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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这是第三次了!我不再告诉你了。 记住,不然我就要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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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发!“
“好,相反的,”另一个回答,是深沉而柔和的语调。“现在,亲亲我,这样做很好。”
“不,先把它正确地念一遍,不要有一个错。”
那说话的男人开始读了。他是一个穿得很体面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在他面前有一本书。 他的漂亮的容貌因愉快而焕发光彩,他的眼睛总是不安定地从书页上溜到他肩头上的一只白白的小手上,但是一旦被那人发现他这种心在在焉的样子,就让这只手在他脸上很灵敏地拍一下。 有这小手的人站在后面;在她俯身指导他读书时,她的轻柔发光的卷发有时和他的棕色头发混在一起了;而她的脸——幸亏她的脸他看不见,不然他决不会这么安稳。 我看得见;我怨恨地咬着我的嘴唇,因为我已经丢失了大有可为的机会,现在却只好傻盯着那迷人的美人了。课上完了——学生可没再犯大错,可是要求学生奖励,得到至少五个吻,他又慷慨地回敬一番。然后他们走到门口,从他们的谈话里我断定他们大概要到旷野去散步。 我猜想如果我这不幸的人在他附近出现,哈里顿。 恩萧就是口里不说,心里也诅咒我到第十八层地狱里去。 我觉得我自己非常自卑并且不祥,便偷偷地想转到厨房去躲着。那边也是进出无阻,我的老朋友丁耐莉坐在门口,一边做针线,一边唱歌。 她的歌声不时地被里面的讥笑和放肆的粗野的话所干扰,那声音是很不合音乐节拍的。“苍天在上,即使我耳朵里从早到晚听咒骂,我也不要听你瞎叫唤!”厨房里的人说,这是回答耐莉的一句我听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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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真是从人皆知的丢脸呀,搞得我不能打开圣书,可你把荣耀归于撒旦,和这世上所产生的一切罪恶!啊,可现在你没什么出息,她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要被你们俩闹糊涂啦。可怜的孩子!”他又说,加上一声呻吟,“他中魔啦,我拿得准他是。 啊,主啊,审判他们,因为我们这些统治者既没有王法,也没有公道!”
“不!我想,不然我们还得坐着受火刑,”唱歌的人反唇相讥,“可别吵了,老头,像个基督徒似的念你的圣经吧,但不要管我。这是,安妮仙子的婚礼,——一个快乐的调子——跳舞时可用。”
丁太太刚要再开口唱,我走上前去;她一眼就认出我来,她跳起来,叫着——“好啊,天保佑你,洛克乌德先生!你怎么会想起这样就回来了?画眉田庄的所有东西都被收拾起来了。 你应该先通个信儿给我们!”
“我在那边安排好了,我可以暂时住一下,”我回答。“明天我又要走了。 你怎么搬到这儿来了,丁太太?告诉我吧。”
“在你去伦敦不久,齐拉辞去了,希刺克厉夫先生让我在这儿住下,一直等到你回来。 可是,请进来啊!今天晚上你是从吉默吞走来的吗?”
“从田庄来,”我回答,“她们乘这时候给我收拾住处,我要跟你的主人结束我的事,因为我认为不可能再有另一个忙中偷闲的机会了。”
“什么事,先生?”耐莉说,我被领进大厅。“他这时出去了。 一时回不来。”
“房租的事。”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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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么你一定得跟希刺克厉夫夫人接洽了,”她说,“或者倒不如跟我说。她的事情她还没有学会管理呢,我代她办,不会有别人啦。”
我现出惊讶的神色。“啊,我猜你还没有听说希刺克厉夫去世吧。”她接着说。“希刺克厉夫死啦!”我大吃一惊地叫道。“多久了?”
“三个月了,可是坐下吧,把帽子给我,这一切我都要告诉你。 等一下,你还没有吃过什么吧,吃过了吗?”
“我什么都不要;我已吩咐家里预备晚饭了。你也坐下来吧。 他的去世我是绝没料到的!让我听听怎么回事。 你说他们一时不会回来——是那两个年轻人?”
“不会回来的——我每天晚上不得不责备他们深更半夜还散步。可是他们不在乎。至少我们的陈年老酒你得喝杯吧;这会对你有好处的;你看来是疲倦了。”
我还没来得及推辞,她赶忙去取了。我听见约瑟夫在问:“象她这样年纪的人,还有人追求不是件了不得的丑事吗?而且,还从主人的地窖里拿酒出来!他还瞅着,呆着不动,可真该感到害臊。”
她没有停下来回嘴,马上又进来了,带着一个大银杯,我以相当的热忱称赞了那酒。 这以后她就提供给我关于希刺克厉夫的历史的续篇。 如她所解释的,他有一个“古怪”的结局。你离开我们还不过两个星期,我就被召到呼啸山庄来了,她说,为了凯瑟琳的缘故,我欢欢喜喜地服从了。 第一眼看到她使我悲伤而又惊讶。 自从我们分别以后,她变得那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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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希刺克厉夫先生并没有解释他为何又改变主意要我来这儿;他要找我来告诉他,他不愿再看到凯瑟琳了:我必须把小客厅作为我的起坐间,而且让她跟我在一起。 如果他每天不得不看见她一两次,那就足够了。 她仿佛对这样安排很高兴;我一步步地偷偷搬运来一大堆书,以及其他她在田庄喜欢玩的东西;我妄自以为我们可以相当舒服地过下去了。 这种妄想并没维持很久。 凯瑟琳,当初满足了,不久就变得暴躁不安。 一件事是她被禁止走出花园之外,春天来了,却把她关闭在狭小的范围内,这是十分冒火的事;另外就是我由于管理家务,也不得不经常离开她,所以她就抱怨寂寞,她宁可跟约瑟夫在厨房里拌嘴,也不愿寂寞地坐着。 我并不在乎他们的争吵:可是,当主人要一个人呆在大厅的时候,哈里顿也往往不得不到厨房去!虽然开始时要么就是他一来她就离开,要么就是她安静地帮我作事,决不跟他说话或打招呼——虽然他也总是尽可能沉默寡言——但是没多久,她就改变她的作风了,变得不能让他安静了;议论他;批评他的笨相和懒散:对他怎么能忍受他所过的生活表示她的惊讶——他怎么能整晚上坐着死盯着炉火,打着瞌睡。“他就像条狗,不是吗?艾伦?”有一次她说,“或者是一匹套车的马吧!她的活由他来干,吃他的饭,还有睡觉,永远如此!
他的思想一定是空虚乏味的!
你从来没有作过梦么,哈里顿?你要是作过,梦见什么呢?可是你不会跟我说话。“
然后她望望他,但他既不开口,也不去望她。“现在也许他在作梦,”她继续说。“他的肩膀也扭动着,像约诺女神在扭动她的肩膀似的。 问问他,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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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规矩,哈里顿先生要请主人叫你上楼了!”我说。 她不仅是扭动她的肩膀,还紧握拳头,大有动武之势。“我知道当我在厨房的时候,干吗哈里顿总是不说话。”
又一次,她叫着。“我会笑他,他也很怕。 艾伦,你认为是吗?
有一回他开始自学读书,我笑了,他就烧了书,走开了。 他不是个傻子吗?“
“那你是不是淘气了?”我说,“你回答我的话。”
“也许我是吧,”她接着说,“可是我没料到他这么呆气。哈里顿,如果我给你一本书,你现在肯要吗?我来试试!”
她正在阅读的一本书被她放在他手上。 他甩开了,咕噜着,如果她纠缠不休,他就要拧断她的脖子。“好吧,我就放在这儿,”她说,“放进抽屉里,我要上床睡觉去了。”
然后她小声叫我看着他是否动它,就走开了。 但是他不肯走进来;所以我在第二天告诉了她,这令她大失所望。 我看出她对他那执拗的抑郁和怠情感到难受;她的良心责备她不该把他吓得放弃改变自己:这件事她做得奏效了。但是她的机灵已在设法治疗这个伤痕,在我熨衣服,或干那些不便在小客厅里作的固定的工作时,她就带来一些挺有意思的书,大声给我念。 当哈里顿在那儿时,她经常念到一个有趣的部分就停住,却敞开书走了:她反复这样作;可是他执拗得像头骡子;而且,他并不上她的钩,而在阴雨时他就和约瑟夫一道抽烟;他们像自动玩具似的坐着,在火炉旁一人坐一边,幸好岁数大的耳聋,听不懂她那套他所谓的胡说八道,年轻的又表示他不听她念的。 天好的晚上,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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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出去打猎,凯瑟琳又打呵欠又叹气,逗我跟她说话,我一开始说,她却又跑到庭院或花园里去了;而且,作为一个最后的消遣手段,就哭开了,说她的生命是白费了的,她活腻了。希刺克厉夫先生,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跟人来往,已经差不多把恩萧从他的房间里赶出来了。由于三月初出了个事故,恩萧有几天不得不呆在厨房里。 他的枪走火了,当他独自在山上的时候;碎片把他的胳膊伤了,在他能够到家之前已经流了好多血。 结果是,他被迫在炉火边静养,直至恢复。 有他在,凯瑟琳倒觉得挺合适:不论怎样,那使她更恨她楼上的房间了,她逼着我到楼下找事作,好和我作伴。在复活节之后的星期一,约瑟夫赶着几头牛羊到吉默吞市场去了。 下午我在厨房忙着整理被单。 恩萧坐在炉边角落里,神色阴沉,和往常一样,我的小女主人在玻璃窗上画图来打发时光,有时哼两句歌,有时低声喊叫,或者向她那个一个劲地抽烟,呆望着炉栅的表哥投送烦恼和不耐烦的眼光。当我对她说不要再挡我的亮时,她就挪到炉边上去了。 她在干什么我也没大注意,可是,不一会,我就听她开始说话了:“我发现,要是你对我不这么烦躁,不这么粗野的话,哈里顿,我要——我很喜欢——我现在愿意让你作我的表哥。”
哈里顿没理睬她。“哈里顿,哈里顿,哈里顿!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她继续说。“去你的!”他带着不妥协的粗暴吼道。“让我拿开那烟斗,”她说,小心地伸出手,把它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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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抽出来。在他想夺回来之前,烟斗已经被摔断了烟头,扔进火里了。 他对她咒骂着,又抓起另一只。“停停,”她叫,“你非先听我说不可;我无法说话,在那些烟冲我脸上飘的时候。”
“见你的鬼!”他凶狠地大叫,“别跟我捣乱!”
“不,”她坚持着,“我偏不:我不知道怎样你才能跟我说话,而你又下决心不肯理解我的意思。 你笨的时候,我会说,我并没有什么用意,更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来吧,你要理我呀,哈里顿,你是我表哥,你要认我呀。”
“我对你和你那臭架子,还有你那套戏弄人的鬼把戏都没什么关系!”他回答。“我宁可连身体带灵魂都下地狱,也不再愿看你一眼。 滚出门去,马上,现在就滚!”
凯瑟琳皱眉了,退到窗前的座位上,咬着嘴唇,试着哼起怪调儿来掩饰越来越想哭的趋势。“你该与你表妹和好,哈里顿先生,”我插嘴说,“既然她已后悔她的无礼了。 有她作伴,会使你变成另一个人的。 那会对你有很多好处的。”
“作伴?”他叫着,“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