
“我们夜夜同床共寝,你还怕看我?”他用带笑的嗓音反问,饶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同床共寝?这几个字……虽说这的确是事实,可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好不?可经他这么一说,真让她无可辩驳,也无力辩驳。
“你盖好被子,将衣裳甩过来给我。”她放大了音量道。
他耍赖:“这大热天的,盖被子多热。”
“你确定不盖?”她的语气变得很轻,轻得让人一下就能听出其中的质疑和威胁。这天虞山不比别处,她体质所致自然不会感到寒冷,而他只是个寻常人,怎不觉得冷?倘若那般就太奇怪了。
他只是想逗逗她,并没真想耍流氓,所以听她口气不对,赶紧就拉起薄锦被盖上,还规规矩矩地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在床边儿。
听到背后有了动静,青青料想某人是听话了,所以大方地转过身,拿起床边儿的湿衣裳便出门。
御轩趟在青青那张简陋的榻上,喜滋滋的,感觉自己又离她近了一步。
要说他来天虞山也有好多回了,可终究只是停留在与她煮煮东西吃,陪她打坐练功,其余的也没什么进展。至于说这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甚至一翻身床板都会经不住折腾而发出“吱吱叫”的床榻,他就更没亲近过了。这床榻乃是她的私有物,起初她还不准备让他享用呢。还让他去百玑老者那茅屋睡去,他坚决不从,最后才争取到了这么点儿福利。
约莫半个时辰后,青青拎着御轩的衣裳进来:“诺,穿上了赶快下山去。”
“你不下山?”他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异样。
“那是我的事。”青青不准备将自己的情况全数告知于他,否则节外生枝。
他坚决表明立场:“你若不下山,我怎可独自下山?”
青青一听,直接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就这么赖定她了是不?
“宫里宫外那么多事,你总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吧?”她好言劝道。实际上,她现在也没有力气与他争辩,只想快点儿将他赶下山去。
他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你明知我不会一个人走,还说这话?”他又露出了那种万般委屈的神态。
这家伙,装可怜装上瘾了是不?
青青瞅着御轩半晌,开口道:“你是怕自个儿下不了山?你放心,我送你下去。”
这小妮子,还学会了故意扭曲别人的意思。御轩有点儿生气,闷闷地不开腔了。
两人僵持了许久,就这么耗着,谁也不说话。
离开潭水已经有一会儿了,青青身子很不舒服,急迫地要回去,又怕御轩看出点儿什么愈发不走,只能编了个谎:“我要练功,你在山上会妨碍我。”
“不会,我保证。”他急切地道,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怎么不会?只要有人在旁边,我就会分心。”青青强调道。
御轩心中已经产生了怀疑:这小妮子,平素间出了午时也没见她非要练功,今儿冷不丁地就来个借口,想用练功不能有人打扰为由将他赶走。若非是她编了谎有其他的什么计划,便是她身子出了异样,而且后者的可能要大些。因为之前他就一直觉得她的眼神有问题,目光不似往常那般璀璨晶亮,还略略有些黯淡。
“绝对不会。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就呆在这房里,哪儿也不去,绝不打扰到你。你大可去练功,练完了来房里找我即可。”他这态度真是没话说,简直就是无可挑剔。
本以为这话一出会软化青青,谁知道她还没听完,便转过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御轩赶紧从榻上跳下去,力道太猛,一脚就将脆弱的床板给踩塌。这还不算什么,冲到门口顿觉一身凉意,才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赶忙又倒回去,捡起衣衫就往身上套。
一路跟出去,直到跟到那池清潭边儿上,发现青青早已跳入池中。偌大的清潭寒气缭绕,潭水里没有一丝波澜,若非他刚才远远儿地便见着她跳入潭水中,否则他根本不可能想到她此刻在水里。
鉴于之前的教训,他这回没有跳入水中,以免再给她添麻烦。
静静地在池边等了一个时辰,水里仍旧没有动静。他试探地唤了两声,才见青青慢慢地浮上水面,但她似乎没有要上岸的意思,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只是将一双略有些失色的眸光向他瞅了过来。
“你当真没事?”他今儿始终觉得她不对劲儿,很想带她回宫让太医们诊治一番,却又怕真如她所言离开了天虞山会让她的病情越发地恶化。
青青见御轩站在岸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应该是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既如此,她再编谎言蒙他也是无济于事。
顿了一会儿,她淡淡地开口:“我现在不能下山。”
“是因为身子状况?”御轩问此话时,心中满满的都是忐忑。其实不用问,他也该能够猜测得出来,除了身体状况不允许这个可能以外,其他还能有什么理由让她在此多事之秋之时抛开百玑宫而独留山上?
青青话语很轻,但寒的力道很重,她道:“我现在没功夫跟你解释太多,你先下山,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下山来跟你回合。”
“你现在这样,我如何敢离开?”御轩忧心忡忡。岳父百里荣浩的话又在他耳旁响起,再一次提醒他,百里一族有着魔咒一般的宿命。然而,他不信宿命,绝对不信!有他在,她便一定要在,必须要在!他和她,分分合合纠缠数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分开。
青青疲惫地眯了眯眼,道:“你呆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皇帝那边儿,御墨已经去了,我们从宫里调集的人手也去了,你能不去么?”
成败在此一举,他怎可因为一点儿小事而耽搁?她有些不高兴了。
“宁愿不要皇位,我也要留在你身边,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时光。”他难得说话这么感。仿佛,他人生的许多第一次都是留给了她……
青青白了御轩一眼:“你倒可以不要皇位,可你父皇能不要么?别到时候你父皇有个好歹,你将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怪我缠着你让你失去了机会。”
“我是那种人么?”御轩很受伤,她以为,他是个不敢承担责任而将所有过错都归结于女人的窝囊男人?
青青没好气地嗤了声,驳道:“现在不是讨论你是什么人的时候,你先按我说的做,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成。你若再留在山上,我可生气了!”
“为何执意不让我留在山上?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我是不会离开的。”御轩表现得相当的固执,一丝一毫也不让步。末了,又补充道:“就你现在这情形,一旦我下山,你要有个万一,谁来照顾?”
“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心。”青青淡然道。
她越是如此宠辱不惊,他就越是心情不爽。她这样儿,不是直接将他当外人了么?他和她,早已注定牵扯到一起的命运,又岂是她区区几句驱赶的话就能改变的?
“你再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可就不再客气了?”他威胁道,一张两黑得堪比炭块,眼中还放射着野兽般凶猛的怒火。他是真担心她,也是真的在气她,更是在有意说话拖住她的注意力,他总觉得她的状态太差,随时都……
不,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她是他命定的妻,绝对不会出任何差池!
“你想如何?”青青的语气确实不怎么稳定,强强弱弱的,恍若风中忽明忽暗的烛火随时都能熄灭的危险。
或许,这个时候,他该说点儿真实的感受,足以引起她高度注意的事实!
“青青,我爱你。”这句话曾经在心中酝酿了千百遍,一朝说出,他虽然心跳加速,却并不别扭。对她吐露真情,这是迟早的事情。
本以为她会想往常那般嗤之以鼻,或者不甚了然地回驳他几声。
却不想,她很认真,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开口:“我知道。”
“什么?”他不是没听清楚,而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不是向来怀疑他动机不纯么?为何此刻能够大方承认?
青青慢慢儿地,撑着不太受控制的虚弱身子,游到了岸边儿。上了岸,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的身边儿坐下,随后打开话匣子,将从未对人讲过的心里话告诉他:“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若感觉不到,那我就是白痴了。”
“嗯?”他这目光,有点儿生气了意味呢。这小妮子,明明了解他的真心,还故意整他?
青青瞟了御轩一眼,而后将视线挪开,转向前方宽阔的清潭,望着潭水之上那缭绕的寒障烟雾,仿佛视野也跟着飘渺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声道:“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想不出来,除了她以外,谁还能适合做他的妻。
她眨了眨眼,一脸的落寞,与寻常活泼开朗的格截然相反。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发现,他除了表面上凶了点儿,威风了点儿,其实在她面前脾气还真不坏。尤其这阵子,他甚至表现得挺贴心的,让她拼命想要找他的缺点都无法得逞。
“我不适合你。”她平静地道。
他听了却火冒三丈:“适不适合我,我自己岂能不知?”
她被他突然拔高的嗓音震了一下,蓦然转头,对上他那双黝黑的眸子,接着道:“你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火。”
“你若再说这等无意义之言,我便真生气了。”哎,面对她,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生气。明明他心里都已经怒了,可偏偏还不能对她吼,更不能对她骂。就算要宠她,溺她,她也不领情。每每他说生气,也仅仅止于语气的改变而已,并不能真对她怎么样。
青青似乎感觉到了御轩的无奈,心里也暗暗为他不忍。高高在上的他能委屈至此,也着实不易。
“说真的,你究竟看上我哪点儿?容貌,家世?”说着,她又兀自摇了摇头,自行否决了这些因素,并喃喃道:“论容貌,天底下的美人何其多?论家世,钟莹莹乃是大将军之女,钟老将军掌握着紫泽国一半的军力,不是更对你的前程有帮助?”
听她这般言说,他的脸上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天下美人是不少,可都比不上我的爱妃。”
这话不假,他还真没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除开容貌,他最眷恋的,还是她眼中的璀璨目光,只需一记眼神便可令他坚硬的心瞬间融化。
“这么说,你真是**熏天?”她拧紧了一双秀眉。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低喃:“我很专情,即便色,也只针对你。”
“真服了你,简直变色龙一条,刚才还怒火冲天,这会儿又油嘴滑舌。”她笑了,笑得很甜。
近距离地看着她,他发现,她的嘴角因为笑容而多了两个梨涡,看起来格外可爱。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美得无懈可击。
两人说笑了一阵儿,见气氛变得轻松了,御轩又绕回到原题:“青青,我是认真的。”
他说不出太煽情的话,但言语间的确透露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