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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脖子随着这个动作都是情不自禁一缩,忙不迭地拿出登记表格空白体检单等等需要填写的东西来。
楚瑶回头正看了含笑的秦睿一眼,就听到一个貌似甚是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惊讶:“云姬?!”
楚瑶眨了眨眼,偏头看去,青年那双幽邃如星夜的瞳眸映入视线,看清那人的瞬间,她的面上也慢慢露出几分讶异与疑惑。
古文学系的那个负责人小心翼翼地问微蹙着眉拨开人群走过来的青年:“裴、裴少……你认识?”
裴峥的视线压根就没离开过楚瑶的脸,闻言终于往边上淡淡瞄了眼,声音清冷得如同寒秋深山的水涧:“是我的本家妹妹。”
此话一出,周围正竖直耳朵听着的、有或多或少念头的牲口立刻打消心中所有的念头,偃旗息鼓,一个比一个正经安分,连一见面就死灰的惋惜表情都没露出来。
“阿峥?”秦睿面上终于消了淡定,不解地询问。
回给他的是一记狠狠的冷眼。
对着楚彦点点头示意过后,楚彦坐下开始填她能填的空格。裴峥牵着楚瑶的手直接带到了后面那排人少的遮阳伞处,秦睿从来感觉不到自己的脸皮厚,二话不说也跟着来了。
“表哥。”楚瑶轻轻道。
裴峥漆黑的眸子不自觉地泛过一丝暖意,接过她的遮阳帽放在一边,替她整整微乱的发丝,那面上腻得像是要化开的温柔差点没让秦睿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云姬什么时候申请的帝大?我都不知道呢。”
温柔的话语因为原本的音质便极冷淡清泠而打了折扣,但楚瑶却听得非常温暖:“没有多久。”她轻轻笑开,“确实也不知道表哥就在帝大呢。”
裴峥见她笑,只觉得心中也满是欢喜,连得素来不苟言笑的面上都出现些许笑意:“是哲学院,就在你们隔壁,离得很近呢。”他摸摸楚瑶的脸颊,“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云姬真是狠心,表哥为你弄到块老坑种玻璃的原石,透得连一点杂质都没有,你一定喜欢,只可惜寻不到你的行踪——这回在帝大念书,总不能到处乱跑了吧?”
楚瑶甚是乖巧地摇头:“在星辰那边有房子,楚彦已经整理好了,回头把地址给表哥,表哥有空也可以来坐坐。”
“这就好。”总还是自家的孩子好,特别还是时时记挂在心头却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的,裴峥越看越忍不住想搂进怀里好好地抱一抱捏一捏看看有没有瘦了胖了,于是越发觉得边上那游离不定像是中风一样的眼神甚是刺眼,冷冷朝边上瞪了一眼,摸摸她的头,把遮阳帽又给戴上,“乖,一会表哥带你去转转,先把名字去签上。”有些必须亲笔签名的不能代签,否则要求本人到场就没多大用处了。
楚瑶点点头,对着裴峥笑笑,转身慢慢走开。从头到尾没看秦睿一眼。
裴峥静静地看着自家孩子到前边了,忽然收手成拳猛地一击向后头砸去,秦睿眼疾手快格手挡住,还是被那大力给打得呲牙咧嘴:“该死的,至于嘛你!喂喂!说清楚的啊!再这样我要生气了的啊——”
裴峥手下未停,陡然变招,瞬息之间两人已过了十数招,秦睿完全处在被打之中,一边格挡一边还要说话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从小一起长大,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自然最是清楚这家伙不过,秦睿自知理亏,无奈地收手,愣是让这货狠狠砸了自己一拳,才算是结束了这遭无妄之灾。
“混蛋!要是我半身不遂了就赖定你了!”秦睿这回哪还有半点淡定风度,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撑着扶手坐到边上,“我说你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裴家大少会温柔成那副样子——这辈子我就没见过像今天这样惊悚的画面!”
1010
裴峥何许人也?
『金冠裴家』的既定下任家主,五代嫡子,数百年传承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标标准准钟鼎世家与书香名门的天合之作,当当真真的天之骄子!
不管是论其长相性格又抑或能力手段,这就是个哪怕花费最耀眼最华丽的笔墨来描述都不为过的人!出生在这种家族里的孩子原本就与众不同,更奈何生来就为那人上之人,地位尊崇无比的同时却也成为最显眼的靶子——他的出身意味着他一降世就是无法置喙的继承者,但能坐稳那位子,从来就不止常人以为的天纵英才,祖荫庇佑——也只有秦睿这般与其青梅竹马长大的才能真正理解,这看似淡漠清雅的青年骨子里的冷残与狠戾。
大多数情况之下,裴家大少都是个极为冷清的人,从来都如旁观者般淡淡看着周围,却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喜怒不形于色,也看不出有任何好恶,旁人只知,这理智是家世俨然自小的教养之故,这孤傲是理所应当自然的云泥之别,却少有人明晓,这样一个连完整的鄙夷都不屑于展现出来的人,会是一个真正冷血寒情的亡命之徒!
谁都无法理解,那魂血中充溢出来的最天然的对刺激与疯狂的追求,正如他骨肉里那份毁灭性的却激烈狂傲到极致的妄然。一个才九岁就敢把自己送到金三角三不管地带的疯子,对于他来说,独闯亚马逊哥伦比亚混战毒枭美国地下黑拳非洲贩卖军火中东黑吃黑……这种事反而让人听着麻木。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是往里钻,那是血火生死关中挣扎出的傲骨,是尸体堆里爬出的对一切的漠视,罂粟靡丽的芬芳催生了这种疯狂,光明撕裂的信仰压抑了这种惨烈——他身上至今有抹不去的弹痕与伤疤,而血染的风采仅仅为之增添了几分可少可不少的功勋。
试问,哪个家族的继承人会有这种胆量,这种魄力?
可以说,裴家大少未成年的时候,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连秦睿这种打小在特种兵营里跌打滚爬出来的家伙冷不防看到那么眼,也只有退后打寒颤的份儿。而所谓的成年之后,不过就是在身上披了张还算看得过眼的人皮,真正触碰过黑暗世界的人,一靠近还是能闻到沾着数不尽人命的身上那洗不去的腥臭,以及一股身为同类的狰狞到近乎可怖的,死亡气息。
当然,有些东西寻常是要掩盖得相当完美的,毕竟是学校,普通人聚集的地方,这回蓦然间显露出那么点,饶是秦家三少为这气势逼得都差点往后倒下去,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她不会真是你妹妹吧?!”秦睿压低了声音吼道,满脸的不可思议。
原先只道是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猫腻,“本家妹妹”什么的挂嘴皮子上那内容也都是起点警告作用,虽然诧异于裴峥这货居然也会开窍,但这回想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秦睿提心吊胆地观察着某人平平淡淡得好像没一点反应的脸,惊疑却没有丝毫褪下去:“开什么玩笑?!别以为林子大了点就能糊弄我!你家多少口子人我不用掰手指就数得出来!”
裴峥坐在椅子上淡淡看着他,冷墨发,丹凤眼,看是清冽潋滟如一泓水光,端看这张脸就足以让人自惭形秽。这回倒也没想瞒他:“我父亲原本有一个亲姐姐。”
秦睿心里咯噔一下,不无惊恐地瞪大眼——那不就是裴家上一代的嫡长女?
可为何他对此一无所知?不,为何好似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回事?裴家的嫡长女,何止是个天之骄女可代,基本上一出生就内定了会是哪一家的当家主母,这样的尊贵,但他竟然从未耳闻,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
对面那人似乎能想象到他在想什么,淡淡地顿了顿下巴,仅仅这样简单矜贵的动作就仿佛给了莫大的荣耀般:“不错。”
秦睿真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尼玛竟然从这货口中知晓到这么隐秘的事……不会听完就被灭口吧?!警惕的目光盯了半晌,还是那么淡然无波的眼神,于是心倒是定了下来。
在大家子里长大的人怎么会这点心计思量都没有。这货透露得那么清楚,他再想不到就有鬼了。裴家姑姑既然以嫡长女之尊,却被逐出家门……无非是爱情与婚姻那么一回事儿。只有因为这个才会导致那么大的后果,才会被家族视为耻辱闭口不谈,外界才会少有人知晓内情!
真没想到在裴家竟也会有这种事……
秦睿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这么说,她的身份还没……你不想……不想让她回去?”
“回去让他们估个价再卖出去?”
不得不说,秦睿对于裴家大少的性子还是把握得比较精准的。裴峥的唇线往上微微一翘,其中蕴含的却是让秦睿都为之心惊的残酷:“父亲做不到的不代表我做不到。等我接手的时候,该死的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才没有敢阻拦我的。”
秦睿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前面瞄了瞄,不无担忧:“那你可得看紧了,这可不单单是个极品……要我说,你家里那些个,就没一个抵得过的。”
裴峥冷哼一声:“老爷子还想送一个给你,随便你挑,不是没看上眼么!”
那眼中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秦睿不免有些尴尬:“可别出去乱说!就算不是正经媳妇也不能随随便便糟蹋到你家头上来,否则以后我还哪敢再上门……软绵绵柔呼呼的妹子啊,我都盯了那么大上午的才瞧准一个,谁晓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你我知根知底的自然不用说,但你想想看,我都看得心痒的人,要被那群人渣看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这话一出口秦睿就晓得不对劲了,寒颤没打就看见裴峥眸底忽明忽暗的阴晦光色,心中暗暗一惊连忙岔开:“对了,她是叫云姬的吧……”
“云姬是你能叫的?”裴峥皱了皱眉,“姓楚,名瑶,瑶池的瑶。”
“那便叫瑶妹妹……”试探的话语还没说完就望见某人嘴角有抽动的迹象,连忙改口,“楚妹妹!”
某人收回眼睛里近乎实体化的刀子。总归没有反驳。
“放心,我会把她当妹妹看的!”淡淡一眼瞟过来,他立马捶胸顿足发誓,“亲妹妹!”
裴峥把面情调整到原先的漠然。
“话说咱妹妹……”秦睿忽然想起来什么,但在裴峥淡得近乎恐怖的眼神中默默改口,“楚妹妹身后那女人挺不简单的,练家子出身?就刚才带路的那一小段,她就已经暗中盯了我下盘露出的弱点不下三次。”
这回裴峥倒是顿了顿:“不知道。”
“怎么说?”秦睿错愕,“不是你或者叔的人?”
“不是。她的来历查不到,但云姬说她心中有底。”
不像你作风啊……秦睿默默眨了眨眼,没敢再问。
裴峥忽然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慢慢起身走开:“最好让你家那几个小心一点,云姬确实是个温柔得不怎么让人操心的孩子,因为她总有办法让不想看到的人消失在这世上,连个渣儿都不剩。”
秦睿望着他的背影原地打了个冷颤。他想起方才让他动心的一眼侧面,清雅柔美,静谧无害得仿若枝头初绽的蔷薇……
该死的!就不该对他裴家的血脉有半点小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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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被裴家哥哥牵着手一起逛校园。楚彦很自觉地消失在原地,至于在哪个地方猫着,就不关楚瑶的事了。