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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这……”
游勇之也没想到云岫的态度如此强硬,云重面色有些难看,“云兄,你看这……”
“赔偿?”,胡老双手环胸看着游勇之,“不知同知大人打算如何赔偿?”
游勇之被胡老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如何赔偿,赔偿损失,不就是赔银子吗?
“你可知道这些瓷器是哪儿烧的?这些桌椅板凳是谁做的?这些桌椅的软垫和绣布又是哪里买的?”,胡老指着地上的那些残片和破布,“不知同知大人是打算用多少银子赔偿我家那丫头的损失呢?”
游勇之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死死地瞪了游斌一眼,这个小子就没一天让他省心的,“我们愿意全部照价赔偿!”
“当真?”,胡老冷冷笑着,照价赔偿,这出自九儿之手的绣品,价格可不会太便宜。
“当真!”,只要能赶快了了这件事情,平息这位老祖宗的怒火,将这件事情翻过去,费些钱财算什么?
胡老看着被云岫搂在怀中安慰的沐九儿,摇摇头,“行了,九儿丫头,你算算价格吧!”
沐九儿看着游斌那又黑又臭的脸,对着身后的莫离道,“所有瓷器皆出自景瑶价格三十两银子一套,所有桌椅板凳皆出自周府,加上木料五十两银子一套,置于绣品,软垫十两银子一个,桌布百两银子一张,其他的绣品装饰都按五十两银子每个计算,阿文、阿武,你们清点一下吧!”
既然是他让她报价的,就别怪她狮子大开口,更何况,她也不算报高价了,不是吗?
游勇之看着那满地狼藉,少说也有数百套瓷器,桌椅板凳加上装饰的绣品,若是按照沐九儿的报价,不说上万也至少是八九千两,“姑娘,这……”
“怎么,嫌贵?”,沐九儿嘴角微微勾起,“嫌贵也可以,卖同知大人一个面子,两个选择,赔偿白银一万五千两;或者大人可以选择恢复原状!”
“你这女人!”,游斌冲上去就想打沐九儿却被游勇之给拦住,若是选择将这里恢复原状,倒也花不了多少钱,游勇之在心里盘算着。
“只是提醒同知大人一句,这里所有的绣品都是采用传奇云针双面技法所绣!”,沐九儿好心地告诉他,既然是恢复原状,那自然是所有的一切不是吗?
这传奇云针双面技法,她敢说这个朝代绝对没有半个人会。倒不是这个朝代没有,只是据说失传已久,所以那日薛巿在看到那绣品的时候才会那般震惊,震惊于沐九儿的奢华,这迎客居的绣品哪件拿出去只怕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她倒好,竟然用来当桌布!
“同知大人可是想好了!”
“你”,游勇之有些不服气,“按照姑娘刚才的报价,只怕是要不了一万五千两吧!”
“哦?那今日我那些被赶走的客人吃饭可是没付钱的,就算恢复这大厅的摆设所需的时间只怕也不断,这其间我能赚的钱,九儿我也是往少了说的,既然同知大人不愿,罢了,云大哥,便是按律法处置吧!”
沐九儿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无事时,曾仔细研究过流云国关于经商这一块的律法。离开士农工商,商字垫底,可流云国对于商人倒还是非常公平的;对于无故挑衅,惹是生非的人,轻则悉数赔偿损失,重则监禁数月,这量刑轻重,自然是按照情节恶劣来判。
不过看游斌现在的状况,啧啧,可是死不悔改啊。
沐九儿上下打量游斌,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没有那般的平静。
就算今日只是,看在云重和胡老的面子上揭了过去,只怕这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沐九儿上下打量游斌,这人的眼神太过阴鸷,她必须想个办法永绝后患。
“游同知以为如何?”
云重在旁边适时地开口,很明显,现在胡老和薛巿都没有发话,就是想看游勇之的选择,虽然沐九儿的报价虽然离谱了些,倒也不至于真的过分,尤其是那些被毁掉的绣品,看得薛巿的心尖尖都在发颤。
【第三节云都来人】
“姑娘说的是,我等愿意照价赔偿!”
一句话,游勇之死死地瞪着沐九儿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的,游斌拉了把游勇之,“爹,我们凭什么?”
什么两个字尚未出口,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你这个孽障,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游勇之给了游斌一巴掌之后,这才看着沐九儿,眼神中带着警告,“三日后,我必将赔偿送到姑娘手中”,说着转而看向云重,“城主大人,我就先带着孽子告退了!”
云重点点头,“孩子不懂事,还得好好管教管教!”
“城主大人教训得是!”,游勇之声音冷硬。
眼看着游斌被人带着,被他带来的十几个男子也都灰溜溜地跟着离开,虽然手筋被挑断注定他们会成为弃子,但总比被扔进大牢来得要好。
“九儿,这事儿真是抱歉”,云重看着沐九儿,因为他要尽力维持这云州城的政势平衡,现在必然不能动那游勇之。所以这事儿,也只能沐九儿吃点儿亏了。
沐九儿摇摇头,只是看着这已经乱得不成样子的大厅,叹了口气,“莫离挂出休业的牌子,明个儿找人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了,全部换上新的吧!”
“丫头,你也别太伤心,那游勇之不过仗着他老丈人的关系,平日里在这云州可是没少嚣张,等云州的政势稍微稳定一些,爷爷定不会放过他!”
对于游勇之的所作所为,胡老也是恨极的。
沐九儿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好不容易开起来的迎客居刚开始营业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人觉得挫败。
“爷爷,你们先回吧!”,沐九儿看着大厅,今日她实在没什么心情接待客人。
胡老怎能不知她的想法,再加上本来昨天晚上一直忙到现在,想来她也是累了,“那九儿好生休息着,改明个儿让风小子派人过来,风恒风劲那几个小子,办事儿能力还不错!”
沐九儿点点头,看着胡老、薛巿还有云重等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力地靠在云岫的怀中,“云哥哥,我是不是很失败?”
“不会!”,云岫看着怀中的沐九儿,很是心疼,“九儿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们还是回去吧!”
沐九儿想了想,左右现在这迎客居三五日定是开不了业的,索性就先回高家村吧,家里的松茸还有土豆什么的,莫离不在她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心里再盘算着是不是得再去买一批人手。
——
“爹,我们凭什么要赔偿?”,回到游府,游斌一脸的不服气。
游勇之啪的一巴掌给他甩过去,“老子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你招惹其他人也就罢了,那迎客居也是你能招惹的?”
“我怎么就不能招惹了?”,游斌可不以为然,今天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城主不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吗?就他爹这臭脾气。
“你,孽障,我打死你!”,游勇之见游斌不仅没有悔改之心,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朝着那游斌劈头盖脸地打过去。
“哎呀,我的儿啊!”,突然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扑上来将游斌紧紧地护在怀中,那游勇之手上的木棍却怎么都落不下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也被丫鬟搀扶着,看着游斌脸上的血红色,指着游勇之破口大骂,“你这个孽障,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旁边那中年妇女,眼角含泪,“儿啊,痛不痛,你,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
“你,你们,总有一天他会被你们害死的!”,游勇之本来受了气心里就烦,现在看到自家老娘和媳妇居然如此宠着那游斌,心里更是烦人。
“死什么死,我家孙儿福大命大,要长命百岁的!”,那老妇人一听游勇之的话就火大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儿子的吗?你这是存心想让我们游家断子绝孙啊你!”
游勇之面色难看,他是个出了名的孝子,见自家老娘正在气头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行了,我先去书房了!”
真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那中年妇女和老妇围着游斌,问这问那,最后那老妇还恨恨地,“那个死丫头居然敢欺负我孙儿,斌儿放心,奶奶一定给你报这个仇!”
游斌眼中划过一道阴鸷,可很快恢复正常,“谢谢奶奶!”
游勇之刚到书房,这才想起赔偿之事,一万五千两啊,那可不是十五两银子,想想就觉得肉痛,正在他想着,怎么让沐九儿主动提出放弃这一笔赔偿。
“老爷,云都来人了!”
就在游勇之冥思苦想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快请!”
云都两个字让游勇之心里咯噔一下,没听说今日有云都的使者要来啊,难不成有什么事情?
“这位大人是?”
游勇之看着对面那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轻声问道,他貌似与这位大人并无旧交,他怎么会突然上门,难道有所求?
“呵呵,在下王丛乃兵部侍郎冯大人家的幕僚!”,王丛对着游勇之拱了拱手,“在下本是回乡探亲的,大人听说后,要小人给尊夫人带了些特产,老夫人对尊夫人也甚是思念!”
说着使了一个颜色,两个小厮便抬了一个大红木箱子进门。
“原来是岳父家的幕僚王大人,久仰久仰!”,游勇之嘴角微微勾起,“不知王大人家住何处?”
王丛摆摆手,“呵呵,在下不过乡野偏僻之地的村夫,有幸得了冯大人的赏识这才能走出云州,说起来,冯大人对在下可谓恩同再造啊!”
“我看王大人谈吐不凡,想来也是真才实学,若王大人不急,在下略备薄酒,权当为大人接风洗尘可!”,游勇之脑袋转得飞快,虽然说这人只是他岳父大人家的一个小小幕僚,但人家在云都为官,而他不过是云州一个小小的同知,比起来,这位说话的分量可是比他要重多了,若是他能替他出面,说不定那赔偿……
“叫什么大人,我虚长兄台几句,若兄台不嫌弃,就直接兄弟相称吧!”
王丛本来也在愁着要怎么了解云州的局势,所以才会选择第一个来游家将老妇人的话带到,本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见游勇之如此上道,自然也是开心异常,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哈哈,王大哥果然是个爽快人!”酒桌上,游勇之因为之前儿子闯祸的阴郁一扫而空。
“不知游兄可知紫衣侯的事情?”
酒足饭饱,王丛自然开始心心念念冯大人交给他的任务,若非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紫衣侯,那冯大人又岂能轻易放他回来。
“紫衣侯?”,游勇之的眼神暗了暗,“王大哥此次回来与侯爷有关?”
“呵呵,大哥我何德何能能与那紫衣侯扯上关系,不过是前些个日子听了点儿风言风语,说紫衣侯隐居云州,所以好奇罢了!”
王丛自然也不是个傻的,这些牵扯到利益纠葛的事情,闷在心里就好,哪里能拿出来摆在台面儿上与人言说的。
于此同时,游勇之也是抹了把冷汗,还好这位大人与紫衣侯没有扯上关系,不然自己那事儿,可是再也没有指望了。
两人各怀心思,又天南海北地谈了一会儿后,王丛便起身告辞。
游勇之有心想提让王丛帮忙的事情,可终究碍于这刚认识也不好突兀地开口,就耽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