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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风于占候吉凶,若节契然,当世术家意有鬼神相之,非学习可致,终不能测也。以劳封昌乐县男。奉诏与算博士梁述、助教王真儒等是正《五曹》、《孙子》等书,刊定注解,立于学官。撰《麟德历》代《戊寅历》,候者推最密。自秘阁郎中复为太史令,卒。所撰《典章文物志》、《乙巳占》等书传於世。子该,孙仙宗,并擢太史令。
唐初言历者惟傅仁均。仁均,滑州人,终太史令。
甄权,许州扶沟人。以母病,与弟立言究习方书,遂为高医。仕隋为秘书省正字,称疾免。鲁州刺史库狄嵚风痺不得挽弓,权使彀矢向堋立,钅咸其肩隅,一进,曰:“可以射矣。”果如言。贞观中,权已百岁,太宗幸其舍,视饮食,访逮其术,擢朝散大夫,赐几杖衣服。寻卒,年一百三岁。所撰《脉经》、《针方》、《明堂》等图传于时。
立言仕为太常丞。杜淹苦流肿,帝遣视,曰:“去此十日,午漏上,且死。”如之,有道人必腹懑烦弥二岁,诊曰:“腹有蛊,误食发而然。”令饵雄黄一剂,少选,吐一蛇如拇,无目,烧之有发气,乃愈。
后以医显者,清漳宋侠、义兴许胤宗、洛阳张文仲李虔纵、京兆韦慈藏。
侠官朝散大夫,药藏监。
胤宗仕陈为新蔡王外兵参军。王太后病风不能言,脉沉难对,医家告术穷。胤宗曰:“饵液不可进。”即以黄耆、防风煮汤数十斛,置床下,气如雾,熏薄之,是夕语。擢义兴太守。武德初,累进散骑侍郎。关中多骨蒸疾,转相染,得者皆死,胤宗疗视必愈。或劝其著书贻后世者,答曰:“医特意耳,思虑精则得之。脉之候幽而难明,吾意所解,口莫能宣也。古之上医,要在视脉,病乃可识。病与药值,唯用一物攻之,气纯而愈速。今之人不善为脉,以情度病,多其物以幸有功,譬猎不知兔,广络原野,冀一人获之,术亦疏矣。一药偶得,它味相制,弗能专力,此难愈之验也。脉之妙处不可传,虚著方剂,终无益於世,此吾所以不著书也。”卒年七十馀。
文仲仕武后时,至尚药奉御。特进苏良嗣方朝,疾作,仆廷中。文仲诊曰:“忧愤而成,若胁痛者,殆未可救。”顷告胁痛。又曰:“及心则贻。”俄心痛而死。文仲论风与气尤精。后集诸言方者与共著书,诏王方庆监之。文仲曰:“风状百二十四,气状八十,治不以时,则死及之。惟头风与上气、足气,药可常御。病风之人,春秋末月,可使洞利,乃不困剧,自馀须发则治,以时消息。”乃著《四时轻重术》凡十八种上之。
虔纵官侍御医,慈藏光禄卿。
袁天纲,益州成都人。仕隋为盐官令。仕随为盐官令《旧书》卷一九一《袁天纲传》及《册府》卷八六○均谓“隋大业中为资官令”。在洛阳,与杜淹、王珪、韦挺游,天纲谓淹曰:“公兰台、学堂全且博,将以文章显。”谓珪“法令成,天地相临,不十年官五品”;谓挺“面如虎,当以武处官”;“然三君久皆得谴,吾且见之”。淹以侍御史入天策为学士,珪太子中允,挺善隐太子,荐为左卫率。武德中,俱以事流隽州,见天纲,曰:“公等终且贵。杜位三品,难与言寿,王、韦亦三品,后於杜而寿过之,但晚节皆困。”见窦轨曰:“君伏犀贯玉枕,辅角完起,十年且显,立功其在梁、益间邪!”轨后为益州行台仆射,天纲复曰:“赤脉干瞳,方语而浮赤入大宅,公为将必多杀,愿自戒。”轨果坐事见召。天纲曰:“公毋忧,右辅泽而动,不久必还。”果还为都督。
贞观初,太宗召见曰:“古有君平,朕今得尔,何如?”对曰:“彼不逢时,臣固胜之。”武后之幼,天纲见其母曰:“夫人法生贵子。”乃见二子元庆、元爽,曰:“官三品,保家主也。”见韩国夫人,曰:“此女贵而不利夫。”后最幼,姆抱以见,绐以男,天纲视其步与目,惊曰:“龙瞳凤颈,极贵验也;若为女,当作天子。”帝在九成宫,令视岑文本,曰:“学堂莹夷,眉过目,故文章振天下。首生骨未成,自前而视,法三品。肉不称骨,非寿兆也。”张行成、马周见,曰:“马君伏犀贯脑,背若有负,贵验也。近古君臣相遇未有及公者。然面泽赤而耳无根,后骨不隆,寿不长也。张晚得官,终位宰相。”其术精类如此。高士廉曰:“君终作何官?”谢曰:“仆及夏四月,数既尽。”如期以火山令卒。以火山令卒,按《旧书》卷一九一《袁天纲传》、《册府》卷八六○均谓武德初授火井令,“火山”疑是“火井”之讹。
子客师,亦传其术,为廪牺令。高宗置一鼠於奁,令术家射,皆曰鼠。客师独曰:“强实鼠,然入则一,出则四。”发之,鼠生三子。尝度江,叩舟而还,左右请故,曰:“舟中人鼻下气皆墨,不可以济。”俄有一男子,跛而负,直就舟,客师曰:“贵人在,吾可以济。”江中风忽起,几覆而免。跛男子乃娄师德也。
时有长社人张憬藏,持与天纲埒。太子詹事蒋俨有所问,答曰:“公厄在三尺土下,尽六年而贵,六十位蒲州刺史,无有禄矣。”俨使高丽,为莫离支所囚,居土室六年还。及为蒲州,岁如期,则召掾史、妻子,告当死,俄诏听致仕。刘仁轨与乡人靖贤请占,憬藏答曰:“刘公当五品而谴,终位冠人臣。”谓贤曰:“君法客死。”仁轨为尚书仆射。贤猥曰:“我三子皆富田宅,吾何客死?”俄丧三子,尽鬻田宅,寄死友家。魏元忠尚少,往见憬藏,问之,久不答,元忠怒曰:“穷通有命,何预君邪?”拂衣去。憬藏遽起曰:“君之相在怒时,位必卿相。”姚崇、李迥秀、杜景往从之游,憬藏曰:“三人者皆宰相,然姚最贵。”郎中裴珪妻赵见之,憬藏曰:“夫人目修缓,法曰‘豕视淫’,又曰‘目有四白,五夫守宅’,夫人且得罪。”俄坐奸,没入掖廷。裴光廷当国,憬藏以纸大署“台”字投之,光廷曰:“吾既台司矣,尚何事?”后三日,贬台州刺史。
隋末又有高唐人乙弗弘礼,当炀帝居籓,召见,弘礼贺曰:“大王为万乘主,所戒在德而已。”及即位,悉诏诸术家坊处之,使弘礼总摄。海内浸乱,帝曰:“而昔言朕既验,然终当奈何?”弘礼逡巡,帝知之,乃曰:“不言,且死!”弘礼曰:“臣观人臣相与陛下类者不长,然圣人不相,故臣不能知。”由是敕有司监视,毋得与外语。
薛大鼎坐事没为奴,及贞观时,有请於弘礼,答曰:“君,奴也,欲何事?”请解衣视之,弘礼指腰而下曰:“位方岳。”
玄宗时有金梁凤者,颇言人贵贱夭寿。裴冕为河西留后,梁凤辄言:“不半岁兵起,君当以御史中丞除宰相。”又言:“一日向雒,一日向蜀,一日向朔方,此时公当国。”冕妖其言,绝之。俄而禄山反,冕以御史中丞召,因问三日,答曰:“雒日即灭,蜀曰不能久,朔方日愈明。”肃宗即位,而冕遂相,荐於帝,拜都水使者。梁凤谓吕諲曰:“君且辅政,须大怖乃得。”諲责驿史,之,史突入射諲,两矢风中,走而免,明年知政事。李揆、卢允毁服绐谒,梁凤不许,二人语以情,梁凤曰:“李自舍人阅岁而相,卢不过郎官。”揆已相,擢允吏部郎中。
王远知,系本琅邪,后为扬州人。父昙选,为陈扬州刺史。母昼寝,梦凤集其身,因有娠。浮屠宝志谓昙选曰:“生子当为世方士。”
远知少警敏,多通书传,事陶弘景,传其术,为道士。又从臧兢游。陈后主闻其名,召入重阳殿,辩论超诣,甚见咨挹。隋炀帝为晋王,镇扬州,使人介以邀见,少选发白,俄复鬓,帝惧,遣之。后幸涿郡,诏远知见临朔宫,帝执弟子礼,咨质仙事,诏京师作玉清玄坛以处之。及幸扬州,远知谓帝不宜远京国,不省。
高祖尚微,远知密语天命。武德中,平王世充,秦王与房玄龄微服过之,远知未识,迎语曰:“中有圣人,非王乎?”乃念以宝。远知曰:“方为太平天子,愿自爱。”太宗立,欲官之,苦辞。贞观九年,诏润州即茆山为观,俾居之。玺诏曰:“省所奏,愿还旧山,已别诏不违雅素,并敕立祠观,以伸曩怀。未知先生早晚至江外,祠舍何当就功?令太史令薛颐等往宣朕意。”
远知多怪言,诧其弟子潘师正曰:“吾少也有累,不得上天,今署少室伯,吾将行。”即沐浴,加冠衣,若寝者,遂卒。或言寿盖百二十六岁云。遗命子绍业曰:“尔年六十五见天子,七十见女君。”调露中,绍业表其言,高宗召见,嗟赏,追赠远知太中大夫,谥升真先生。武时复召见,皆如其年。又赠金紫光禄大夫。天授中改谥升玄。
薛颐者,滑州人。当隋大业时为道士,善天步律历。武德初,追直秦王府,密语曰:“德星舍秦分,王当帝天下。”王表为太史丞,稍迁令。贞观时,太宗将封秦山,彗星见,赜因言:“臣商天意,陛下未可东。”亦会大臣上议,帝遂罢。固丐为道士,帝为筑观九〓山,号曰:“紫府”,拜赜太中大夫,往居之。即祠建清台,候辰次灾祥以闻,所上与太史李淳风合。数岁卒。
高宗时,又有叶法善者,括州括苍人。世为道士,传阴阳、占繇、符架之术,能厌劾怪鬼。帝闻之,召诣京师,欲宠以官,不拜。留内斋场,礼赐殊缛。时帝悉召方士,化黄金治丹,法善上言:“丹不可遽就,徒费财与日,请核真伪。”帝许之,凡百馀人皆罢。尝在东都凌空祠为坛以祭,都人悉往观,有数十人自奔火中,众大惊,救而免。法善笑曰:“此为魅所冯,吾以法摄之耳。”问而信,病亦皆已。其谲幻类若此。
历高、中二宗朝五十年,往来山中,时时召入禁内。雅不喜浮屠法,常力诋毁,议者浅其好习,然发卫高,卒叵之测。睿宗立,或言阴有助力。无天中,拜鸿庐卿,员外置,封越国公,舍景龙观,追赠其父歙州刺史,宠映当世。开元八年卒。或言生隋大业丙子,死庚子,盖百七岁云。玄宗下诏褒悼,赠越州都督。
明崇俨,洛州偃师人,梁国子祭酒山宾五世孙。少随父恪令安喜,吏有能召鬼神者,尽传其术。乾封初,应岳牧举,调黄安丞,以奇技自名。高宗召见,甚悦,擢冀王府文学。试为窟室,使宫人奏乐其中,召崇俨问:“何祥邪?为我止之。”崇俨书桃木为二符,剚室上,乐即止,曰:“向见怪龙,怖而止。”盛夏,帝思雪,崇俨坐顷取以进,自云往阴山取之。四月,帝忆瓜,崇俨索百钱,须臾以瓜献,曰:“得之缑氏老人圃中。”帝召老人问故,曰:“埋一瓜失之,土中得百钱。”
累迁正谏大夫。帝令入阁供奉,每谒见,陈时政,多托鬼神为言。至为武后作厌胜事,又言章怀太子不德。仪凤四年,为盗所刺於东都,好事者为言:“崇俨役鬼劳苦,为鬼所杀。”而太后疑太子使客杀之,故赠侍中,谥曰庄,擢子珪为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