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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业环顾:“好像是这。”
“好像?”
“上次来过,时间太短,记不大清……”
他又仔细看看,肯定道:“是这。”他付了钱,走下出租车。
司机探出头:“先生,找你5块钱,”
唐立业摇摇手:“不用了,小费。”
司机疑惑地:“小费?”随即高兴地,“哦,小费。谢谢啦!澳门的同胞就是
好!”
唐立业一面看着地址,一面抬头看楼号。
一个热情又爱管事的街道妇女走过来:“哎,这位同志,你找谁家?”
唐立业俯首点头:“你好,女同志。我是澳门来的,叫唐立业,上次我来过的,
是找……”
“哎呀,你不是老乔家的那个外国女婿吧?”
“是的是的。哎,不,不,澳门也是中国……”
“是呀是呀,我明白,50年不变,反正还是两回事儿。”接着放开喉咙高喊:
“老乔太太,你的外国……不,你的澳门女婿来了!”
唐立业吓得赶紧止住妇女的呼喊,说:“别喊,别喊,我自己上去。谢谢啦!”
乔母满脸喜悦地端详着唐立业,说:“嗯,人倒是挺精神。不过和上次不一样,
瘦了……”
唐立业一样一样地从小提箱里往外掏礼物,一边找话说:“妈,本来早就该来,
可家里出了点事,忙得昏头胀脑的……”
“只要你们过得好就行,现在都忙,玉珊她爸退休啦,还忙呢!我这就打电话
叫他回来!”
唐立业忙阻拦住岳母,直入正题:“妈,先别急。我想先见见玉珊……”
“什么?想见玉珊!……玉珊在哪儿?”
唐立业奇怪地:“玉珊不是在……”他猛地拍拍脑门,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她
们母女俩合伙给他藏猫猫哩。他耐心地说,“妈,我知道你也恨我,这是一个误会,
虽然玉珊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呢,也不够冷静……”
乔母莫名其妙地盯着这个女婿:“你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妈,别难为我了,我这么远地从澳门飞来,至少说明我的心诚啊!让我见见
玉珊吧……”
“这个……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想见玉珊,我比你更想见玉珊!你刚进门,我
还想问你玉珊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呢!”
唐立业惊疑道:“妈,你是说……玉珊不在家里?她没回家来?不在……北京?”
乔母脸上露出疑惑而紧张的神色:“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说假话!到底怎么
回事儿,你倒是要和妈说清楚……”
唐立业喃喃地说:“这么说,玉珊确实没回家?……”
乔母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上次回来过,几天就走了,回澳门了!三个
月前的事啦……”
唐立业脱口而出:“澳门?没有哇?……”
乔母确实着急起来,她再也沉不住气了:“什么?我女儿没有啦?……你……
你把我女儿弄哪去啦!……”
唐立业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克制住自己的慌乱,先稳住老人:“妈……别
急……我这不是正找吗?”
乔母一个劲地追问:“我女儿去澳门和你结婚,你怎么又来北京找她,到底发
生什么事啦!”
澳门南湾花园里,安娴静谧,世上的纷纷攘攘与此似乎都无关系。打扮得像个
花蝴蝶似的娇娇在儿童园玩耍,乔玉珊倚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她,不时看看手上的
报纸。
唐洁美和佣人阿秀从旁边走过。
两个人东张西望找人。
唐洁美道:“别看澳门不大个地方,要找一个人还真不容易呢……”
阿秀接口道:“是啊,唐老先生这次病得很重,万一见不到她……”她意识到
自己说话不吉利,赶紧闭口。
唐洁美瞪了她一眼,又看到玩耍的娇娇,眼睛扫过旁边的椅子,乔玉珊正好在
看报纸,她的脸被逮住了。唐洁美对阿秀道:“走,我们去那边找找,她肯定不会
走远……”
唐立业扶着乔母坐下,搓着手道:“……妈,具体情况以后再跟你讲,总之是
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三个月前,我和玉珊争吵了几句,我们双方都不够冷静,她
就出走了……”
乔母用手捂住嘴,差一点没有惊叫起来:“三个月啦?我的天哪,我女儿丢了
三个月,你才来找她!你这个人……哎,不对呀,前天女儿还来电话说她挺好的……”
“什么?玉珊前天来过电话!从哪打来的?”
“从你家呀,她说你对他很好,她说你就坐在她身旁的写字台前看图纸,她说
你还想和我说话,我说我不懂粤语,别打搅你工作啦……”
“前天和我坐在一起?……妈,那是玉珊的声音吗?”
“我女儿的声音,我还能听不出来吗?”
唐立业疑惑地说:“要真是你女儿,那坐在旁边的肯定不是我……”
“怎么会不是你?玉珊到澳门,隔天就给我打一个电话,张口闭口立业立业的,
怎么会错……不过,你……你真是立业吗?上次见面时间短,没看清你……”她戴
上老花眼镜:“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像呢?可不是,上次那个唐立业比你胖多了……”
唐立业苦笑道:“妈,我真是的立业,玉珊不在身边,你说我能胖起来吗?愁
都愁死了,急得吃多少凉茶都热气,嗓子也哑了……妈,你看,这是我澳门的居民
身份证,你审查审查。”
乔母气呼呼地说:“我看不懂什么证,说不定是伪造的,现在假货太多了!”
乔母从柜里拿出相集,找出女儿寄回的结婚照和各种在澳门的照片。
乔母拿着一张女儿与唐立业合影的照片,对着唐立业看。
唐立业尽量使表情保持着与照片上一致的那种温馨幸福的微笑:“妈,你再仔
细看看,那上面就是我呀!
电话铃响。
乔母接电话:“哎呀,这可太巧了,玉珊呀,你在哪儿……”
话机里传来女儿那甜甜的声音:“妈,我在澳门。”
乔母听到姑娘的声音,有点放了心,起码人还在,在哪里是次要问题。她一字
一板地说:“你别骗妈啦,快说吧,你到底在哪儿?”
乔玉珊捂住话筒,对娇娇说:“娇娇,离家很近了,你先回去吧。”
娇娇点点头:“我找小英玩去。”说完蹦蹦跳跳走开了。
乔玉珊对话筒说:“妈,我确实在澳门自己家里!”
“你在自己家?那立业在哪儿?”
“立业他刚出去一会儿……”
“玉珊呀,你闹的什么鬼把戏,立业现在北京的家!就在我身边!”
“什么,立业到北京了?”
在一旁急得要死的唐立业急切地抢过话机:“玉珊,我是立业,我到北京来找
你,那次我不够冷静,有些话我们当面说好不好?回家吧!我想见到你……”
乔玉珊手持话机不语,泪水涌出眼眶。
“玉珊,你怎么不说话?玉珊,你怎么啦?不管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
在乎……你听见我的话吗?难道真不肯原谅我?……”
乔母急得把话筒抢过去:“玉珊,我是你妈,你怎么啦?有什么委屈?告诉妈,
我给你做主!”
乔玉珊缓慢但清楚地说:“妈,我没怎么,我挺好的,你放心。你跟立业说,
我会回去的,但现在暂时不行。”说完挂了电话。她倚靠在话亭,泪水满面。
乔母对电话喊:“喂,喂,玉珊!”她看看立业,“她把电话挂了。”
唐立业焦急地问:“她说什么了?”
乔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相告:“她说会回来的,但现在暂时不行。”
唐立业愣住,自语:“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我马上回澳门!”说着转身就走。
乔母急道:“我跟你一起去?”
唐立业回头笑了笑:“妈,我会处理好的,再说你办护照也来不及。”
“是啊……那吃了饭再走吧?我看上次你回来爱吃木须肉,我马上做饭。”
唐立业听说木须肉,愣怔一下,感慨地说:“妈,下次吧,以后你和爸爸到澳
门,让玉珊做给你们吃。”说完走出房间。
乔母看着他远去,嘟囔着:“上次回来2个小时,这次回来20分钟……现在的年
轻人……”
六十
乔玉珊走出小巷倒垃圾。与北京通过话后,她思绪万干,想了许许多多,只是
表面上不露声色,依旧忙忙碌碌,俨然一位家庭主妇。
一对男女说笑着从她背后走过。她下意识地让路。但男方的声音是那样熟悉,
她不由转头一看——
那男人似乎有感应,放慢步伐,站下,也回头看——
男人是许佳鹏?
两个人都愣了。
许佳鹏慢慢走过来:“玉珊,是你?你怎么在这?”
乔玉珊盯他一眼,没理他,往回走,此时此刻,她不想与他谈什么,也不会谈
出什么结果。
许佳鹏跟着她走,上下直打量:“玉珊,你……你住在这?他们唐家把你赶出
来了?”
乔玉珊停下:“是我自己出来的。”又走。
许佳鹏赶紧跟上:“可是……”
乔玉珊停下对他大声说:“许佳鹏!你还要干什么?你把我害得还不够苦吗?”
她气愤地哭出声来,“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许佳鹏木然,看着她远去。他的女秘书薇薇上来,问:“这不是唐立业的太太
吗?怎么成这个样子?”
许佳鹏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乔玉珊走进去的巷口,愣了一阵:“你先回,
我去个地方。”
福昌老厂劫后的惨状已经修复了不少,但灾痕犹在。此次修复厂房最困难的是
设备烧、浸较重,需要更换。
阿福指挥工人进行抢修。
保险公司的人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几天来寸步不离现场,眼多嘴勤,此刻他
们正在对杨明询问什么,并仔细勘察现场。
一个员工过来对阿福喊:“电话!”
阿福对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不大耐烦。电话里东一个问题西一个为什么,又不
说明目的。阿福粗声粗气地说:“他不在,跟你说了么,到北京去了,我怎么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对不起,请不要再问了,就是问我也不会再答你,我听得出你
就是华利公司的许老板!”
唐立业满脸倦色地走出澳门机场。
唐洁美迎上去:“大哥!”
兄妹见面,寒暄的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唐立业便急着问:“洁美,到底怎么
回事?你电话里没说清楚。”
“阿嫂给爸爸送来了炸酱面,还有这个,给你的……”递过清音丸。
唐立业拿过清音丸,认真地审视。他的心口涌起一阵痛楚,过了一阵才说:
“我在北京还跟她通了电话,她就在澳门,可是她不肯回来……”
唐洁美蛮有信心地为唐立业打气:“我们一定能找到她……”
唐立业突然想起了什么,截断她的话:“自业回来没有?”
“……没有。”
“那爸爸怎么样?”
“在医院。好像稳定些了。”
唐立业想了下:“我去老厂安排一下,然后再去找玉珊!对了,你要注意查一
下酒店,她总要住个地方……”
阿福正要走出福昌老厂办公室,电话铃又响,他转身接电话:“喂……哦,又
是许老板,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唐经理去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