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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切地看着服装,双手抚摩着。
小姐过来,殷勤地说:“小姐,买西服吗?这是名牌,很好销的。”
乔玉珊摇摇头:‘哦随便看看。”
小姐仍然热情地说:“行,您慢慢看。”
乔玉珊瞧了瞧四周问:“小姐,我是这个服装厂家的,这服装真好销吗?”
“好销,今天已经卖出去6套了。不过……”
乔玉珊注意地问:“什么?”
“有一个顾客本来都要买了,又说领子不大好,就去买了套日本的。现在顾客
很挑剔,有一点不对他心思,就不买。”
“领子?”乔玉珊仔细看看西服衣领,自语道:“熨烫时压力还不够……”她
对小姐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乔玉珊走近街道报摊,问摊主:“有没有澳门的报纸?”
摊主翻了翻报纸道:“《澳门日报》卖完了……哦,这是《粤港信息报》,上
面什么消息都有……”
乔玉珊掏钱:“我要一份。”
她边走边看报纸,突然脸色一变——
报纸上的澳门新闻标题像针一样刺入她的眼帘:
今晨澳门制衣厂发生大火损失惨重
新口岸黑吃黑枪战殃及无辜一唐姓男子倒在血泊中
乔玉珊立即到电话亭打电话,可是电话线路却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似的总是忙
音,老打不通。她越发着急,一颗心像被千万支烧红的针插成一个刺猬,她急如星
火地站到路边招手截出租车。
乔玉珊匆匆忙忙赶回家,马上伏在桌上摊开一张纸,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爸爸妈妈:
临时有笔业务,要去外地,然后可能直接回澳门,来不及告别。爸爸
妈妈保重身体。我会来电话。
女儿
一个半小时后,她在最后一分钟侥幸地登上北京飞澳门的飞机。
一辆从澳门新机场开出的出租车驶来,停在福昌新厂附近街边。
乔玉珊下车,她看着工厂,走了两步,又改变主意,四处环顾。看见街边有个
电话亭,走过去打电话。
唐立业正在福昌新厂办公室写着生产日志。
电话铃响。
唐立业拿起电话:“喂?喂?找哪一位?我这是福昌分厂……喂?”对方没有
声音。
乔玉珊拿着话筒,听到唐立业的声音没有什么异样,放下心来,将电话挂了。
这边,唐立业莫名其妙,也满腹狐疑地将电话放下了。
乔玉珊又打车赶到了澳门码头邮局,买了邮票信封,借着柜台一角匆忙地在一
张纸上用方方正正的字体写了几句话,然后把一封寄往“福昌制衣分厂”的信投入
信箱。
她重新登上出租车,司机问:“小姐,到哪里?”
她愕然地抬起头,竟好一阵无法应对。她真不知道应该到什么地方去了。鬼遣
神差十万火急夺命狂奔地从北京赶回澳门,难道就是在电话里听听唐立业的声音?
这在北京也可以做到啊!
要不是司机再多问一句“小姐,到底你要到哪里”,她马上就要哭出声来了。
她愣了好一阵,才竭力把情绪稳定下来,对司
“请送我到最近的一家酒店。”
没想到最近的酒店三分钟就到,更没想到,这家酒店竟是她和唐立业结婚大摆
宴席的粤海酒店!
服务小姐引着乔玉珊走进酒店的房间。
小姐出去了,门砰地被关上。乔玉珊在房间里百感交加地站着不动,这是上苍
冥冥中刻意的安排,还是命运对自己残酷的捉弄?苦思良久,她倏地扔下提箱,扑
到床上终于号啕痛哭起来。
夜幕降临了,乔玉珊仍无力地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动弹一下,下床走到窗前,
撩起窗帘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她努力地瞪大眼睛望着,似乎看到什么,但又什么
都没看到。
乔玉珊又无力地躺到床上,不一会却又翻身起来,打开电视。
电视屏幕在她遥控下不断闪现各种画面,突地,一个广告画面闪出:穿福牌服
装,福到了……
乔玉珊立即关闭电视,又躺倒在床上,紧紧闭上眼睛。但她忽地又坐起来,迫
不及待地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不断地换台,寻找福牌服装广告,最终没有寻到。
她呆怔着,彻夜难眠。
拘禁所里人满为患。
许佳鹏蜷缩地坐在地上,那神态活像拔了毛的公鸡。
有一个大胖子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震耳。
许佳鹏厌恶地看着他。
一个瘦头过来拍拍他肩膀:“喂,兄弟,咱们两个换个位置。”
许佳鹏直着脖子问:“为什么?”
瘦头笑着说:“不为什么,我想坐你这。”
许佳鹏恨恨地瞪着他:“我不想坐你那里。”
瘦头惊奇地说:“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啊!”
许佳鹏毫不客气:“你小子别自找没趣!”
瘦头一掌扇在许佳鹏的脑袋上,许佳鹏没还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瘦头得意地:“怎么样,兄弟?你在澳门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
突然许佳鹏一拳打在他的裆下。瘦头嗷地怪叫一声,捂着裆跳着。
许佳鹏哼了一声:“知道你什么?知道你这个地方欠打!”
瘦头半天憋出一句话:“你往哪里打不行啊,兄弟……”
胖子醒了,看着他们嘿嘿地笑。
乔玉珊和衣在床上躺了一宿,临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合上眼,又猛地醒来,下意
识地朝旁边伸手,摸了个空,这才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是孤独一人待在酒店。
乔玉珊在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一番,走出房间,在酒店大门前打了个的士。
出租车在唐家门口不远处停下。
司机回头问乔玉珊:“小姐,在这儿下车吗?”
“不,稍等一会儿就走。”说完,乔玉珊看看手表,又注视着唐家大门。
不一会,唐立业提着文件包走出大门,也看看手表,然后去房后车库开车。
乔玉珊目不转睛地盯着唐立业的每一个动作。
唐立业驾车上路。
乔玉珊对出租车司机说:“跟着这辆车。”
出租车一路跟着唐立业的车,一直跟到工厂门口。
工厂门开了,唐立业驾车进去。
司机问乔玉珊:“我们也开进去吗?”
乔玉珊一怔,摇摇头,面对着空荡荡的大门发呆。
“小姐,还要去哪儿?”
乔玉珊又怔了怔,无奈地把手一挥:“把我送回刚搭车的酒店。”
司机莫名其妙地从反光镜里看了乔玉珊一眼,将车开离厂门。
早上九点半,许佳鹏获保释,刚走出警署拘禁所闸口,就看见他的秘书薇薇小
姐。
薇薇小姐一见他,眼圈就立刻红了,几乎要哭出声来:“老板——”
许佳鹏漠然地看看她,什么话也不说,径直向门口走去。
薇薇小姐跟在他身后,很小声地说:“许老板,我知道你现在的心境,也轮不
上我这样的小人物来说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两句,你一定要顶住,什么衰气霉
运总会过去的,你垮了,公司也就完了——”
许佳鹏正要拉开跑车的车门,又回过头来,定睛看了薇薇一阵。他忽然发现,
这个相处多时但一直没把她当回事的女秘书,眉眼间的确也有几分动人之处。他把
她拉近身边,依然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去抚摩了一下她光滑而略显丰满的脸蛋。
乔玉珊的出租车恰好从路上经过。
乔玉珊看到许佳鹏,她盯着他,什么也没说,出租车缓缓驶过。
许佳鹏似乎意识到什么,看着出租车的后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回到酒店房间,乔玉珊躺在床上看报上的招工广告。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已逐渐
恢复平静。
乔玉珊看中了一条广告,立即起身拨电话。
“……我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但必须有住宿条件……没有?对不起,谢谢!”
乔玉珊失望地放下话机,又去看繁多的报纸广告。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
横下一条心,靠自己的努力,在澳门总能待下去。
这个时候,一个文员走进福昌制衣分厂经理室,递给唐立业一封信,“唐总经
理,这里有一封信。是反映我们西服的领子问题。”
唐立业挺感意外:“哦?我看看。”他看了一下,“嗯,署名是北京一顾客……”
他看看文员,“我看这个人说的有道理,是个内行,你和技术员检查一下,看是不
是再加一档压力。”
文员出去后唐立业又翻看手中信,自语道:“感谢你,北京的好顾客……”随
手把信放到一旁。突然,他似乎觉得信上的笔迹有点奇怪,又捡起信来看了看,信
上刻意写成仿宋体的笔迹引起了他的注意,写信人为什么要这样写字?一个推测突
然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唐总经理,车间的成型设备电脑出了故障,启动不了。”
唐立业猛吃一惊,放下手上的信就往车间走,几秒钟前那个闪电般的推测一下
子像条沉船一样沉没在脑海深深的海底里。
乔玉珊按着报上招收义工的广告,在横街窄巷里找了半天,才走到一个挂着澳
门街坊总会北区分会牌子的大门前,看见有一告示:“本区有街坊家人有病,急需
义工施以援手,有意者面
乔玉珊想了想,推开街坊会的大门。
街坊会工作室不大,但墙上挂着各种锦旗,荣誉架上摆放的奖杯、奖牌琳琅满
目。“扶危济困”、“居民旗帜”、“澳门之光”。“春风化雨”等等赞美之辞刺
绣在锦旗上,镌刻在奖牌、奖杯上,说明这个澳门居民自发组织的爱国团体口碑甚
佳,名不虚传。
一个妇女背对着她在文件。
乔玉珊探问道:“小姐?”
妇女转过头,两个人都大吃一惊——这是罗佩琴!
“唐太太!
“罗姐,你怎么在这?”
罗佩琴苦笑道:“我被华利公司辞退后,走投无路,邻居阿佼的舅舅关伯是街
坊会的,介绍我来打个杂工。你这是……”
乔玉珊想了想说:“我看到门口上有告示,我想当义工。”
罗佩琴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在福昌分厂……”
乔玉珊示意她不要再问什么:“罗姐,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不便跟你解
释什么,我暂时要和唐家分开一段时间。我需要工作,并有个住的地方,薪水不考
虑。”
罗佩琴觉得这太难以相信了。她说:“可是,这个活挺辛苦的……”
乔玉珊笑了笑说:“罗姐,我能吃苦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在美国留学时经
常去找工呢。我必须这样。以后我会给你解释的。”说着她突然觉得头晕胸闷,这
是怎么了?这现象以前从未有过啊,她不由地以手扶住头。
罗佩琴关切地问:“乔小姐,你病了?”
乔玉珊勉强笑笑:“不知怎么了,浑身无力,还恶心……”
罗佩琴留意地察看她的脸色:“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乔玉珊轻声说:“不用了,昨天也是这样,过一阵就好了。”
罗佩琴注意地问:“你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乔玉珊想了想:“有……几天了吧。”
罗佩琴突然想到了什么:“乔小姐,你不会是有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