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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筹思良策。”苟学礼道:“智谋之士所见略同,虽得高围而阻此水,为主奈何?”乃令司徒盛潜去,察看桅樯之处船只,可夺则夺之,不可守则焚之。司徒盛探回禀道:“船只皆藏于港内,外有齐顶石闸,不能入去。峭岸又高难上,夺与焚皆属不能。”学礼听得,愈加忧虑,惭觉身体沉重。
接得都中文书,言浮金因牛达等煽动,诸岛为二国边患。
请命才干重臣,令同平东海。独孤相国荐谈古,谈古已死;荐赵世基,赵世基又玻乃荐墨珠领兵,会同浮金大将金汤巡抚去了。今领曙珠替调龙街前来接任。学礼得信,将军事令谷裕权摄,专望龙街,偏不见到,终朝昏卧。这日,精神爽朗起来,隐几而坐。只见牙门将官禀道:“南边船来,旗旌甚盛,想是龙将军到了。”学礼大喜,扶着童子出营,见已泊岸上围。当头一位将军,黑面苍髯,皂袍金甲,拥从如云,招呼:“苟将军病体,何劳远接!”学礼道:“末将不能彩薪,致劳远涉,不胜惶恐!”那将军道:“向日巡视,为苟刚、牛市所困,武将军使力士逐去,知之乎某等心中无限恨。将军颐指泄之,快何可喻!”学礼道:“虽不意而得玉带围,奈无底潭未渡,没有奇谋。昨接畲将军文书,言先得木筏复为各岛抢拆无存。为今之计,取料造办,未免费时,惟有将现在船只拆散运上,复斗成而济耳。”那将军道:“何需如此费事?凡束腰之带必要交结扣处。依此向东五十里,视地颜色不同之处,乃其扣也。石质稍松易凿,先空中而后去外,船可入而用也。”学礼道:“请令即行之。”那将军道:“吾奉敕为屏风岛主,不能代将军事也。”学礼惊道:“末将日夜盼望,将军今已到此,如何不接理事?”那将军道:“毋得絮缠!吾非龙子御,乃铁柱也。”说毕,上马拥呵而去。
学礼惊醒,却系午梦。想道:“武将军使力士逐去牛市、苟刚,定系前日南来之旋风摧散乌风也。”传令谷裕入帐,将梦细与说明。谷裕随带三千掘子军,前往访察。
行至十五里,只见缤缤纷纷无数物件,如风卷芦花,向人乱扑,却不着身。军士捉得,视之,俱系石子,俱各羽卒形象。
谷裕不顾,领众往前。行有四十余里,乃细察地势形色,直行到八十里,并无殊异。又行二十里,依然如旧,只得回来禀复。
学礼道:“铁将军果敢有素,断不妄语。此去经过些什么地方?”谷裕道:“末将不知,须唤降兵询之。”学礼道:“可速查来!”谷裕访清,回禀道:“此地名罗带冈,前去舞石坡、飞白坪、玎当耿金鱼脊。。”学礼道:“不必说了。明日可再于舞石坡寻之。”次早,谷裕复领兵前行,石子仍然乱扑。谷裕令分开细看,路上并无殊别。再看两边,却有莓台,一自路北至潭边,一自路南至洋边,俱宽十余丈。揭去莓台,一面石色娇嫩。谷裕令军士于潭洋边俱留尺许,向路锄掘刳畚嫩石尽去,深至十丈始止。其路中三尺宽埂石质坚硬,锄掘不入,令用利斧斲去,至暮俱已工竣,只待去两边留存之嫩石,放水过船。
当晚,学礼闻知大喜,天亮卧于帏车,前往看视。哪知到舞石坡时,谷裕及军士都惊呆了,问道为何?乃系昨日去尽的路中石硬依然如旧。学礼见诸人有诧异之声,问系何故,谷裕向前禀明。学礼道:“此乃脉旺气盛,过夜长复,无足怪也。可再凿去,然后将潭边、洋边所存石壁,尽行掏空,拽船入空。”谷裕遵令,使军士先凿去宕路硬埂,再分头捣壁。约三个时辰,路耿石壁去尽,水暴冲涨下来,如霹雳崩山,银河泻峡。学礼耳内作惊,昏晕过去。谷裕随使将士护回,安卧帐内,满营惊慌。学礼渐渐苏醒,道:“吾不能见灭贼矣!龙将军未到,可即行文,请畲、金二将军来此进兵。”记室遵令,立刻办理。
次日清晨,谷裕禀道:“船俱拽入潭矣。”学礼道:“再令三军上船,过去伺便登岸结营,回船便渡后兵。”谷裕道:“将军有病甚矣,何可以渡?”学礼道:“吾乃身病,心固无恙,虽渡何伤?”众将只得依令而行,扬帆前进。对面就是敌船布满停舟泊之处,俱已奔集迎敌。谷裕、徐郎发船迎上,正待交手,敌舟如凤如凰,陆路敌兵又到,只得回船。敌人亦不追赶。
是夜,学礼病昏多次,急请畲佑等到来,交以兵符剑印,说道:“吾不能从诸公灭贼矣,将军等善保主公,勿以我为念!”是夜三更,卒于营中。众将大哭失声。余佑道:“诸君勿哀,从速备棺入木。”谷裕道:“前日,苟将军说梦,小将已经备全。”畲佑道:“取来入殓祭奠,上船过围回国可也。”谷裕令军士抬到,正收拾殡殓,只见陈英杰差人下战书,谷裕取呈请令。畲佑道:“可批诘朝相见。”谷裕批付来使去后,设灵甫毕。龙街兵船赶到,入营,谷裕送上兵符、印剑、册籍,龙街收讫,到苟学礼灵前同诸将祭奠,将士哭泣失声。正要送柩出营,忽然阴风自灵牀底起,渐向四围,上下旋转不休。龙街举酒祝道:“莫非明日未可战乎“酒奠柩前,风仍盘旋。又举酒祝道:“莫非有暴寇乎?”奠毕顿止。龙街对诸将道:“乘丧劫寨,古所常有。苟将军今既显灵,理当设伏取胜。”畲佑等道:“将军所见极明,请发号令!”龙街道:“先见营后有长阔沟,黄昏时可令军士刳深三丈,上用木席架搭,铺如平地。于南扎一空营,令司徒盛领迭弩埋伏于后,和固领兵三千埋伏于西,储杏领兵三千埋伏于东。见中营火起,齐围拢来诛寇。谷裕领骑三千追逐掩杀,别庄、宫靖各领骑三千巡警接应。”其余将士退后扎营不题。
再说牛达灭曾必禄等后,闻各岛兵将弃回本营,军士日渐散去,大惊无措,亟令分头募兵,令石中训练骑士,令卫斯训练步卒,令佟阿隆带十数员骁将,精兵二万,助陈英杰守玉带围,以图进龋佟阿隆到时,学礼已经屯扎玉带围。陈英杰料必来夺广漠洲,乃分步兵沿边把守,五里一屯,派兵一千,扎立营寨,令哈里藻将佟阿隆等分作十处巡察,视官兵渡船上下,随之攻击。
安排已定。谷裕等扬帆而来,哈里藻恃勇贪功,认定随船,越屯不止。谷裕回帆,顺水顺风,数指已到。哈里藻旋骑加鞭,及赶到时,阵势已经列成,望见后面接应的兵将又纷纷上岸结寨,乃收兵回见陈英杰,请下战书。战书批回,捧书士卒禀道:“营中大将军已死,兵将号泣,情状惊惶。”佟阿隆大喜道:“愿为前锋,夜往劫寨夺柩。”陈英杰不可,哈里藻道:“亦系奇策,幸而成功,玉带围可复也。”陈英杰道:“彼军中必有贤才。其渡围过潭结阵,非死者所谋。今两营相近,岂有不防之理?”佟阿隆道:“敌将谋而且勇,非冒险用奇,安能雪耻!今晚前去劫营,虽死无悔!”陈英杰道:“既立意要往,切记小心。见可则进,毋得轻躁!”佟阿隆道:“晓得。”陈英杰道:“将军选副将四员,带飞盾兵二千先行。哈将军选副将四员,带兵三千接应。”二将领命,各带人马养息。
挨到二更,饱餐而行。佟阿隆引兵衔枚,来到营前,见更鼓齐整,旌旗不乱,心中大喜。发喊加鞭,将到营门,踏着机括,木翻席陷,佟阿隆并军士半落深坑,后面兵马行势难遏,挤压下来。及至知情,立住脚时,两边弩箭如蝗攒集,转身奔走。不防反冲动哈里藻接应之兵,互相蹂践。待审问清白,谷裕追逐的又到,长枪利斧,横刺直斲,反不迎避。到惊觉时,伤损大半,且战且走。天色渐亮,哈里藻杀出,领残兵奔逃。
恰遇宫靖从旁冲来截住,向哈里藻举镫棒欲击,不料马矢前蹄,跌翻在地,身踊跃起,哈里藻急使蛇矛直穿入腹,死于非命。
正欲下马抓取首级,谷裕已到,只得回战。谷裕双矛并举,斗过二十余合,哈里藻架住道:“此刻不必拼死,回来阵前相会罢!”拨开蛇矛,跃马而去。谷裕见其武艺精熟,也不追赶。
收兵回营,查点坑内射死九百余级,坑外射死二千余级,巡兵斩得一千余级。司徒盛将麻童、佟阿垄奚严首级请功,储杏将刁超霄首级请功,别庄将舒居胥、郎黄、唐余、钱田、葛德则首级请功,龙街各上簿毕,又将宫靖殓好。正欲作乐,祭苟将军、宫靖庆功,巡军报道:“寇已结阵而来。”龙街令道:“昨夜巡军并临阵队伍居守,安卧之兵应敌。”众军无不踊跃。
畲佑请对阵,龙街应允。
畲佑领兵出营,指挥将士立挑先天混元阵,龙街亦出隐于旗门下观看。陈英杰布的系青狮扑象阵,照会畲佑道:“我兵未练破此阵之法,不可与之斗阵。”畲佑乃横刀跃马而去,请主将答话。陈英杰提刀策马来到营前,欠身道:“愿闻将军大名!”畲佑道:“吾乃修翎郡都总管畲佑是也。昨夜相杀直到天亮,士卒未免疲劳,今与足下两骑双刀以决胜负何如?”陈英杰道:“既是干戈相会,焉敢退避!”说毕,便放马举刀,畲佑迎上,战有五十余合,未分胜败。文三畏看得高兴,挺枪前来助战,和固飞骑挥刀迎出,赖大獬又举斧鞭马驰到,谷裕举矛截着。三对儿杀得不分高低。哈里藻横矛缓马到营前喊道:“南边阵内可有会斗的,来与俺斗五百合耍?”龙街见他坐在马上身高不足二尺,两肩开阔过之。想道:“闻洲岛之贵横贱直,观此将定然勇猛非常,不可使其多伤将士。”乃掣出两柄金锤,拍马向前道:“吾来也!三位将军且歇,看我取此匹夫!”畲等各回阵前观看,见二人战得酣处,六人按捺不住,各换匹马,依然认着厮杀。又有两个辰时,只见文三畏卖个破绽,和固侧刀砍入,三畏暗抽银简,明架大刀,挥简打中和固太阳穴,恰在赖大獬马后倒下。赖大獬惊慌,谷裕飞矛横入肋内,落地而亡。谷裕截着文三畏,四对变成三对。斗到深处,忽见龙街坐马受伤,将龙街掀翻在地。哈里藻举矛当胸刺下,正是:阵云深处于戈结,战马伤时性命休。
未知龙街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武事无庸武备 攻坚莫若攻心
上回说到龙街、哈甲藻战到难解难分之际,寇内哈里葆见龙街勇捷非凡,哥哥哈电藻不能成功,乃取牀子驽,搭起透甲箭,对准龙街射来,正中马股,当下龙街闻得驽响,箭风已到,偷锤往后,只望扫开。哪知事不凑巧,恰正打着括口,反将弩箭全行送入,那马如何受得起,立时滚倒,龙街顺势翻仰落地。
哈里藻大笑,只道龙街真受重伤,便挺蛇矛刺下。龙街出其不意,突然跃起,拨开钢矛,飞使虚锤向面门叫打。哈里藻双手举矛,横拦隔去,龙街右锤早落胸前击着,肋骨受伤。哈里藻慌忙顺矛压下时,左边金锤又中耳门,将个骁勇莫当的哈里藻,两锤毕了性命。龙街飞身跨上那马,忽然又有箭至,射中肋甲。
龙街审视怒道:“先之马踬,定然是汝所为。”乃加鞭冲入。哈里葆急忙去驽,举斧相迎,龙街双锤向哈里葆怀中直上直下,弄得利斧无从招架,乃轻舒猿臂擒过雕鞍,回营摔下。便拔去肋甲上箭,乃拿于死马前斩之,骇得陈英杰隔开大刀,飞马回 营,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