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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什么?”徐庶故意卖关子,郭图却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康王的爱婿太傅李儒,极得康王信任,可谓是言听计从。”徐庶慢悠悠的说道:“李太傅家中有一独女,正值妙龄,生得是如花似玉,倾国倾城,还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又尚未婚配。公则先生,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李太傅一句话,借上三万五万西凉铁骑和十万八万飞熊军还是没问题的。”
郭图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叫道:“若非元直先生提醒,我几乎忘记了!”说到这里,郭图又失声道:“糟糕,审配那厮也一直在替袁尚拉拢众人,十有八九他也在劝袁尚向李太傅家的千金求亲了。”徐庶心说什么十有八九,今天我还没说话,袁尚一帮的人就已经先提出来了。
“事不宜迟。”郭图抓住徐庶的手说道:“元直先生,请借笔墨一用,我这就修书与大公子,让人连夜送去邺城,咨询大公子的意见。至于贵我两军同盟之事,请元直先生放心,郭图拼上性命不要,也要在主公面前与那素来敌对康王的田丰拼个你死我活!”
“顺便把这个带去。”徐庶从怀里掏出一封卷轴,笑道:“这是太傅千金的画像,与大公子联姻,也是康王的意思。”
五天之后的下午,徐庶和郭图急匆匆赶到邺城,与邺城外的荒凉景色形成鲜明对比,邺城内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随便一个袁绍军的达官贵人府第的豪华程度,就能让康鹏在长安的康王王府相形见拙,自然,邺城的百姓住的房屋,不知又比长安的百姓住宅破落上多少倍。
让邺城官民百姓目瞪口呆的是,徐庶的来到邺城的时候,平时老死不相往来的袁谭和袁尚两兄弟居然一起到邺城大门迎接,虽然两兄弟各自带着自己的死党互相横眉竖眼,怒目对视,但看到徐庶时,两兄弟又笑得比见到袁绍还亲切,各拉住徐庶的一只手,恨不得就这么把徐庶拉回自己的家里,而郭图、辛评和审配、逢纪分别为了自己的主子,对着徐庶不停的大灌甜言蜜语,都希望徐庶住到袁谭或者袁尚家里,他们也好朝夕请教‘学问’,只是请教‘学问’——至少当着外人是这么说的。
“多谢二位公子的美意。”徐庶假意客气道:“不知袁公何在,徐庶既然身为使者,自然要一切遵于礼纪,住于何地,必须由袁公亲自交代,这样才遵守礼法。”
“父亲前日去魏水打猎去了。”袁谭满面堆笑道:“谭已派人快马禀告父亲,想必父亲闻得先生亲至,定会立即赶回,最多后日,先生就可见到我父亲了。”
徐庶心中纳闷,袁绍想当王爷都快想疯了,自己带来他是否获赐九锡的消息,他应该在邺城等待才对,可他却跑去打猎,这是什么意思?但眼下不是徐庶考虑的时候,徐庶立即说道:“既如此,徐庶就去馆驿暂住,实在不敢叨扰二位公子。”
徐庶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在袁绍不在邺城的情况下,董卓军使者就住进袁绍已成年的儿子家里,难免会招惹来什么闲言碎语。而对袁谭袁尚来说,也不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于是袁谭和袁尚也不再坚持,必恭必敬的亲自将徐庶送到邺城馆驿,再三要求接待官员仔细招待徐庶方才离开。
安顿好住宿,时间已是傍晚,袁谭和袁尚几乎在同时派人送来请柬,邀请徐庶到他们家中赴宴,徐庶沉吟片刻,修书拒绝了袁谭的邀请,徐庶在信中暗示袁谭,自己不立即去赴他的筵席,是为了避免嫌疑,以免将来徐庶面见袁绍时,袁谭坚决支持同盟会招人怀疑,美事反倒变成坏事,其他事情待袁绍回来后再谈。果然不出徐庶所料,袁谭接信后深以为然,并不起疑。而徐庶自己却大摇大摆去到袁尚家中,享受袁尚家的美酒佳肴去了。
徐庶从袁尚家中出来的时候,已是接近初更时间,而袁尚将徐庶亲自送出大门后,便迫不及待的溜回刚才与徐庶密谈的密室,打开一卷画轴细看,一边美滋滋的看着画上天姿国色的少女一边流口水,而在袁谭家中密室,袁谭也打开一卷与袁尚手中一模一样的画卷,也是流着口水细看。
也许是两兄弟心有灵犀,在相距甚远的不同房间里,袁谭和袁尚两兄弟在同一时刻,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话,“小美人儿,你太美了,等我来娶你吧。”同时朝画卷上吻去…………“阿嚏!阿嚏!”又在同一时刻,远在长安的吴馨忽然打了两个喷嚏,朝身下的康鹏抱怨道:“坏大王,天这么冷,你还把馨儿的衣服脱光,馨儿着凉了。”
“那你还嫌孤太胖。”同样一丝不挂的康鹏淫笑道:“你还是下来吧,让孤给你当被子。”
“不要,你好重……,阿嚏!阿嚏!算了,馨儿还是在下面吧。”
……还是在同一时刻,刚审理完公文的李儒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中,躺在席上就不肯再动,一名少女低着头碎步走到李儒面前,乖巧的递上一杯清茶,温文尔雅的说道:“父亲辛苦了,请喝茶。”
长着老鼠脸的李儒看到心爱的独生女,疲倦顿时不翼而飞,双手接过茶杯,笑眯眯的说道:“这么晚都还在等父亲回来,真乖,将来谁娶到我的女儿,真是他的福气。”
“女儿永远不嫁。”李儒的女儿抬起头,露出一张与她‘亲外公’十分相象的胖脸——她也是董氏家族中唯一遗传董老大容貌的人,李儒女儿天生兔唇的嘴中嘟哝道:“女儿永远只陪在父亲母亲身边。”
第五卷-江南好 第四十章 钱·美酒·仙人跳
徐庶赶到邺城的第二天,袁绍还在魏水狩猎未回,自然不能接待徐庶,徐庶却丝毫没有焦急,反而乘机将行程安排得满满的,早上辰时初刻,徐庶便带着二十名从人与两辆马车出门,两辆马车貌似很重,四匹凉州出产的高头大马拉着都很吃力,还需要徐庶的随从推车才能前进,饶是如此,从城西的馆驿赶到城南的袁绍军从事许攸府外,徐庶一行还是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许攸家大门紧闭,徐庶亲自上去敲门,乓乓几声,大门微微推开一条缝,一名许攸家人探出头来,凶暴无比的叫道:“你是谁呀?大清早的来敲门?有什么事?”
可能是平时在城中横行霸道惯了,那许攸家人言语中甚是无礼,但徐庶毫不在意,彬彬有礼的拱手道:“请禀告贵主,就说西凉军徐庶徐元直过府拜访,请许大人接见。”昨天徐庶抵达邺城时,袁绍军的重臣中,仅有田丰、沮授、许攸和陈琳四人未去迎接徐庶,田丰自不用说,向来恨董老大入骨,根据暗月组和燕子组的情报显示,其他三人也是倾向于联曹抗董,尤其这许攸与曹操乃是故交,更是董卓军战略实施中的一大障碍。
“不在!”那许攸家人大吼一声,乒的将大门重重关上。徐庶不慌不忙,又去敲门,过了片刻,那许攸家人方才气冲冲的一打开大门,冲着徐庶大吼道:“说过我家主人不在,你耳朵聋……”那家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黄澄澄的金币已经塞到他手中。那家人立即换了一副微笑表情,点头哈腰的对徐庶低声说道:“这位先生,其实我家主人是在家里,只是主人交代,什么客人都见,就是不见康王派来的客人。”
“没关系,请传报一声,徐庶来见许大人,并非是谈公事,而是因为仰慕许大人的书画,特来求教的。”徐庶微笑道,那家人有些犹豫——不过当又有十枚董大头塞到他手里时,他立即咬牙道:“好的,请先生稍等,小人去通禀一声。”
又过了片刻,许攸家的正门终于大开,一名油头粉面的少年出来,随便施一个礼,油腔滑调的说道:“小侄见过徐大人,许公正是家父,家父偶染小疾,实在不能接见徐大人,请徐大人先回,待家父痊愈之后,再亲自登门谢罪。”
徐庶笑笑不语,略一摆头,一名从人立即从车上捧下一个木盒,捧到许攸儿子面前打开,许攸的儿子也立即换了表情,嬉笑道:“徐先生稍等,小侄再去瞧瞧,看家父好些没有。”言罢,许攸的儿子一把抢过木盒,欢天喜地的进后堂去了。
花费了一户普通雍州人家一辈子才能挣到的钱,徐庶总算是得进到许攸家的大堂,头缠布带的许攸哼哼唧唧的在儿子的搀扶下走出后堂,对徐庶抱拳道:“见过元直先生,只因攸贱体忽然患病,未能出迎,恕罪恕罪。”
“许大人太客气了。”徐庶笑眯眯的给许攸行个礼,又搀扶气喘吁吁的许攸坐下,方才又笑道:“徐庶早在荆州之时,就常听闻许大人书画双绝之名,当世无双,徐庶自幼酷爱书法,昨日得到邺城,便迫不及待的来拜见许大人,还望能瞻仰一下许大人的墨宝。”
许攸是什么人,徐庶的来意他岂能不知?只是许攸家里还存放着曹操送来的五百斤金子,所以许攸便想借病推脱。谁知许攸那贪婪的儿子抢先说道:“徐大人,想看家父的墨宝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润笔费……。”
徐庶微微一笑,双手轻拍两下巴掌,四名从人立即抬着一个大木箱到堂前阳光处,木箱打开,许攸家豪华奢侈的大堂忽然一阵金光闪烁,晃得人几乎不能不睁眼——可许攸和他儿子的眼睛却睁大了一倍!大木箱中,装满了满满一整箱金条!
“许大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权当润笔之资。”徐庶微笑道。
许攸努力咽下一口口水,勉强道:“徐大人太多礼了,许攸虽然家贫,但生活俭朴,从不收受他人分文贿赂,何况这礼物这么贵重,许攸实不敢收。”许攸的儿子大急,正想说话,却被许攸在他腿上捏了一把,示意他闭嘴。
“许大人清廉奉公,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徐庶那敢向许大人行贿?”徐庶还是笑得那么彬彬有礼,“只是这些身外之物并非徐庶送与许大人,而是想购买一副许大人的墨宝,是许大人劳动所得,可算不上徐庶向许大人行贿。”
“父亲,写吧。”许攸的儿子眼睛都绿了,连声催促道:“这是你的劳动所得,取不伤廉,不要辜负了徐大人的一番好意。”
许攸看看徐庶,又看看堂外明晃晃的黄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黄金的诱惑,点头道:“既然徐大人看得起小人的拙作,许攸就献一次丑了。”许攸心中盘算,自己本来打算坚决反对董袁同盟,既然收了董卓这么多钱,那就改变立场为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对,至于董袁同盟成不成由他袁绍决定去。
徐庶还不怎么高兴,许攸的儿子先笑歪了嘴,飞快跑去捧来文房四宝,摊开一张白绢,又双手磨墨,忙得不亦乐乎,最后在将狼毫笔蘸满墨汁,必恭必敬的交给许攸。许攸提笔,正思考写那几个字敷衍徐庶时,徐庶又说道:“许大人,小人想求许大人书写四字,不知可否?”
许攸想都不想,顺口答道:“那四字?”
“联董抗曹!”徐庶微笑着说道,许攸大吃一惊,手一抖一大滴墨汁顿时跌落绢上,将一块好好的白绢糟蹋得不成模样。
“父亲,我给你换一块绢。”许攸贪财而又白痴的儿子马上献殷勤,想跑去再取白绢,许攸拉住他,放下笔对徐庶说道:“徐大人,黄金请带回去吧,这四个字,请恕许攸不会写。”
“父亲,‘联董抗曹’这四个字很容易啊,孩儿都会书写。”许攸的儿子大急,抢过毛笔就在白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