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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象梁武帝潜心于佛教,梁简文帝执意于法门,倾尽府库所藏财物供给僧寺,耗费人力修筑塔庙。直至造成三淮五岭,到处发生变乱,最终结局象战国时楚成王和赵武灵王那样悲惨,子孙灭亡而无暇顾及,江山社稷倾刻间化为废墟,佛教报答施恩的征兆,是何等的荒谬!萧重蹈梁朝的覆辙,承袭亡国者的遗风;抛弃公义曲就私情,不懂得扬名隐世的道理;身在俗世口诵佛语,不能分辨邪恶正义。想修去累世孽源,祈求一己的福根,对上违犯君王。对下则煽动浮华风气。自己请求出家,不久又有反复。瞬息之间反复变化无常;自我肯定与否定,都是在天子与群臣议政之处。如此深乖国家栋梁的体面,这难道是宰相之才的度量吗?朕一直隐忍到今天,萧全无悔改之意。将他降为商州刺史,免除他的封爵。”
'17'上自高丽还,盖苏文益骄恣,虽遣使奉表,其言率皆诡诞;又待唐使者倨慢,常窥伺边隙。屡敕令勿攻新罗,而侵陵不止。壬申,诏勿受其朝贡,更议讨之。
'17'太宗从高丽班师还朝后,盖苏文更加傲慢胡作非为,虽然也曾派使者上表,但其言语多怪诞诡秘;而且对待唐朝使者十分傲慢,经常窥测等待骚扰边界的时机。太宗从次敕令让他不要进攻新罗,他反而不停地侵扰。壬申(十四日),太宗诏令不接受高丽的朝贡,再次商议讨伐的事。
'18'丙戌,车驾还京师。
'18'丙戌(二十八日),太宗车驾回到京城。
冬,十月,己丑,上以幸灵州往还,冒寒疲顿,欲于岁前专事保摄。十一月,己丑,诏祭祀、表疏、胡客、兵马、宿卫,行鱼契给驿、授五品以上官及除解、决死罪皆以闻,馀并取皇太子处分。
冬季,十月,己丑(疑误),太宗认为行幸灵州一去一还,冒着严寒,旅途疲劳,想要在年前专事保养。十一月,己丑(初一),诏令祭祀郊庙社稷明堂、大臣及四方上表疏、四方朝贡客人、征调与宿卫换防、发放鱼符传符、任命五品以上官员以及拜官解职、处决死罪等,都上奏皇帝知悉,其余事务一并交由皇太子处理。
'19'十二月,己丑,群臣累请封禅;从之。诏造羽卫送洛阳宫。
'19'十二月,己丑(疑误),众位大臣多次请求行封禅礼;太宗依从。诏令制作封禅仪仗送到洛宫太子处。
'20'戊寅,回纥俟利发吐迷度、仆骨俟利发歌滥拔延、多滥葛俟斤末、拔野古俟利发屈利失、同罗俟利发时健啜、思结酋长乌碎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白酋长,皆来朝。庚辰,上赐宴于芳兰殿,命有司□□□□每五日一会。
'20'戊寅(二十日),回纥首领吐迷度、仆骨首领歌滥拔延、多滥葛首领末、拔野古首领屈利失、同罗首领时健啜、思结首领乌碎,以及浑、斛薛、奚结、阿跌、契、白首领,一起来京朝见。庚辰(二十二日),太宗在芳兰殿大摆酒宴,命令有关部门优厚礼遇,每五天一次宴会。
'21'癸未,上谓长孙无忌等曰:“今日吾生日,世欲皆为乐,在朕翻成伤感。今君临天下,富有四海,而承欢膝下,永不可得,此子路所以有负米之恨也。《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奈何以劬劳之日更为宴乐乎!”因泣数行下,左右皆悲。
'21'癸未(二十五日),太宗对长孙无忌等人说:“今日是朕的生日,对世俗人们这是个欢宴作乐的日子,在朕这里反成了伤感的事。如今治理天下,四海之内皆为我大唐所有,然而承欢在父母膝下,却永远不可得到了,所以子路有在双亲死后无法再为他们背米的遗憾之情。《诗经》说:‘可怜父母,生我辛劳。’为什么还要在父母辛劳的日子里饮宴作乐呢?”说完泪珠双流,身边的人都很悲哀。
'22'房玄龄尝以微谴归第,褚遂良上疏,以为:“玄龄自义旗之始翼赞圣攻,武德之季冒死决策,贞观之初选贤立政,人臣之勤,玄龄为最。自非有罪在不赦,缙绅同尤,不可遐弃。陛下若以其衰老,亦当讽谕使之致仕,退之以礼;不可以浅鲜之过,弃数十年之勋旧。”上遽召出之,顷之,玄龄复避位还家。久之,上幸芙蓉园,玄龄敕子弟汛扫门庭,曰:“乘舆且至!”有顷,上果幸其第,因载玄龄还宫。
'22'房玄龄曾因太宗小有谴责令回家中,褚遂良上奏疏称:“房玄龄从高祖举义旗反隋时就有辅佐之功,武德九年又冒死罪建议陛下在玄武门发动政变,贞观初年选拔贤才、执掌朝政,大臣中以玄龄最为辛劳。如果不是罪不可赦,被士大夫所共同反对,则不应把他远远抛弃而不用。陛下如果认为他老迈无用,也应当劝告他让他退休回家,以礼节辞退;不可以其小小的过失,就抛弃他几十年的旧功绩。”太宗听后急忙召房玄龄回朝。过了不久,房玄龄又离开职位回到家中。过了几天,太宗巡幸芙蓉园,房玄龄让晚辈们立即洒扫门庭,说道:“皇上的乘辇就要到了。”过了一会儿,太宗果然临幸他的宅第,于是用车马载着玄龄一同返回宫中。
二十一年(丁未、647)
二十一年(丁未,公元647年
'1'春,正月,开府仪同三司申文献公高士廉疾笃;辛卯,上幸其第,流涕与诀;壬辰,薨。上将往哭之,房玄龄以上疾新愈,固谏,上曰:“高公非徒君臣,兼以故旧姻戚,岂得闻其丧不住哭乎!公勿复言!”帅左右自兴安门出,长孙无忌在士廉丧所,闻上将至,辍哭,迎谏于马首曰:“陛下饵金石,于方不得临丧,奈何不为宗庙苍生自重!且臣舅临终遗言,深不欲以北首、夷衾,辄屈銮驾。”上不听。无忌中道伏卧,流涕固谏,上乃还入东苑,南望而哭,涕下如雨。及柩出横桥,上登长安故城西北楼,望之恸哭。
'1'春季,正月,开府仪同三司、申文献公高士廉病情加重;辛卯(初四),太宗亲临他的家中,流着泪与他告别;壬辰(初五),高士廉去世。太宗想要前往高宅哭灵,房玄龄以太宗的病刚好,执意谏阻,太宗说:“高公与我并非只是君臣关系,还兼有故旧姻亲的亲系,岂有听说他的噩耗而不去哭灵呢?你不必再多说了!”说完带领身边的人从兴安门出宫,长孙无忌正在高士廉住所灵堂,听说太宗将要到来,停止哭泣,出门拦住御马劝谏道:“陛下正在吃长生药,按照方药说法不能哭丧,为什么不为宗庙社稷考虑而自珍自重呢!而且我舅舅临终有遗言,非常不愿意因自己的死,而让陛下屈驾前来。”太宗不听其劝告。长孙无忌横卧在道中间,流着眼泪执意谏阻,太宗这才返回东苑,望着南面痛哭,泪如雨下。等到灵柩走出横桥,太宗登上长安旧城西北楼,遥望灵柩失声恸哭。
'2'丙申,诏以回纥部为瀚海府,仆骨为金微府,多滥葛为燕然府,拔野古为幽陵府,同罗为龟林府,思结为卢山府,浑为皋兰州,斛薛为高阙州,奚结为鸡鹿州,阿跌为鸡田州,契为榆溪州,思结别部为林州,白为置颜州;各以其酋长为都督、刺史,各赐金银缯帛及锦袍。敕勒大喜,捧戴欢呼拜舞,宛转尘中。及还,上御天成殿宴,设十部乐而遣之。诸酋长奏称:“臣等既为唐民,往来天至尊所,如诣父母,请于回纥以南、突厥以北开一道,谓之参天可汗道,置六十八驿,各有马及酒肉以供过使,岁贡貂皮以充租赋,仍请能属文人,使为表疏。”上皆许之。于是北荒悉平,然回纥吐迷度已私自称可汗,官号皆如突厥故事。
'2'丙申(初九),太宗诏令以回纥部为瀚海府,仆骨为金微府,多滥葛为燕然府,拔野古为幽陵府,同罗为龟林府,思结部为卢山府,浑为皋兰州,斛薛为高阙州,奚结为鸡鹿府,阿跌为鸡田州,契为榆溪州,思结别部为林州,白为颜州;各以其本部落首领为都督、刺史,各自赐予金银绢帛以及锦袍若干。敕勒族大为高兴,相互欢呼跳跃,拜谢朝廷,展转尘土之中。等到各部首领要回本部时,太宗亲临天成殿摆下酒宴,设十部乐队招待,而后让他们回本部。各位首领都称:“我等既然做为大唐顺民,往来到京城皇宫,便如同拜望父母一样,请求在回纥南部与突厥以北地区开辟一条通道,起名为参天可汗道,设置六十八驿,各有马匹及酒肉以供过路人享用,我们每年进贡貂皮以充作租赋,仍然延请能做文章的人,让他们写上表奏疏。”太宗一并答应其请求。从此北部边疆全部安定,然而只有纥吐迷度已经私自称可汗,官号皆与过去的突厥相同。
'3'丁酉,诏以明年仲春有事泰山,禅社首;余并依十五年议。
'3'丁酉(初十),太宗诏令明年仲春将要行幸泰山,封禅社首山;其余事项都按照贞观十五年议定的办理。
'4'二月,丁丑,太子释奠于国学。
'4'二月,丁丑(二十日),皇太子李治到国子学行释奠礼。
'5'上将复伐高丽,朝议以为:“高丽依山为城,攻之不可猝拔。前大驾亲征,国人不得耕种,所克之城,悉收其谷,继以旱灾,民太半乏食。今若数遣偏师,更迭扰其疆易,使彼疲于奔命,释耒入堡,数年之间,千里萧条,则人心自离,鸭绿之北,可不战而取矣。”上从之。三月,以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候将军李海岸副之,发兵万余人,乘楼船自莱州泛海而入。又以太子詹事李世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卫将军孙贰朗等副之,将兵三千人。因营州都督府兵自新城道入。两军皆选习水善战者配之。
'5'太宗准备再次讨伐高丽,朝臣们议论认为:“高丽傍山为城堡,很难短时间攻克。上次大驾亲征,国中百姓不能够耕种,所攻克的城,都要全部没收其粮食,再加上遇着早灾,百姓们有一多半缺乏粮食。如今若是再多派偏师深入,轮番骚扰其疆土,使得高丽百姓们疲于奔命,放下农活躲入城中,几年之内,必会造成千里萧条,则人心自然离异,鸭绿江以北地区,可以不战而轻易取得。”太宗听他们建议。三月,任命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候将军李海岸为副总管,征发一万多兵力,乘着楼船从莱州渡海进入高丽境内。又任命太子詹事李世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右武卫将军孙贰朗等为副总管,领兵三千人,与营州都督府兵会合从新城道进入高丽。两支军队都是选配的习水性善于水战的士兵。
'6'辛卯,上曰:“朕于戎、狄所以能取古人所不能取,臣古人所不能臣者,皆顺众人之所欲故也。昔禹帅九州之民,凿山槎木,疏百川注之海,其劳甚矣,而民不怨者,因人之心,顺地之势,与民同利故也。”
'6'辛卯(初五),太宗说:“朕对于北方戎、狄所以能够取得古人所不能取得的胜利,并做到古人难以做到的让他们臣服于大唐,都是因为顺应众人愿望的结果。过去大禹率领九州的百姓,开山砍伐树木,疏导条条河流归入大海,够疲劳的了,然而百姓并无怨言,就是因为顺应民心,利用地势,与民同利的缘故。”
'7'是月,上得风疾,苦京师盛暑,夏,四月,乙丑,命修终南山太和废宫为翠微宫。
'7'这一月,太宗染风寒,苦于京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