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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好痛!这是海棠恢复意识的第一个感觉。她感觉全身四肢又酸又痛无法动弹,有万蚁钻动嚼咬着她的肌肤,麻痒刺痛的灼烧着她的身体。
这种又热又痛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醒了。”华怀琰坐在床榻边,看也不看她一眼,手里拿着钵,另一手拿着扁木,专心的捣着钵里的药草。
海棠惊吓得忘了身体撕裂的灼痛,猛地弹坐起身,脸色刷白,舌头打结,“你……你是真的,那不是梦,天哪!”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梦中情人居然是那个冷血没人性的无情神医。
“躺下,不必那一副惊恐的表情,我不吃人肉,而且你这种排骨肉,我看连鬼都嫌弃。”瞧瞧她那什么脸,活像见鬼,别人想求见他还得送上大把金银,三跪九叩,他还不一定肯见。
她哪点像排骨?该凸的绝不瘦!
“我可不可以不要应征试药人了?”海棠怯生生的瞄了瞄不苟言笑的他。
细致如宫廷画师笔下俐落的线条勾勒出性感迷人的五官,冷俊卓绝的脸庞,丰神俊朗得还是那么令她怦然心跳。
早在梦里,她就已经被他电得芳心已失,而今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怎么不叫她心荡神驰。
“进了我门,你还想去哪?”不知怎么地,他不想放她离开,或许是因为好奇她是怎么医好那个婴孩。
“哪有人这样?我都还没收你的银两,不算你的试药人。”她不想以这副蜡黄的病容、丑陋的身躯面对他。
“是吗?那我替你看诊的费用,你打算拿什么来支付?”
黑店!强行看诊,还要收诊金。
“又不是我求你帮我看的。”海棠不甘愿的噘起嘴。她这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看她孩子气的模样,没由来的一股笑意凝聚在他胸口。这是平生第一次他对师妹以外的人产生异样的情怀,他居然被她牵引了情绪?!
连忙收敛了心神,华怀琰转开了话题,“上次我帮你诊断,你的脚伤是怎么回事?”腿里的骨头已经接合新生,伤势复原的情况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快,简直是匪夷所思,普通人腿骨断了哪可能活蹦乱跳像没事的人,不休养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下床,哪有人像她。
“不小心跌倒。”他发散出撩乱人心的热气,她几乎可以听到他稳定的呼吸,嗅到他身上散发出夹杂着药香的男人味o
“跌倒会一点外伤都没有?”骗他不懂医术!
那次他帮她医治时就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有人跌倒了,一点外伤也没有,而小腿骨却断了,就算被撞断了内伤,也应该会在表皮造成淤青或肿大,而她却是从骨头内断裂!
“已经快好了。”原来上次就是他帮她接骨救治的,他怎么看得出来她的脚伤呀?她一直以为隐藏得很好。
“那这皮肤上的红斑又是怎么回事?”
“啊啊……你脱我的衣服。”海棠惊抽口气,猛地从床榻上弹跳坐起。
她赫然发现她全身衣服都被脱光了,连贴身肚兜儿都静静躺在一旁无言以对,哀悼她的不幸。
霎时,滚烫的血液像开水在体内沸腾的冒泡,狼狈的红潮爬满她整张脸。慌乱中,她想抓东西遮掩却连床单都没有,勉强用双手遮上,又发现连亵裤也不见了。害她两手忙碌得不知遮哪好,只能无措的抱着双腿,弓屈着身子。
她这才注意赤裸的身躯裹了一层浓稠粘腻的绿色物体,合身得像第二层肌肤,难怪她除了感到灼热的刺痛,也不觉得冷,这药草热呼呼的比衣物还暖和,让她清醒过来后,始终没有发觉自己早已一丝不挂。
“你怎么可以……”她感到羞辱,话没说完,她感觉身子一麻,四肢无力。他居然点她麻穴!
华怀琰边说边替她抹上药,“躺好,要看早都看光了,现在叫不觉得迟了。”真是没知没觉,愚蠢迟钝的女人!
又不是没看过女病患的裸体,在师父云游去时,都是他在帮忙照顾病患,还有女人叫她张嘴,却轻解罗衫献身,尴尬的是还被小师妹看见,后来他收了徒弟随侍在侧,有事弟子服其劳,这样也少了些麻烦。
“要不是我,你早见阎王了。”神医亲自伺候照料,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她还嫌弃,就连当今皇太后也没有这个待遇,真是不知好歹。
瞧他专注的替她上药膏,她心猝跳了下。心里也清楚他为她全身涂抹这药的确减轻了那锥心刺骨的痛楚,可是她清白的身子被他看光也是不争的事实。想到这,无法动弹的海棠咬着下唇,眼眶泛红。
虽然说这黑绿色药草像麦芽糖的物体帮她遮掩了不少尴尬,但,人家她还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
呜,她的清白,这样她还能嫁人吗?
“不许哭!”华怀琰低吼。不担心病痛会不会死掉,却担心没有衣服穿,这女人脑袋是装稻草吗?瞪一眼泫然欲泣的她,他冷嗤道:“你那种三岁小孩发育不全的身材,还需要遮掩吗?”
什么话?!“我已经十七了。”
“实在看不出来。”华怀琰摇头道,“我这里有种促进生长的药方子,可以帮助你改善洗衣板的体质,让你至少看得出来是女人。”
“洗衣板?!”海棠音量陡地拔尖。
“说洗衣板还是伤害洗衣板的自尊。”不知怎么地,跟她说话就像是多年老朋友一样,即使是亲如师妹,他也不曾感到如此轻松自在。
“华怀琰。”海棠咬牙切齿的低吼。
“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突然他转开话题,让她反应不过来。
“你为何全身泛红斑?”他挖出钵里浓稠的药汁在她额头上抹药,刺痛扎进她的脸,让她忍不住抽了口气。
“呃……我感冒。”
“这叫血疮,是罕见的皮肤肿瘤的一种,我只在前天那个快要见阎王的小鬼身上看到过。”
“这是普通的感冒起红疹,你看错了。”
“你继续掰,你忘了我是何方神圣,会连疹子和血疮都分不清?”涂抹完,华怀琰放下钵放在床头柜上。 “我真的只是生病起疹……啊。”她的手腕被狠狠的攥住。
“说!”黑眸眯起来,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好痛。”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女人?老是粗手粗脚,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就算她外表没有半点像女人,好歹她也是病人。
“你到底有什么能力?”
“没有啦,我什么都不会。”
“不说是吧,不如我去把那张夫人请来问清楚,让你们当面对质。”华怀琰似笑非笑的瞅着心虚得不敢看他的女人,笑不入眼底,磁性的声音如钢丝般轻柔的圈在她颈部,令她呼吸紊乱。
“不要,我说,我说就是了。”海棠委屈的噙着下唇。她是病人又不是犯人!
可是面对他冷魅邪气的微笑,她根本无法抗拒的沉沦;在他幽黑深沉的眸子逼视下,一种喘不过气的战栗刷过背脊,心跳乱了谱,就算他解开了穴道,她两腿虚软得无法站立,简直是兵败如山倒。
真糟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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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拥有九阴绝脉的海棠,照医书记载的常理应该是活不久,可是她体内有股奇异的热流,像是高手在她体内注入数甲子的功力,将九阴绝脉的逆流导正,这是她义父告诉她的。
而那股查不出来源的热流,相同也在她幼小体内造成损伤,就像是小容器里装了巨大的能量,无法承载而必须释放。也因此她的肌肤呈黄褐色,瘦骨嶙峋,一副看起来发育不良的样子。
在她三岁的时候,她看到一只小鸟受伤,心疼的把手放在小鸟翅膀上,她感觉掌心发热。
不一会儿的工夫,小鸟翅膀的伤好了,而她的手臂却痛得像要断掉!
义父大惊,这才发现她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她可以把病人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再借由自己身上潜藏的能量将伤口医治,不过,同时她必须承受和病人相同的剧痛,外表看不出伤,但却必须承担痛苦。
曾经她为了救一个伤重濒临死亡的人而差点送掉小命,那是义父第一次大发雷霆。
她的身体固然可以转移病患的痛楚和伤痕,却无法在短时间将伤痕和剧痛快速的消化掉,就好比说是抹布擦去桌面的水,但水还是在抹布上,要有好天气抹布才干得快。相同的道理,治疗临死的人,就等于是她代替病人进入弥留状态,若不小心,她也会丧命。
之后,义父警告她不得任意施展这能力。
难怪她敢应征试药人,她怎么吃都不会死,她体内的热源会替她排掉有损她身体的恶疾和毒物。
“情形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万年神仙秋雨海棠灵芝。”海棠小心翼翼的觑了觑神色莫测高深的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药干之后,干硬得像蛋壳可以轻易的剥离她身体表面,不太需要刷洗,他也不允许她洗掉肌肤残留的药性。虽然有点麻痒不舒服,不过人在屋檐下,她还是别挑衅他大夫的权威。
脱掉了药衣,她全身的肌肤细致滑嫩得像刚出生的婴儿,连枯黄黯沉的肩色也变淡了许多,变得比较有生气。
她迅速的抓了衣服跳上床,把云帐放下在里面穿上衣服。虽然被看光了,但女性的矜持和羞耻心,让她还是没有办法有勇气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纵使他是她的梦中情人。
原来那海棠灵芝指的就是她!
“你试给我看。”华怀琰取出随身匕首快速的在手指划下一刀,泰然的神态像是划别人的肉。
“噢。”穿戴好衣服的海棠走下床,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后,乖乖的将掌心包裹住他刚硬长尔的粗指。
华怀琰忽然感觉到温热的灼热感从指尖流窜至全身,电光石火的一个影像窜过他脑海,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好了。”感觉指尖传来轻微刺痛的感觉,她放开他的手。
真的不见了!
他手指上的刀痕伤疤完全消失,若非殷红的热血还残留在手指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的有人有这种异于常人能够医治人的能力?!
在古书中记载的这类人不是被奉为神明,绝大多数是被当成妖怪被人类追杀,不乏是因为迷信而枉死的普通人。
她应该算是异类,可是却又像人会流血、会痛,也会长大变老,她应该是人,可是奇异的,就算她是妖怪,他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是……
他快如闪电的翻过她的手掌,只见她光滑无瑕的手指上出现一个刀疤,没有流血,却让他呼吸一窒,心脏被狠狠的抽了一鞭。
他在担心她……该死的!他居然在乎师妹之外的女人的生死,而且是个没有大脑的蠢女人。
他攒起两道冷傲的剑眉,神色冷峻凝重的道:“这种能力除了你义父之外,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没有,我没让人看到我医治的过程。”避免无妄之灾。
义父千叮万嘱交代她这种能力对她有时是祸不是福,要是被有心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她也许会被当赚钱的道具,也有可能被视为妖女吊死,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使用。
海棠小心翼翼的瞄了瞄脸色阴晴不定的他,被他握紧的手发烫,脸儿也微红了起来,“你是我义父之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