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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兵说:“强奸可是重罪,而且,导致受害人死亡,这后果可够严重的,不是无期也得二十年吧!”
二明子愣了愣,突然又哭起来:“天哪,我倒死霉了。要是知道这个结果,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干哪!牛强,你他妈可把我坑苦了,要不是你,我能去那儿吗,能遇到这事吗……”
沈兵及时地拿起香烟点燃递给二明子:“行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自己吧!”
二明子抬起泪眼:“咋的,我还有救?怎么救?”
“还用我说吗?协助司法机关破获重大案件的,不但可以减轻处罚,还可以立功呢!”
“好吧,我说一件事,我在接到牛强的电话之前,刘乃君还找过我,让我找个帮手,去教训一个人,让他闭上嘴,还说干成了给我两千块钱,我当时就答应了。可是,后来他又变卦了。我再问他,他就说不用了,这件事不干了……”
沈兵问:“他到底让你吓唬谁呀?”
“他说等要我们动手的时候才能告诉我,可是,没等动手这件事就黄了,我也就没再问……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不是黄了,而是他找了别人。而且,我觉得,他让我干的事,好像和牛强让我干的是一码事。你看,牛强让我找人打霍涛一顿,让他闭上嘴,刘乃君找我也是教训一个人,让他闭上嘴,这不是一码事吗?”
沈兵想了想:“你也跟了刘乃君很长时间了,他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他还干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没有?”
“这……有一些你们应该都知道啊,比如,养小姐、卖淫,卖摇头丸,这不都是犯罪吗,可你们也不管哪!”
沈兵使劲一拍桌子:“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不管了?”
“我哪儿胡说了?你们就是不管呀,就说去年吧,你们是抓了他,也查出摇头丸来,可最后怎么了,还不是不了了之啦!”
李斌良知道二明子说的是什么。去年,自己接到密报,知道刘乃君经营的场所存在服食贩卖摇头丸现象,就带队来了一次突然行动,还真抓个正着。可是,刘乃君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些事,把责任都推给他负责管场子的小舅子。案卷好不容易移送到检察院,不知怎么搞的,他小舅子又保外了,后来就不了了之。群众不知怎么回事,都说是公安局把人放了……
这种事,当然不能对二明子解释,沈兵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李斌良想了想,把话接了过去:“二明子,你说,是刘乃君厉害,还是公安局厉害?”
“那可两说着了。按理,应该你们公安局厉害,可是,他交得广啊,到哪儿都有人帮他说话,你们也不能把他怎么着。现在,他更有靠山了,和江峰攀上了,你们更动不了他了……啊,该死,我说走嘴了。你们可不能把我的话说出去呀!”二明子说着,使劲打了自己一耳光。
李斌良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条线索,故意轻描淡写的问:“江峰是谁?”
“李局,您就别拿我开心了。他是江三儿,在省城没人不知道,说句话,黑白两道都好使,手下的兄弟老了,没人不怕他。要不是他,能压住刘乃君吗?”
李斌良问:“你的意思是,他们俩走得挺近?”
“到底有多近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他们好几回在一起喝酒,有两回,还只有他们俩在一起,别人都靠不了前。所以,我怀疑,刘乃君让我教训霍涛,没准儿是江峰安排的,后来又不用我了,肯定是他们又换了别人……哎,我又说走嘴了,妈的……”
二明子又打了自己一耳光。可是,说出的话已经收不回去了。
第十七章
两个人居然在同一条江中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但愿他们的魂魄会在江中相遇,永不分离……
看守所柳所长打来电话说,高考舞弊案被联合调查组接过去之后,经常去提审有关人员。其实,押在里边的有关人员也就是牛强和戴副校长,可是,由于联合调查组人员复杂,看守所也搞不清谁是谁,经常有人拿着联合调查组开的单子来提戴副校长,一高的程校长更是多次和戴副校长见面,蒋副市长也亲自和戴副校长谈过话。看守所觉得很不正常,可是,又管不了。这几天,戴副校长心事很重,经常在夜里轻声哭泣。同监舍的人反映,昨天夜里,他正睡着,忽然大喊一声:“我是冤枉的!”把大家都惊醒了。
他想了想,给治安副局长打了电话,询问专案组的情况,治安副局长为难地说,他虽然名义上是副组长,可是,专案组干什么事也不通过他,所以,也不了解什么。但是,他最后说:“李局长,我觉出来了,这里边确实有问题,我看,你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李斌良思考良久,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他既然在主持全局业务工作,看守所的工作自然也在其中。
查号!
下午,李斌良和主管看守所的副局长及法制科、监管大队的有关人员,同时也带着去提审别的犯人的胡学正、沈兵等人一起去了看守所。他说:“为了确保国庆安全,按照上级公安机关部署要求,节前,要对看守所和行政拘留所进行一次集中检查清理,发现隐患,堵塞墉洞,防患子未然。”
李斌良跨进戴副校长所在的监舍。所有在押人员都剃着光头,规规矩矩坐在地铺上,盘着腿,脸冲着墙。李斌良乍一走进来,看着一片光头,一时辨不出谁是谁,是柳所长指点了一下,才认出坐在中间铺位上的戴副校长。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想起在一高几次见面的情景,真有隔世之感。
李斌良走近戴副校长,站到他背后,他感到了他的紧张,甚至感到他的脊背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可能已经看到了自己,认出了自己。
李斌良温和地说:“戴校长,我是李斌良,你……还习惯吗,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戴副校长不语。
李斌良向柳所长示意了一下,离开了监舍,进了柳所长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戴副校长被带进来。
李斌良急忙站起来:“戴校长,快坐下……来,喝杯水!”
柳所长走了出去,李斌良坐在戴副校长对面,看着他贪婪地喝着茶水,一时说不出话来。此时,一种怜悯的感情充溢在他的心房。好一会儿才开口:“戴校长,我是来检查监舍的,没什么事,咱们随便谈谈。蒋副市长和程校长经常来找你吧,都谈什么了?”
戴副校长低声说:“没……没谈什么,就……就是让我如实交待!”
李斌良笑了一下:“戴校长,你别紧张。现在,你的案子由他们负责,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咱们唠唠别的吧。你好像说过,你有个儿子,前年考上了大学,是吧?他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戴副校长垂头不语。
“他知道你的事吗?我看,暂时先别让他知道,会影响孩子学习的!”
戴副校长眼睛垂下来,还是不说话。
“戴校长,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虽然是我把你押进来的,可是,我真的对你很同情。听说,你对儿子要求挺严,儿子学习成绩也很好,考上了很好的大学……”
戴副校长突然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李局长,你可别瞎想。我儿子是凭成绩考上的,他可没作弊,我最反对作弊……戴副校长突然住口了,又低下头。
李斌良这回有话了:“戴校长,怎么不说了?我真想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我又很难相信你。你能帮别的学生作弊,能不帮自己的儿子吗?”
“不……你不了解我,我不是这种人,我也没办法,是他们……”戴副校长又住了口。
可是,对于李斌良来说,这已经足够了。“戴校长,是他们指使你干的,还是他们逼迫你干的?你为什么不主动呢?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件事,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做的,你也不会主动做这种事,可是,现在却是你一个人坐在监舍中,你不觉得委屈吗?他们一定给你许诺了很多,从某一方面给你补偿。可是,你能保证他们会兑现吗?就算兑现了,你从一个广受尊敬的校长,变成一个阶下囚,这种对人格的伤害,能补偿得了吗?还有你的亲人,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他们都要受到怎样的伤害呀,这些,是能够补偿的吗?戴校长,我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表白自己。可是,从我们的接触中你应该对我有所了解,我自认是个正直的人,我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兑现。如果你信任我,就跟我说实话,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我不想让你这样的人替那些真正的罪犯蹲监狱。戴校长,能跟我说说吗?”
戴副校长突然使劲摇起头来:“不,你不知道这里边的事,你也帮不了我,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已经豁出自己去了!”
“豁出自己去?为什么要豁出自己去?如果这件事你真的没起主要作用,就无须负主要责任,也就根本不必豁出去。你为什么要为别人豁出自己去呢?想想吧,你犯的是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而且情节严重,如果你真的一个人承担了这件事,要在牢狱里度过三到七年,即使刑满释放了,你还能恢复从前的样子吗?还能再当校长吗?还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吗?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真的把你当成他们的人吗?如果他们真的把你当成他们的人,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来顶罪,替他们受过?戴校长,你应该知道现在,能帮助你的,唯有我们,唯有我!”
苗雨搀着吴颖的母亲走进来,坐到沙发上,又给她沏上水,然后走了出去。这样,屋子里只乘怀李斌良和这位失去女儿的母亲。
李斌良打量着她,看上去,她比上次苍老了不少,人也显得非常的孱弱。没等说话,她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硬面笔记本,一边就哭起来:“李局长,我……我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在一堆破烂里找到它的,是吴颖的,不知对你们破案是不是有用……我信不着别人,就信着您了,就给您拿来了!”
李斌良双手接过这个精致的笔记本,辨出是吴颖的日记。他说:“大婶,谢谢你,我一定认真对待,把吴颖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这用查吗……我让人看了看孩子的自记,他们说,吴颖……是自杀的。我开始不信,可后来一想,那些日子她是有点反常,她爹上吊后,她哭了几声就不哭了,然后就开始不言不语,整天闷闷地想心事,有时,夜里还偷偷掉眼泪。有一回,眼泪都掉到我脸上,把我弄醒了,还听她说:‘妈,女儿对不起你。’我还以为她说的是她爹上吊的事呢,现在看,她那时就打定了主意。再后来,她就来城里了,再也没回去……对了,您看看她的日记,就能明白!”
李斌良打电话叫来苗雨,让她亲自送吴母回家。吴母抽泣着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李斌良开始看吴颖的日记。这是个做工精致的女孩子专用的日记本,还带有一个小小的铁链和微型锁,这里边锁着的,曾经是一个年轻姑娘的青春梦想,只是,做这些梦的女孩儿已经不在了。锁现在已经被打开,李斌良小心地翻开第一页,并慢慢地向后翻去。开头的一些篇幅没什么太有价值的,多数记录着一些名人名言,还有一些浪漫的爱情格言,虽然对破案没什么意义,可是,从中可以看出,她和所有年轻姑娘一样,也一样向往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