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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平边而加爵。”有的道:“前时系个乞儿,今乃同路人,原是料不定的。”纷纷议论。驾到朝门,客卿欲下骖乘,岛主执着手道:“不需,不需。”直到殿前,下辂谢恩。
西庶长奏道:“臣在玉砂冈看得私砂泛溢,商贾裹足,皆由于官,若不处治整理,将来效尤沿习,所害非浅。其原起于钟谨,继于晋庭,而今贪之最烈者,曰匡诗,曰凌亭,曰颜兆,曰后佩,曰心民,曰水龙,曰易种,请命拿究。”岛主道:“来天行之。兹者风云盛会,愿与诸卿共醉。”西庶长难再开口。
饮完三爵,岛主道:“庶长量雅,再饮三爵。”西庶长辞道:“臣历来痰病不时复发,太医切戒勿饮,今已领三爵,于礼于命俱应止矣。”客卿亦谢恩退朝。岛主命天驷部带御马两匹,送二卿归第。西庶长道:“臣病后不能乘骑。”乃先行步出。
客卿逊辞,岛主不允。天驷部已经带到,客卿看去,虽似马形,却又迥别,口扁有须,膀腿旁边俱有翅翼,宝鞍锦辔,玉勒珍鞭。部长请上骑,客卿只系步走出午门外,即交带回。
部长不敢,客卿道:“此皆君所常御,臣子焉得用之。”部长道:“主上酬功示宠,坐亦无伤。”客卿道:“君隆恩礼,臣守职分,如何敢违?”部长仍然请骑,客卿乃扶蹬而归。
不说天驷部复命,再说西、古二人退后,余、包等待宴尽欢。岛主道:“庶长诸事皆好,惟有拘执可嫌。”余太忠道:“圣论极是,庶长凡先有所闻,无论虚实,后言再不能入,却是美玉也无用。”包赤心道:“闻得庶长家人在玉砂冈问士大夫借贷,不知真假?”余大忠道:“问什么人?”包赤心道:“闻是问从简、稽穆、水亢、水朱。”余大忠道:“借贷若干?”包赤心道:“四人借与未借并若干却不知得。”余大忠道:“是了。庶长极廉,家人贫苦,想必先问颜兆等借贷未曾依允,再问从简等借。有的则向庶长称贤道洁,无的则说贪婪,言酷虐。
庶长寄耳目于群小,受其欺蒙,哪里知得?明日参额兆等,再看保举何人?若系保举从简等,这话就系真了。”岛主问道:“石林谷、云平岭守将缺人,二卿意内有何能人?”余大忠道:“臣弟。”包赤心慌蹑大忠足道:“二处俱属紧要,李之英、王之华才干可用。”余大忠道:“恐初任不谙。”包赤心道:“他自外国到来,尚能屡败我师,今与以地方镇守,有何不谙?臣愚妄,拟将猿啼峻守将金城调任云平岭,李之英补猿啼峡,王之华补石林谷,无不相宜。”岛主应允。
宴罢,二人退回,余大忠埋怨道:“我的兄弟,君之令郎,正好补此两缺,便系我等三穴,尔如何却荐王、李?”包赤心道:“颜兆等四人保全,从简等四人阻住,你只该小谢,我今荐二人,将令弟按下,尔要大谢我哩!”余大忠道:“颜兆等亦系尔门下,从简等亦系尔之所恶,我应谢尔哩,尔也应谢我。方才将我兄弟打下,还要大谢尔,这是何理?”包赤心道:“石林谷、猿啼峡,乃南北各岛要路。即罗前日书到,照会约结双龙天印,意在连衡。今将私砂禁止,枭徒切齿,散入各岛,为之向导,引兵侵袭必深。大夫令弟,我家儿子,有何本事,岂非枉送他们性命,误尔我名色?今荐二人,一者将西山朝中羽翼剪开,二者立功系我们荐的,获咎自有国法,其妙如何?”余大忠悟道:“我说尔做事再不得差,今日何以突然背谏,系我未见到之处。诘朝朝中会罢。”不说二人各别,且说西庶长次日天亮上朝,参奏凌亭等贪婪玩法,害国殃商,请即拿究。岛主道:“既去此数人,当选贤者补授。”西庶长奏道:“臣已访实,现有四人可胜此任。”岛主道:“哪四人?”西庶长道:“上士之内,从简、稽穆。”岛主不待说完,即接口道:“还有两个,可系水亢、水朱?”西庶长道:“正是二人。”岛主道:“八人之贤不肖,庶长闻乎见乎?”西庶长道:“闻之已久,未敢遽奏。自奉命到玉砂冈,凌亭等专事逢迎买誉,问其下属贤愚而记之。及至各乡,所誉者,皆商贾咨嗟,胥吏丰肥;所毁者,竟无怨叹之声,民少鹄菜之状。贤愚互易,变乱是非,此不肖之尤者也。”岛主道:“寡人已暗使访矣,待其回来,再行定夺。今石林谷守将山云已故,云平岭守将谢泾病笃,寡人欲用李之英为猿啼峡守将,调金城补云平岭;用王之华守石林谷,移治于乌枫岭。庶长以为何如?”西庶长道:“恐年轻不谙。”岛主道:“二人颇能,如何不诸?”西庶长道:“前者用兵,乃临时决断,今带临民,未知其学。”岛主道:“既能决胜,岂不能坐治?庶长过虑矣!”西庶长又奏道:“廉洁到都,今已多时,请正国法。”岛主道:“诸人皆已正法,廉洁且严监缓议。”西庶长匐伏奏道:“廉洁为罪之魁,若予宽纵,何以警戒后来?主上前已依议正法,而今更改,是疑臣也。凌亭等贪婪坏法,典刑所不赦。主上非已俞允,兹又搁住,是有谗鄙蛊惑圣聪。臣言既未蒙信行,何敢窃位!愿乞骸骨归田里。”奏罢不起。岛主出位挽扶道:“卿何偏执至此?颜兆等四人尽行革办,从简等四人皆予补用,廉洁赐鸠,宣布中外如何?”西庶长奏道:“蒙天恩俯准,国家幸甚。但臣以去位要君,虽蒙曲允,实不能安,恳降居闲职,以为炯戒。”岛主道:“寡人方与庶长图治,奈何又离远去,国家大事与谁筹之?”西庶长奏道:“上大夫顾复忠实可用,才干远过于臣,愿主上任之勿疑。今独锁渡缺员,臣请任之。”岛主道:“不可。卿素爱云平岭奇拔,可暂于彼驻扎养息。自云平岭外东西七百里,南北七千里,卿俱约束之。”西庶长谢恩而出。
当下上大夫顾复出班奏道:“西庶长长于治理,臣万不及,若以代其职事,乃舍麒麟而骖败牛也!愿主上无准其奏。”岛主道:“寡人素知卿,卿毋多辞。”又有中大夫史鉴、国长安齐奏道:“西山有不朽之功,心如铁石,遇要能断,利害莫移,正宜处于庙堂,如何出之边野?顾复虽才行兼优而明决,安能及西山?愿途召止。”岛主道:“西庶长自在相至今,甚为瘘瘠,皆由国事所使,若固留之,翻促其生。今名虽外出,实系使之调摄。寡人访其疾愈,白行召回,二卿勿虑。此日有疑难大事,则发议询之。”只见中大夫刘通奏道:“今岁春赋,各州邑皆齐,惟有四 隅四镇所辖地方,丝毫未经解到,请令庶长大夫议之。”岛主愁眉道:“这四个人肺腑真不可解。”顾复道:“优容已久,犹不知悛改,理应拿治。然此刻猛将无牛市之能,狡谲少苟刚之匹,钱粮富饶莫若杨昆,号令严明谁如龙逊?先须定有章成,自立于不败,再作良图。此时且选将练兵,置之度外,若谋之不臧,彼等交结外国,合力约期,分头长驱,四关之内,虽有可守,其外城邑,俱非国家有也!”岛主点头,又问客卿道:“先生以为何如?”客卿奏道:“臣犹未知其详。”岛主道:“国中四隅有四镇,原因其地势内宽外溢,当于孔道,乃立为关,使下大夫镇守,已历有年。现在东南通明关镇将龙逊,西南百炼关镇将杨昆,东北仙搓关,又名滋荣关,镇将牛市,西北淦中关镇将苟刚,恃其险饶,相传久者已有三世,往年仍将钱粮解回,自去岁称荒,及今年,俱未解纳。寡人心中实难忍耐,顾卿议用兵,又恐其合而齐发,更引外寇为患,亦系老成之见。先生其为筹划?”客卿道:“臣于国事,实未详悉。然兵凶战危,亦难轻动,况四镇谁不解钱粮,犹未有叛逆形迹,若忽以兵加之,是激其反也!”岛主道:“叛逆虽然未形,而不解钱粮,是叛逆之端也。兵固难于轻动,然疽岂可长养?此事二卿意见大略相同,其为寡人熟谋之。”不说同时领命退朝,再说余大忠、包赤心见西庶长到云平岭日期的本章到来,余大忠道:“眼中钉拔去矣!”包赤心道:“何尝拔去?”余大忠道:“西老儿不去了么?”包赤心道:“现在云平岭,浮金使人往来必由之地,若盘诘出底里,不便更大。”余大忠道:“有廉妃于中保护,大事无碍。”包赤心道:“主上他事可以含容,这私通外国的事,岂能宽恕?”余大忠道:“所言极是,愿速代划良策。”包赤心道:“此刻却容易。现在百结关大夫缺出,意中可有腹心奏明调补,拦在云平岭之前。大夫可修函交伊,嘱诫浮金,有馈送人来,凡对象文书,尽行留下,将此函着原人带去,庶几无失。”余大忠道:“有门生前天送礼拜见,并青贝百枚,托我转致。”包赤心道:“可是独孤信天调回管鳄群关的卫国?”余大忠道:“正是。”包赤心道不暇接:“他向来目中哪里有人?若不是看大夫面上,久已叫他回去。今来的礼,定有所求,可将数年缺少的补全,再来见我。”余大忠道:“他无别事,久谋复管关务,或管玉砂冈。往日事看我面上,叫他再加百枚青贝,不必提罢。”包赤心道:“今且使暂守百结关,他有我们二人,还怕无好缺么?但系一件,鳄群关此刻不能允,玉砂冈犹属可图。”余大忠道:“这个自然,而今砂缺胜于关缺,既由鳄群撤回,有西老儿倔强,如何图得!且便酌相商。”包赤心道:“西老儿所恶,玉砂冈亦难急图。”二人入席,只见家人奔来报道:“二老爷同包少爷北山观猎,遇虎追狼,二老爷惊死,包少爷被狼冲坠山冈而毙。”包赤心放声恸哭。余大忠劝道:“生死有命,着人去收殓,不必哭罢。”包赤心收泪道:“若前日非西老儿所阻,余至忠守修翎郡,包万象住汇源城,断无此惨!”余大忠猛然道:“有了除西老儿的计了!”包赤心道:“莫非如此如此么?”大忠摇头。正是:欲除朝内贤良相,须使心中深险谋。
不知是何奸佞计,西庶长果否陷死亡。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救浇漓立议修文德 整散漫挥毫着武谋
却说包赤心闻余大忠说有除西庶长的计策,欣然问道:“莫非使之为武元衡么?”大忠道:“他系文武全才,年虽老,刺客谁能近得!”包赤心道:“然则是谋盗兵符,用符生故事么?”余大忠道:“更不妙,廉妃岂肯为此?且主上英明,素重这老儿,若系朋谋害杀,究问起来,我们何样过?”赤心道:“此外则不知有何妙策?”大忠道:“今太医施博济系我提拔他的,如西老儿病发,只使谏官石可信奏言云平岭少有良医,庶长无人诊视,请着太医往云平岭朝夕调治,庶几速痊,得以早早回 来办理朝务。主上自然依允。我再叮嘱他暗使寒凉丸散,将痰结实闭塞,哪怕老西不死!”包赤心起身道:“杀之无迹,这个主意极好。”说毕别去。
不觉又逾两月,探得西庶长痰症大发,余大忠立刻使家人密请石可信到来,叮嘱如此如此。石可信连连打恭道:“敢不竭力仰体恩师?明日定有佳音。”余大忠道:“此事成功,贤契之劳非浅。”可信称谢而退。
次日大忠命家人请施博济来,照会这般这般。博济道:“门生有锢锁丸,服下胸宽膈畅,七日之后,渐渐闭锢,无药可开。”余大忠喜道:“此法更妙,初到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