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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送一千块钱给我,他还是胡适,他并没有少什么。可是他送了给我以后,大家想不到,在这么多年以后,会发生这种效果。我捐出来1500倍的钱,并且要在北京大学给他立铜像。为什么北京大学有蔡元培的像、李大钊的像、毛泽东的像、马寅初的像,没有胡适的像,今天我回来了,就干这个事情,当然党中央会犹豫,我们不同意,我说钱不要退,我等着你,可是别忘了,我70岁了,我等不了很久了,我还要去海南岛。
提问:李敖先生您好,我是复旦大学历史系的一位教员,我问您一个关于台湾历史教科书的问题。在白岩松采访您的时候,以及前几天在清华大学演讲的时候都涉及到这个问题。您认为杜正胜、周梁楷他们所做的台湾历史教科书所引起的争议您因为不足虑,您说一个聪明的小孩子等他自己长大以后,他自己会获得这种历史认同和民族认同。但是我们反过来想想,杜正胜、周梁楷这些台独分子他们自己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尤其在他们念书的时候还没有这种系统的有计划的去中国化的教材,他们变成了台独分子,您这样对小孩子的期待,我认为是一种放任自流的做法,您认为这种做法针对这种有系统的、有计划的、有步骤的这样一种去中国化的过程有效吗?
李敖:谢谢你!我们常常被我们的自己的经验所困惑,我们常常把台独当成一个反叛的势力,或者是一个革命的势力,他们是反叛人物,或者他们是革命党,你们搞错了,为什么?因为中国共产党打天下的过程里面,他自己是玩真的,所以像毛主席一家死了五口人,并且包括他在另外还有长征的时候丢掉的一个儿子,他的那个局面就是古人说的,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都是这样子。
可是因为这种经验,打天下的经验使他感觉到,有人在台湾要打天下,有人在台湾要变天,有人在台湾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怎么可以!所以你们紧张了。我告诉你们,这些人我都认识,陈水扁和我一起办杂志,他们我是太清楚了,是玩假的,他们是嚷嚷,觉得台独是有市场。当然有一些日本人在煽动,可我告诉大家,没有台独问题,只有中美问题,美国在撑腰,美国也是历史反革命,而不是现行反革命。为什么?美国过去和蒋介石挂钩,它有那种军事合作的关系,有大吃小的关系。在我们和美国人建交以后,那些老的关系一时掐不断,所以今天形成这样,可是美国人也知道,不能够真的支持他们搞「台独」,所以台独分子嚷嚷半天,你是「总统」,为什么不独?你是「执政党」为什么不台独?你有「国会」的半数为什么不台独?因为你是孬种,你是玩假的,他是一个假货。
所以我常常讲一段故事,你们在毛泽东文集和在毛选集里面都看不到那篇文章,在1920年9月毛泽东在长沙《大公报》写的一篇文章,他说,全中国各省都对不起我们湖南人,我们湖南要干吗?湖南要独立,毛主席主张湖南独立。请注意,10个月以后,毛泽东就组织了中国共产党,10个月他就想通了,不能搞地方独立,而要搞统一的国家,以毛主席那么英明都要想10个月才能想得到。台湾离开祖国110年,我们要不要给台湾同胞一点时间,一点机会,让他想一想?不要动辄就讲我要打他个稀巴烂。
提问:非常荣幸是最后一个问题,但是我有两个问题:李敖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余光中的一句话,说越是天才越怕死,他说莎士比亚是一位天才,他的蓝墨水冲不淡他对死亡的恐惧,今天我看见您3000万字的李敖大全集,我仿佛看见一个句点的落下,是您对生命的留恋、对死亡的恐惧让您有这个动力写这3000万字吗?当然我希望您长命百岁,因为我很喜欢您的书。我还看过您的节目,其中有相当部分的内容在北大的演讲的时候有雷同,比如说提到过艾森豪威尔、巴顿将军、麦克阿瑟,这些在书上都有,请问这是您老板刘长乐有安排,还是您真正成熟的智慧可以信手拈来?
李敖:我的老板刘长乐是安排了我这次回到祖国来演讲、接洽,到处白吃白喝,别的他安排不了。我的思想、方法,刘长乐老板他太年轻了,跟我不完全一样,虽然我们是同党。我告诉你,刚刚你说我怕死,你在我文章里面看到我怕死,我14岁的时候写的文章,我14岁的时候怕什么死?所以我认为这个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对生命的看法。我告诉你,基本上对人生,我这个年纪有某种程度的悲观,我不相信基督教,可是《新旧约全书》最后的启示录第六章第八节有一段说,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死,我告诉你,我随时会骑上灰色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